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白雲,春風吹過,一樹梨花紛紛飄落,整個梨花林如白色花海般美不勝收,空中飄散的白色花瓣,有的掉落到了冷秋月烏黑的長發上,有的劃過她潔白如紗的衣擺上,還有的,甚至飄落她鴉羽般卷翹的睫毛上。
她轉過頭,凝視著呆愣愣看著手中梨花瓣的南宮流商,笑的肆意,輕聲呢喃:“很美吧,當年你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好一陣的誇讚呢。”
看著眼前這個讓人驚豔的女子又陷入了過去的美好回憶,不可否認的,南宮流商的心顫了顫,那麽美好的過去,真的有自己的存在嗎?
“噌……”的一聲,驚醒了南宮流商的陷入沉思的思緒,冷秋月擺弄著手上的古箏,悠悠的說道:“許是久未觸碰過古箏,倒有些生疏了。”
又撥弄了幾下,南宮流商也不懂樂器,隻見冷秋月隨手撥動琴弦,反複幾次之後,整了整衣襟,“還是那首曲子——長相思。”
一曲繞梁,冷秋月邊彈邊唱,充滿著柔情的聲音裏滿是傾訴,傾訴他們過去的愛情,傾訴她一腔的柔情。
漫天飛舞的白色花瓣,冷秋月一襲白衣,飛舞的黑色發絲,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南宮流商怔怔地看著這一切,腦海中似乎有模糊的片段閃過,卻什麽都想不起來,嘴裏喃喃道:“長相思……長相憶……”這個女人,為什麽讓他感覺如此的熟悉?為什麽?
頭疼欲裂,南宮流商痛苦地捂住頭,嘶吼一聲,跪倒在地。
冷秋月定睛一看,他額頭上都滲出密密地汗珠,可見有多疼痛,忙不跌上前用手絹幫他擦汗,急急說道:“流商你怎麽了?!別想了!別想了!既然想不起來就算了吧……”
抱著南宮流商的冷秋月根本就沒注意到那一閃而過的綠色身影……
“哐啷——”
林遠聽完跪在地上的宮女說的話,怒不可揭的拍著桌子,弄得桌子上的茶水全都翻倒了,水灑了一地。
“你真的確定?公主把西域國八皇子南宮流商帶到了宮裏來?”林遠紅著眼睛恨聲問道。
跪在地上的宮女抖如篩糠,顫抖著聲音說道:“千真萬確!大將軍!我親耳聽到公主喊他流商的,還在梨花林密會……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遠一腳踢出去,可憐的宮女還以為自己來告密能得到別人羨慕不來的榮華富貴,哪裏知道等待她的卻是永遠的沉睡。
“給我把她帶下去亂棍打死!”
素來不留活口的林遠對著門口的守衛高聲喊道,對前來告密的宮女的哭喊著的求饒聲充耳不聞。
等宮女被拖得沒影之後,恢複了一室安靜,林遠的半邊臉隱藏在陰影之中,狠狠說道:“來人!隨我進宮!”
“是!”
……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大將軍帶了大批人馬進宮來捉拿南宮公子了!”靈兒氣喘籲籲地從宮殿門口跑進房內,看著公主跟南宮還在悠閑地吃著茶點,差點哭出聲來。
“什麽!”冷秋月猛的站了起來,身後的凳子也摔倒在地。
震驚之下的她立刻決定讓南宮躲起來,“快!流商!快去我房裏躲……”
“公主這是讓西域國八皇子去哪裏?”才不過與冷秋月緩和了幾日關係的林遠陡然推開擋在門外的靈兒,陰沉著臉走進來。
早知道林遠根本不可能被自己收服,可自己仍舊以為他與自己可以成為朋友,冷秋月無可奈何地笑了。
眼下看他來者不善的樣子,也收起慌張的樣子,抬高下巴,喝道:“放肆!身為大將軍,你竟然不通報一聲,就闖進本宮的寢殿,你眼裏還有沒有本宮這個公主!”
“哼!”
林遠冷哼一聲,“公主你私藏西域國奸細南宮流商,本將軍此次前來,是捉拿細作!於公與私都是占理的!”
說完對著身後嚴陣以待的侍衛一揮手,“來人,給我把南宮流商抓起來!”
一群身強體壯的侍衛就這麽衝了上來,冷秋月連忙雙臂張開,護在南宮流商的麵前,高聲喊道:“我看誰敢!”盛怒之下,連“本宮”都忘了用。
“這……”一臉為難的幾個侍衛實在不知道該聽命於誰,都愣在那裏,滿臉糾結。
林遠推開侍衛,上前一步,直逼冷秋月,滿臉猙獰地說道:“還請公主不要為難末將,末將隻是為了這南詔國的江山社稷,公主三思啊!”
冷秋月氣急反笑,嘲諷道:“嗬~將軍是腦子糊塗了吧,你有什麽證據說他是奸細!將軍隻是以權謀私而已!”
