第一卷 104 二房的各種醜態
汀蘭堂的氣氛凝滯,伺候的丫鬟個個都摒棄凝神的,唯恐觸了什麽黴頭。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太太神色嚴肅的問道。
李氏看了一眼青鸞和衛欣兒,搶先開口道:“老太太,媳婦和沁兒過去的時候,那裏隻有衛欣兒和宵個兒兩個人,宵哥兒被人打破了頭,倒在血泊裏,而衛欣兒就在他身邊,神色慌張,這一幕媳婦帶去的幾個丫鬟婆子都看到了,您若不信可以問她們。”
李沁淚意朦朧的說道:“老夫人,雖然我李家勢微,比不得你們威遠侯府,可是哥哥卻是我們李家一族的希望,從祖父到爹爹都將哥哥看成了李家未來的當家人,如今差點被人打死在了後花園,這份公道無論如何都是要討回來的。”
青鸞聞言冷冷的反問道:“你也知道那裏是後花園,這內院之中李宵是怎麽進入的,很是值得追究。”
李沁麵上一滯,衛青鸞的心思太過活絡了,才一句話就抓住了自己口中的把柄。隻得強嘴的說道:“許是哥哥進內院為了找我,或者是為了見姑姑,鸞兒妹妹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青鸞實在是厭惡了這麽一個人口口聲聲的喊她鸞兒妹妹,這讓她的心裏感到萬分的惡心。
“李姑娘,我沒有隨便亂認姐姐的習慣。”青鸞毫不留情麵的刺了回去。
李沁微微變了顏色,她沒有想到衛青鸞當著老太太和族裏長輩的麵都毫不客氣,她的心一陣陣的冷了下來,會跟李氏一起對付衛欣兒誠然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李氏的唆擺,然另外一半的原因,隻有她自己清楚。
那衛欣兒不過是衛家遠地不能在遠的族人了,在這衛家,她唯一的優勢也隻有這個衛欣兒,衛青鸞身份矜貴,又是自己心上人的親妹妹,她平日裏隻有討好的份,而衛青玉和衛青鳶二人是姑姑的女兒,她要在衛家上位還必須靠著姑姑,所以不得不對她們笑臉相迎。唯有這個衛欣兒,她在她麵前有著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可是這份優越感卻被衛家老太太打破了,老太太竟然要替已故的威遠侯夫婦收衛欣兒為義女,這算什麽,飛上枝頭變鳳凰嗎?天知道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麵有多麽的嫉妒,那種打從心底的嫉妒深深的啃噬著她的心。
直到姑姑找她,說是她有辦法讓衛欣兒在最重要的日子出醜,而且不得不成為自家哥哥的妾室。
李沁心裏頭狂跳,有一種興奮的感覺在心頭瘋漲,若是衛欣兒成為哥哥的妾室,那麽她的優越感依舊存在,就算她是威遠侯府名義上的義女,一旦成了李家的妾室,搓圓捏扁還不是她說了算。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一口應承了下來,並且配合姑姑一道勸說李宵。
李宵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他認為衛欣兒這樣的鄉下女子壓根就同他的身份不配,就算是給他做妾也不配。
後來還是李沁勸他,那衛欣兒成了威遠侯府的義女之後,身份地位就同衛青鸞和衛澈對等了,衛欣兒成了他的妾室這也是變相的羞辱了衛澈。13acv。
