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嶽沉婉剛回到家中就接到了陳歸人的電話,說的很簡單,已經查到江漫的住處和情況了,江漫,二十八歲,h省名牌大學金融貿易專業本科生,家境清寒,父母是雙職工,母親在她十九歲時下崗,目前在早市賣菜,父親在一家工廠打更,還有一個姐姐,嫁到了外地。江漫進入嶽氏不久,就被陳順之看上了,江漫是個很有心計的女孩,堅決拒絕了陳順之金屋藏嬌的提議,堅持上班,隻是換了工作,去了陳順之朋友的貿易行做職員,現在已經從文員升為業務部經理了。五年前生了一個私生女,在她父母那以姐姐女兒的名義撫養。
嶽沉婉放下電話就看見二嬸神采飛揚的進了門,傭人們麻利的記過她手上的好幾隻購物袋,顯然剛剛上街掃貨回來。見到嶽沉婉在就故意炫耀道:“看看,二嬸今兒可買到好東西了,這個是大衛杜夫新出的香水,這個味道好清新的,售貨員說最適合我這個年歲的女人了,成熟優雅,這個是夏奈爾今夏的新款,怎麽樣?好不好看?我看了宣傳,那個叫什麽來的,哦,那個維多利亞今年在巴黎時裝周時穿的就是這款,到底是外國名設計師設計的,手工也好”
嶽沉婉笑嘻嘻的看著二嬸炫耀,半晌跟了一句:“二嬸,我已經三個月沒拿到零用錢了”
蔡二嬸馬上上演變臉絕技,哭喪著臉道:“哎呦,我的大小姐,你不知道啊,咱們家這個月入不敷出啊,你爺爺買了一副什麽古董畫,你叔叔這個月外麵應酬多,你弟弟又參加了什麽小學生交流夏令營,要去美國,你表姐在法國一個勁的跟我要錢,我都沒錢給她郵,我總說,讓她別當自己是什麽小姐,一個人在外麵省著點花嘛,我這些衣服啊,都是我娘家給我拿錢買的,我好歹也是咱們家的少奶奶,出去總要給你叔叔撐個門麵的”言外之意,你表姐在外麵都沒錢花,你也好意思跟我要錢?
傭人們都很有眼色,一見到家中經常上演的這一幕立馬都閃人,心裏盤算要多久出去收拾爛攤子,比如殘碎的餐具杯子什麽的。
嶽沉婉頭一次沒馬上憤怒的跟二嬸辯駁,而是好像想到了什麽,一臉猶豫惶恐的小可憐架勢,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二嬸啊,我那個,我二叔是不是老不回家啊?”
蔡二嬸雖然不聰明,卻很有幾□為女性的敏感,尤其自己的丈夫人到中年卻溫文爾雅,很有女人緣,她平時看的很緊,所以她馬上有了警惕心:“你什麽意思?”
嶽沉婉吭哧吭哧半晌,也說不出的痛快話,蔡二嬸是個急性子,追問:“說話啊,你想急死我啊!”
“那個,我昨天放學跟同學逛街時,看見二叔跟一個女的”
“什麽?在哪兒?那個女的長什麽樣?”
“我嚇了一跳,我那個同學偏偏認識那個女的,還說那女的就住在她家隔壁公寓,她總能看見二叔來”
“什麽?”蔡二嬸驚的滿臉肌肉都僵直了,自己這麽百般防範居然還有女人是漏網之魚?二嬸簡直出離了憤怒,一把抓住嶽沉婉的胳膊,正好抓住了今天薑向晚抓青的部位,嶽沉婉立刻疼的渾身一激靈。
“叫什麽?在哪兒住?快告訴二嬸!”總算還有幾分清醒,蔡二嬸努力的緩和嘴臉,可那通紅的眼睛還是看著很猙獰:“阿婉,咱們娘們才是一家人呢,是不是?二嬸嫁到你們家快二十年了,你總不能幫著外人不幫二嬸吧?”
