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生得好看。

五官分明,明豔大方。

如若再稍加打扮,說她是哪戶人家的小姐,也並不誇張。

隻是這錦繡啊,嘴巴過甜,又是二夫人指派過來的。沈扶搖對她,雖不討厭,可也生不起多大的好感。

隨意誇了兩句,讓趣兒給了份喜錢,便再沒與她多言。

而莫止湛,則當著眾人的麵,親自給沈扶搖夾了幾筷子的菜,陪沈扶搖喝了交杯酒。

話雖然不多,但一舉一動之間,皆表明了自己對沈扶搖的尊敬與寵愛。

沈扶搖見此,亦配合著演戲。

一頓飯下來,身心疲憊。

待好不容易打發了下頭人出去,麵對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更是讓沈扶搖生出了要回家的念頭!

“今夜……怎麽睡?”

沈扶搖盯著那穩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的莫止湛,率先打破了沉默。

“新婚之夜,夫人想怎麽睡?”

莫止湛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答反問。

沈扶搖轉頭看了看左手旁的那張床榻。

大是夠大,但讓她跟莫止湛同床共枕,她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哪怕,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但這對夫妻,分明就是一對‘各取所需’的夫妻啊。

假戲真做?不妥不妥!

“要不……”

“今日夫人勞累。”

莫止湛眸子微斜,緩緩起身:“要不,讓為夫來服侍夫人寬衣?”

說罷,不顧沈扶搖微瞪的杏眼,一把便將她橫抱了起來。

“啊!”

沈扶搖驚叫了一聲兒,下意識將手握成拳頭,朝莫止湛的胸口捶去:“你要做什麽!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為夫自然沒忘。”

莫止湛勾唇而笑,話是對著沈扶搖說的,可眼神卻朝門外看了一眼:“為夫答應過你,會一輩子對你好。

不過阿搖,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還要矜持多久?”

沈扶搖身子一顫,本想咒罵莫止湛人麵獸心。可當她順著莫止湛的眼神往門外望去時,才發現,那倒映在窗戶上的人影。

啥?

這北定侯府不是顯赫世家嗎?

怎的還有偷聽新房牆角的習慣?

好險好險!

如若不是莫止湛反應快,她可就要露出破綻了!

“哎喲……夫君你好壞!我是姑娘家嘛,矜持一些怎麽了!”

沈扶搖一雙眼小心翼翼地盯著窗戶上的人影,口中的話卻嬌嗲得很:“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自個兒在那飲酒,我又能如何?”

說罷,還嬌笑了兩聲兒,特地收了收聲兒:“難不成,還要我自個兒投懷送抱不成?”

沈扶搖就算再如何‘拋頭露麵’,也終究是一個女子。

對於**的這種事兒,她是半點也不懂的。

方才那一番話,著實是胡言亂語。

在說完這話時,自己都因為害羞,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就更別提抱著她的莫止湛了。

素來寡淡的莫止湛,雖在聽了沈扶搖這一番話後,依舊神色如常。但那一雙抱著沈扶搖的手,卻不自覺緊了緊。

原本看向門外那一雙冷冽的眸子,也布上了一兩分的笑意。

戲,不錯。

他一步步將沈扶搖抱到了床榻上,自行解開了自己的外衫。

沈扶搖一個翻身,將被子裹在身上,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臉蛋。

莫止湛隻作看不見,抖了抖自己的外衣,製造出寬衣解帶的聲響。

隨即,翻身上了床榻,一把抽出了沈扶搖的雙足。

“哎呀!”

沈扶搖驚呼了聲兒,一腳便踹了過去。

莫止湛靈活躲開,聲音兒很是邪魅:“阿搖,你可一點兒也不乖。”

緊接著,不等沈扶搖開口,莫止湛便尋準了沈扶搖雙足上的穴位,狠狠按了起來。

“哎呀!疼!”

沈扶搖吃疼,自然免不得掙紮。

莫止湛見此,稍稍收了些力氣兒:“這樣呢?阿搖。”

“哎喲……癢……癢死了……”

此時此刻的沈扶搖,恨不得能一腳將莫止湛踹開,哪裏還想著門外有人偷聽的事兒?

隻見她左右開弓,一雙腿不斷朝莫止湛踢去:“莫止湛你放開我!疼!哎!癢……”

莫止湛身為北定侯爺的承襲者,自幼習武。

沈扶搖的這點力氣兒,無疑是花瓣飄落一般,輕得毫無重量。

“阿搖乖。”

他握緊了沈扶搖的腳,哄道:“第一次,總是疼的。”

“我不要這第一次!”

沈扶搖依舊用力朝莫止湛踹去,心中很是絕望。

難怪這莫二公子那麽多年獨身一人,都不曾娶妻。

說什麽不想將就,一切隨緣?都是騙人的!

分明就是有怪癖啊!

你見過誰一聲不吭就抓著人腳板底開虐的嗎?

不是按就是撓,還說什麽第一次?

誰稀罕這種第一次啊!

外人都說,莫二公子有隱疾,以前她沈扶搖還不信!

現在看來,何止是有隱疾那麽簡單?

不!

有隱疾隻是他自己受罪,跟她沈扶搖沒有關係。可現在莫止湛有的,可是怪癖啊!

今天才成親第一天,就顯露無疑。

那以後……

日子還長著呢,她該怎麽辦?

娘親……爹爹!趣兒!救我!救我!

沈扶搖的內心,猶如有著千軍萬馬在戰場廝殺。企圖掙紮脫身時,手腳並用,饒是再好的床榻,也不免因為二人的‘戰鬥’而發出陣陣‘吱呀’聲兒。

外頭守著的眾人聽到這種聲響,再聯想起莫止湛和沈扶搖之間的對話,不免紛紛露出會心的笑。

隨後,幾個眼神交匯下,各自退下去尋自家主子匯報戰況。

誰說咱們家二公子有隱疾的?

誰說咱們家二公子喜好男風,不近女色的?

誰說咱們家二公子空有容貌和才華,卻渾身上下哪哪都是毛病的?

掌嘴!

通通掌嘴!

我們家的二公子,分明是個正常得再正常不過的男兒郎了!

瞧瞧,這新婚第一日,就把二少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敢問,哪一個喜好男風,身患隱疾的男子,能有這個本事兒?

喲,不管咯。

趕緊去找太夫人報喜要緊!

要知道,太夫人等這一日,可是等好久了。

若不早些將消息傳到世安院去,隻怕今夜太夫人是睡不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