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親自打的水。”

大夫人劉氏蹙眉,應道。

“這水沒加什麽東西吧?水盆是幹淨的嗎?”

沈扶搖又問。

“自然!”

大夫人劉氏應道。

“還是請葉大夫和二夫人過來檢查一遍吧。”

沈扶搖看了一眼葉大夫,又朝莊眉寧望去:“看看這水是否加了什麽不該加的東西?”

“扶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大夫人劉氏麵子上有些過不去,道:“水是你讓我打的,我也去打了。

我堂堂一個長輩親自給你打水,你不知道感激也便罷了,竟還疑心我?”

“大伯母莫誤會兒。”

沈扶搖好脾氣兒道:“扶搖哪裏是疑心大伯母呀?若疑心大伯母,何苦讓您去?

扶搖隻是怕,會有人對待會兒我做的射穿表示不服。故而,想讓人再檢查檢查。”

大夫人劉氏聽言,有些尷尬。

於是,便坐著再不說話。

葉大夫知曉事情的嚴重性,自是戰戰兢兢去檢查了沈扶搖眼前的那盆水。

倒是莊眉寧,就是再迷糊,也知道沈扶搖要反擊她了。

特別是看著沈扶搖那滿臉自信的樣子,她總覺得設套的人不是她,而是沈扶搖一般。

莊眉寧不願意去檢查那盆水。

說什麽:“既然葉大夫都說沒事兒了,那我就不去檢查了。”

沈扶搖沒那麽容易放過她,道:“別呀!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二夫人還是來查查的好。

您那麽喜歡猜測,又總用一張嘴傷人。若不讓你親自檢查,豈不是堵不上你的嘴?

等我忙活半日,得出了個結果,你又說這水有問題,那我豈不是白搭?”

說罷,沈扶搖便朝太夫人求助:“祖母,要不您來檢查檢查?”

太夫人見沈扶搖扯上了她,便點了點頭。

蔣媽媽親自將水端了過去,讓太夫人檢查。

莊眉寧臉色越發難看。

沈扶搖叫她,她沒去。

叫太夫人,太夫人去了。

如此一來,眾人豈不是得編排起她來?說她莊眉寧比太夫人還傲氣兒呢。

這頭,莊眉寧正想著如何補救眼下的困局。那頭,太夫人已經將清水檢查完畢。

沈扶搖當眾洗了手,在手腕上方不聽擦拭。

約摸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隻見原本那白皙細嫩的手臂上,竟有了東西。

“那是什麽!”

大夫人劉氏最先開口:“那……那是‘守宮砂’!”

說罷,又免不得驚訝:“怎麽會!扶搖都已經嫁給侯爺如此久了,怎麽還會有‘守宮砂’!”

“扶搖,這是怎麽回事兒?”

太夫人坐直了身子,問。

“祖母莫急。”

沈扶搖安撫道:“這確實是‘守宮砂’!這件事兒,說來話長,待會兒自會向祖母好好解釋。

如今,雖說扶搖已經將‘守宮砂’亮了出來。但為徹底絕了謠言,還是得更謹慎才是。”

說罷,又道:“扶搖想請大伯母、二夫人、三嬸嬸,以及蔣媽媽一起,隨著扶搖與那兩位媽媽到更房(更衣的屋子)去,不知祖母可能答應?

一來是為顯公正無私!二來,也顯我毫無半點心虛!”

“準了!”

莊眉寧腦袋疼極了。

她怎麽也想不到,沈扶搖竟還留了這麽一手。

又是‘守宮砂’,又是驗身。

硬生生的,把她計劃的一切都給弄亂了套。

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沈扶搖是將每一步的步驟都想好了啊!

無論是倒水還是尋驗身媽媽,她都做得極其嚴謹,絲毫沒有縫隙可鑽。

沈扶搖不僅叫上了長房與三房的人,還叫上了世安院的蔣媽媽和她莊眉寧!

如此一來,就算事情有了別的定數,她莊眉寧也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猜測’來擾亂人心。

磨磨蹭蹭之間,莊眉寧已被大夫人劉氏給拉走了。

大夫人劉氏眼瞧著事情又有另一番說法,料定沈扶搖怕是扳不倒了。

於是,靈機一動,便站在沈扶搖這頭,來扳倒莊眉寧。

她將毫不情願的莊眉寧拖去了更房。

而沈扶搖,則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心虛的讓兩個媽媽給她驗身。

沈扶搖雖嫁給莫止湛近兩年半了,但卻一直沒圓房。

結果如何,顯而易見。

莊眉寧在聽說沈扶搖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時,雙腳一軟,栽倒在地。

最後,還是由那兩個媽媽一起,一人一邊兒的架著她出來的。

“如何?”

太夫人問。

蔣媽媽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太夫人,道:“回太夫人話,侯夫人還是清白之身。”

“不!不可能!”

莊眉寧沒了那兩個媽媽扶著,早就軟癱在地上了。

她拚了命的搖頭,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不可能!她都嫁入侯府多久了,怎麽還是清白之身!不……不是的。”

“人會撒謊,但‘守宮砂’不會。”

沈扶搖冷冷站在莊眉寧身邊兒,高高在上的瞥著她:“方才在更房,你也是親眼瞧見我驗身的。”

說罷,沈扶搖便‘噗通’一聲兒跪了下去。

“諸位長輩明鑒!”

她垂著頭,一字一句道:“這事兒,我本是想繼續瞞著,不願讓大夥兒知曉的。但現在事態緊急,逼得扶搖不得不走到這一步。

還望諸位長輩能原諒扶搖與侯爺的欺瞞!”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長房大老爺率先開了口:“你和侯爺都成親多久了?怎麽會至今還是清白之身?你與侯爺二人,難道沒圓房嗎?”

“是!”

沈扶搖承認得極其幹脆:“我與侯爺成親至今,從未圓房!”

“為何!”

大夫人劉氏急急問了句:“難不成是你身子有什麽隱疾?還是……還是侯爺他……”

“誰的身子都沒有隱疾。”

沈扶搖半真半假解釋:“隻是侯爺在迎娶扶搖之前,曾不知怎麽的,就中了一種毒。

據說那毒是匈奴人傳過來的,厲害得很,解藥在咱們天啟國也難尋。

隻要是中了那毒的人,得時刻保持著清心寡欲,不得與任何女子行合/歡之禮,不得有情緒高昂之時。

否則,那毒便會蔓延到中毒者的五髒六腑。最後,暴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