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申時季水冬和許才人就緊跟著前後腳進了西殿,這二人甚是奇怪,一進殿竟是一個人都沒有,再往裏走上幾步隻有小玄子在門口候著。

“你們小主呢?”許才人走上前幾步,問道。

小玄子躬身請安,臉上掛著笑說道:“小主在小廚房忙活呢,說是給兩位小主準備晚膳。”

季水冬攬著許才人說道:“這姚姐姐可真是貼心,這樣的天氣在小廚房呆著可不是要出一身汗了。”

“就是說呢,走,咱們去看看去。”許才人因為有身孕,所以身邊的宮女從不敢離身,這會她將兩個宮女支在門口,又是隨著季水冬朝著小廚房走去。

遠遠地靠近小廚房就能聽見一陣歡笑聲傳出來,探頭望去隻能看見晃動的人影,卻是聽不清楚那小小的屋內在說些什麽歡快的事,笑得這般真切。

小廚房的窗戶此刻全都開著,但仍是感覺裏麵冒著熱氣,季水冬跟許才人輕輕推開半掩著的門,正好撞見要走出來的凝兒。

凝兒笑容滿麵地說著:“奴婢見過兩位小主。”

姚玉露聽見凝兒的聲音,忙是放下手中的青菜葉回身望去,一見二人便是笑盈盈地道:“你們兩個丫頭,可是來了。”

“姐姐這說笑什麽呢?遠遠地就聽見這小廚房一陣熱鬧。”季水冬說道。

姚玉露輕輕推了推蕪兒的肩膀說道:“還不是來陪這兩個孩子給你們做晚膳。”

“可真是勞煩姐姐了,那我和季姐姐可出去歇著嘍。”許才人笑得越發歡心,刻意打趣地說道。

“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小家夥,寧兒有身孕,去我殿內歇著吧,水冬你可要留下來幫忙才是。”姚玉露用手輕輕拍了拍季水冬的肩膀,借勢給她攬了過來。

“姐姐這可是偏心呢。”季水冬小嘴一嘟,佯作怒樣。

“我可顧不上這麽多呢,快快,寧兒你快出去吧,這油煙大,一會可是要熏壞了你呢。”姚玉露忙催促許才人。

“那恭敬不如從命,兩位姐姐可是要多費些心思,做出來的飯菜若是不可口可是要重罰呢。”許才人絲毫不像個有了身孕的母親,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滿嘴胡亂話。

姚玉露瞥了她一眼,便是大步走上前去關了小廚房的門,獨留下許才人自個兒在門外一陣笑聲。

季水冬朝著案台探頭問道:“姐姐這是做什麽好吃的呢?”

“你來看看,都是些清熱涼爽的東西,這個天氣吃起來是最合適的。”姚玉露將案台上的水晶蜜瓜,素炒荷塘指給季水冬。

季水冬望了望說道:“這些東西夏天食最好了,我得趕緊幫忙嘍。”

季水冬說罷也是一陣忙碌,這小廚房一下子站滿了四個人,更是顯得擁擠炎熱,不一會幾人都是被香汗浸得濕透了。

這時候許才人正坐在殿內納涼,姚玉露這裏和北殿比起來真是跟火爐一般,北殿的冰塊一直都供著,雖說不是富裕那也講講夠用,再看西殿這裏,屋內一片燥熱之氣,還好園子裏有樹蔭可以乘涼,可這時候太陽還半懸在天上,不管是殿內還是殿外都熱得讓人不爽。

呂舫蕭見許才人一直不停地擦著汗,便是走上前來問道:“許小主可是熱得不行了?奴婢給您拿些剛取出來的水西瓜如何?”

許才人正在拭著汗,聽呂舫蕭這樣一說,臉上立時掛著笑容道:“那可是好,我這最近一點也不能抗熱了。”

“小主是有了身孕,所以身子容易燥熱罷了,您在這兒等著,奴婢這就去拿。”

許才人吃著水西瓜,又讓身邊的宮女忙扇扇子,這才涼快了一點,不至於香汗涔涔。

過了半個時辰,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從小廚房端了出來,這會太陽幾乎是下了山,園內一陣陰涼,和方才的炎熱仿佛是兩個世界。

小玄子忙不迭地點上的燈,又是幫著端菜拿菜,許才人緩緩從屋內走出來,笑著說道:“我的好姐姐們,可是做了這麽多?都是寧兒愛吃的呢。”

姚玉露望著殿門口的許才人微微一笑,說道:“快坐過來吧,知道你愛吃肉,特意做了點涼爽的金絲棗肉,你來嚐一嚐。”

許才人一聽,這兩眼都要冒了光,忙是走過去用筷子夾了一塊,可真是好吃的不行,滿臉的陶醉神色逗笑了園內的眾人。

“都一起坐下吧,這麽多菜我們三人哪吃的完。”姚玉露說道。

像上次剛搬入月玫宮時一樣,主仆同桌開始共用了這餐美味佳肴。

“姐姐,不知道你準備得怎麽樣了?”季水冬問道,她所指的自是這次姚玉露想得皇上注意的事。

“已經差不讀了,所以今日才尋你們來,一是好久未在一起聚了,二也是為了犒勞自己一下。”姚玉露夾了一口菜,笑著說道。

“就知道姚姐姐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姚姐姐舞技驚人,皇上看了肯定會喜歡。”許才人毫不掩飾自己對姚玉露的欽佩,更是為這個多才多藝的姐姐感到驕傲。

