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各方勢力(5000+)

“阿鸞,對不起……對不起……”上官絕不知道如何才能讓懷裏的人止了眼淚,隻能這麽笨拙的一下一下撫著青鸞的背。

青鸞也不知道打哪裏升出一股氣來,張嘴便咬上了上官絕的胸膛,像是要發泄她心中隱藏了半年之久的害怕和彷徨,她的身子還在微微的發著顫,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上官絕更是慌的不知所措,連連道:“阿鸞,你咬我打我都成,別哭了好不好,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又讓你受委屈了。”

青鸞雖然一口咬了上去,可是到底也很不下心來用力,隻得用力的捶了他兩下,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而已。

上官絕小心翼翼的抬起青鸞的臉,手指細細的擦著她的淚水,嘴裏道:“我回來了,不害怕了。”

青鸞一聽這話,眼淚掉的越發的凶了。

上官絕也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他的阿鸞不再哭泣,這眼淚這麽都擦不幹似的,情急之下卻是用嘴堵住了青鸞的嘴。

久別重逢的吻,宛如燎原的星星之火,一下子點燃了兩人之間的**。

青鸞第一次拋開了矜持和害羞,幾乎是在上官絕的唇壓上她的那一刻,便探舌而出,上官絕瞬間僵住了,青鸞的熱情有些嚇到了他了,不過好歹忘記了哭泣。

上官絕停頓了一瞬,便毫不客氣的反客為主。

唇齒相依,便是磕破了舌頭也沒有停歇下來,青鸞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從未有過的主動,從未有過的熱情。

“咚”的一聲,讓馬車外的鄭老和白晝都嚇了一跳。

卻是**中的青鸞一個用力,上官絕的後腦勺重重的撞到了馬車壁上。

這一聲撞擊也將兩人拉回了現實,上官絕『揉』了『揉』後腦勺,忍不住的抽了一口涼氣,這可真是太聳了,親個吻都能將後腦勺撞出一個包來,青鸞趴在上官絕的懷裏見狀,不由得笑出了聲。

可是這笑聲一出,牽扯到了嘴唇,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伸手『摸』了『摸』那因為太過激動而磕破的嘴唇,好吧,這一下也算是半斤八兩。

馬車裏麵的笑聲讓鄭老和白晝的神情都鬆了下來。

而前麵指揮著百姓離城的守軍也知道了石頭城的情況,大聲的宣布著北戎退兵的事情,一時之間歡呼聲響起,一掃前頭的頹廢。

青鸞此時也依舊從激動中回過了神,鑽出了馬車,她看到奔相告走的百姓,看到全大嫂亦是跳下車,臉上掩不住的喜氣,雖然她在石頭城隻是住了短短的幾天,可是對於這個民風彪悍,卻又萬分淳樸的城市已經產生了感情。

腰間一緊,卻是被上官絕帶進了懷裏,青鸞身體先是僵硬了一下,隨即亦放鬆了下來,反正他們現在也不需要再遵循那些嚴厲的條條框框,看那些互相擁抱,喜極而泣的百姓,他們這樣的相擁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真好,是不是?”青鸞輕輕的感歎了一聲,她輕輕的靠在上官絕的懷裏。

“是的,真好。”上官絕的臉『色』帶了些笑容。

西北的戰況傳到上京的時候,皇帝已經不怎麽上朝了。進入冬日的時候,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朝堂上基本都是由老王爺和魯國公二人打理。

“所以說北戎攻城的時候,陳述拒不發兵支援,靠著石頭城的兩萬守軍抵抗北戎十萬大軍的進攻,而石頭城更是險些被破。”老王爺拿著那疊戰報,臉『色』陰沉。

上官睿靠在大椅上,基本屋子裏燒了暖暖的火盆,他的身上依舊披著厚厚的大耄,老態龍鍾,猶如垂暮的老人。他的精神很是不濟,不過西北的戰況是大事,更何況這陳述也是他派遣出去的心腹,這件事情怎麽也必須告訴他。

魯國公坐在左邊下手的位置上,睨了一眼神『色』灰敗的皇帝,看樣子這皇帝的身子再撐也撐不了多久了,再看自己對麵的秦親王,這位曆經三朝的元老,雖然年歲不小了,可是看上去麵『色』紅潤,再活個二三十年幾乎是不成問題的,這樣的場景可不是他們樂意看到的。

魯國公微微垂下了頭,右手輕輕的轉動著他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西北的戰事他並不打算『插』嘴,那原本是皇帝和秦親王的一場博弈,當初皇帝恐怕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子會倒的那麽快,還想著要收回西北的軍權,用陳述去打壓秦親王府的人。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卻又必須仰仗秦親王,想必皇帝的心裏也是後悔的吧。

隻不過這秦王世子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才短短的幾個月,就成功策反了北戎的齊王,那北戎皇廷可是聞人猛的大本營,他不可能放棄的,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先停止攻打大夏,成功的解了石頭城的圍困。

如此一對比,倒越發顯得陳述的無能,堂堂一個元帥竟然為了一己的私利,連國家的安危都不顧了,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夠成為西北軍的掌帥?

