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麟殿內,李清霄緩步下殿,走到殿下姚玉露的身邊,輕拉她的玉手,朗聲說道:“太後娘娘昨日心情極佳,命我好好的賞賜玉露、金枝與眾位秀女,今日朕即封姚玉露為玉露貴妃,宋金枝為金枝貴妃。”

姚玉露,宋金枝立刻率眾秀女叩頭謝恩,太麟殿內,嬌呼一片,皇後的麵容之上,肌肉亂顫,麵上卻強帶笑容,姚玉露偷偷看在眼中,心中暗笑,那喬婉兒更是氣得肚子鼓鼓,如果不是皇後製止,她就要拍案而起了。

許秋陽站在喬婉兒的身後,聽著皇上的封賜,內心一陣的酸意,滿眼的羨慕,心中暗暗後悔起來,姚玉露心思靈敏,立刻將許秋陽的神色看到眼中,心神微轉,一個計策浮上了心頭。

凝兒回來的時候,宴席已經接近了尾聲,姚玉露看到凝兒滿臉的得色,情知她事情辦得順利。秋兒早已經將事情告訴了皇後。眼見李清霄立在龍椅之上,手中舉杯,朗聲道:“今日家宴,朕非常高興,眾位愛妃,我們再喝一杯團圓酒。”

待到眾位嬪妃起立之時,皇後卻是微微一笑,“皇上,臣妾有一句話想說。”

“皇後請講。”雖然對於皇後,李清霄並沒有多少的愛意,卻因為她表現出來的婉約溫雅,對她極是尊重。

“皇上,打入冷宮的廢妃,是否可以享有奉例?”

“按情理來說,沒有。”李清霄皺皺眉頭。

“如果有人,瞞著皇上,暗送奉例給冷宮之中的廢妃,又該如何處罰?”皇後冷冷的看著姚玉露,聲音淩厲。

李清霄卻是不理睬皇後的問話,語聲也變得極冷,“皇後,今日是初一,朕隻想一年之中,後宮之內和和*,親如一家,不想再生出事端,此事,以後再議。”

皇後本以為李清霄會大發雷霆,卻沒有想到,李清霄竟然不願意過問,她愣了一愣,秋兒連忙的一拉她的衣袖,“娘娘,今日皇上高興,以後再說吧。”

姚玉露突然聽到皇後說出冷宮之事時,一顆芳心早已經撲通撲通亂跳起來,待再聽到皇上說出來以後再議,立刻鬆了一口氣,卻不敢表現出來,低頭暗瞅了宋金枝一眼,宋金枝卻是搖搖頭,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將軍府內,姚國章將呂氏軟禁於房中,又吩咐下人將林氏請出來,林氏卻早已經心靜如水,她平淡的說道:“多謝將軍好意,臣妾在這裏也住得慣了,不想離開。”

姚國章知道林氏的脾氣執拗,沒有辦法,隻好吩咐下人,將後院重新打掃一番,生上炭火,又將那些針繡全部拿開,林氏卻不同意,隻是說道:“露兒現在皇宮之內,我一個卻也無聊,不如做些刺繡,也可打發時光。”

呂氏坐在房中,聽著二夫人的回報,此時的她,對於姚國章所說的話,一時的相信,一時的又懷疑,聽著二夫人那火上澆油的話,心中一股無名的怒火升起,“這個賤人,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能夠蠱惑到將軍,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二夫人看看呂氏麵上的青腫,輕聲道:“姐姐,不但這個賤人如此用盡心機,便是生得女兒也是如此,聽說嬌兒已經失去了神智了,在那冷宮之中,飯沒得吃,如此寒冷的天氣,炭火也沒有,挺著大肚子,每天瘋瘋癲癲的受盡姚玉露那小賤人的欺淩,姐姐要快點想想辦法啊,這樣下去,隻怕嬌兒挺不住了。”

呂氏聽著,立刻心如刀絞,恨聲道:“她這般對我女兒,我就這般對她的母親!”說著,便要衝出去,桐兒連忙的跪倒在呂氏的麵前,“夫人,不要出去啊,將軍有命,不許夫人出房,如果夫人出去了,隻怕將軍會大發雷霆,夫人,要三思啊。”

呂氏停住腳步,撫了一下麵上的傷痕,重新又坐在榻上,閉目不語,二夫人的心中,巴不得呂氏與林氏來個兩敗俱傷,自己得漁翁之利,卻見呂氏突然坐下,臉上一片的黑沉,雖然著急,卻不敢說話,訕訕的退了出來。

桐兒看到呂氏坐下,方才放下心來,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大夫人的麵前,勸道:“夫人,事已至此,夫人再衝動,隻能越弄越亂,將軍性情暴烈,如果夫人此時前去,隻怕再激起將軍心中的怨氣,那時就真的難以收拾了。”

呂氏點點頭,“好丫頭,難為你一片忠心,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險些犯了大錯。”

桐兒又說道:“便是二夫人所說的,也不盡是事實,奴婢也聽得一些宮中傳聞,玉妃娘娘被打入冷宮,奉例被苛扣,乃是玉露娘娘偷偷送奉例過去。夫人,不可隻聽信一麵之詞啊。”

呂氏不再說話,疲憊的擺擺手,“桐兒,你先退下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這些天來,事情太多了。”

姚玉露正在宮中,凝兒輕輕的將她肩上傷口處的紗布揭下,傷口已經結疤,姚玉露擔憂道:“可能留下印痕啊?”

