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家!
沈扶搖心裏‘咯噔’了一下,忙問:“莫管家怎麽了?”
這陣子以來,沈扶搖心裏本就有疑惑。
這莫固安表麵上看起來,是為整個北定侯府賣命。給他下達指令的,也是莫止湛。
後來莫止湛走了,莫固安也曾來給沈扶搖請過安。謙謙君子,文雅大方,態度誠懇尊敬,看起來是個可用的人。
可日子一久,沈扶搖總覺得,莫管家也並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北定侯府裏的人尊敬他,是因他的父親與祖父,都曾是曆任北定侯最信任的人。也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
當然,莫管家自己也是個有本事兒的。
莫固安一家人到了莫管家這,雖隻能文不能武,卻也並非一個孬種。
他有著一顆聰明的腦袋,有著掌管莫家大小事務的魄力。
北定侯府的人對他另眼相待,也是有道理的。
但怕就怕,莫固安被這些尊敬衝昏了頭腦,做出什麽叛主的事兒來。
譬如他與青黛院……
沈扶搖雖沒有證據,但莫固安時常前往青黛院,倒是事實。
一開始,沈扶搖覺得,莫固安就算對青黛院多照顧幾分,也不打緊。
莫固安畢竟是老北定侯莫昌海的伴讀。莫昌海上戰場時雖然沒有帶上他,但卻將莫家的事兒交到他的手裏,可見莫昌海對莫固安是何等的信任。
這麽多年來,莫昌海鎮守邊疆,留下莊眉寧母子三人。莫固安念這‘兄弟情’,難免多加照拂。
再說了,莫固安對莫止湛也不錯。隻是莫止湛太有主意,也太過有擔當。故而,莫固安對莫止湛,頗為尊敬。而對莫慎兒與莫皖北,倒多了幾分長輩的疼愛。
可後來日子一長,沈扶搖心裏總覺得格外別扭。
特別是太夫人壽宴的那一日。
莫慎兒出了差錯,太夫人要發問責。莫固安,總能在適當的時候兒出來說話,試圖為莫慎兒解圍。
倘若莫固安真的隻是站在‘兄弟’或‘管家’的立場上,來看待莫慎兒的事兒。那麽,他應當恪守本分,不去插手主人家的事兒才對。
一來,是因身份有別。
二來,他如此有見解的人,怎麽會不知太夫人之所以問責,全是為了莫慎兒好?
沈扶搖什麽都不擔心。
隻擔心……
這莫固安與青黛院走得太近,從而跟莊眉寧達成了什麽協議。
莊眉寧走到現在這一步,已是極其窩囊了。若她許諾了莫固安什麽東西,莫固安動了心。
屆時,再做出有損莫家的事兒來,那該如何是好?
“主子?主子!”
趣兒揚著手,在沈扶搖麵前晃了晃,問:“主子,您在想什麽呢?”
“哦……”
沈扶搖收回思緒,不禁有些尷尬。
方才,隻顧著去分析莫固安與莊眉寧的事兒。倒一時沒能注意,趣兒說了什麽。
於是,不免又問了句:“莫管家怎麽了?”
“莫管家的事兒,且待會兒再說罷。”
趣兒隻將手打開,手心裏赫然躺著幾包藥粉:“主子,您且瞧瞧這是什麽東西。”
沈扶搖見此,伸手便將那幾包藥粉拿了起來:“這是青黛院那頭方才給你的?”
說罷,又聞了聞:“可是與上次的一樣?”
“定不一樣!”
趣兒想也沒想,便道:“上次二夫人讓錦繡拿給奴婢的藥,奴婢手裏還有呢。今日奴婢過去時,二夫人先是問了問主子您最近的情況。
到了後頭,才將這藥粉拿出來,讓奴婢一日三餐的往主子膳食裏加。”
說罷,還添了句:“二夫人還特地交待奴婢,之前的那些藥得停了。以後,就隻給主子加這個藥粉就好。
還說……一日三餐的加,得加整整兩個月!”
“如此說來,這藥粉與上次的藥,定不是同一種藥了。”
沈扶搖將藥粉還到了趣兒手裏,又道:“不然,她也不會讓你將之前的藥停掉。”
“奴婢也這麽想呢。”
趣兒點了點頭:“隻可惜醫清已經睡下了,奴婢不好擾她。待明日清晨,主子讓醫清來瞧瞧就是!
也不知道二夫人在搞什麽鬼,突然要換藥!旁的倒也罷了。奴婢隻怕,這藥性要比之前的強,沒得傷了主子的身子。”
言畢,趣兒又添了句:“主子可是還沒生育過的呢!若真被二夫人傷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生育……
沈扶搖微微一愣。
她倒是想給莫止湛生個孩子的。
可莫止湛的身子……
“好,這藥你且留著,明日再讓醫清瞧吧。”
沈扶搖收回心思,不敢再惦記莫止湛。
隻怕自己惦記得深了,心裏難過。
如此,這一/夜就更不必睡了。
“方才你說莫管家,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莫管家?”
趣兒發現,沈扶搖對莫固安的事兒極其上心。
於是,絲毫不敢撒謊,道:“回主子話,倒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兒。就是奴婢方才在外頭等著錦繡時,瞧見莫管家了。”
“你瞧見莫管家了?”
沈扶搖微微蹙眉,越發覺得事態嚴重。
在莊眉寧看來,趣兒是她見不得光的棋子。
因為需要靠趣兒來‘扳倒’沈扶搖,所以每每要與趣兒聯係,都是極為小心的。
莊眉寧要見趣兒時,總會等到眾人歇下。
所以,趣兒去青黛院的時候兒,天色已經不早了。
莫固安身為男子,就算白日裏需要報賬而出入後院,都得有人時刻跟著,才好避嫌,不讓人說了閑話。
怎麽現在……
竟在這個時候兒,出入青黛院?
“你可看清楚了?”
“回主子話,奴婢看得真真的呢。”
趣兒慎重點頭,應道:“身著了月牙白的長袍,腰間還係了一塊白玉玉玦,不是莫管家是誰?
再說了,奴婢也不是第一次見他了。而且啊,今日白日莫管家才來咱們星辰閣報過賬!他穿什麽衣裳,奴婢記得真真的。”
說罷,趣兒又道:“莫管家進了二夫人院子,先是在門外頭轉了一圈。見二夫人與錦繡在裏頭,許是不方便見他。於是,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那模樣兒,就像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