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姚玉露就有些微微的發燒,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很難受,喝了整整一壺的水還是覺得嗓子難受的厲害,好像有一團火在嗓子裏麵燃燒似的。

“蕪兒姐姐,小主這麽的難受,我去請禦醫!”凝兒縱著眉頭說完,直接的就跑了出去,蕪兒甚至攔都攔不住。

姚玉露在**更是有心無力,想要喊住她,但是她早就已經跑出去了,蕪兒縱著眉頭擰了布,在姚玉露的臉上擦了擦。

凝兒去了整整一天都沒有回來,姚玉露雖然很難受,但是心裏卻十分的擔憂她,蕪兒也是,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卻還是讓姚玉露查看出了她似乎也有一些心不在焉。

現在姚玉露的地位不同以往了,根本就不會有那位禦醫會來幫她瞧病,而且宮裏麵還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玉妃,一般的禦醫更是不敢給她瞧病了,但是為什麽凝兒還沒有回來呢?

“蕪兒,你快去看看,為什麽凝兒還沒有回來,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姚玉露連忙說道。

蕪兒有些躊躇,顯然是有些擔憂姚玉露,姚玉露的眉頭緊緊地縱了一下,“快去啊,別擔心我,我一點事兒都沒有,你快些去,看她究竟為什麽還沒有回來。”

“好。”蕪兒見姚玉露都有些歇斯底裏了,急忙的就想要出去尋她,但是正好看到凝兒低著腦袋走了進來。

“小主,我沒有拿到藥,也沒有請到禦醫。”凝兒失望的說道,語氣中顯然有些失落。

凝兒的出現讓所有的人都呼出一口氣,姚玉露心裏的大石頭更是怦的一聲落了地,“沒事兒,我挺挺就過去了,咱們的人不要出一絲一毫的事兒才好。”

凝兒一直都垂著腦袋,都沒有抬起來,先前姚玉露以為她是覺得不好意思看她才會這樣的,但是後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平日裏話最多了,根本就不似今天這樣沉默,而且還垂著腦袋,雖然失落是肯定的,但是也沒有必要一直都這樣吧。

“凝兒,給我倒一杯水來。”姚玉露沙啞著嗓子說道。

凝兒似乎不是很願意倒水,顯得有些磨磨蹭蹭,這樣的她更是讓姚玉露奠定了心裏的想法,但是蕪兒去禦膳房取飯了,所以這裏也隻有凝兒一個人在,凝兒隻好歎了一口氣,倒了一杯水垂著腦袋向著姚玉露走去。

在姚玉露接過水的時候,凝兒快速的想要離開,但是卻不敵姚玉露手急眼快,直接的抓住了凝兒的手。

“抬起臉來。”姚玉露抓著她的手不放,讓她抬起臉來。

凝兒先前有些不願意,倒是姚玉露堅持,最後也沒法了,隻好抬起了腦袋,她的臉腫的像一個豬頭一樣,滿臉的淤青,姚玉露的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抓著凝兒的手更緊了。

“怎麽弄得?”姚玉露沙啞著嗓子問道。

凝兒先前還不肯說,扭扭捏捏的怎麽都不說,但是卻拗不過姚玉露的質問,最後還是說出了口,原來凝兒著急去請禦醫,在路上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玉妃身邊的奴婢碧兒,她裝作沒有看到她直接的就走了過去,但是碧兒卻認出了她,直接的讓一群人將她攔住了,說了一些諷刺的話語,開始凝兒根本就不想搭理碧兒,讓她罵,但是碧兒不僅僅罵她竟然還罵姚玉露,最後她忍不住了,直接的打了碧兒一巴掌,但是碧兒人多勢眾,最後一群人打了她一頓,這才罷休,隻是她到了禦藥房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來看,就連藥都不肯給,凝兒在那裏求了整整一天,但是卻還是灰溜溜的回來了。

姚玉露心疼的拉過凝兒,臉上的淚唰唰的往下掉著,覺得很難受,再次的感受到了人情的冷暖,真的讓她寒心,隻是卻也讓她知道了凝兒還有他們幾個人都是她所珍惜的。

蕪兒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最後天快黑了的時候,蕪兒才回來,蕪兒一向很穩重,所以在她的臉上並沒有看出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姚玉露軟綿綿的起身,本來什麽都吃不下,但是在凝兒跟蕪兒期待的眼神裏麵她還是起來了,菜很單調,是一些青菜,而飯,不過是一些粥,而且還十分的稀,姚玉露歎了一口氣,心裏雖然知道就算是這些也許也是蕪兒求來的,冷宮的飯菜難道還會像是在星輝宮那樣嗎?隻是這都將近一個月了,先前的一個月雖然吃的也不是很好,但是不會這般,而且這些飯菜顯然不夠吃。

