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薑家大宅內,薑向東正焦頭爛額的安撫著哭成淚人兒的母親和暴怒的弟弟。

“好了,向陽,你給我消停點,你現在拿槍去崩了葉懷仁有什麽用?他死了向晚的腿就能好了?媽身體不好,為了向晚已經傷心的不行了,你能不能別添亂了?”薑向東真是鬱悶啊,這三個月來薑家一直處於風聲鶴唳的狀態,每個人都像抱著火藥桶拿著打火機,隨時準備爆炸的架勢,父親還要支撐集團的運轉,時不時的發脾氣,秘書已經跟自己哭訴了幾次了,現在全家隻有自己還勉強能冷靜一些,每天忙著公司,忙著家裏,還要隨時安撫暴脾氣的弟弟和大病初愈的母親。

薑向陽眼睛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跳,整個人像一張繃的緊緊的弓,他滿腔的憤怒和懊惱,簡直不知該如何發泄空間基地軍火商全文閱讀。那是他自幼疼愛的弟弟,從小就是全家最乖巧懂事聰明伶俐的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掌中珠,母親三十七歲才生下他,這個弟弟小自己八歲,小時候父母忙,弟弟幾乎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可就是自己帶大的弟弟,居然被自己一手給毀掉了,每次見到那個一臉木然,狀如僵屍一般的弟弟死氣沉沉的坐在輪椅上,他就覺得心如刀絞,一萬次的想為什麽受傷不是自己,為什麽當時弟弟要將方向盤向右打,用身子護住了自己?

“這已經是第七位醫生了,都說不行,都說不行,都讓我們去找葉懷仁,我,我簡直想掐死那個老不死的”

自從被葉懷仁拒絕,薑家想法設法的在全國範圍內尋找針灸名醫,可來來去去的來了七位醫生,對薑向晚的症狀都束手無策,骨盆和脊椎受傷是不可逆的傷勢,在西醫的角度上能做到不截肢已經算最好的結果了,想重新站起來,讓壞死的神經重新活躍,簡直是癡人說夢,連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專家都認為這種傷勢很難重新站起來,薑家人被這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打擊的有些絕望了。他們曾經寄希望於葉懷仁,可那個死老頭說什麽就說自己醫術不精,治不了這麽重的傷。

薑沛文的妻子叫張涓,省內著名的古玩鑒賞家,外柔內剛,是個十分有主見的女人,她擦幹眼淚,果斷的吩咐司機:“去給我備車,我要去葉家的診所,我給他跪下,他不治,我就一直跪到他治為止”

薑向東拍著額頭,無可奈何的道:“媽,你這是幹什麽?上演古代悲情劇嗎?他不肯治,你去跪著他就能回心轉意了?”

張涓認真的道:“我不是演戲,這是一個母親的心,向東,你不懂的,不管你們誰出了事,我都會這樣做,因為我是當媽的,我不能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做,就這麽看著我兒子就這樣殘了,你明白嗎?”

薑向東心裏一酸,眼眶有些發紅,還是攔著母親:“媽,你別急,我來想辦法,我保證,一定讓葉懷仁給老三看病”

話還沒說完,管家就急匆匆的跑進來報告:“門口有一個自稱葉懷仁的老頭,說要來給三少爺看病”

“什麽?”幾個人愣了片刻,才緩過神來:“請進來

!”

嶽老頭滿臉不樂意的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一個窈窕清秀的少女,薑向東看著眼熟,走到近前才認出來,那是嶽家的大小姐嶽沉婉。

“阿婉?你怎麽跟葉老在一起?”

葉老頭的臉色活像吃了八個苦瓜,冷哼了一聲道:“她不求著我,你當我能來?這個死丫頭將我們祖傳的醫書給我送來,就提出一個條件,給你們家三少爺治病,還死活不放心,非要跟著來,我說了,我用人格保證一定來,她就是不信”一副氣囊囊的樣子,似乎對嶽沉婉對自己的不信任十分憤慨。

嶽沉婉微微一笑:“人格那種名貴的非必需品您一直都束之高閣,我實在不認為您會隨時放在身上!”毒舌不僅僅是陳歸人的特長,事實上,前世的薑向晚也是一名毒舌腹黑男,在最初的婚姻中,嶽沉婉一直在和任性毒舌的丈夫鬥智鬥勇,他們的愛情是在長期的鬥爭中總結出來的,因此嶽沉婉的毒舌功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老頭被噎的臉紅脖子粗,喘著氣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這小丫頭嘴也太損了,罵人不帶髒字的啊!

