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北定侯府鋪張浪費的問題,還順道為自己的‘珍寶閣’說了好話。

沈扶搖此舉,不僅給了莫慎兒一個下馬威,贏得太夫人的信任,更潛在的給‘珍寶閣’做了廣告。

隻是……

眾人表麵上樂嗬嗬,對她恭維不已。

但心裏,卻苦澀得很啊。

你們家珍寶閣的東西有多難買你自己心裏沒數?

老娘為了買你們珍寶閣一對耳環,都排隊排到六年以後了!你現在還讓我們多光顧你的生意。

光顧是沒問題,可你那寶地兒也得有地方給我們落腳啊。

不然,我們盤著雙膝飄在上空唄?

……

沈扶搖回到自己的座位以後,宴席繼續。

此時,早已沒人去關心台子上的表演了。

隻顧著相互閑扯,恭維。

算是為自己的家族,拉近勢力。

莫慎兒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

她表麵上雖然還帶著笑,可看向沈扶搖的那一雙眼睛,卻有一抹惡毒劃過。

沈扶搖當然能感受到莫慎兒的怨念。

但此時,她隻當瞧不見。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左邊兒下首的周夫人身上。

周夫人,便是周家那將兒媳婦拉去當災的人了。

她年紀看起來要比莊眉寧大上一些。

雖風韻猶存,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可眼角處的褶子,終究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眼睛很閃亮,看著是個極其精明的人。

不過她似乎有些高傲。

隻與家世畢竟尊貴的夫人小姐們說話。對於家世比周家要低的夫人小姐,倒也不是不搭理,隻是沒那麽熱忱罷了。

許是感受到注視的目光,隻見她轉過頭,朝沈扶搖的方向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那一刻,周夫人的眼裏閃過了幾分詫異,又夾帶了幾分的驚喜。

她笑著朝沈扶搖點了點頭,沈扶搖一樣,輕輕點頭回應。

“夫人。”

突然,耳旁傳來了蝴蝶的聲音兒。

沈扶搖心裏一驚,暗叫不好。

果然,還沒等沈扶搖詢問。

蝴蝶便輕聲兒開口:“出事兒了。”

早在半個月前,沈扶搖便命宋祁與徐七盯緊雜耍團子。

今日人多,宋祁與徐七不方便來見沈扶搖。故而,沈扶搖便讓蝴蝶在外頭守著。

若雜耍團子無事兒便好,一旦出了事兒,總得有個人先壓著。

“怎麽回事兒?”

沈扶搖壓低了聲兒,詢問蝴蝶。

蝴蝶麵色如常,道:“雜耍團子那頭要入場時,出了意外。宋祁在兩個男子的身上,發現了硝石與硫磺。”

“硝石與硫磺?”

沈扶搖微微蹙眉,對此並不大懂。

“硝石與硫磺混合在一起,便是火藥。”

蝴蝶見沈扶搖存疑,解釋道:“火藥素來都是軍用的,旁人不得留存與私製。”

火藥!

一個雜耍團子,如何會有這些東西?

“人呢?”

“已經被宋祁扣下了。”

“嗯。”

沈扶搖點了點頭:“如此,便別讓那雜耍團子上台了,先將人都扣著吧。”

說罷,又看了看院子裏的台子,吩咐道:“雜技表演沒了,就得用別的表演代替。你下去周旋周旋,別讓賓客瞧出什麽不妥來。”

“是,夫人。”

“等等。”

沈扶搖見蝴蝶就要下去,突然想起庫房裏頭似乎還有一些許願燈。

於是,忙道:“你去庫房那頭瞧瞧,看看上次中元節置辦的許願燈還剩多少?

若夠的話,就在花園裏準備些筆墨紙硯。今日這天氣兒,放燈祈福正合適。”

“是,夫人。”

蝴蝶領了命退下,沈扶搖腦海裏想著的,卻還是那硝石與硫磺。

難不成,還真讓宋祁給說中了?

雜耍團子裏的人,身份複雜。

誰也不知道,裏麵混淆的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人。

太夫人是個極其敏/感的人。

早在蝴蝶來尋沈扶搖時,她便已多了個心眼。

如今瞧著沈扶搖似有心思,不免開後詢問:“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沈扶搖知道自己無法瞞過太夫人,隻得點了點頭,將方才蝴蝶稟報的事兒,告知了太夫人。

莫慎兒在一旁聽了這話,對沈扶搖的怨恨更深了:“不可能!那雜耍團子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怎麽會出事兒?

什麽硝石?什麽硫磺?那些東西,指不定是他們雜耍團子表演雜技要用的呢?”

莫慎兒對火藥不懂,可太夫人卻是極其了解的。

“什麽樣子的雜技,需要用到火藥?”

她嚴肅盯著莫慎兒,道:“我不是吩咐過,但凡有危險的雜技表演,都不能上台嗎?怎麽現在,竟能搜出硝石和硫磺?”

“火藥……”

莫慎兒一愣,刹那間有些心慌。

“祖母莫急。”

沈扶搖怕莫慎兒鬧起性子來,對將這件事情鬧大。

於是,忙輕聲兒勸道:“那雜耍團子的人,都已經被宋祁控製住了。

孫媳婦兒瞧著今日天氣兒不錯,方才已吩咐蝴蝶去庫房查看許願燈。若許願燈有餘,還請祖母挪步到花園,好帶大夥兒一塊放燈祈福。”

“嗯。”

太夫人點點頭,對沈扶搖的補救方法極為滿意。

至於莫慎兒……

終是在沈扶搖的對比下,越發拿不上台麵兒了。

……

庫房的許願燈倒是夠的。

蝴蝶早已按照吩咐,在花園裏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沈扶搖起身說了一些客套話,便邀請諸位賓客前去花園放燈祈福。

在深宅大院裏,多的是無法滿足的心願。

放燈祈福這樣的事兒,對於眾人而言,算得上是個期盼。

許多女兒家不方便說出口的心願,都能隨著許願燈,留給自己一個念想。

如今能借著太夫人壽辰的由頭,得以放燈祈福,大夥兒自然是願意的。

男賓們瞧見自己的家眷們興致如此之高,自是隨著一道過去。

更何況,客隨主便。

主人家如何安排,客人便隨著去就是。

再者,北定侯府在禮儀這一塊,素來是個楷模。

縱使是男賓女客一道到了花園,亦是被分為兩撥。

一撥,由長房大老爺與三房三老爺等莫家男子招待。

一撥,則隨著太夫人與沈扶搖。

中間雖沒再隔著什麽帷幔、簾子。

可兩撥人還算有些距離,倒也不算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