可以說李沁對於自家哥哥的自負了解的一清二楚,來到上京之後,李宵心中最不服氣的便是衛澈,兩個人年紀差不多,可是衛澈因為投對胎,早早的便在上京成名了,而他還必須寒窗苦讀,走科舉的道路,這讓他心裏很是不平衡,聽李沁說是能夠羞辱衛澈,別說衛欣兒了,就算是一個奴婢她也會出手的。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李氏掌管這內院,自然隨隨便便就能調開二門處的守門婆子,那條路是衛欣兒回紫藤苑的必經之路,一旦她的衣裳弄汙了,今天這樣的日子,她一定會回屋子換衣裳,等到那個時候李宵再出手壞了她的名節,衛欣兒就算不想嫁也得嫁,而且李家拿著這個大把柄,衛家也隻能投鼠忌器。
出乎李沁意料的時候李宵竟然被衛欣兒打破了頭,這樣一來那原本的計劃就不得不改變了,李宵變成這個樣子,若是祖父、爹娘知道了非得打斷她的腿不可,所以她一定要扯上一個替罪羊。
青鸞的臉色越發的冰冷了,李家的人似乎無恥就是他們的天性。
李氏瞪了一眼青鸞,這才看向老太太說道:“兒媳婦知道老太太心裏最疼的便是衛欣兒,要不然也不會鼓動著給大哥大嫂做主,今天這事,兒媳也不求別的,隻求老太太能夠公正,正好叔祖婆婆也在這裏,正好可以做個見證。
李氏這話的意思便是不信任老太太,老太太心裏冷笑道:“你們兩個既然要求公平,那麽現在可以閉嘴了,總不能隻聽你們的片麵之詞吧。欣兒,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衛欣兒看了一眼青鸞,見她目光堅定,不知道怎麽的自己的一顆心也慢慢的定了下來。
“祖母,事情是這樣的……”衛欣兒將夾道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老太太聽了眉頭皺地死緊,她不是李氏那個眼皮子淺的,深切的明白這其中的深淺,好在欣兒沒有讓李宵成功,若是當時真讓李宵得逞了,皇上的反應還真不是她可以預料的。李宵這一石頭挨的還真是不怨。
李氏聽到衛欣兒這話,不由得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青鸞身後站著的小青怒道:“原來是你這個賤婢,來人啊,把她拖出去仗斃了。”
李氏的眼裏閃著不顧一切的光芒,隻盼著能用這不顧一切的氣勢占了先機。
青鸞看著李氏色厲內荏的樣子,虛張聲勢也隻不過是為了掩飾她內心惶恐,青鸞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目光猶如那粹了毒的冷箭,兩世加起來這李氏所做的一切都足以摧毀她內心深處對那一絲血緣親情的顧及,二房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親人,而是親手將他們一家子送上地獄的劊子手,這一次她不會再給她們任何傷害哥哥的機會了。
“二嬸嬸,你急什麽,你沒聽到姐姐說是那李宵跟個瘋子似的意圖輕薄嗎,小青這可是英勇救助,依我看來這是值得嘉獎的事情。反倒是二嬸嬸你該給欣兒姐姐一個交代,我們看在你的份上,讓李家兄妹二人住進了衛家,哪裏知道那秀才公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色中惡鬼,這樣的人打死也算是便宜了。”青鸞的話就好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刺進李氏等人的心中,那帶著鄙夷的神情讓原本就心存自卑的李家人差點跳腳了。
李氏氣地臉色發青,從前從未領教過青鸞的嘴皮子,誰知道她的話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軟刀子,哪裏痛就往哪裏割,真是踐人踐人踐人!
