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

隻有莫慎兒一人使陰謀詭計,而無人與她棋逢對手。那,該是一件多麽無趣兒的事情啊。

都說,一個人被捧得越高,摔下來時才會越疼。

沈扶搖還真想看看,莫慎兒摔下來的時候兒,會是何等慘狀。

倒不是沈扶搖心狠手辣。

而是這個莫慎兒,簡直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從及笄禮宴席上的推波助瀾,再到挑唆她與沁雅姨娘的關係,試圖借她的手,去除掉沁雅姨娘與腹中的胎兒。

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衝著她沈扶搖來的啊。

嗬嗬……

什麽沁雅姨娘與莫止湛勾勾搭搭?什麽沁雅姨娘腹中的胎兒並非莫家骨肉?什麽沈扶搖掌管了北定侯府的內務,便首當其衝,要為沁雅姨娘的事兒負責?

說起來,還不是為了挑起沈扶搖的嫉妒之心與自我保護意識?

倘若沈扶搖沒猜錯的話,定是那沁雅姨娘太過得莫皖北的寵愛。從而,使得莊眉寧與莫慎兒有了危機感。深怕莫皖北最後,會被沁雅姨娘牽著鼻子走。

至於沁雅姨娘先前究竟是不是清白之身,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不是莫皖北的骨肉,這就不得而知了。

但沈扶搖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莊眉寧和莫慎兒母女,對那沁雅姨娘,生了壞心思。

她們想利用沈扶搖的手,去鏟除沁雅姨娘。

又或者……

是沁雅姨娘的肚子。

莫慎兒雖然貴為北定侯爺的嫡女,也時常自詡自己出身高貴,家世顯赫。

但縱使如此,她對權勢與地位的追求,卻絲毫不亞於她的母親。

她想要嫁得一個如意郎君。

要一個能夠讓她一輩子都榮華富貴,風光無比的夫家。

不管以前,這莫慎兒有沒有想過嫁入皇家。現如今,隻要沈扶搖開了這個口,她必定會有念頭。

並且,還會在三皇子殿下與七皇子殿下之間權衡,選擇。

嗬……

莫慎兒不是不肯放過她沈扶搖嗎?

縱使沈扶搖步步後退,可莫慎兒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緊隨其後,對沈扶搖加以利用。

沈扶搖忍受夠了,隻得反擊。

而將三皇子殿下與七皇子殿下牽扯進來,無非就是一瞬間的念頭罷了。

……

莫慎兒及笄不久,便到了沈扶搖的生辰。

這是沈扶搖第一次,在莫家過生辰日。

因著是晚輩,又掌管了北定侯府的用度瑣事兒。

不喜麻煩的她,最終還是選擇將此事兒壓了下來。

於沈扶搖而言,生辰不過就是吃一碗長壽麵罷了。

越簡單越好。

舉辦什麽生辰宴,說什麽阿諛奉承的話,都是虛的。

到頭來,累的還是自己。

所以……

今年的生辰,沈扶搖一聲兒也不吭。為了不落下話柄,她連自己的母族沈家都沒回。

隻讓趣兒親自去小廚房,給她煮了一碗麵。

然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莫止湛竟如此有心。

不僅將她的生辰日記在了心裏,更在半道截下了趣兒,親自將煮麵的任務攬下。

趣兒見此,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灣。

“不愧是咱們家的姑爺,還真是有心。”

她安分候在一旁,看著那動作粗苯的莫止湛,笑道:“若小姐知道姑爺您親自為她煮長壽麵,必定會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感動便好,不必糊塗。”

素來寡淡冰冷的莫止湛,今日也難得調皮兒了起來:“扶搖這人腦子本就不好使。若再糊塗下去,我可就得考慮休妻了。”

“姑爺這話在奴婢麵前說說還好,可不敢在小姐跟前兒提起。”

趣兒見莫止湛今日心情甚好,不禁比以往更大膽了些:“要不然,小姐耍起潑來,可不是人人都能招架的。”

“哦?”

莫止湛轉眼瞥了瞥趣兒,道:“你家小姐……她也會擔心我將她休棄嗎?”

“休棄?”

趣兒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姑爺,您怕是誤會兒奴婢的意思了。

小姐可不怕您休了她!小姐啊,是討厭別人說她沒腦子。”

言畢,趣兒掩嘴而笑,咯咯的笑聲兒如同銀鈴。

莫止湛挑了挑眉,倒不顯尷尬。

隻道:“嗯,她最怕別人說實話。”

說罷,又問:“對了,你是扶搖的陪嫁,應當最了解她。你說……若我給她準備了生辰賀禮,她可會高興?”

“自然高興!”

趣兒想都沒想,便道:“這天底下,有誰會不喜歡收禮?”

“那……她會喜歡什麽?”

莫止湛想了想,又問。

“您可是小姐的夫君,您送什麽,她都會喜歡。”

趣兒確實是最了解沈扶搖的。

雖然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莫止湛與沈扶搖之間,不過是演戲罷了。

但經過這一年的相處,她也早便看透,莫止湛與沈扶搖二人的心裏,都是有彼此的。

隻是雙方二人都傲嬌,誰也不肯開口先表達心意。

於是……

隻得這麽別扭著。

如今莫止湛不僅親自為沈扶搖下麵,更為她準備了生辰賀禮。沈扶搖要想不高興,那才是難呢。

“玉鐲如何?”

莫止湛聽言,一邊兒將雞蛋敲到麵條上,一邊兒問:“前幾日倒得了個成色不錯的玉鐲。”

“玉鐲好!”

趣兒急忙點頭,道:“姑爺送小姐玉鐲,小姐戴在手上,二人便永遠都不分開了!”

玉鐲?

哪裏是玉鐲好啊。

是送生辰賀禮的這個人好!

隻要是莫止湛,別說是玉鐲了,就是隨便挑選一串葡萄送到沈扶搖屋裏,趣兒都會說好。

“那,我該如何將玉鐲給她?才能讓她驚喜?”

莫止湛是頭一次下廚,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將一碗長壽麵煮好。

隻是曾經幼童時,見過他的生母親自為他煮麵。

將水燒開,長長的麵條下到鍋裏。

故而,便尋著那模糊的記憶,為沈扶搖做長壽麵。

而趣兒呢?

一心隻想著如何將莫止湛與沈扶搖的夫妻關係坐實,倒也沒在意莫止湛的動作。

待她將目光轉移到鍋裏時,隻見那原本長長的麵條,早已失去了韌性,爛得不成樣子。

敲下去的雞蛋在莫止湛的‘掌控’下,變成了蛋花,簡直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