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二房的反對(7000+又加碼了一千字哦)
大相寺的後院,在打發了那些來求批命的貴人後,雲相大師晃悠悠的走進了自己的廂房。
傅紅葉坐在靠窗的蒲團上,微微眯著眼睛好似正在享受這冬日裏難得的陽光。
雲相大師嘖了一聲,頗為感慨的說道:“紅葉山莊什麽時候這麽閑了,你這個做莊主的不用去處理莊務嗎?”
傅紅葉聞言睜開了眼睛,銀『色』的麵具映襯的那雙瞳孔越發的漆黑如墨,瞅了一眼雲相大師,方才暗啞的開口問道:“當真看不透她的命盤?”
雲相大師一聽樂了,很沒有形象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狀似聽不懂的說道:“她?不知道傅莊主指的是誰?”
傅紅葉眉稍一挑,對著隱藏在暗處的影衛吩咐道:“叫司徒留著那兩罐極品大紅袍,不用送過來了。”
雲相大師急地跳腳,“堂堂紅葉山莊的莊主竟然言而無信,這若是傳了出去可是要被江湖同道恥笑的啊。”又見傅紅葉安安穩穩的坐著,壓根就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雲相大師喜感十足的臉上布滿了愁容,哎,自己總是為了那一口茶而折腰,傅紅葉那小兔崽子還真是握住了他的命脈,阿彌陀佛,佛祖原諒,又造了口孽,實在是傅紅葉那小子太可惡了。
雲相大師慢吞吞的走到傅紅葉跟前的蒲團上坐了下來,神『色』怨懟的說道:“人家小姑娘才十二歲,又是威遠侯府唯一的嫡女,你也不看看人家哥哥那個寶貝的勁,你紅葉山莊莊主的名頭怕是不夠看啊。”
傅紅葉眼神微冷,隻冷冷的哼一聲,警告意味十足。
雲相大師擺了擺手道:“行了,不瞞你說我是真的看不透的衛家小姑娘的命盤,看她的麵相似乎有早夭的跡象,可是那一小小的痣卻是改變了整個局麵,以我看那衛家小姑娘怕是有什麽奇遇也不一定。”
傅紅葉瞳孔微縮,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雲相大師抬手為自己倒了一盞茶,雖說不是極品大紅袍,但這今年新出的烏龍也別有一番風味。
從雲相寺回去的第二天,衛澈便前往衛家的老宅子,那裏幾乎住著整個衛家的族人,而衛家的老族長也是生活在那裏。
說起來衛家一脈最為顯赫的當數威遠侯府,威遠侯在朝為官,自是無法打理族務,因而這衛家族長一職常常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擔任,然因為衛澈一家的特殊身份,在鄉下也是頗有地位的。
相的那來聲。衛欣兒的父母雙亡,這認為義女之事也要先知會了衛家的老族長才能進行。
另一方麵,榮壽堂。
老太太才開口宣布要替衛延慶收下衛欣兒這個義女的時候,屋子裏頓時就炸開鍋了。
李氏甚至都忘記了壓低聲音,直直的衝著老太太喊道:“您憑什麽替大哥大嫂隨便認義女,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能得威遠侯府照看已經三生有幸了,她又憑什麽成為威遠侯府的小姐。”
李氏的心裏當然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服,義女可不是隨便認認的,要知道衛欣兒家裏早已經沒了人,若是認下了這名分,她住在威遠侯府也是理所當然了,將來甚至出嫁的時候,威遠侯府按照道義還要給她準備一份嫁妝。
李氏本就不喜這個打秋風的衛欣兒,能容忍下她也是看在老太太的麵子上,可如今老太太竟然說要替已故的威遠侯府夫『婦』代收義女,她一個繼母,還真當自己是威遠侯府的老封君不成。
衛延懷雖然不像李氏那麽反應激烈,卻也是一臉的不讚同,站起來道:“老太太,大哥大嫂都去了那麽多年了,又何必擾的他們地下不安寧呢,衛欣兒既然已經住進了威遠侯府,這吃穿用度也是跟玉兒他們一樣的,我想我們威遠侯府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這收義女的事還是作罷吧,我想就算大哥大嫂在世也未必同意的,而且父親在世的時候,最為注重的就是血脈,這也不像個事啊。”