李沁不敢置信的看著衛青鸞,一直以為這位威遠侯府的姑娘性子是軟和的,哪裏知道她一旦翻起臉來當真是連親戚都不認啊。再看她擋在衛欣兒的跟前,一副保護的樣子,這衛欣兒究竟有什麽好的,衛老太太疼她,就連衛青鸞也護著她。可是越是如此她就越想毀掉衛欣兒,這想法像是瘋草一般的在盛長。
“衛姑娘,你這話可說的不對了,據我所知,衛欣兒早已經跟我哥哥有了私情,這裏還有她送給哥哥的荷包,我是不知道她為何要對哥哥下這狠手,但是衛姑娘將這一切都怪到哥哥的頭上也並不合適,這兩情相悅的事情誰都說不準的。”李沁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繡著夾竹桃的舊荷包,眼裏閃過一絲得意,這私下相授的罪名一旦扣上,衛欣兒就算是沒被李宵得逞也會毀了名聲,好在姑姑聰明,做了這第二手的準備。
衛欣兒看到那夾竹桃的舊荷包不由得臉色一白,這個荷包是她前段時間從榮壽堂搬到紫藤苑的時候遺失的,沒想到在竟然到了李沁的手裏,看樣子這場陰謀她們蓄謀已久。
小青看氣呼呼的瞪著李沁道:“這荷包是我們家姑娘遺失的,你不要隨口誣陷。”
李沁的眼睛驀的一亮,“這麽說來這確實是你家姑娘的貼身物件?姑娘家的貼身物件都是保管的妥妥當當的,當然也有那不知羞的將那些個物件送給自己的心上人,我哥哥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又已經有秀才功名加身,欣兒姑娘看上他一點都不奇怪,隻是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媒苟合,欣兒姑娘這個樣子我們李家是要不起了,當然看在衛家和姑姑的份上,可以給欣兒姑娘一個妾室之位,如若不然這不貞不潔的女子就算留在家裏也隻能是給家族蒙羞。”
李沁的話音落,汀蘭堂裏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老太太和衛家的族太太都氣地不輕,衛家會認下衛欣兒的內情這為族長太太也是清楚的,她當真是不敢相信這李家的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硬是要給皇上看上的女人扣上一頂不貞的罪名,更甚至還想讓皇上的女人給李宵這樣的混賬做妾,她這侮辱的可不僅僅是他們衛家,更甚至侮辱了皇家。
隔壁屋子裏,上官睿聽到這話眼裏不由得閃過一絲戾氣,汪公公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真想看看那說話的姑娘是不是長地三頭六臂,還是嫌命太長了活膩了。
衛澈立在上官睿的身邊,臉色黑的幾乎可以滴出墨來,要不是有皇上在,他都恨不得衝進去打殺了那李沁。
不過很快的他們便聽到一聲慘叫,李沁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那臉上的得意神情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退下去。
青鸞一步一步的走向倒在地上的李沁,臉色平靜的猶如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李沁被她的氣勢所駭,掙紮著要從地上起來,卻看到青鸞身後的白晝一彈指,那才支起的腿又軟倒在裏地上。
李氏尖叫的吼道:“衛青鸞,你這是要做什麽?”
青鸞猛的轉頭,如閃電般的目光冷冷的射向李氏:“你閉嘴,要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
李氏猛地一顫,她是真的真真切切的從衛青鸞的眼裏看到了殺意,那樣冰冷的眼神,那樣強悍的氣勢,都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李氏心裏頭後怕,到底不敢再開口了。
青鸞重新將注意力放到李沁的身上,她甚至還蹲下了身子,居高臨下用無比平靜的語氣問道:“照你這麽說,但凡哪個男子握有女子的物件就是私下相授?這可真是一個好主意,原來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對付你呢。”
青鸞說完這句話又猛地站了起來,厲聲道:“白晝,將她的肚兜給我脫下來,送給管馬廄的那個二傻子,就說李家姑娘仰慕他一手養馬的技術,傾慕他已久,願以貼身物件為憑證,嫁與他為妾。”
隔壁的上官睿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原來還可以這樣,這威遠侯府的小姑娘還當真是有意思的人。
衛澈臉上的神情很是古怪,像是愧疚又像是欣慰。
白晝從來都是隻聽青鸞一人吩咐的,也沒人看清她的動作,下一瞬間她的手上便多了一樣東西,粉絲的繡著鴛鴦戲水的肚兜。青鸞瞥了一眼那肚兜上的圖案,神情平靜的說道:“原來李姑娘早已經心**漾,我自是會成全你,你放心,等到你成了二傻子的妾室之後,我會特別恩準,將賣身契發還給他,總不能讓他還當威遠侯府的奴才。”
青鸞還在說話的同時,白晝早已經閃身出去了,青鸞的吩咐她從來都不會打折扣。
李沁被這一連串的變故給嚇傻了,直到白晝的身影消失,才猛然間回過神來尖叫了起來。
這眾目睽睽之下被脫了肚兜,甚至還將那肚兜給傳了出去,那她以後當真是不用做人了。
衛青玉和衛青鳶整一個也都傻了,她們第一次無比的慶幸從前衛青鸞從未跟她們計較過那些齟齬,若是她真發起狠來,當真是非得將人狠狠的踩在地上,碾進地獄才算完。
