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吃藥與否,不過是發瘋早晚的區別。

既然如此,那藥吃與不吃,都不打緊。

至於香蓮嘛……

若真在青黛院裏待不住了,便將她接出來。接出來以後,賣身契還她,放她出府。她與徐七也到了年紀,是該成親了。

自沈扶搖知道香蓮與徐七兩情相悅開始,便一直都將這事兒記在心裏。

無論是香蓮還是徐七,都是為星辰閣賣命的。

沈扶搖出了名的護短,從不肯虧待自己人。

她早早便為徐七準備好了聘禮,也為香蓮準備好了嫁妝。這兩個可憐見的,沒有父母高堂。沈扶搖為了不讓二人遺憾,便擅自做了決定。故而,‘夫家’人是她,‘娘家’人也是她。

隻等著香蓮的任務完畢,好脫身大喜。

所以啊,不管她的身份什麽時候暴露,沈扶搖都不怕。

……

在沈扶搖集中了精力,去對付青黛院的時候兒。關於七王爺與沈扶搖之間的謠言,也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

就連皇宮裏的萬歲爺,都因此而龍顏大怒。一時之間,人人自危。除了七王爺黨外,那些平日裏與北定侯府有交往的勳貴世家,以及跟沈扶搖有著生意往來的商宦,也都免不得心肝發顫。

動怒的人,可是當今的萬歲爺啊!

而七王爺,是聖上最為疼愛的一個兒子。

通過最近幾年朝廷的動向來看,皇上對七王爺這個兒子是寄予厚望的。

幾年來,前前後後不知給七王爺挑選了多少勳貴小姐,以作正王妃。

可七王爺呢?

一一拒絕也便罷了!

如今他居然與一個寡/婦牽扯上了關係,這對於皇家來說,是多大的羞恥?

皇上為此事兒震怒,已將七王爺禁閉於王府之中。就連最得聖寵的貴妃娘娘,都不敢開口為七王爺求情。

下頭的人見了,自然選擇自保。對於沈扶搖這個人,那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京都裏,有人說沈扶搖運氣兒好。

明明一開始,隻是一個沒有人要,嫁不出去的商宦之女。可到了後來,不僅嫁入了北定侯府,成為了侯夫人,得到了誥命。現如今,又得七王爺另眼相待。

有人說,沈扶搖是克星。

才嫁入北定侯府多久?克死了自己的公公與丈夫不說,現如今還連累了七王爺被關禁閉。

有人說,沈扶搖可真有手段。且先不說她高嫁入北定侯府的事兒,就光說她死了丈夫,成為寡/婦後,還能勾搭上七王爺,就夠厲害了。

甚至……

京都裏還出現了‘看好自家男人,警惕沈侯夫人’的口號。

至於七王爺嘛……

他的名聲兒似乎倒沒受到多大的影響。

一開始,也有人說什麽‘朋友妻不可欺’,七王爺與莫止湛的遺孀走得如此近,不大厚道。

可後來……

輿論漸漸就都到沈扶搖這邊兒了。

討論七王爺的,來來去去,無非就是‘風/流’二字兒。

但說到沈扶搖,那可就難聽了。

如最初推測的那般,三皇子殿下對這件事兒,倒是喜聞樂見的。

外頭將七王爺與沈扶搖的事兒傳得越大,他就越顯示出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樣兒來。

這不?前日帶著三皇子妃外出打獵。昨日,帶著自己的手下在京都裏走訪百姓。今日,聽聞又尋來了不少好東西,要獻給皇上和熹妃娘娘。

夫妻恩愛,心係百姓,忠義孝順。

在七王爺‘混賬’的時候兒,所有的好,他三皇子殿下全占了。

哦,對了。

據說三皇子殿下還親自去過禦書房。

為了給七王爺這個弟弟求情,他顧不得自己的臉麵兒,當眾跪了兩三個時辰。

一時之間,這外頭對三皇子殿下的評價,那是越發好了。

而七王爺呢?

雖被禁閉在王府裏,可卻絲毫不見消停。

他嚷嚷著人身自由,婚姻大事兒自由。

他將自己最常佩戴的玉佩摘下,命人拿去了北定侯府,交給沈扶搖。

他說皇上嘴上心疼自己,但心裏卻根本不顧自己這個兒子的感受。

他說隻要能與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哪怕不當這個王爺,也願意。

哪怕貴妃娘娘看不過眼,親自出宮相勸。七王爺也隻是破罐子破摔,道:“為了皇家的臉麵兒,兒臣一開始是極其隱忍的。但現下,既然大夥都知道了,這事也鬧大了。那兒臣也就沒什麽好隱藏的了!

母妃與父皇兩情相悅,多年來陪伴著彼此,日子過得像神仙一般。兒臣羨慕父皇和母妃心心相惜,舉案齊眉的模樣兒。所以便發過誓,此生隻娶心愛的女子為正妃。

以前兒臣沒能遇到動心的姑娘,所以正妃之位一直空懸。現如今兒臣好不容易有了心愛的人,父皇和母妃又何苦攔著?

兒臣知道,你們是嫌棄扶搖的身份。可除去寡/婦這一層身份外,她哪一個身份上不得台麵?

若說她是商宦之女,那麽她經商的頭腦,足以讓天下人欽佩。她所掙到的銀子,即便是戶部見了,也得豎起大拇指。

若說她是北定侯夫人,那也隻是名義上的罷了!她至今都是清白之身,沒哪裏配不上兒臣。若說起她的朝廷誥命,那還是父皇親自封的。

父皇與母妃相愛兩不疑,卻不讓兒臣迎娶自己所愛的女子,這不是州官點火可行,百姓放燈有罪嗎?”

七王爺一次又一次地激怒皇上,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兒。使得這一樁事兒,越鬧越大。

三皇子殿下本還擔心皇上太過寵愛七王爺,這點小事兒不足以除掉七王爺。卻沒曾想,七王爺為了一個寡/婦,竟能做到這等份上。

於是,不免多了幾分坐收漁翁之利的喜悅。

而隨著事態越發嚴重以後,北定侯府的後院,也終於不再安寧。

三房那頭素來不管事兒,倒還好。長房那邊兒呢,現在也是隻針對青黛院,所以對沈扶搖便寬鬆了許多。

除了偶爾說幾句聽起來‘羨慕’的話外,也安靜得很。

倒是莊眉寧……

冷嘲熱諷的,不絕於耳。

像不守婦道,丟了北定侯府臉麵兒這樣的話,更是連下人聽了都能學上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