衛延懷搬出了衛延慶夫『婦』,話裏話外都透著老太太一意孤行,罔顧已故的衛延慶夫『婦』的意願,而老太太這個做繼母的又憑什麽做這個主。
衛青玉和衛青鳶的眼刀子齊齊的往衛欣兒身上刮去,已經有一個衛青鸞壓在她們的頭上了,若是這衛欣兒真成了大伯大伯母的義女,這身份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明明就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何德何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衛家二房的激烈反對早就在秦氏的預料當中,即便是被衛延懷夫『婦』說成是別有用心,老太太臉上都沒有一絲怒容,隻這麽平靜的望著說著一大堆道理的衛延懷,那種好似在看跳梁小醜的目光讓衛延懷的目光一頓,滿腹的話也被直接堵在了喉嚨裏。
說實話他還真沒有將這個小繼母放在眼裏過,一個喪了寡的女人,又沒有任何的親生子女,這若是要拿捏還不是容易的很。將她從鄉下接回來後,她也是一直恪守著本分,窩在榮壽堂裏輕易不出來的,哪曉得衛澈一回來後,這秦氏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連手段也強硬了起來,還不惜拿著母親的名頭打壓李氏和他,這讓衛延懷心裏頭很是窩火。
李氏見此,連忙將目光轉到了衛青鸞的身上,“鸞兒,這件事你也不會同意的對不對?你父親和母親隻生了澈兒同你,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個澈兒的身份高貴,有豈容那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土包子占了名分,而且衛欣兒的年紀比你還大,若是真認下了,她為長,你為幼,這身份可是又差了一大截了。”
李氏這話說的極為刻薄,幾乎是明著挑撥離間,青鸞心裏頭暗暗的冷笑,這李氏怕是還將她當成以前那個偏聽偏信的衛青鸞呢,再看衛欣兒,見她麵『色』平靜的樣子,青鸞的心裏鬆了一口氣,還好欣兒姐姐也知道二房的德行,沒有為此傷心。
“二嬸嬸,祖母是長輩,鸞兒相信祖母,娘隻生了我和哥哥兩個,這是上京誰都知道的事,但是鸞兒也很孤單,能有欣兒姐姐,我很高興。”青鸞麵『色』平和的說道。
衛欣兒即將進宮的事並沒有告訴二房,一方麵是因為皇上隻是遣了汪公公過來並沒有大張旗鼓,顯然這事還沒有到聲張出去的地步,而另一方麵實在是二房的那夥人太過無恥了,誰知道他們知道了欣兒要進宮的事會鬧出什麽樣的幺蛾子來。
李氏一聽衛欣兒這話不由得臉『色』一沉,這死丫頭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越發的親近老太太了,胳膊肘隻會往外拐,真不是個東西。
衛延懷眼珠子微轉,目光從老太太、衛欣兒和衛青鸞身上一一的略過,隨後才又問道:“澈兒同意這事嗎?”
“哥哥已經去族裏了,這件事會先稟報給老族長。”青鸞道。
衛延懷的臉『色』一下子變地很難看,在他的眼裏,自己和李氏才是衛澈的長輩,老太太不過是名分的祖母,可是衛澈卻連問都沒有問過他,就擅自做下了決定,這讓他的心裏很是不悅。
若是青鸞知道衛延懷心中所想,少不得要冷笑三聲,這人無恥到了一定的程度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看著二房的一夥人神『色』變幻,老太太的眼裏閃過一絲嘲諷,老威遠侯未死之前,大房和二房也是住在一起的,那個時候衛延懷對衛延慶這個哥哥也是很尊敬的,而李氏雖然沒有大兒媳端莊大方,卻也不是這個樣子的,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變的呢?這人心當真是最難預料的東西。