衛青玉和衛青鳶可以退縮,李氏卻不可以,雖然她也被青鸞殺氣騰騰的樣子給嚇到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已經來不及害怕退縮了。
“衛青鸞,你這是瘋了嗎?你想毀了沁兒,你以為你是威遠侯府的嫡小姐,就可以惟所欲為嗎,這件事李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李氏佯裝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天知道她的內心深處早已經怕了衛青鸞,誰家的姑娘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這衛青鸞狠起來當真是不要命的,偏她身邊還有一個高手助紂為虐,她們壓根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氏猛的轉過頭去看向那做在上頭的老太,直接撲到她跟前哭道:“祖叔婆,您要為我做主啊,李家好歹是我的娘家,沁兒也是我嫡親的侄女,衛青鸞眼中根本就沒有我這個二嬸嬸,她剛才那麽對沁兒,大家也都看在眼裏,難道你們就一句話都不說。”
李氏心想老太太那是肯定站在衛欣兒和衛青鸞那一邊的,聽聞這位老族長夫人性子剛直,在族裏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今天這個事也隻能求她老人家做主了。
族長老太太不敢苟同的看向李氏,好辦晌才緩緩的問了一句:“你可知道你婆婆為何會做主認下欣兒嗎?你當真是李家的好女兒,不僅僅給李家招了禍,說不定連我們衛家也要牽連了。”
今天的事情那麽多人看在眼裏,更甚至衛青玉還特地帶了那幫貴女去看戲,可以想象等到明天關於威遠侯府的閑言碎語定是要傳遍整個上京了,若是傳到了上頭那位的耳朵裏,也不知道他會怎麽想。當然族長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她以為的那一位這會子正在隔壁,且一麵喝著茶一麵聽著汀蘭堂的這場大戲。
李氏看清族長老太太麵上的憂心,不由得一愣,難道不是老太太偏心衛欣兒才會做主要給衛欣兒這個土包子一個名分的嗎?
青鸞看著李氏一臉蠢鈍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緩緩的走到李氏的跟前,道:“二嬸嬸怕是還不知道,欣兒姐姐等開了春就要進宮裏,便是認欣兒姐姐為威遠侯府的義女也是宮裏頭的那位遞了話,你說皇上為何會遞這話,自然是因為擔心欣兒姐姐沒有娘家撐腰在宮裏頭受了欺負,二嬸嬸認為你們家李宵有什麽能耐,會讓欣兒姐姐連宮裏的娘娘都不做,而去做那妾室。”
李氏腦袋嗡的一下,身體的筋骨像是被人抽了似的,瞬間癱軟在了地上。
衛青玉和衛青鳶二人血色盡失,雙腿微微的打著顫,再抬眼看衛欣兒,眼裏閃過深深的恐懼,她們究竟做了什麽,她們竟然設計皇帝的女人做李宵的妾室。
李沁瞪大了雙眼,此時也顧不得自己有沒有穿肚兜的問題了,這一定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衛欣兒怎麽會被皇上看上的,為何這麽天大的事情一絲口風都沒有露。
青鸞像是覺得她們受地刺激還不夠似的,冷笑著反問道:“李家這是嫌命太長了,才敢跟皇上搶女人,還是用那下三濫的手段。”
李氏“咚”的一聲暈了過去,頭磕在那青石板上,發出一聲巨響,青鸞看都不看她一眼,緩緩的從她身邊走過,一腳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劇烈的疼痛讓李氏再忍受不住的幹嚎了一聲,隨即一把抱住青鸞的腿,哆哆嗦嗦的問道:“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一定是騙我的。”
青鸞冷聲反問道:“二嬸嬸認為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那一聲二嬸嬸語調微微上揚,帶著無比的諷刺。
李氏呆若木雞的僵在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到是衛青玉最先回過神來,她咚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直直的朝著老太太磕了幾個響頭,流著淚說道:“祖母,請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外頭的人知道,請您看在祖父的份上,想想辦法。”她不想死啊,她還年輕,有大把的時光,那些壞主意都是娘想出來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是姓衛的不姓李,這樣天大的禍事跟她五關。
青鸞看到衛青玉這副作態,滿眼都是嘲諷的笑:“剛才不是大姐姐急惶惶的將那些姑娘請了過來嗎,現在倒是想著要瞞著外頭了。”
衛青玉的臉色一僵,她以為能讓那些貴女看衛欣兒的笑話,誰知道卻是親手將自己送上了死路。
衛青鳶看著微垂著頭的衛欣兒,再瞅了一眼咄咄逼人的衛青鸞,也不知道怎麽的,腦袋一熱就衝到衛青鸞的跟前,雙眼赤紅的吼道:“是你,是你這個踐人,是你們瞞著她進宮的事,是你們故意等著我們入套的。”
青鸞抬手就給了衛青鳶一個巴掌:“是我讓你們入套的?那李宵是我安排的嗎?姐姐那遺失的荷包是怎麽到的你們手裏,是我慫恿著你們在今天的日子裏要毀了姐姐的好事,更甚至卑劣的想要逼她為妾?”
