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曾想……
這莊眉寧,似乎有著更大的野心在。
“小姐!您真的要千萬小心二夫人了!”
這是趣兒回到星辰閣後,與沈扶搖說的第一句話:“今日,奴婢跟著錦繡去了青黛院給二夫人請安時,親耳聽到錦繡的保證!
她說,奴婢雖是小姐您的陪嫁丫鬟,可卻處處受到小姐您的苛待與冷落。近些日子為了二公子的事兒,更是鬧得極其僵。為此,奴婢早便寒了心,想要在北定侯府裏另尋個靠山!
她還對二夫人說,奴婢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隻要二夫人能給我這個機會兒,以後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奴婢都會願意去做!但凡是二夫人吩咐下來的事情,奴婢都不會推遲!哪怕,是要與舊主撕破臉皮兒。
小姐,您想想,倘若二夫人隻是想安插一個眼線在您的身邊兒,哪裏用得著上刀山下火海?又哪裏用得著,跟您撕破臉皮兒?
再說了,錦繡雖處處討好奴婢,卻極其疑心,小心謹慎!原本奴婢就懷疑,她目的不純。今日單獨見了那二夫人後,看著她們的態度,更確定二夫人對咱們星辰閣有不可告人的私心!”
趣兒是真心為沈扶搖感到擔憂的。
於是,不僅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更氣得滿臉通紅:“奴婢早先還以為,二夫人是個好的。至少一開始,她對小姐您十分關懷!
後來,瞧著她為了利益為難小姐,奴婢便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這幾次,小姐被陷害,她都沒有為小姐說過話。如今,又將主意打到了小姐近身婢女的身上。可見,她真是壞到透了!”
“青黛院那頭,究竟給你開出了什麽好的條件?”
沈扶搖太了解趣兒了。
這個丫頭,素來愛恨分明。
以前,她在察覺出了莊眉寧對沈扶搖不是真心的疼愛以後,雖也憤憤不平。可卻從未像現在這般,氣得口無遮攔。
能夠讓她如此,想必是莊眉寧那頭開出了極大的好處。讓趣兒越發確定,莊眉寧要對自己的主子不利。
於是,便笑著問道:“竟能夠讓你生了如此大的戒備之心,氣成這般模樣兒?”
“小姐當真想聽?”
趣兒垂了垂眼,問。
“難道,你這丫頭跟錦繡混了一陣子以後,竟也學會了隱瞞主子不成?”
沈扶搖不答反問。
趣兒一急,跺了跺腳:“小姐!奴婢哪裏是那樣的人?奴婢隻是怕說出來以後,小姐您會不高興。”
“我有什麽好不高興的?”
沈扶搖無奈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賣主求榮的人。自然,也不會為了別人所給你開出的好處,而有任何的不快。”
“這可是小姐說的!那奴婢……那奴婢就坦白了。”
趣兒抬頭看了沈扶搖一眼,便道:“二夫人倒沒親口給奴婢許下什麽承諾!她隻是對錦繡說,倘若奴婢真是個好的,能為她辦事兒,那麽她必定不會虧待奴婢。
後來,二夫人就把奴婢打發出來了,隻留下了錦繡在屋子裏。奴婢等了約摸有半刻鍾,錦繡便笑嘻嘻走了出來。
在回星辰閣的路上,錦繡說,隻要奴婢好好聽話,真心實意的為二夫人辦事兒。那麽,二夫人定會將奴婢當成自己最親近的婢女來對待。
還說,倘若奴婢不想做丫鬟了,就讓奴婢去做主子!反正……反正奴婢生得也好看,給二公子當姨娘,也是當得的!”
趣兒話說到此,先是打量了會兒沈扶搖的臉色。
見沈扶搖絲毫不在意,才又繼續道:“錦繡說,小姐您嫁入侯府都大半年了,這肚子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隻要二夫人拿孩子的問題來為難小姐,小姐您便沒有任何招架的餘地。
所以,隻要奴婢能為二夫人辦好事兒,討了二夫人歡心。那麽成為二公子的姨娘,當人上人,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屆時,就更別提什麽宅子,良田了。
哪怕二夫人沒有掌管府中的中饋,可她名下的嫁妝卻不少!若奴婢能讓她高興,她隨意從嫁妝裏拿出點東西來賞賜給奴婢,亦不是什麽難事兒。”
“如此說來,咱們這位二夫人可真算是下了血本了。”
沈扶搖聽著趣兒的話,心裏稍稍有些難過。
倒不是因為莫止湛。
而是她突然想起,最初入府時,莊眉寧那溫和好親近的模樣兒。以及,她一心認為,自己得了個好婆婆的錯覺。
除此以外,她還想起了以前,莊眉寧為了跟她合夥做生意時,所說的那一番話。
莊眉寧說,她是個可憐的女人。
身為侯夫人,朝廷的一品誥命。可在北定侯府裏,卻沒有半點地位。
她沒有掌管中饋的實權,嫁妝也經營得不好。
之所以想跟沈扶搖合夥做茶葉生意,不過是為了多攢一些錢財。日後,待莫慎兒出嫁時,好給莫慎兒添一副好嫁妝。
瞧瞧。
那時候兒的莊眉寧,可真是一個慈母啊。
哪怕當時沈扶搖答應與她合夥做生意,也是為了財。但不得不承認,她是動容的。
如今呢?
如今才過了多久?
那個一心想掙錢財為自己女兒置辦嫁妝的婦人,竟可以許諾出如此大手筆的好處。
良田,宅院,以及主子的身份。
隨手撿一件,都足以讓人心動。
花這麽大的代價,自然不可能隻是為了安插一個眼線!
隻怕,更大的手筆,還等在後頭呢。
“是!正是因為二夫人表現得如此‘大方’,所以奴婢才懷疑她憋著壞呢!”
趣兒點了點頭,道:“雖然,錦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告訴奴婢,二夫人想讓奴婢為她做些什麽。但錦繡卻交待了奴婢,要開始懂得隱忍。
說是,以後不管小姐您對奴婢多差,多壞。奴婢都得想盡辦法討您歡心,重新取得小姐您的信任。
因為,隻有重新得到了小姐的信任。以後辦起事兒來,才能得心應手。”
“取得我的信任?”
沈扶搖微微眯了眼,打起了精神:“看來,我的這位好婆婆,是打算在我身上幹一件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