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明日……又不知要弄出多少的花樣來。
借口都不新鮮,可大夥兒偏偏就圖‘新鮮’,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這不?
這一日……
即便是當初出嫁時,與莊眉寧撕破了臉的莫慎兒,竟也隨著自己的婆婆再度踏入了北定侯府的門。
看著是來赴宴,實則不過是回一趟娘家罷了。
這事兒,早在前一個月就發生過一次。
一個月前,莊眉寧也是以設宴的方式,宴請了莫慎兒和她的婆婆。
對於北定侯府,莫慎兒是沒什麽可懷念的。若是莊眉寧單獨派人去傳話,讓她回娘家。想必,那去傳話的人連莫慎兒的麵都見不上。
可偏偏,她那個婆婆卻是個喜好高攀的人。
北定侯府送來的帖,她怎麽會不接?既接下了,又怎麽不會帶莫慎兒出席?
再說說莫慎兒吧。
自從嫁過去以後,那是從沒閑下來過。
夫家的中饋大權,婆婆是給她了。可夫家不比北定侯府,每月的支出多,可收入卻從不穩定。若日子好,興許能存下不少。可若日子不好,那入不敷出也是常有的事兒。
為了不讓眾人說她管家無方,很多時候兒,她隻有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入不敷出時,用自己的私己和嫁妝來添,也是有的。
可偏偏啊,她那個夫君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開始,對莫慎兒的身份倒是忌憚。再加上莫慎兒脾氣兒倔,與府中那幾個隻會討好獻媚的姬妾不同。所以啊,他對莫慎兒倒頗有耐心。
成日裏不是候著臉皮兒賴著,就是變著花樣去討好,見天幻想著能讓莫慎兒心甘情願去做他的妻子。
為了莫慎兒,他更是連姬妾的房門都不入了。
哪怕莫慎兒每日都讓他吃閉門羹,使得他隻能睡書房,也不曾見他去尋過哪門子的妾。
但話又說回來……
自古,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莫慎兒那個夫君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就算懂得裝乖巧,又能裝得了多久?
這不,才忍了沒幾個月,便徹底死心了。
終日往姬妾屋裏跑也就算了,還與府裏的丫鬟勾/搭到了一塊兒。
莫慎兒倘若臉麵上過不去,去與他理論。
他便說:本公子隻承諾,娶你入門後再不納妾,但卻沒說過再不碰別的女人。現如今本公子雖與那幾個丫頭好上了,可也沒說過要納妾啊。本公子沒違背誓言,你奈我何?
這一番話下來,將莫慎兒氣得不輕!
當然,這還不是最傷自尊心的事兒。
最讓莫慎兒無法忍受的,是那周家公子越發不尊敬她的態度。
北定侯府的嫡女又如何?
門楣高,家世好又如何?
他們周家高攀了莫家,又如何?
說到底,終究是一個不守婦道的破鞋罷了!
即便這隻鞋是自己弄破的,可他還是瞧不起啊。
每每莫慎兒若與他發生了爭執,他總會說:當初若不是我娶了你,你且看看這京都城裏,誰會瞧得上你?
我們周家可是救了你性命的!要不然,即便你出身在高貴,做出了那等下賤的事,也還是要浸豬籠!
周家公子不將莫慎兒放在眼裏,時不時就拿莫慎兒先失/身後入門的事情來挖苦莫慎兒,全然忘了自己當初在求娶莫慎兒時,說過了多少好聽的話。
再看看他那幾個姬妾。
一個個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莫慎兒應付完這件事兒,就得馬上應付那件事兒。應付完這個人,還得應付那個人。
又因她一直端著自己侯府嫡女的身份,從不肯與那些姬妾親近。故而,幾個本來一直都在爭風吃醋的姬妾,竟一起抱團,來給莫慎兒尋不痛快。
莫慎兒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對周家的怨言越發的多。
哪怕那唯一一個會幫莫慎兒說話的周家夫人,也沒能得到莫慎兒的真心以待。
在莫慎兒看來,周家的人即便是跪下來舔她的鞋,都是應該的。
可再如何對周家不喜,她也已經嫁入周家,成為周家的媳婦兒了。
為了不讓旁人說她不孝、不尊、不敬,她隻有裝出一副乖巧的兒媳婦模樣兒。
莊眉寧叫不動莫慎兒沒關係,但周家夫人若是讓莫慎兒一道去北定侯府,莫慎兒還是要給這個臉麵的。
瞧瞧,上個月來了一次,這個月又來了一次。
當然,上個月莫慎兒回來時,可沒少拿侯府的東西。
即便她與莊眉寧之間,還是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互咬個不停。可莫家的好處,她莫慎兒是一樣也沒落下。
京都最時興的麵首,最上好的綢緞,還有兩匣子的金元寶!
莊眉寧說自己心疼女兒,所以便將自己的私己拿出來,讓女兒帶回家去。說什麽自己可以委屈,可女兒不能委屈。
眾人即便知曉了莊眉寧的做法,也說不得她去。
而莫慎兒呢?
認為天下人都欠了她的,自然是有多少拿多少。
周家的窟窿可不小,不多拿些,又怎麽能填補得了?
想來,莊眉寧手裏的那一些‘私己’,也是莫慎兒肯在一個月後,再度踏足青黛院的唯一原因了。
“夫人。”
蝴蝶眼線頗多,對於青黛院那頭的動靜,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周家夫人和六小姐已經到了,現下正在青黛院裏品茶。”
“品茶?今日的這個理由,倒是和上個月的理由一樣呢。”
霓裳聽言,嗤笑了聲兒。
在沈扶搖還未開口之前,接過了蝴蝶的話:“茶還不都是一樣的茶?用得著每月都往這邊兒跑嗎?若那周家夫人真喜歡,直接命人送過去不就成了?”
說罷,又諷刺了句:“也不知這一次,二夫人又要花多少的金元寶,來買六小姐賞的一次臉?”
“二夫人現如今是當家人,手握重權,自然不在乎什麽金子銀子。”
沈扶搖把玩著‘珍寶閣’剛剛呈上來的孔雀步搖,絲毫不眼紅:“再說了,那是人家母女之間的事兒,與咱們何幹?
二夫人就這麽一個閨女,心疼一些也是有的。她手裏富餘,給閨女一些體己錢,何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