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這個理嘛!”
大夫人劉氏見三房三老爺都開口了,自然免不得附和兩句。
“咱們長房這頭也是這麽個意思!哪怕是缺了我們的,也不能缺了世安院的。”
說罷,又笑道:“不過啊,三弟現在就說這些話,未免也太言重了些。二弟妹隻是想勤儉持家罷了,哪裏又是咱們侯府有難呢?
你瞧瞧扶搖?她在掌管後院的時候兒,可是什麽都沒缺過咱們的。每每自家的鋪子有了什麽新東西,更是直接挑揀了好的送來。這幾年,咱們不僅沒受過缺,連腰袋子都肥了不少。
哪裏又有可能,二弟妹才接手內務,侯府就遇到難了?三弟,你可莫要庸人自庸了。”
“不過就是一些吃穿用度罷了,能用得了多少銀子?若咱們北定侯府連這點銀子都費不起了,那妄為百年基業。”
太夫人見大夥兒你一嘴子我一句的,甚是熱鬧。
於是,淡淡道了句:“你們兄弟幾人,也不必為此事兒爭執。如果真有那一日,需要削減用度,那減了世安院的也無妨。”
說罷,隻見太夫人便抬眼朝沈扶搖望去:“我當年嫁到北定侯府時,母族陪嫁過來的嫁妝裏,上好的鋪子就有八間。從明日起,除去一些金銀首飾和擺件外,我嫁妝裏所有的莊子、商鋪,都交由扶搖去打理。
扶搖有的是經商的頭腦,自然不會讓我這個老婆子餓著。”
“什麽!”
大夫人劉氏一聽,驚訝不已。
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媳婦,與太夫人沒有多大的關係,自然也沒資格去過問太夫人的嫁妝。
但她也知道,太夫人的嫁妝十分豐厚。
更何況,數十年過去了,那些嫁妝比起當初,更是值錢。
如今聽太夫人說要交到沈扶搖手裏打理,哪裏有不眼熱的?
“母親……竟要將所有的嫁妝交給扶搖?看來扶搖真是深得母親信任啊。”
而莊眉寧呢?
她對沈扶搖和莊莞惠的嫁妝都眼熱,更別說太夫人的那一份了。
可偏偏,她與太夫人已經撕破了臉。現在若開口說話,隻怕會自己打自己的臉。
於是,隻有咬著銀牙,死死將自己的不甘憋了回去!
長房和三房的那兩個兒媳婦也就算了!那兩個兒子不是親生的,兒媳婦自然不可托付!
可自己呢?
自己是她親生兒子的媳婦兒啊!
到頭來,她寧願把嫁妝委托到沈扶搖手上,也不曾考慮自己這個兒媳婦,當真是可惡!
莊眉寧與大夫人劉氏隻是聽到了太夫人說,把嫁妝交由沈扶搖打理,便已經一個羨慕嫉妒,一個懷恨在心。
卻不知,接下來太夫人的話,更像是用雷電,把她們的心髒狠狠劈了一樣。
大夫人劉氏心裏有準備,自是劈得外焦裏嫩。
而莊眉寧的那一顆心,恐怕是能捏出焦黑的粉末來咯。
“我年紀大了,遲早都是要走的。”
太夫人看著沈扶搖,道:“我的嫁妝,也遲早都是給扶搖的。現在交給她打理,也是讓她早些上手。
你們瞧瞧,她打理莞惠的嫁妝,不也打理得很好嗎?對她,我放心。”
“是。”
沈扶搖見太夫人是認真的,倒不覺得驚訝。
隻乖巧起身,道:“能得祖母信任,是扶搖的福氣兒。扶搖定會好好打理祖母與母親的嫁妝,不會讓祖母失望。”
沈扶搖將話如此一說,那這事兒便是定下來了。
以後太夫人和莊莞惠的嫁妝,誰也別想肖想。若動了搶奪的念頭,大不了沈扶搖便將那些嫁妝都返回到太夫人與莊莞惠的娘家去。
總之,侯府裏的這些人,是不可能能沾染上一星半點兒的。
對此,大夫人劉氏的神色雖不好看,但也能裝著笑笑。
隻不過是臉上的笑容,過於僵硬罷了。
可莊眉寧那頭的神色,就難看得多咯。
一時之間,大夥兒不免覺得尷尬。
最後,還是三夫人秦氏出來緩和了氣氛,道:“扶搖確實是一個經商的天才!瞧著母親如此有遠見,我都想把我那份嫁妝交到扶搖手裏,讓她去打理了。”
“你那份嫁妝能有多少?”
大夫人劉氏聽了三夫人秦氏的話,不免感到輕鬆。
於是,笑了笑道:“當年你嫁入侯府時,我可是在的。粗略估摸著,與我的也差不多。就這麽一丁點兒,扶搖可瞧不上呢。”
“我不也想沾沾光嘛!”
三夫人秦氏掩嘴而笑,這事兒也便算過了。
大夫人劉氏那頭呢?尷尬也得到了舒緩。
倒是莊眉寧啊。
聽著眾人一唱一和,說的都是嫁妝。那心裏頭,恨極了。
是啊!
怎麽能不恨?
如今這暖廳裏坐著的女人,都是以正妻的身份嫁進來的。
人人都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偏隻有她,是使用了手段才得以伺候莫昌海!
她成為莫昌海的姨娘時,丞相府的人都覺得她丟人。還說她堂堂丞相府小姐,明明可以做正妻,卻非要去做一個妾,和自己的嫡姐共侍一夫!
為此,本就在丞相府不受待見的她,與丞相府的關係越發疏離。
至於嫁妝?那更是沒有的!
後來還是莊莞惠可憐她,怕她在侯府裏受委屈。所以將自己的嫁妝分了一些出來,當作莊眉寧的嫁妝,讓莊眉寧自己保管。
隻是當時,莊莞惠雖疼愛莊眉寧,但也極其聽父母的話。父母為她陪嫁的嫁妝,雖由她自己處置,卻也不敢給得太過明目張膽。
再後來……
莊莞惠死了。
莊眉寧從姨娘被抬為了正妻。
丞相府那頭沒法,這才意思著補了一些嫁妝過來。
如若不然,莊眉寧到現在,恐怕都是一個連嫁妝都沒有的女人。
“嫁妝這些東西,本就不算在侯府收支裏頭,大家夥兒說這些又有什麽意思?”
莊眉寧忍了許久,才終於想起了反擊沈扶搖的法子。
於是,便當眾道:“倒是扶搖,方才口口聲聲說自己星辰閣裏沒有男子為侯府掙銀子。所以,你們星辰閣所花的每一文錢,都不可能出自侯府。
但我仔細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