“娘娘放心吧,這是上好的金創藥,娘娘隻要飲食注意,不食用顏色暗淡的食物,過些日子,便無有一絲印痕。”

姚玉露點點頭,“希望如此,凝兒,你去那冷宮之中,姐姐可好?”

凝兒聽著姚玉露問她,立刻麵上一片得色,笑嘻嘻的將經過講了一遍。姚玉露也微微笑道:“當真你這仗勢欺人的鬼丫頭,再不放過他們一點。隻是今日皇後突然說起來,怕是已經看到我們做這件事了。”

凝兒想了想道:“我出殿的時候,便覺得身後有人跟隨,乃是皇上身邊的侍女秋兒,我隻以為她要出去方便,沒有留意,沒想到,她竟然暗中跟蹤於我,真是卑鄙小人!”

此時,小玄子在外麵悠悠的說道:“娘娘,以後出門,要時刻注意,皇後娘娘已經下了毒手了。”

“小玄子,莫非你知道了什麽?”姚玉露立刻追問道。

小玄子沉默了一下,方才說道:“那天,貴妃娘娘從冷宮出來之後,小玄子一直跟在身後,暗中保護。走到婉玉宮附近之時,卻見一個女子蒙紗躲在樹後,小玄子心中懷疑,悄步上前,卻不料她突然發出一片刀片,直飛娘娘。”

姚玉露點點頭,“是了,便是在那裏本宮受得傷。隻是,她既然一刀可以命中本宮的肩頭不,為何還能放過本宮的性命?”

“小玄子見她的刀飛出,已經無法再出手攔阻,所以揀起一塊石子,向那刀扔去,心中僥幸或許可以使刀落地,不料學藝不精,還是傷到了娘娘。”小玄子歎了一聲,“是小玄子保護不力,請娘娘責罰。”說著,跪倒在地。

姚玉露微微擺手,“若不是你的一石子,隻怕本宮已經在那地府之啊。本宮隻有感激你,如何還能再責罰救命恩人?快快起來吧。”

小玄子感激道:“多謝娘娘寬宏,那日見得娘娘忍痛而回,小玄子不敢怠慢,連忙的跟上,為娘娘療傷,心中又想著那個人到底是何人指使,所以匆匆而返,眼見她進了鳳元殿內,再也沒有出來。”

姚玉露蛾眉緊蹙,“如此看來,本宮的仇家倒是越來越多了。”

小玄子擔憂的望著她道:“娘娘,您一定要多注意啊。”

“放心吧,想逼死我,還沒有這樣的容易!”姚玉露目露堅定的神色。

史真兒等人,自從那日助舞之後,心情一直非常的激動,這天,正在桃淵殿中,幾位秀女正在那裏嬉戲玩鬧,李若水坐在一邊,看著她們無憂無慮的模樣,不由也受到了感染。正在這時,隻見一個聲音尖銳的響了起來,“婉貴人到!”

李若水愣了一下,連忙的起身,上前迎接,喬婉兒一臉跋扈的走進來,望著那幾個還在笑嘻嘻的秀女,冷冷的說道:“你們幾個,立刻去婉玉宮,將我那些絲繡拿來,趕緊完工。”

史真兒撇嘴道:“婉貴人,我們是秀女,卻不是繡工,如果有什麽活,請叫繡工去做。”

喬婉兒立刻柳眉倒豎,上前一步,狠狠的一個耳光便打在了史真兒的麵上,“混帳,竟然敢這樣跟主子說話!”

史真兒不曾防備,隻覺得自己的臉頰上麵火辣辣的,她強忍憤怒,“喬婉兒,你算個什麽主子?你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棋子而已!”

喬婉兒立刻還要上去再打,卻被眾人攔下,李若水扶著喬婉兒,連聲的說道:“婉貴人,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她吧。”

眾位秀女跟史真兒相好,但是喬婉兒現在身份不同,所以她們也隻能勸道:“真兒,你少說幾句,婉貴人,到底也是一個主子。”說著,幾個人拉著史真兒,就要回房間去。

喬婉兒卻是一個箭步攔住她們,冷冷的說道:“史真兒,今天我還就要當你的主子了。”

史真兒不敢示弱,“你要怎麽樣!”

“哼,今天本貴人要你跪倒在我的麵前,認錯道歉,我會考慮饒過你!”喬婉兒昂著頭,不可一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