被嗆聲的林遠惱羞成怒,又加上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另一個男人而針對自己,這感覺真的太糟心,他狠狠地說道:“公主如果再不讓開,本將軍隻好對你不敬了!”又上前幾步,想要將冷秋月拉開。
他一個莽漢,手上又不知輕重,要是真的碰到冷秋月,還不知冷秋月會被傷成什麽樣子。
一直在旁冷眼旁觀的南宮流商,此時也終於忍無可忍,他原本不想與這個壯漢計較,無奈他實在太過於咄咄逼人,此刻還想對冷秋月不敬,看著冷秋月蒼白著臉,盡管非常害怕,還是倔強地擋在他身前,他的心弦像是被觸動了一樣。
冷笑一聲,南宮飛身上前,拍下林遠想要伸過來的粗壁,擺出一副戰鬥的姿勢,蔑視道:“南詔國的大將軍?哼!來!”說完還挑釁地招招手,抬高的下巴,飛揚的眉,都在訴說著他的**不羈。
林遠被南宮流商一激,也飛身上前,兩人纏鬥起來,冷秋月擔心地揪著眸子看著那邊的情形,雖然對南宮流商很有信心,但是林遠是個小人,很不好惹。
很快,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南宮流商占了上風,又是一拳,虎虎生風,林遠整個人都被南宮流商打飛出去,趴倒在地,很沒有麵子。
一旁的宮女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都紛紛遮起嘴,一副想笑卻又不敢笑的樣子。
林遠躺倒在地,臉都氣的扭曲了,最後隻能恨恨地爬起來,留下一句:“你給本將軍等著!本將軍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之後,就扶著自己的副官丟臉的撤退。
要說林遠這個人,冷秋月跟他交手至今,也摸清了他的性子,活生生的一個氣量極小的小人,想著如果今日不跟他做個了斷,這樣的事情一定還會發生,到時候就算南宮武功蓋世,也絕對不能全身而退。
沉思著的冷秋月為了南宮流商的安危,急忙順著林遠剛剛離去的方向趕去。
原本因為自己的勝利而沾沾自喜的南宮流商正得意的站在那裏,就等著冷秋月去誇他,哪知冷秋月急衝衝地趕往了林遠離開的方向,他一口氣憋在心中,別提多挫敗鬱悶了。
“林遠!慢著!本宮有事與你商談!”好不容易追上林遠的冷秋月順了順呼吸,阻止了林遠繼續前行的腳步。
林遠倒是大感意外,這個眼高於頂,向來對他沒有好臉色的公主今日為何如此主動?得意地挑了挑眉,肯定是想通了,還是覺得本將軍更好,擺著架子走到冷秋月麵前,麵色輕浮地問道:“公主何事?”
“本宮想要你放過南宮流商。”冷秋月不理他,撇過頭去僵硬地說道。
林遠聞言心中更加惱火,他冷笑一聲,陰沉沉看著冷秋月,隻差沒上前一刀殺了該死的南宮流商:“這個嘛……也不是不可以,隻要……公主答應花燈節那日陪本將軍一起出宮遊玩,本將軍才能答應你,否則免談。”
“你!……”冷秋月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縱使從前她對他漸漸有了那麽一絲好感與幻想,可那都是南宮流商不在的時候,如今她心裏隻有南宮流商,怎麽可能還跟他如此這般攪合不清?
可是想著現在孤身一人在南詔國的南宮流商,冷秋月隻好點頭,除此,也別無他法了。
“爽快!好!竟然公主答應了末將,末將也不是小氣之人,公主放心好了!末將再也不打擾八皇子了。”故作爽快的林遠讓人更加生厭。
冷秋月也不作聲,希望一切真如他所說的,不再打擾。
很快,讓整個南詔國都熱鬧起來的花燈節終於來臨。
冷秋月冷著個臉站在一臉冷淡的林遠旁邊,林遠手上正拿著一束的鮮花,淡淡送給冷秋月,“公主,鮮花贈美人,送您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冷秋月被他弄得雞皮疙瘩起了一生,冷笑著接過鮮花,不接的話,她就別想安生了,心裏掛念著遠在宮內的南宮流商,如果可以,她多麽想陪著她的是她的流商。
而此時此刻,掛念著南宮的冷秋月卻不知,林遠心裏自有打算,他早已安排了心腹扮作殺手,潛進宮中,想要將南宮流商殺之而後快!
冷秋月的寢宮內,無聊的南宮流商正單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明亮皎潔的皓月愣著神,他今日心神不寧,是因為那個女人不在身邊嗎?她到底去哪了……
輕歎一聲,覺得自己有點異常的南宮不再想著冷秋月,放下窗戶,準備就寢,卻看見窗外一閃而過的黑影。
他立刻沉下身子,冷聲問道:“是誰!?”
窗外一片幽靜,無人回答,但是南宮流商卻覺得腦後一陣風掠過,矮身躲過,一個翻身,借著月光看到殺手的黑影,瞳孔驟然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