“行了,我並不是詢問你們的意見,隻是隻會你們一聲,收欣兒為義女的事情勢在必行。”老太太正了正臉『色』,語氣堅定的說道。
這一句話讓衛延懷和李氏臉『色』鐵青,李氏還欲再說些什麽,卻被衛延懷一個眼神給製止住了。
“既然老太太這麽說了,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自是聽從老太太的意見。”嘴裏說著順從的話,可是眼裏卻黑漆漆的一片陰鶩,“老太太早點休息吧,兒子先告辭了。”
衛延懷一甩袍袖轉身便離開了,李氏連忙跟了上去,衛青玉和衛青鳶卻是狠狠的瞪了衛欣兒和衛青鸞一眼,這才朝著老太太草草的行了個福禮便離開了。
二房一走,屋子裏頓時安靜了許多。
衛欣兒道:“老太太,讓你為難了。”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道:“傻丫頭,你叫我什麽啊?”這儀式雖然沒有舉行,但是青鸞早已經改口叫了姐姐,在大相寺的時候因為情之所至,欣兒也已經改叫了祖母。
衛欣兒眼裏閃過一絲感激,當初她以為自己再沒有一絲活路的時候,那個曾經在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將她接了過去,在鄉下的時候老夫人甚至還親自教導她,如今又這樣為她著想,讓她有了親人,她是真的很滿足了。
“祖母。”衛欣兒軟軟的叫了一聲。
老太太的臉上染上了笑意,“既然是我的孫女了,這些事情也算不得為難。當初回鄉下的時候,我也沒有想過會再回來,後來二房遣了人來接我也並不願意回來,過慣了鄉下閑雲野鶴的生活,實在是不想再深陷到上京這個人心難測的環境當中。”
如果不是因為秦家寫了信來,她是真的不會跟著二房的人回京的。可是當她再次接觸到秦家的人後,又一次灰了心,原來那麽多年過去了,秦家的人依舊是那麽的勢力,為了權勢什麽事情都可以做。
她甚至以為自己回京是個錯誤的決定,直到在同青鸞相處之後,她才發現大房的這個嫡長女生活的並不快活,而青鸞的懂事乖巧已經待人處事的豁達大方,也讓她對這個小女孩產生憐惜之情,在無意識的時候,自己的一顆心漸漸的偏到了大房的身上,直到衛澈從西北軍營回來。
這個年紀輕輕卻立下赫赫軍功的威遠侯府的小侯爺對她極為尊敬,將心比心,當他們倆人齊齊喊出一聲“祖母”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是寂寞的,自己的那顆心並沒有死去。
還有衛欣兒,這個命途忐忑的姑娘,自從把她接到身邊後就一直懷抱著感恩的心,這麽一個善良聰慧的小姑娘也由不得她不為她考慮。
有他們三個在膝下,也算是彌補了她沒有孩子的遺憾。
為了這三個孩子,同二房一家子對上是遲早的事情,以前她是不想管,可如今既然管了,她便不會任由那貪婪成『性』的一家子墮了衛家的名聲。
“鸞兒,你應該明白你二叔那一家子的貪婪,大房二房早已經分家,若是你二叔一家子是個好的,澈兒回來後就該交出手中的權利,可是他們絲毫都沒有搬出去的跡象,恐怕是覺得這些年撈的還不夠吧。”老太太的話很是犀利。
再沒有人比青鸞更加清楚衛延懷一家子的自私貪婪了,當初為了榮華富貴甚至都可以送哥哥去死,這樣的親人她恨不得直接挖出他們的心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祖母,等哥哥回來,我就跟他說,二叔一家也該搬出去了。”青鸞恨恨的說道。
“不急,這事得慢慢的謀劃,咱們得先將道理給握在手上。你哥哥將來是要進官場的,不能給人留下任何的把柄。畢竟在外人眼中是你哥哥主動托孤的,若是你哥哥在沒有任何原因的情況下主動開口讓他們一家搬出去,會有人說你哥哥天『性』涼薄,不顧親人的。”老太太緩緩的說道。
青鸞心念微轉,“所以祖母剛才才會對二叔一家子毫不客氣嗎?”