薑家的幾個人倒被嶽沉婉的話逗笑了,薑向東最先恢複常態,彬彬有禮的請嶽沉婉坐下:“阿婉,好幾年沒見你了,沒想到再見就成了大姑娘了”標準鄰家大哥哥的台詞。

“薑大哥好,薑二哥、薑嬸嬸好。”嶽沉婉標準乖乖女的形象,側身坐在沙發上。私下心跳如雷,抬頭看了看走廊盡頭,那裏是薑向晚的房間,他現在還是住在那裏吧?事實上,從走進薑家大宅開始,她心裏就一直激動而酸楚,前世,她曾經在這裏生活了八年。儒雅和藹的薑沛文,溫柔開朗的張涓,冷靜精明的薑向東,暴躁善良的薑向陽,這裏的每個人都對她很好,自小缺少家庭溫暖的嶽沉婉,在他們身上找到了親人般的疼愛和關懷首長小心,暖妻有毒全文閱讀。

張涓對嶽沉婉的印象一直很好,她生了三個兒子,總是盼著再要個女兒,可生了薑向晚之後就再沒了動靜,嶽沉婉小時候是個白淨清秀的小姑娘,話不多,挺乖的,雖然後來兩家的來往少了,可張涓對她印象很好,此刻聽說是嶽沉婉尋來了醫書,求了葉懷仁來出診,心裏當然說不出的感激,拉著嶽沉婉的手,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阿婉啊,阿姨真是太謝謝你了”

“阿姨,你別這樣,先讓葉醫生給三哥看看吧”嶽沉婉更心急的是葉懷仁看診後的結論,薑向晚的傷到底能有幾成把握好轉。

薑向陽是個急躁性子,拉著一步三晃的葉懷仁進了薑向晚的屋子

屋外的三個人也沒有寒暄的心情,都焦灼忐忑的看著那扇意大利橡木門,恨不能在門上開個窟窿出來。

半個小時後,一步三晃的葉老頭終於皺吧著核桃臉出來了。

“怎麽樣?”“怎麽樣”“怎麽樣?”三個人同時出聲。

葉老頭搖搖頭,四個人臉色都煞白。

嶽沉婉心急的問:“為什麽還是不行?不是有了最後兩針嗎?”

葉老頭搖頭:“不是我的針術不行,是你們家這個三少爺不行,他現在心如死灰,根本就沒有求生的意誌,說白了就是恨不能死了才好,我的鬼門十三針之所以稱之為鬼門,是因為行針的穴位都是生死大穴,稍微不慎,這人就要去見閻王爺了,這種治療,是一腳踩到鬼門關上,需要患者不僅要配合,更要有極大的耐受力和求生欲,他目前這個德行,我可不敢給他治病,一個不小心,他再把小命交待給我,我賠不起啊”

張涓急的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捂著臉嗚嗚的哭,好不容易有點希望了,結果還是不行

薑向東眉頭緊皺,思忖了半晌,道:“老三從小最聽爸的話,晚上讓爸爸找他聊聊吧!”

張涓哭著搖搖頭:“你爸這些日子每天都勸解他,可他一個字都不說,不管你爸怎麽說都不肯開口,這孩子是絕望了,他自小聰明,可性子倔強、好強,現在恐怕是鑽了牛角尖了”

薑向陽咬牙切齒一拳擂在沙發上,發出砰的一聲:“幹脆打昏他得了”

葉老頭嗤之以鼻:“打昏他就更不用針灸了,他全身血脈凝滯,還針灸那就是找死呢”

“媽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麽辦?”薑向晚暴怒,衝著葉老頭嚷嚷。

嶽沉婉忽然站起來:“讓我試試吧!”

“你?”薑向東一愣,自己的弟弟恐怕對她沒什麽印象,而且,她看了看嶽沉婉,纖細的少女眉目清朗,神情坦然,可他總有種說不出的別扭,兩家並沒有太好的交情,這個小姑娘為什麽要幫這麽大的忙?她有什麽企圖嗎?

“薑大哥,讓我試試吧,反正你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嶽沉婉笑的很真誠,還有幾分小女生的俏皮。

張涓有些遲疑:“孩子,我們家向晚自從出事,脾氣就不太好,不願意見生人”家裏所有的傭人現在都不願意進三少爺的房間,每個人進去,得到的都是冰冷冷的一句:“出去,滾出去”。

嶽沉婉笑道::“沒事,讓我去看看吧。”他什麽脾氣她沒見過?新婚第一天,丈夫就冷嘲熱諷的說她是個不長大腦的傻子,兩人大吵了一架。

薑向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帶著嶽沉婉進了薑向晚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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