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妻

“喲,真是,以前大姐可是從來都沒有進過我這竹園呢!”紀舞夏看著,對著紀美援甚是驚訝地點點頭。

不就是會裝麽?紀無殤瞪了她們一眼,但,隨即又柔和了道,“還不是麽?今兒我剛剛提筆練字的呢,卻發現書房裏麵的硯台都磨壞了,一時間沒能買好的,我老早就聽說四妹有一上好的千年硯台,寫的字著實的漂亮,便讓在書房裏麵打掃的西爾去借。可今兒,怎麽的院子都見血?老祖母的壽辰就要到了,見血,不好不好!”紀無殤搖搖頭。

紀美援和紀舞夏一聽,對望了一眼。她這紀無殤說這話又搞什麽東西?

本來兩人也不想著打死這西爾,畢竟紀無殤也說得對,老祖母的壽辰一天比一天近,如果是府上再死人,那麽,說不定老祖母真的是會怪罪下來……今天,兩人隻是想借這西爾殺殺紀無殤的威風,誰讓她昨晚頂撞白姨娘了?

可是,還沒等著紀美援和紀舞夏說話,紀無殤已經是命令道,“給我停了!”

那兩個下人被紀無殤吼著,便停下來想看看紀美援的意思,但,珠兒已經是心中怒火勝,也扯了嗓子道,“什麽奴才,連大小姐的話都不聽嗎?”說罷,趕緊地轉向紀無殤,“小姐,你說是吧?”

“嗯。”紀無殤點點頭,“我要問話,把人打壞了,我讓你們都給我滾!”

那兩個下人立即就往身後站去了,哪裏還管紀美援和紀舞夏的意思。

紀美援看著,狠狠地瞪了那兩人一眼,那兩人心中隻能叫苦連連,得罪這個不行,得罪那個不行呢!

紀美援拉著紀舞夏的手道,“我說呢!這麽巧,我今兒也是來借四妹的千年硯台,卻才發現,那硯台不翼而飛!四下尋找,卻看到被這叫什麽西爾的小廝給偷去了!這會兒不就審著話麽?!想想肯定是這小廝偷的!稍後賣給牙婆子去!”

“喲,原來二妹這樣審話的麽?這個方式,很是獨特呢!估計沒審完,就定了罪呢!”紀無殤作勢讚歎了一番,紀美援聽著,臉上微微煞白,尷尬在一處。

紀無殤放眼看了去,見紀舞夏身後一個丫鬟手中捧著那上好的千年硯台,那硯台,微微的,還有些濕潤。紀無殤心底冷笑,轉過臉,看著紀舞夏,道,“西爾可是會認字的?那院子裏東西多得是,怎的偷了個硯台!”

“大小姐啊!西爾不認得字!”悅兒聽著,忍不住哭喊了出來。

西爾聽著是他姐姐悅兒的聲音,臉稍稍抬高,“阿姐!阿姐!”見悅兒哭花了臉,又見了紀無殤叫停了打板子的,立即便朝著紀無殤喊起來,“大小姐!小奴不認得字!小奴是冤枉的!”

“說來。”紀無殤認真道。

“是他們非得說的小奴今早破曉那會偷了四小姐的硯台,小奴真的沒有去偷啊!四小姐的竹園哪裏是小奴這樣的人進得去的?”西爾看著紀無殤,立即就道出來。

“你這狗奴才!還說什麽的不認得字?偷出去,四妹那千年硯台可是值好些銀兩!前些日子不是做了武子的書童麽?怎麽,還說不認得字?睜狗眼說瞎話嗎?!”紀美援也不是好惹的,嘴裏發狠,一點都不饒人。

紀舞夏感覺占了上風,心中有點飄飄然,便也哼了一聲,“這可不是!還想狡辯!來,給我再打!打到招為止!”

