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枝以命相搏,皇後被皇上李清霄盛怒之下打入了冷宮,姚玉露雖然懷有身孕,卻終日傷心欲絕,凝兒望著眼裏,急在心裏,每日苦勸不已,終究還是過了好久,姚玉露才慢慢的恢複過來。

這一日,姚玉露坐在星輝宮內,隻覺得身上有些燥熱,她不由得叫道:“凝兒,凝兒,今天為何這樣的熱啊?”

凝兒趕緊的走過來,手中拿著一把綢綾宮扇,輕輕的為姚玉露扇了幾下,方才說道:“娘娘,這些日子,你總是心中難過,現在已經進了四月的天氣了。”

姚玉露微歎了一聲:“金枝姐姐,小玄子離開我們已經快月餘了,時間過得好快啊。”

凝兒心中一陣的酸楚,不由得拭拭淚水,“娘娘,您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你難道忘了宋貴妃,和小玄子的話嗎?”

姚玉露聽到凝兒這樣一說,眼神中突然閃現一絲怒意,“不殺那惡毒的女人,我誓不為人!”

這時候,就見紅綢輕輕的走過來,望了望姚玉露,麵上一片遲疑之色。凝兒不由得說道:“紅綢,出了何事?為何這樣吞吞吐吐?”

紅綢看看宮外麵,又望著凝兒,有些著急的說道:“凝兒姐姐,有一位麵上蒙著黑紗的女子,要見貴妃娘娘。”

“蒙著黑紗?”姚玉露聽了,心中不由得一動,立刻說道:“快快有請。”

進來的女子,雖然麵上蒙著黑紗,看不到原來的麵目,一雙美目卻是清澈如水,隻是姚玉露一望之下,卻是心中一疼,這黑若秋潭的眼眸之中含著無限的委屈憂鬱。隻見她款款的來到姚玉露的麵前輕輕的一拜,聲音雖然低沉,卻是宛如鶯歌,“影見過貴妃娘娘。”

姚玉露微微點頭,“你便是那個皇後身邊的影姑娘?”

影並不回答,隻是眼光望著姚玉露,似在自語般,“貴妃娘娘,皇後雖然被打入了冷宮,但是她的父親呂太師卻不會善罷甘休,娘娘要小心。”

姚玉露感激的說道:“多謝姑娘提醒,從前隻聽小玄子提到姑娘,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然冰雪聰明,可惜,可惜……”說到這裏,她的眼圈一紅,淚珠險些又掉了下來。

影的美目中,立刻湧上一層水霧,她強忍了一下,方才低語道:“小玄子,影已經將他安葬在他父母身邊,貴妃娘娘請放心。”

姚玉露拭拭淚水,上前就要拉著影的手,卻見影腳步輕輕一動,閃到一邊,仍舊低語道:“娘娘,請恕影不識抬舉之罪。”

姚玉露麵色微微有些尷尬,聽了影的話,卻是擺擺手,“姑娘多慮了,本宮隻是喜歡姑娘,所以才想親近一下,既然姑娘不願意,本宮也不能勉強,一切多謝姑娘了。”

影這才點點頭,“貴妃娘娘,呂太師府中正在商議關於姚將軍謀反之事,貴妃娘娘及早做打算,影告退了。”姚玉露還想再問什麽,卻隻覺得眼前一花,影已經消失在了宮外。

姚玉露看看凝兒,歎了一聲道:“如果小玄子能夠早點出宮,隻怕現在也生活得無憂無慮。我們倒多了一門子親戚可走了。”

凝兒眼巴巴的望著影那已經消失了的身影,神色卻是一片茫然,連姚玉露的話一句也不曾聽見。姚玉露沒有得到凝兒的回應,隻以為她心中悲傷,卻也不追問,隻是想著呂太師會用什麽法子再去誣陷父親姚國章。

李清霄此時的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但是一看到呂太師,宋丞相,心中又怒又悲。呂太師一向跋扈慣了,雖然知道皇後被打入了冷宮,卻心中無所畏懼。這一日早朝之上,呂太師看看大步進殿的姚國章,對姚家的恨意立刻襲滿全胸,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文武百官山呼萬歲,李清霄輕輕的擺擺手,朗聲道:“眾位愛卿平身。”於公公待百官站定,尖聲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這時候,呂太師一撩官袍,上前一步跪倒,“臣有本奏!”

李清霄此時眉頭微皺了一皺,“呂太師,講來。”

呂太師抬起一張皺褶滿麵的麵孔,眼睛閃閃發光,嘴唇哆嗦道:“皇上,老臣家中乃是三代保衛大梁國,自詡忠心耿耿,今日冒死進諫!”

李清霄冷冷的說道:“呂太師盡管直言,如果情況屬實,朕自會秉公處理,沒有什麽冒死之說。”

呂太師膝行上前,重重的在大殿上叩了一個頭,“皇上,老臣今日要將那欺主,叛主,又意圖弑主的奸臣賊子揭露出來!”

李清霄的臉色頓時一片青痠痠,讓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個個心中驚慌,不知道呂太師此時要拿誰開刀,這天降之禍會降在誰的頭上。呂太師抬起頭來,得意的看看那些低頭不語,麵上一片驚惶的百官,“哈哈”狂笑一聲。

李清霄悶哼了一聲,“呂太師,速速說來,不要故作姿態!”

呂太師眼神突然一片淩厲,射向了站在武將最前麵的姚國章,高聲喝道:“皇上,老臣要揭露的這個人,便是那功高過主,飛揚跋扈的姚國章姚大將軍!”

大殿之上,頓時一片的寂靜,大家都屏息靜氣,有幾個跟著姚國章走得近得官員,臉上更是一片的擔憂,偷眼看看臉色鐵青的姚國章,又看看那跪在殿中,一臉得色的呂太師,人人不敢出言,隻求自保。

李清霄此時的臉色更加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冷眼看看姚國章,隻見他的麵上忽晴忽陰,一片戾氣籠罩著他,呂太師更是不退讓,眼睛死死的盯著姚國章,那眼神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

李清霄思忖了一下,朗聲道:“呂太師,既然你揭露姚將軍意圖謀反,可有證據?”

“臣有!”呂太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慢慢的從地上站起,在自己的懷裏掏了一掏,拿出來一件繡著飛龍的明黃龍袍,“皇上,這件龍袍,是姚國章府中之人交給老臣的。此人不敢露麵,深恐姚國章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