皇帝心裏亦是無奈的哂笑,隻得道:“皇叔,說的是,陳述他實在是不適合做這個統帥。”

上官淼的怒容稍霽,緩了緩語氣道:“那皇上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皇帝道:“朕真是沒想到絕兒竟然有這個本事,皇叔也算是後繼有人了,陳述便讓他回京吧,西北那邊還是交給絕兒吧。”有些妥協是必須的,那個時候他雄心勃勃的想要收回西北軍權,然而是不予他,太子的事情發生以後,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如今他還需要秦親王幫他穩定朝廷,這收回西北軍權的任務怕是在他的手裏是完不成了。

討論完西北的事後,皇帝的臉『色』便越發的差了,揮了揮手道:“其他的事就勞煩皇叔費心了,朕很累,想要休息。”

秦親王和魯國公隻得告了退。

一時之間,屋子裏隻有皇帝間斷的劇烈的咳嗽聲。

汪公公趕緊端著一盞參茶上前道:“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

皇帝氣力不濟的喘了兩口粗氣,才慢慢的移開那擦嘴的白絹,上頭猩紅點點,汪公公見狀倒抽了一口冷氣,隨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皇帝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才有氣無力的說道:“你伺候朕多少年了?”

汪公公的心頭惴惴的,如今皇帝的心思都不是那麽容易揣摩的,他唯恐皇帝一個興起,讓他殉葬,他的一條小命就這麽交代了。

“算來也有十來年了吧。”皇上倒沒有等這汪公公回答,自顧自的說道,“行了,你起來吧,如今能陪朕說話的也沒有幾個人。”

皇上停頓了一下喝了兩口參茶,心口的那股子憋悶的感覺退了點,才又吩咐道:“去,將朕書房裏放著的那卷畫軸拿過來。”

汪公公舒了一口氣,趕緊一溜煙的去了,他雖然伺候了皇帝這麽多年,也算是皇帝身邊的第一得意人,可是現在皇帝的心思當真不比之前,前兩天莫名其妙的就仗斃了兩個太監,怕是這一身的重病對於皇帝來說也是不甘心的吧。

皇帝見汪公公出去了,便軟軟的靠在榻上,屋子的窗戶都是緊緊的關著的。自從他病來,便不能吹風,門窗緊閉,屋子裏不分白天黑夜都是點著燈的,有的時候他也搞不清楚這麽渾渾噩噩的過了多少天。

想想當初自己信心滿滿的想要當一個好皇帝,可是這才幾年,他便不行了,他如何肯甘心啊,他心裏頭恨啊,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更恨老天爺為何不肯多給他些時間,至少等他的兒子成人了。

如今那個才繈褓裏的孩子,將來會過的多難,他都可以想象,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皇帝就這麽直直的盯著屋頂,用力的閉了閉眼,眼角似有什麽滑落。

汪公公來的挺快的,等他踏進屋子的那一刻,皇帝又恢複了之前的那個樣子,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打開那卷軸。

卷軸裏麵是一個少女的背影,汪公公躬著身子,垂著頭,立在皇帝的軟榻前。

皇帝的神『色』染上了幾分懷念,他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那畫卷,心裏卻道:“芍兒,再過不久,我也要來找你了,當初汲汲營營為了登上九五之尊,咱們費盡了心思,可是如今想想這位子也不過如此,高處不勝寒,或許我的子嗣不盛便是因為手裏沾染的鮮血太多了吧,如今想想我這個皇帝還不如魏王一個傻子好,至少他癡癡呆呆的不會肖想些什麽,更不會為了權勢而不折手段。”

不知道過了多久,汪公公舉的手都酸了,皇帝才讓他收了,也不必再放回雙了,就在寢室的龍**放著好了。

汪公公應了一聲,聽人說,每個人到了快死的時候都會特別的懷念自己生時的美好時光,如今皇上將這副已經擱置了好些年的畫卷又拿了出來……呃,不能想了,再想便是大逆不道了,汪公公趕緊搖了搖頭,將那副畫安置在了皇帝的寢宮。

坤寧宮,皇後雖然意外早產,身體卻是恢複的很快,因為皇帝病重,後宮都像是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陰影。這些宮裏的嬪妃都是上官睿登基後才進宮的,都是十七八歲最為美好的年紀,原本以為這進了宮,成了皇帝的女人,一朝得寵便能給家裏帶來榮華富貴,可是如今眼看著皇帝就要不行了,她們還有什麽好期盼的,所有的夢都碎裂了,以後不是青燈古佛便是一根白綾,可是對於一個人來說,能活著總不想死的,她們見不到皇帝,也隻能努力的討好太後皇後,希冀能留下一條命來。