“你嘴這麽甜,賞你個金絲棗吃。”姚玉露夾起一顆小棗伸到許才人跟前,許才人便是一口吃下,眾人見狀更是笑開了花。

八月的傍晚,氣溫已經不再像白天那樣炎熱了,偶爾還有微微的夏風吹過,這才讓人驚覺已經將是要到了入秋的時候了,殿內的花香雖是已經不再,但濃鬱的綠草氣息卻是代替了那花香撲麵而來,更是讓人覺得有些涼爽。

西殿此時燈火通明,言笑晏晏之聲響徹了整個園子,主仆們這幅不分尊卑的模樣怕是在宮中百年難得一見,微微的燈光照得每個人臉上都是通紅,除了許才人外旁人也都飲著酒,倒還真是其樂融融的景象。

姚玉露借著微醺的感覺,半仰著頭望向天空,這將秋的時節天色高遠空曠,點點星光熠熠閃爍,在這黑色的畫卷中平添著些光亮,卻是一陣憂愁湧上心頭,看不清來時的路,更尋不到前方的燈。

西殿的門並未鎖上,卻不想這時候門被打開,眾人驚詫地望去,是藍禦女和楊選侍正站在門口,眾人微微一驚,奴才們連忙是站起身來退到兩旁,這樣的景象被別人撞見,可是大事不妙了。

楊選侍高挑著眉毛一臉得意的笑容,說道:“這可是好一番景象,主仆同樂?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藍禦女站在後麵雖是沒有說話,但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她被楊選侍尋來說要看望姚玉露,本就覺得有些蹊蹺,原來正是為了拉上自己這個證人,撞見這樣的場麵。

姚玉露、季水冬和許才人也是大驚失色,沒想到這個時候竟會有人來西殿,想必定是楊選侍有意為之,姚玉露微微一笑道:“楊選侍這個時候來,不知有何事?”

姚玉露並沒有回應楊選侍的質問,口氣雖是並不著急,但心裏也是有些惱了,若是楊選侍說出去,可是可大可小的事啊。

許才人更是不甘示弱,擰著個眉毛問道:“你來做什麽?”

“我若是不來,還見不到你們這西殿其樂融融的景象呢,主仆同桌用膳,這些奴才可是其罪當誅呢!”楊選侍笑得越發狂妄,她本就是不喜這幾人,如今讓她抓到了把柄,可是盼不得要好好做一番文章。

這話讓在場的奴才們都是大驚失色,驚恐地望著自己的主子,楊選侍這話並不是嚇唬人的,若是追究起來殺頭也不為過,唯有小玄子和呂舫蕭不動神色,但是估摸著此刻心裏也並不平靜。

“楊選侍怕是看錯了,不過是奴才們給我們奉茶,哪來同桌共膳之說?”季水冬款款幾步走上前去,說道,口氣雖是緩和,但卻不甘示弱地望著楊選侍。

“季才人這話是說臣妾眼拙了?那藍禦女也該看了個滿眼吧?人贓並獲,你們休想狡辯。”楊選侍此刻盡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怒斥道園內的每一個人。

宮女們平日膽子小,此刻更是嚇得有些瑟瑟發抖,若是為了這一頓晚膳丟了性命,簡直是最虧本的買賣了。

“楊選侍,這是我們西殿的事,怕是無需您費心了。小玄子,把她請出去。”姚玉露發話道,神色盡是厭惡,眼前這女子心腸怕是太壞了,竟是還特意尋了藍燕來做個證人。

小玄子見姚玉露這樣吩咐,躬身答道:“是。”

便是走到楊選侍身邊說道:“楊選侍,奴才得罪了。”一個趔踞就將楊選侍將將要推出門外。

“你好大的膽子,你們等著,這事不能算了。”楊選侍萬萬沒想到姚玉露竟是這樣將她敢了出去,嘴上不停地咒罵著,卻挨不過小玄子的推搡,一個跟頭出了西殿,她怒瞪了一眼殿中的人,邁著大步子走了出去,不知要去向哪裏。

藍燕還在園內,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不知道楊選侍尋我來是為了這樣的事,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季才人、許才人、姚禦女莫要怪罪。”

姚玉露見藍燕這樣說,總算是鬆了口氣,看來藍燕無心幫襯楊選侍,這樣便是最好,奈何一會楊選侍叫來什麽人,也隻會落下個無憑無據的說辭,她說道:“藍禦女不用放在心上,藍禦女聰明,自是不會同楊選侍那般冒失。”

姚玉露這話雖是沒有明說,但也算恩威並施,以藍燕的頭腦不會聽不出來姚玉露這其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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