老太太的眼裏閃過一絲讚賞,青鸞說的不錯,以前她從未拿自己長輩的身份壓著二房,可如今她不打算再退讓了,反正不管怎麽樣,她也是他們的母親,二房隻能夠幹受著,等到他們受不了了,做出些什麽事情來,那時道理便在了他們的手上。
李氏這幾年把持著威遠侯府的內院,早已經當家主做慣了,心中本就不服老太太,怕是受不了多少的氣就會受不了了。
青鸞如此一想,心裏頭也越發的感激起了老太太,雖說“孝”字大過天,隻要不是太出格,別人不會說老太太什麽,但難保不會有人在背後傳老太太壓榨原配所出之類的壞話,老太太這是拚著自己的名聲為他們掃清前頭的障礙啊。
衛延懷夫『婦』才回到院子裏,李氏就開始發飆了:“那老太婆發什麽瘋,還要認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黃『毛』丫頭,她真當自己是威遠侯府的老封君了啊。”
衛延懷作為男人最為討厭的便是李氏這副尖著嗓子的潑『婦』樣了,而且每次隻會叫囂,又蠢又醜。衛延懷瞪了李氏一眼,低罵道:“收起你那個潑『婦』樣。”
李氏一噎,隨即捕捉到了衛延慶眼裏的厭惡,心裏又是氣又是怒,她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兢兢業業的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可是她得到了什麽。衛延懷已經很久沒在她的房裏過夜,每次都被荷院那個妖妖嬈嬈的荷姨娘給勾走。13acv。
一想到這李氏幾乎被怒氣給衝昏了頭,冷笑著道:“我是潑『婦』,衛延懷如果不是我這個潑『婦』想方設法的變出錢來,你有錢在外頭置外室,還生孩子,你這是打的我的臉,我是潑『婦』,我早就讓人打死了荷院那個小踐人,一輩子像是沒有遇到過男人似的,勾的你魂都沒有了。”
衛延懷眼看著李氏越說越不像樣,心裏頭的火氣也越發的大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道:“你給閉嘴。”
就連李氏自己也不明白,明明這一會她該跟衛延懷一起平心靜氣的共商對付老太太的大計,可是二人卻是一言不合就對掐了起來。
“怎麽惱羞成怒了,一年不過一百兩的俸祿還學別人在外頭置外室,你也不怕傳出去成了別人的笑柄。衛延懷,我告訴你,家風不嚴,寵妾滅妻那是要被禦史參的。”李氏話鋒一轉,臉上閃過濃濃的諷刺,“啊,我差點忘了,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六品捐官,禦史壓根就沒有空理會你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官。”
衛延懷幾乎要氣瘋了,李氏幾乎是在狠狠的踐踏他的自尊,六品捐官這是他平生最為羞於啟齒的事情。威遠侯府是靠著軍功起家的,可是比起打小優秀的大哥,他從來都不屑於舞刀弄槍。
老威遠侯從來隻關注身為長子的衛延慶,對於他這個次子卻很少過問,更不曾花心思在他的教導上,這讓他的內心深處深深的記恨著那個奪走所有人目光,光彩奪目的大哥。
隻要有衛延慶一天,他永遠都是無用的衛延懷,就連親事一事上也是厚此薄彼,大嫂溫柔嫻靜,可是李氏卻是見識淺薄,容貌粗鄙,這讓他越發的嫉妒衛延慶,同樣都是衛家的嫡子,自己永遠是被壓著的一個。
除了妒忌,衛延懷的內心深處還很自卑,衛延慶年少有為,下筆能出錦繡文章,上馬能夠保家衛國,是老威遠侯口中的好兒子。而他卻是文不成,武不就的,連個功名都沒有,到最後還得花銀子買官來做。
這種深深的自卑早已經被衛延懷給隱藏了起來,然此時此刻卻被李氏毫不客氣的揭了出來,他怎麽能不怒,衛延懷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裏閃爍著凶狠的目光,幾步走向李氏,狠狠一把掌甩向了還在喋喋不休咒罵的李氏。
李氏一個不防,被他掀翻到了地上,嘴裏頓時彌漫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衛延懷怒氣之下用了十足的力氣,李氏的半張臉瞬間就腫了起來,嘴裏頭的一顆牙齒都鬆動了。
“你……你打我?”李氏驚地連眼淚都忘記了流,愣愣的看著怒氣勃發的衛延懷,心裏頭止不住的生起一股子悲哀了。
衛延懷怒瞪著她罵道:“無知蠢『婦』。”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去了荷院。
這女人就是需要對比,以前家裏除了李氏,就隻有生了衛青央的宋姨娘,宋姨娘以前是李氏的陪嫁,長相隻能算是清秀,加上被李氏拿捏在手裏,從不敢大聲說話,這樣的女人又怎麽可能激起他的憐惜之心。
反觀夏青荷,但凡他去到她的院子,都能打從心底的舒爽起來,那樣溫柔似水的女人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女子啊。
李氏癱軟在地上,看著衛延懷毫不留戀的背影,一顆心頓時擰了起來,衛延懷怎麽可以過河拆橋,當初是誰陪著他在那種『逼』仄的房子裏苦挨,又是誰辛辛苦苦的打理著整個家,可是他呢,他竟然罵她是無知蠢『婦』……
“夫人。”魏紫戰戰兢兢地的走了進來,裏頭吵出那麽大的動靜,她在外頭幾乎是聽地膽顫心驚,可是她作為李氏的貼身丫鬟不得不進來伺候著。
魏紫上前將李氏扶上了榻,又打來冷水給李氏敷臉,旁的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李氏“哼唧”了兩聲,眸光一閃,卻是看到門口的一角一群一閃而逝,頓時將手中的帕子一扔,怒道:“是哪個賤蹄子在外頭鬼鬼祟祟的。”
魏紫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不一會便將人帶了進來,卻是李氏身邊管著器具的二等丫鬟小桃。
小桃看著李氏沉著一張臉,心頭不由得一顫,暗道自己倒黴,怎麽剛好就攤上了這麽個事,這不是自己進來找抽嗎?