蔣瑤應皇後的吩咐送走一批宮妃後,才抱怨道:“娘娘如果不想應付她們,大可以直接回絕了,一個個都是帶著目的的,誰還稀罕她們幾聲的討好。”

皇後的身上穿著一件紫『色』的金線繡牡丹的裙子,高貴而又淡雅,似乎老天格外的厚待她,雖然生完孩子才幾個月,她的身材便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胖也沒有瘦。

她正抱著自己的兒子逗弄著,聽到蔣瑤的抱怨回道:“這宮裏頭,誰活著是沒有目的的。”

蔣瑤睨了一眼皇後,皇後每日裏都會花大量的時間同兒子相處,而那些『奶』娘都隻是在喂『奶』的時候有作用,皇後嘴裏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可不能讓兒子長大了不認她這個親娘。

不知道的人自是覺得皇後愛自己的兒子,可是蔣瑤卻是知道皇後其實不過是心虛。

“姐姐,伯父說皇上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了,可是他到現在還沒有立儲君的意思,難道你就不擔心嗎?”蔣瑤抬起頭問道。

皇後這才正『色』的看蔣瑤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皇上已經將秦親王府和父親幾位大臣都提了上來,這個中的意思難道還不清楚嗎?”

“但是秦親王是攝政王,伯父隻是輔政大臣而已,這朝廷上的重要事宜還是老王爺說了算,便是那些大臣也更加信服他。”蔣瑤皺著眉頭說道,這同蔣家最後所想要的不一樣。

“有些事是急不來的,老王爺是三朝元老,不管是在百姓還是朝臣中的威望自是比父親要高,可是這又怎麽樣呢,他才是未來的皇帝。”皇後說著舉了舉小皇子的小手,拿了一個布老虎逗他。

蔣瑤垂下了頭,手卻絞了絞帕子。沉默了片刻,又聽到皇後問道:“聽說你又讓人出手去截殺衛青鸞了?”

蔣瑤麵『色』一沉,語氣涼薄的說道:“姐姐難道忘記了嗎,威遠侯府的衛青鸞早已經病逝了,我又怎麽可能派人去截殺她呢?”說到這個,她便怒火中燒,這衛青鸞的臉皮實在是太厚,她這都已經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想著要去西北找上官絕,她可真是太不要臉了。

皇後當然清楚蔣瑤的心思,隻道:“我也不想說什麽,隻是要告誡你別為了一個男人連理智都失去了,這世上那麽多男人,少了誰也不會怎麽樣的?”

當她嫁進皇宮,成了這坤寧宮的主人的時候,她也以為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天,她的所有的一切都要圍著他,可是在這後宮裏待久了她才明白,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心不在的男人還不如不要呢。

皇後低下頭,看著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的皇子,反正隻要他坐上了皇位,那麽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了。

端敏長公主府的密室裏。

林子軒一直都知道長公主其實在謀劃些什麽重要的事,隻不過他雖然百般的討好,長公主也讓他處理一些要事,可是最最重要的卻沒有讓他參與進去。

然而今天他終於要跟端敏長公主接觸到最為重要的秘密了,他的心不由的跳快了許多。

長長的夾道走廊,兩邊鑲嵌的是夜明珠,這段日子公主府的生活已經捉襟見肘了,公主甚至還遣散了不少的麵首,可是真沒想到這公主府裏竟還隱藏著這麽一條密道,那些照明的夜明珠應該也是價值不菲的,看樣子他對於端敏長公主以及公主府的了解還是遠遠不夠的。

林子軒亦步亦趨的跟著長公主,微微垂著頭,目光才空『**』『**』的袖子處掠過,神『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

擺這隻斷手所賜,他再沒能上端敏公主的床,不過也拜這隻斷手所賜,他靠著自己的頭腦和城府取得了端敏公主的信任,所以今天才進入了這密道。

但是斷手之仇,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上官絕,他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的。

林子軒各種想法的時候,端敏長公主卻是轉進了一間密室。

林子軒連忙收斂了心神,垂著頭,眼角的餘光卻是打量著這間密室,像是一座小型的大殿,最上頭放著一把巨大的石椅,底下卻是兩排椅子,已經有好些人到了。

這些人當中,有一些林子軒是認識的,比方說刑部左侍郎,也有一些他是不認識的,但是看這樣子應該都是朝中的大臣,如此機密的密室,這些明麵上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的大臣。

林子軒的心思千轉百回,隱隱的形成了一種令他心驚的想法,可是這個想法形成後,他的心跳又陡然間加速了起來,看這個樣子,他們的謀劃不是一天兩天的,如果真的能成事的話,那麽意味著迎接他的便是無比光明的前程。

隻是這上麵的人究竟是誰呢?林子軒抬頭望了一眼那還是空著的主位,老實的跟著端敏長公主在右手邊的第一個位子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