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八字兒給出去了便好。”
沈扶搖點了點頭,也不在意霓裳有沒有及時稟報:“周家家主近兩年雖得了皇上一些寵幸,但在京都各大世家之中,依舊算不上出挑的。
據我所知,三皇子殿下對周家,態度平平。而七皇子殿下,似乎也無心拉攏。”
“夫人的意思是,要利用周家來解眼下的難題。”
醫清蹙眉,問道。
“周家人需要生辰八字兒相配,又命中帶火的女子。而慎姐兒,著急尋如意郎君。用周家解圍,也不是不可。”
沈扶搖笑了笑:“一來能讓兩位皇子殿下暫且安心,二來能讓霓裳擺脫周家的糾/纏。”
這主意,倒不是現在才有的。
早在沈扶搖決定要讓周家人就此放過霓裳時,便已下定決心了。
霓裳雖然隻是一個丫鬟。
但她的八字兒與命中帶火的命格,以及她是莫止湛親自培養出來的這一層身份,卻不百裏挑一的。
要想讓周家放過霓裳,隻有尋一個身份更為高貴,八字兒與命格更為出挑的女子,來做替代。
莫慎兒的生辰,與霓裳同為一個月。
出身高貴,容貌出挑。
周家不是什麽好夫家,莫慎兒也不是什麽好姑娘。
她們若鬥上一鬥,倒也精彩。
三皇子殿下這事兒,不過是橫生出來的枝節。若能一並解決了,也不是壞事兒。
“可是周家在京都的名聲兒……著實不大好。六小姐是嫡出女兒,又是太夫人心尖尖上的孫女。
周家人高攀不起,太夫人也定瞧不上。”
醫清分析得十分透徹。
沈扶搖對此,也表示讚同:“你說得對。周家對於莫家來說,確實入不得眼。她們的名聲兒,也不好。
想要將慎姐兒與周家湊在一起,就得用特殊手段。”
“夫人可有主意了?”
“什麽手段?”
醫清與霓裳同時問道。
沈扶搖笑笑,隻道:“周家人高攀不起莫家,不代表她們不想高攀。周家那公子,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他若想迎娶慎姐兒,必定會自己想法子。咱們隻需要緊緊盯著周家便好。待周家人有動靜時,幫上一把,便萬事大吉了。”
……
沈扶搖心裏有了主意,便知曉往後的路該如何去走。
次日去給太夫人請安時,不免就提起了三皇子殿下與莫慎兒在後花園的事兒。
“這事兒,本不該來擾祖母的。但茲事體大,扶搖心裏不安。”
沈扶搖乖巧給太夫人煮茶,道:“三皇子殿下雖是咱們莫家的外孫,但卻也是當今皇上的兒子。
對於朝廷站位的事兒,咱們侯府素來都是不表態的。哪怕置身事外太難,卻也奢望夾縫求生。
扶搖倒不是覺得慎姐兒配不上七皇子殿下。咱們莫家的女兒,定是極好的。
隻是眼下這種時候兒,無論慎姐兒心儀了哪位皇子,對侯府來說都不是好事兒。”
“這個慎姐兒!”
太夫人拍了拍案桌:“這幾日見她越發沉穩內斂,還以為她轉了性子。卻不知,她的膽子還是這般大!
姑娘家家,難免對青年才俊有心思。可再如何心儀一個人,都不該拿到台麵兒上才是!”
說罷,又問沈扶搖:“這些話,都是沁雅那丫頭與你說的?”
“是。”
沈扶搖不敢扯謊:“沁雅姨娘雖是個妾室,但也是個識大體的。
別的事兒她管不著,但昨日的事兒正巧被她碰上,她若不提醒提醒扶搖,倒是過意不去的。
沁雅姨娘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來擾了祖母。倒是平日裏與我還能說上幾句,便去提醒我了。
沒明著說,隻也是為了慎姐兒的名聲兒。畢竟,她若算起來,也是慎姐兒的嫂嫂了。”
“北哥兒這個女人倒是個聰慧的。”
太夫人點了點頭:“可惜隻是個姨娘。”
說罷,又道:“三皇子殿下這人啊……他是咱們莫家的外孫,更是熹妃娘娘唯一的孩子。熹妃娘娘往後能倚靠的,便是他了。
但若說句良心話!這孩子太過冷酷,戾氣兒也大。他擅於用權威讓人低頭,卻缺少了博愛之心。這樣的性子,讓他很難贏得人心。”
“祖母的意思是……”
“我當然知道,現在兩位皇子殿下在奪位。人人都說,我們莫家會站在三皇子殿下這頭。但我們莫家,素來隻效忠於天子。
三皇子殿下並不適合做儲君!至於七皇子殿下,是個心懷黎民百姓的主兒。但性子,又太過懶散。
這……也是我一直沒有表態的原因。”
說罷,太夫人又道:“置身事外也好,夾縫求生也罷。這隊,可是不能隨便站的。否則稍有不慎,便會讓整個莫家萬劫不複!
七皇子殿下不會因為湛哥兒十數年的陪讀之情,便放過一個不支持他的世家。三皇子殿下也不會因為咱們莫家是他外祖,就放過莫家的背叛。
更何況,我們莫家手握重兵,權勢滔天!所以慎姐兒這件事兒,確實不好辦。”
背叛?
可不是背叛嗎。
太夫人的詞,用得算是極對的了。
在三皇子殿下的眼裏,莫家是他的外祖。理所應當的,就該支持他。
在眾人眼裏,也認為莫家會支持三皇子殿下。如今莫家還沒表態,不過是時間問題。
待到了關鍵時刻,必定會挺身而出。
所以,既是莫家對三皇子殿下不是背叛。可一旦支持了旁人,那麽在三皇子殿下與那些支持三皇子殿下的人眼裏,這就是背叛無疑。
叛軍,是最不能原諒的。
“可慎姐兒對七皇子殿下……”
“無論慎姐兒什麽心思,她都休想!”
太夫人打斷了沈扶搖的話,道:“這京都之中,好男兒郎不僅僅隻有皇家的兒子。
再說說那慎姐兒的性子,能成為皇家的兒媳婦嗎?隻怕才嫁過去不久,就被旁的女人鬧得命都丟了!”
太夫人倒不是瞧不起自己的孫女。
隻是莫慎兒那性子,在太夫人眼裏,實在過於單純。
太夫人心疼她,擔心她,自然不肯由著她自己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