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家外出辦事兒前,我是在花園裏碰到了他。但當時,我身邊兒可是有人能證明我清白的。

雖說身邊兒跟著的人,是我星辰閣裏的霓裳。但大家夥兒都知道,霓裳是夫君培養了多年的忠仆。

若我與莫管家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難道霓裳會眼睜睜看著嗎?她不出手阻攔,難道就不怕夫君泉下有知,尋她麻煩嗎?”

沈扶搖話說到此,又道:“抱歉,我這話扯得有點遠的。之所以插了這麽一件事兒,不過就是想解釋清楚,方才二夫人的一個疑惑。

在二夫人看來,莫管家在出侯府前,與我有過一番溝通。而那一番溝通,正是莫管家在與我商討私奔一事兒。我覺得荒謬,故而多嘴解釋一番。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當時我碰見莫管家時,他的氣色很好。根本就看不出,他的身子有恙。

既是如此,為何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後,他就突然倒下起不來了?連路,都走不動?最後隻能去客棧裏待著?”

言畢,沈扶搖又瞟了莊眉寧一眼:“大風大雪的天氣兒,四處都潮濕得很。好端端的,那客棧怎麽就起火了?還有那莫管家,究竟是死是活?

若他還活著,人在哪兒?若他真如那回來的車夫所言,已經喪生火海,那麽屍首又在哪兒?

對了!那獨活回來的車夫,現在人去了何處?據我所知,上到祖母、大伯母、三嬸嬸,下到我身邊兒的那幾個丫鬟,無一人覺得那車夫眼熟。

人人都覺得眼生的主兒,怎麽到了二夫人那裏,就是個相熟的?大家夥兒都沒見過的人,怎麽就二夫人見過了幾次?

這究竟是二夫人麵子比祖母她們的大一些呢,還是平時莫管家沒曾帶他出現在侯府裏?”

“我……”

“我沈扶搖從未得罪過旁人,怎麽好端端就被擄了?這前腳才被擄走,後腳二夫人就帶著人去星辰閣搜查刺客,速度怎麽就能這般快?

莫管家出了事兒,我也失蹤了。二夫人身為當家主母,沒在第一時間派人去尋找我的下落,也沒下令去調查莫管家的真正死因。

反而,一開口便懷疑我和莫管家有首尾。二夫人這腦子呀,可真真是轉得比別人快呢?”

“你……”

“二夫人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莫家的當家主母!不能因為你是我的婆婆,就徇私枉法。可你這個主母,怎麽就不能公平公正一些?

從我回來至今,你可曾關心過我半句?我染了風寒臥床不起,你可曾派人過來瞧過我一次?

我來祠堂上香,你一開口就要坐實我的罪名。你可曾問過我,我被擄走的那幾日,發生了什麽?我又是如何回來的?”

說罷,沈扶搖又緊著道:“倘若我真的與莫管家私奔了,我為何要回來?反正他都已經金蟬脫殼了!為了大家夥兒的名聲兒,我被擄一事兒,你們也不會傳到外頭去。

既然如此,我幹脆和莫管家浪跡天涯就好了,還回來做什麽?回來被二夫人你治罪嗎?”

沈扶搖將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拋了出來,竟將莊眉寧問得啞口無言。

莫說是回答了,就是記,她莊眉寧也記不全那麽多的問題啊。

隻見她你啊我啊吞吞吐吐半響,終是抓住最後沈扶搖的那點,道:“你是如何回來的?嗬……你這問題,倒是問得連半點羞恥心都沒了!

你是如何回來的,難不成還怕大家夥兒不知道嗎?身為莫家的媳婦兒,失蹤多日以後,竟被一個外男給送了回來!你自己不怕沒了名聲兒,也莫要連累咱們北定侯府!”

“外男?”

沈扶搖挑了挑眉:“看來……二夫人已經知道,我當日是由七王爺親自送回侯府的了?”

說罷,又笑著問:“那不知……在二夫人眼裏,是七王爺更好呢,還是莫管家更好呢?”

言畢,還不等莊眉寧回答,沈扶搖就立即變了臉,冰冷道:“我沈扶搖是腦子有病,還是眼睛瞎了?放著好好的七王爺不搭理,反而要去勾搭一個能當我父親的莫管家?

嗬……還請二夫人告訴,我若是與莫管家私奔,為何又會被七王爺送回侯府?”

“你……你即便和莫管家私奔,那也與七王爺有關係!”

莊眉寧被沈扶搖的態度唬住了,急忙道:“若不是你與七王爺有了見不得人的關係,他為何要送你回侯府?你以為我在後院裏度日,就不知道外頭的消息嗎?

這京都之中,誰人不知七王爺眼下正被皇上禁足於王府之中?他違抗聖旨,出了王府,卻將你送回了侯府。若不是因為你們之間有事兒,他哪裏會冒這個險!”

“成!能有二夫人這番話就成!”

沈扶搖勾唇冷笑:“且不管我與七王爺之間,有沒有事兒,有什麽事兒!你隻需告訴我,憑什麽一口咬定我和莫管家有事兒?

七王爺和莫管家,這是兩個人,也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兒。倘若我不主動提出七王爺,你會如何?

一開始,口口聲聲說我和莫管家私奔的人是你。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要給我坐實與管家苟且罪名的人,也是你。現在你的構陷不成立,你便又轉而說起了我與七王爺的事兒?

嗬……德行又失?究竟是誰德行有失?你身為當家主母,身為我的婆婆,竟如此濫用私權。人在做,天在看,當著列祖列宗的麵兒,你可得小心些才是。”

“你……你巧舌如簧,我說不過你!”

莊眉寧咬著唇,不敢去看沈扶搖的眼睛,隻道:“莫管家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兒!既然你說我沒有證據,我也不再執著自己心裏的猜測。

但你與七王爺的事兒,你賴不掉!”

“關於莫管家與我,你既然承認了那是你的猜測,那就請你把你的猜測放在心裏!沒有證據,少拿出來誣陷人。最後誣陷不成,輕飄飄一句‘猜測’便揭了過去。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也就是我!嫌棄你的道歉惡心人,才懶得與你計較這事兒。若是換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