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大礙?”
還未等太夫人開口,莊眉寧便道:“扶搖,不是我這個做婆婆的對你發難!而是你這個做妻子的,對丈夫的身子太不重視了!”
說罷,莊眉寧便指著莫止湛的臉,衝沈扶搖道:“你瞧瞧湛哥兒的臉色,多難看啊!你說沒有大礙便沒有大礙?若他真出了什麽事兒,你能跟莫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嗎?”
言畢,更是放軟了語氣兒,對太夫人道:“太夫人,依照兒媳婦看,還是讓葉大夫把把脈要好。”
“醫清是夫君最信任的醫女,醫術連宮裏頭的太醫都未必能及。她既說了無礙,便是無礙,又怎會是我對夫君不上心呢?”
自從沈扶搖被莊眉寧與莫慎兒母女,接二連三的陰過以後,她對青黛院的人便越發生了戒備之心。
從莫止湛病發到現在,不過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
莊眉寧便能得知了消息,尋到太夫人一塊到此。
如今,又如此堅持讓葉大夫給莫止湛診脈。
若說其中沒有問題,沈扶搖打死都不信!
眼下,莫止湛正在昏迷之中,無法醒來跟青黛院抗衡。沈扶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莊眉寧得逞。
“沈扶搖!現在湛哥兒還在昏迷之中,我身為他的母親,為他擔心,有問題嗎?不過是讓葉大夫給湛哥兒把個脈罷了,你何故如此緊張?”
莊眉寧顯然是有備而來。
沈扶搖不過隻說了兩句與她對立的話,她便死死咬住沈扶搖不放。
“母親多慮了,扶搖沒有緊張。”
沈扶搖瞧著莊眉寧如此,越發覺得她像條被惹急的瘋狗:“扶搖不過想為自己討個公道罷了!
眼下,這屋子裏有的,可不僅僅是咱們莫家自己人,更有著葉大夫呢。母親一來,便說扶搖對夫君不上心。如此,豈不是在詆毀扶搖?說扶搖並非賢妻?
扶搖自從嫁到莫家以後,孝敬長輩,尊重丈夫,從無有任何失了分寸之舉。今日夫君突然身子不適,扶搖也很擔心。
但這般平白無故被母親詆毀,扶搖實在無法接受。”
言畢,又道:“母親可以讓葉大夫給夫君診脈,看看扶搖是否撒了謊。但,您不能說扶搖對自己的丈夫疏忽照顧!
扶搖是一個女人,可受不得這般難聽的名聲兒!”
“你!”
莊眉寧一心想將沈扶搖給踩到塵埃裏去。
故而,說起話做起事兒來,處處與她作對。
卻不慎忘了,沈扶搖看著端莊嫻雅,但實際上伶牙俐齒極了。
不管自己將什麽樣的‘罪名球’給沈扶搖丟過去,她都能原封不動,甚至加倍地還回來。
“你這伶牙俐齒的丫頭!這都什麽時候兒了,你不關心關心湛哥兒的身子,反而在這裏與我爭辯誰對誰錯……”
“夫君信任醫清,我亦信任醫清!醫清既說夫君的身子已無大礙,那麽我自是要將這消息告訴祖母與母親的。
母親可以不信,但卻不能剝奪我自證清白的權利!我對夫君的真心,天地可鑒……”
“沒人說你對他不真心!”
“那母親方才說扶搖對夫君不上心,又是個什麽意思呢?”
“我……”
莊眉寧被沈扶搖擋在跟前,氣惱極了。
莫止湛素來難對付。
她必須得在莫止湛醒過來之前,找人將莫止湛身子有恙的事兒,給徹徹底底的拆穿。否則,待莫止湛清醒,再加上太夫人對他的疼愛。
恐怕,她又得另擇機會兒了。
“我嘴拙,說不過你!但眼下湛哥兒的臉色難看至極,我必須得讓葉大夫再給湛哥兒診斷一次!”
說罷,莊眉寧便再懶得去搭理沈扶搖。
隻徑直朝著太夫人道:“太夫人,讓葉大夫再給湛哥兒診斷一次吧。兒媳婦瞧著湛哥兒的臉色,實在難看,兒媳婦心裏著急啊!”、
說罷,又道:“侯爺在邊疆保家衛國,兒媳婦在京都孝敬婆婆教導孩子,是有著責任在的。
湛哥兒是咱們莫家的嫡長子!若湛哥兒出了什麽事兒,兒媳婦該如何跟侯爺交待?如何跟莫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言畢,又下意識看了看醫清:“兒媳婦倒不是說醫清不好!她是湛哥兒信任的人,自是錯不了的。
隻是葉大夫也是太夫人您信任的人!多一個人為湛哥兒診斷,也好多一份保障不是?”
“嗯!”
莊眉寧所言,字字句句皆在太夫人的心坎上。
太夫人點頭答應,自在意料之中:“葉大夫,那便有勞你了。”
“是,太夫人。”
葉大夫恭敬應下,便開始放下隨身攜帶的藥箱。
沈扶搖見太夫人都開了口,便隻好默默退道一旁。
醫清筆直站著,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沈扶搖一瞧,便知道莫止湛這身子,但凡是個有點醫術的人,都能診斷得出來的。
一切,隻有聽天由命。
葉大夫給莫止湛診脈時,十分仔細。
一不小心,便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這一盞茶的時間,對於沈扶搖和醫清、乃至在門外守著的宋祁來說,都格外漫長。
沈扶搖倒還算穩得住。
隻靜靜候著,打定主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倒是宋祁與醫清。
此時的二人,額頭早已布滿了汗珠。
由此可見,莫止湛的身子,眼下究竟有多糟。
“怎麽樣?葉大夫!”
莊眉寧瞧見葉大夫收回了診脈的手,第一個便開口問詢:“我們家湛哥兒的身子,沒什麽大礙吧?”
葉大夫沒立即回答莊眉寧的問題。
而是仔細將手上的東西收拾好,這才道:“回各位夫人,二公子的身子並無大礙。”
沈扶搖與宋祁主仆三人一聽,頓時微愣。
隻有莊眉寧,似是不信:“葉大夫,你確定湛哥兒的身子無礙嗎?”
說罷,許是覺得自己的問題太過突兀。
於是,又添了句:“湛哥兒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更何況,你方才給他診脈診得那麽久,真的一點兒問題都沒診出來?”
“回二夫人話,二公子的身子,確實沒什麽大礙。”
葉大夫垂著頭,從頭到尾,態度都十分恭敬:“草民之所以給二公子診得如此仔細,亦是因不想誤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