“是誰準許你在外頭鬼鬼祟祟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魏紫,給我掌嘴。”李氏二話不說便要抽嘴巴子。
小桃忙磕下頭去道:“夫人饒了奴婢吧,奴婢是有事進來稟報的。”
李氏沉著一張臉沒說話。小桃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剛才老太太遣了人來說是讓夫人將二姑娘院子邊上的紫藤苑收拾出來,說是給欣兒姑娘居住。”
小桃話音剛落,就被茶盞砸了個正著,額頭被磕出了一個血口子來,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
“還不給我抽。”李氏朝著魏紫喊了一聲。
魏紫論起胳膊朝著小桃的臉『色』打了二十幾個巴掌,隻把一張小臉打成了豬頭,才住了手。
“拉出去。”李氏看著那臉各種心煩,忙揮手道。
魏紫忙叫兩個婆子將幾乎昏死過去的小桃給拉了出去。心裏暗自慶幸小桃這個蠢貨撞上了槍口,要不然今日指不定是她受這份罪了。
魏紫再次進去的時候,李氏正垂著眼眸,看上去似乎平靜了許多,魏紫卻不敢掉以輕心,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那老太婆居然這樣抬舉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魏紫,你給我出出主意,這口氣若是不出了,怕是倒黴的還是你們。”李氏的眼裏閃過一絲狠厲,如果不是因為在榮壽堂受了氣,她也不會如此的暴躁,更不會衝動的跟衛延懷吵了起來,她恨荷院那個小踐人,但是也恨榮壽堂那一窩子的自己人。
魏紫的心頭顫了一顫,猶豫了半晌才道:“夫人,這宅子裏頭還不是您說了算,這底下的奴才們哪一個不知道那衛欣兒的來曆,就算老太太抬舉她又怎麽樣,底下的人最會的一招便是陽奉陰違,這使勁的作踐保管讓那土包子哭都哭不出來。”
李氏抬眸盯著魏紫,嘴角浮著冷笑:“這就算完了?嘖嘖,魏紫你跟著我那麽多年來,竟是連半分都沒有學到。”
魏紫慌地連忙跪倒在地上:“奴婢愚鈍,自是不敢同夫人比肩,還望夫人不吝教導。”
李氏看著她恭敬的樣子,眼裏閃過滿意,朝著魏紫招了招手道:“你附耳過來。”
李氏在魏紫的耳邊輕聲叮囑著,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她一直知道夫人不是個善茬,當初將二姑娘推下水去並嫁禍給三房的那個小傻子也不過是因為二姑娘擋了大姑娘的道。可如今不過是因為不服老太太的安排,便要毀掉衛欣兒姑娘,這也太過毒辣了。
雖是這樣想,魏紫卻不敢說其他的,作為奴才她也隻有聽命的份。
衛延懷從李氏的正屋出來便去了夏青荷的荷院,荷院說白了其實不過是依附在主院的一個小跨院,小小的院子卻被夏青荷打理的很有幾分詩意,院子的東麵搭起的一個架子上爬著紫藤,下麵是個秋千,秋千架子的旁邊則是沒有經過打磨的樹墩子做成的小圓桌和凳子,秋日裏坐著喝上一壺茶,看著一雙兒女嬉戲那是何等的愜意。
衛延懷才進門,一雙兒女便跌跌撞撞的朝他衝過來,口裏含含糊糊的喊著“爹爹”,這一雙兒女本就是極為少見的龍鳳雙胎,衛延懷心裏也是極為喜歡,加上二人粉雕玉琢的,隻需一眼便讓人的心軟了下來,
原本在李氏那邊積了的一肚子的氣消散了不少,再見那位倚門而笑的女子,溫溫婉婉,宛若那出水芙蓉,這才是女子的典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