“你敢?”紀無殤皺眉,怒瞪著紀舞夏。

周圍的人聽著,看著紀無殤發怒的樣子,都不敢動手,畢竟那是嫡出大小姐,庶出的二小姐三小姐地位不及她高!何況,貌似還沒有審出個所以然來,就要去往死裏打,這好像有點不太好……站在一邊的那些下人都不敢動手,低著頭,也不敢去看這三姐妹。

紀美援看著紀無殤那冷冷的眸子,感覺這這氣氛的尷尬,想了想,還是訕訕笑了笑,輕輕碰了碰紀舞夏,道,“那就審一下!四妹,你且先稍稍放過這小廝,真相出來了,立即賣給牙婆子!”

“嗯。”紀舞夏見紀無殤強勢,也不敢先動手去打人,不失氣勢地應了一聲。

紀無殤冷眼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卻是轉臉就莞爾一笑,“大家都是一家人,如果府上的下人做了有什麽對不起主子的事情,當然是要懲罰的。”

正在說話間,沒想到紀武思竟然是被丫鬟鶯聲、燕語兩人帶著過來了,紀武思一看到西爾正躺在那凳子上鮮血淋漓的樣子,立即就火了,“你們,你們這些奴才!把西爾怎麽了?”說罷,就要衝過去將西爾拉起來。眾人看了,都感覺這場景有點亂。這小少爺肯定是被哪個丫鬟告知西爾被打的。

三個小姐已經夠他們頭疼了,現在又來小少爺,這不是要了他們的命麽?

紀無殤看著紀武思,立即將他拉過來,“武子,冷靜下來哦,乖。阿姊會讓西爾平安無事的。”

“阿姊,他做錯了什麽事?”紀武思看著紀無殤,眼中多了分安靜,但也撅著小嘴,說明著他的反對。

“武子,我問你,西爾會識字麽?”紀無殤認真地問道。

“不會。”紀武思搖搖頭,很肯定地回答,他的雙手抓住紀無殤的手,“阿姊,你要救救西爾!”

“嗯。”紀無殤應了聲,將紀武思的手放下來,然後站起來向著紀美援和紀舞夏道,“現在,知道西爾到底會不會識字了吧?”

紀美援和紀舞夏無話可說,畢竟紀武思都講了西爾不會識字,那還有什麽可以疑問?

可紀美援的嘴角可是很硬,“即使不識字,也可以偷了拿出去賣!”

“嗬嗬。”紀無殤笑了笑,無視了紀美援說的話,反而將目光掃向拿著硯台的那位丫鬟,癡癡笑了一下,道,“咦,這千年硯台可是皇宮裏麵的極品硯台?看那色澤,不用說,如果是寫字作畫,那定是非常的漂亮!”

眾人被她這一個轉變弄得都莫名其妙,而紀舞夏和紀美援都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兩人對望了一眼,紀舞夏才道,“我這硯台是千年硯台!當然是絕好的,但是,這和皇宮裏麵的那些極品之中的極品硯台,還是稍稍有點差別,大姐你可是莫要亂說話!”

那皇宮裏麵的那些極品硯台,怎麽可能到一個官員女兒的手中?紀舞夏嘴角微微嘲笑,語氣極為的蔑視,就像是在說,你紀無殤沒見識!竟然問出這樣的話來!

紀無殤一聽,倒是變得驚訝了,連那表情都充滿著疑問,“這就怪了,百姓都傳那隻有皇宮裏頭的極品硯台無論天幹物燥還是陰雨連連,那硯台就是保持濕潤的。現在都快到日中了,怎的從破曉到日中這麽長時間,這硯台還沒幹?二妹、四妹,你們說,一個不識字的小廝拿硯台去賣就賣吧,怎麽還要多此一舉去磨墨幹什麽?是不是另外有一些識字的下人偷了這硯台,見事情敗露,便嫁禍給西爾了?”

眾人一聽,無不竊竊私語,紀無殤這樣的話可是句句有理,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