一句一句的反問猶如一聲聲的鼓聲,擊進了人的心裏。
衛青鳶一步步的後退,最後被逼的哭了出來:“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衛青鳶說著跑到了衛欣兒的跟前,此時她的臉上再無一絲桀驁,剩下的隻是腦袋懸著的恐懼。
“欣兒姐姐,求求你,不要讓皇上砍我的頭,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你饒過我吧。”
衛青鳶的哭聲猛地驚醒了李氏,她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衝到老太太的跟前道:“還是有辦法的對不對?今天的事情還是有辦法瞞住的,咱們隻需說宵哥兒是不小心磕破了頭,欣兒經過的時候嚇住了就行了。”
老太太當真是厭惡李氏這個目光短淺又生性貪婪的婆娘,自以為手段高杆,卻不知道處處都有漏洞,這種自以為是的蠢人簡直就是無藥可救。
“二嬸嬸當那些丫鬟婆子都是擺設嗎?二嬸嬸為了看姐姐的笑話,當時可帶了不少人啊。”青鸞的聲音涼涼的響起。
李氏為了讓更多的人見證到衛欣兒和李宵苟合,幾乎將她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帶上了,一院子二十幾個人,那些可都是目擊證人啊。她能保證那些人不露一點口風?
李氏此時哪裏顧得了那麽多大啊,她隻想著如何能脫身,令人心驚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不過是幾個奴婢,打殺了便是,這死人自然也開不了口。”
族長老太太瞳孔微縮,握著佛珠的手不由得一緊,這衛家二房的當家女主竟然是這樣一個人,一開口便是二十幾條人命,這惡貫滿盈的強盜都沒有她狠毒。
堂屋外頭站著的一幹奴婢紛紛軟了腿,裏頭的動靜並不小,心裏頭早已經明白今個兒自己定是要脫下一層皮了,可是誰又知道那李氏為了自己的安危,一開口便要把她們全部打殺了,這當中不乏李氏的心腹,一個個心裏頭寒風陣陣,她們忠心耿耿的對待李氏,更甚至幫她謀劃著威遠侯府的財產,可是最終得來的卻是她的丟棄。
青鸞冷眼瞧著李氏醜態畢露的樣子,李沁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那番逼衛欣兒為妾的話都是出自她的口,她要怎麽辦?再看姑姑早已經自顧不暇了,按著姑姑的性子,為了能活著少不得會拉她做替罪羊,她才不要呢。
李沁一咬牙,跪爬到衛欣兒的跟前,先是“”的磕了三個響頭,隨即抬手自己給了自己十個耳光,每一個耳光都是響亮至極,那臉頰瞬間就腫了,此時對自己狠心,總比等一下被別人狠心好。
“欣兒姑娘,是我的錯,我不該聽了姑姑的唆擺算計你的,那荷包是姑姑命人替你搬屋子的時候順手偷出來的,二門處的那個婆子也是姑姑遣了人叫走的,你身上的衣衫會汙掉,是衛青玉做的,她們一家子都想著讓你出醜,她們就是看不過衛老太太的決定,打算在今天的日子讓你出大醜狠狠的打老太太一個耳光。我也不知道怎麽會聽了姑姑的話,我知錯了,請你饒過我這一回。”李沁這是先下手為強,將李氏的所作所為都扯了出來。
李氏母女仨一聽到李沁這樣說,幾乎都從地上跳了起來,李氏指著李沁大罵道:“你這個白眼狼,吃我的,穿我的,還在背後捅我一刀,你這種兩麵三刀的人簡直就是死不足惜。”
眼看著那四個就要扭打在一起了,卻聽到老太太喝道:“都給我住手。”
李氏幾個此時不敢不聽老太太的話,原本伸出去的手又都縮了回來,垂著頭一副乖乖聽訓的樣子。