“小主,隻有這些了。”蕪兒歉意的說道。

姚玉露淡淡的笑了笑,仿佛並不是很在意一樣,喝了一碗粥,就躺在了**,她不想再讓蕪兒凝兒擔憂,雖然知道往後的日子可能比現在還要慘,但是她有她們陪伴呢。

姚玉露的病先前的幾天算是最嚴重的了,每天都伴著發燒,因為沒有藥物隻能用涼水製止著,現在馬上就要入冬了,所以井水很涼,許是因為那些涼水的緣故,還有蕪兒跟凝兒悉心的照顧,所以姚玉露在第四天的時候,燒終於退了。

姚玉露喝了將近一壺水了,但是還是覺得嗓子幹幹的,雖然不燒了,但是還是覺得身子很重,不願意起來,在**趴了整整三天才覺得好轉。

本來冷宮就是一個消息十分不便的地方,所以傳來季水冬現在正隆寵的時候,姚玉露一下子就怔住了,完全的沒有想到季水冬還會再次的被李清霄寵幸,而且還是隆寵,一時間跟那時的姚玉露有過之而不及,姚玉露聽凝兒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季水冬還是爬了上去,可是她怎麽會知道,上麵真的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的,許煙寧還有她難道都沒有讓她警覺麽?

“小主,我們是不是以後有事兒就可以去找季貴人了?”凝兒笑著問道,畢竟那時候季水冬跟她的關係最好,而且現在又升為了貴人,照理說她若是能幫的話,一定會幫姚玉露的,但是姚玉露卻搖了搖腦袋,覺得凝兒很單純,單純的厲害,但是卻有一股憂傷湧進了心中,她們現在才知道季水冬受寵了,那麽她應該不是一天就能當上貴人的,而且姚玉露被打入冷宮,她沒有理由不知道,但是她卻遲遲都沒有來,這說明什麽?

姚玉露不想在往下想,因為結果可能會讓她覺得寒心,拿到真的如蕭淑妃所說,皇宮裏麵的姐妹情深不過都是騙人的,是最假的東西,而現在姚玉露才深有體會,她說的不錯,真的很假,讓她覺得很難過。

“小主你不開心麽?”凝兒瞅著姚玉露漠然的臉問道。

姚玉露淡笑著搖了搖腦袋,“不是,很開心,很開心。”

凝兒有些奇怪的瞅著姚玉露,不明白看姚玉露的樣子明明就是不開心,為什麽還要偽裝成開心的樣子呢,她真的是有些搞不懂姚玉露了。

天氣越來越冷,還好姚玉露在受寵的時候有一些過冬的衣物,正好拿來穿,冷宮裏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不給她送過冬的衣服,不知道是有人特意安排的,還是怎麽樣,反正姚玉露從來沒有得到衣服,而且屋子因為背著太陽,每天冷的厲害,就仿佛掉進了冰窖一般,凝兒去內務府要炭,但是內務府總是一拖再拖不肯給,凝兒指名道姓的去找邱公公,但是邱公公一直都在避而不見。

姚玉露的手都被凍得結疤了,臉更是凍得通紅通紅的,現在根本就沒有到真正的冬天呢,不過才有一些入冬的跡象,她實在是不敢想,要是入冬了的話,沒有炭火,她會不會被凍死,那時候以為月玫宮裏便很難過了,沒有想到跟這裏簡直是沒法比,這裏的簡陋就差屋子露大洞了。

凝兒一陣的氣悶,在姚玉露的旁邊一直抱怨著那個邱公公,那時候姚玉露也是沒少給邱公公甜頭,但是現在他卻直接的避而不見,明顯的是不想在搭上姚玉露,姚玉露坐在陽光下瞅著凝兒喋喋不休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唇角一直含著笑。

凝兒看到姚玉露居然還在笑,頓時就有些氣悶,一屁股的坐在了姚玉露的身邊,“小主,你怎麽還笑啊,你不覺得邱公公忘恩負義麽?那時候你是怎麽對他的,現在倒好,他直接的避而不見了,真的很氣人!”

姚玉露搖了搖腦袋,將凝兒腦袋上的落葉撿了下來這才開口,“這件事也怨不得邱公公,畢竟皇宮裏麵有幾個人願意粘上我呢?”

姚玉露想到了季水冬,昔日裏兩個人關係那麽的好,現在她受寵了都不肯來看她,她做人真的是夠失敗的,先後受到這樣的打擊,她真的不知道究竟該信誰防誰了。

“哼,小主,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咱們還是要好好的活著不是?不行,下午我一定要再去一次,你看你的手都凍成什麽樣子了。”凝兒無比心疼的說道。

姚玉露無所謂的笑了笑,將那被凍傷的手往衣服裏麵塞了塞裝作不在意一樣。

“你不必去了,一定是有人給邱公公施壓,而且那個人恐怕巴不得我死在冷宮裏呢。”姚玉露眸子緊了緊說道。

凝兒一怔,隨即明白了姚玉露說的是誰,她有些不解,眉頭一直都緊緊的縱在一起,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直接的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