老太太看著李氏母女仨,眼裏閃過一絲痛,沉著聲說道:“我當真是為老太爺難受啊!”她口裏的老太爺自然指的就是老威遠侯,老威遠侯當初還在世的時候,可以說是大夏朝堂上第一正派之人,可是這些他的後輩子孫卻將他一輩子的名聲都帶累了。
“李氏,我知道你和衛延懷二人從未真心當我是長輩,更甚至因為澈兒鸞兒是你們的親侄子親侄女,所以想著要處處的轄製他們。你們以為有血緣關係就可以惟所欲為嗎?這人的感情是相處出來的,人家捧上真心,你們卻是奉上刀子,這以後也就別在妄想他人用真心待你們。”老太太的語速很慢,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難過,這二房的衛延懷跟衛延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可是這樣的血緣關係不但沒有讓他們關係更加親近,反而為了私利利益不顧親情的算計,如果衛延慶還在世的話,一定會被這個弟弟的所作所為給傷透心的。
老太太的話傳到了隔壁,衛澈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心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似的,沉沉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們看不慣欣兒,所以想方設法的要算計她,我知道其實你們看不慣的不是她,而是我這個老太婆。李氏,就算你再不承認也好,我也是你和衛延懷的母親,今天這個惡人就由我來做,衛家早已經分了家,當初澈兒接你們一家子進府,是為了讓你們好好照顧鸞兒的,可是你們壓根就沒有擔起這個責任,反而處處想著如何撈財,如何攀附權貴,威遠侯府是定容不下你們了,等一下你們一家就搬出府去,當初帶進來多少東西就帶出去多少東西,一分不許少一分不許多。”老太太麵色沉沉,音調雖然不高,可是卻帶著無比的堅定。
李氏頓時軟了身子,衛青玉和衛青鳶二人更是連連掉眼淚,她們不想出府,她們不要再回到以前那樣的生活,沒有成群的奴婢,更沒有錦衣玉食,兄弟姐妹有的時候還要為一塊糕點爭搶的日子她們已經受夠了。
族長老太太聞言點了點頭道:“這世上沒有侄子養著叔叔的道理,當初分家的時候,衛家的財產都是平分的,你們自然不能再占著大房的便宜,更甚至連那種親戚都住了進來。”族長老太太說話間瞥了一眼李沁,這小姑娘的心思也是歹毒的,還有那個李宵能做出那等禽/獸之事更不是一個好的。蘭的丫個沁。
“這跟李家有親的不是威遠侯府,而是衛家二房。”族長老太太竟然說出了同青鸞一樣的話。
李氏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這開口的不僅僅是老太太還有族長老太太,他們一家子怕是再難住在威遠侯府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幾個人正在沉浸在各自的悲痛的時候,卻聽到一個急切的男聲說了一聲:“且慢。”
卻是衛延懷從外頭走了進來,李氏、衛青玉和衛青鳶的眼睛同時一亮,頓時覺得心裏頭又有了希望。
衛延懷神色嚴肅的走到老太太和族長老太太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之後卻是又跪倒在老太太的跟前,一臉沉痛的說道:“母親,是兒子不孝,兒子不知道那無知婦人竟然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兒子懇請母親同意兒子休妻,以後衛家同李家再無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