嶽沉婉可憐兮兮的看著二嬸,滿臉同情,伸出小手道:“二嬸,我明兒有同學過生日,我零用錢能不能多少”
蔡二嬸的臉都綠了,手抬起來想揍嶽沉婉,想起還要逼問那個女人的事情,咬著牙放下手,從皮包裏翻出錢包,拿出一萬塊錢現金扔給嶽沉婉:“拿著,剩下的,明天給你!”
嶽沉婉感激涕零的接過錢,一臉同情的道:“那個女的叫江漫,在華南路上那個漫步巴黎公寓三十二棟住。”又補了一句:“二嬸,你可別告訴二叔是我說的,二叔會生氣的”
她拿著錢走到樓梯口,回頭看了一眼一臉陰霾沉思,麵孔有些猙獰的二嬸,鄙夷的一笑,二嬸是個有些市儈和小聰明的女人,估計明天就會找私家偵探查問江漫的事情,到時候,嶽家應該會很是熱鬧些日子的
她興衝衝的打了個響指,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趁著課間找到了陳歸人,將手上的一萬塊錢全給了陳歸人:“拿著,給那些給你跑腿辦事的小弟們喝茶用。”陳歸人挑著眉毛看看她:“幹嘛?給辛苦費啊?”
“想當大哥,沒錢沒勢也不行吧?我不信你們家能給你零用錢!”
當然沒有,陳歸人在陳家屬於人厭狗嫌那類,陳龍的妻子杜秀秀對這個私生子十分厭惡,覺得自己能讓他吃飽飯讓他上學就不錯了,哪裏還能給什麽零用錢。陳歸人的零用錢都是老爺子想起來給的,加起來也沒有幾千塊錢,老爺子也怕兒媳婦覺得自己對個私生子太好傷心,所以平日裏對陳歸人很淡漠,陳歸人一窮二白的時間比較多。
陳歸人看著手上的一疊鈔票,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這是他兩輩子第一次有女人給他錢花。
“我記得,你們家對你也很苛刻,你平時手上也不寬裕吧?”他語氣有些艱澀,聲音低啞。
嶽沉婉明朗的笑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是我從我二嬸手裏敲的,對了,你還得幫我辦件事!”
“什麽事?”
“兩天後,把拍到的照片和視頻發到網上,讓這件事曝光,但不要讓人查到地址,小心點知道嗎?”
“為什麽?”陳歸人有點不明白了,這件事曝光對她有什麽好處。
“隻有這件事曝光,江漫才能名正言順的把她的私生女領進門,這件事才能驚動我祖父,嶽家才能熱鬧,他們熱鬧起來,我才好渾水摸魚啊!”嶽沉婉神采飛揚,一雙白皙修長的腿在欄杆上晃啊晃的,看的陳歸人有些嗓子發幹,他雖然頂著個十五歲男生的皮,可骨子裏畢竟是個三十八歲的成熟男人,目前隻能靠五姑娘解決生理問題,覺得十分難熬。
嶽沉婉的生活十分規律,每天上學、放學,去薑家陪著薑向晚針灸、鬥嘴,在薑家吃過晚飯回家。
繼第一天在薑家把胳膊捏青之後,第二天嶽沉婉在進門時被從天而降的一盆水淋成了落湯雞,嶽沉婉也沒客氣,立刻衝過去將身上的水蹭了薑向晚一身,然後趾高氣揚的去浴室換洗。第三天,她的椅子上有了膠水,站起來的時候裙子被撕破,險些露出**,嶽沉婉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飯碗扣到了薑向晚的關鍵部位。第四天,她先發製人,早早就去了薑家,趁著薑向晚沉睡,用繩子將他困住,美美的給薑向晚畫了個彩妝,還用手機拍照留念。
薑家人現在已經對這樣沒有技術含量基本有些弱智的惡作劇熟視無睹了,張涓認為這是青梅竹馬的小情侶增進感情的遊戲,對於兒子終於重新振作,並且獲得重生的機會她心裏充滿了感激,薑向晚自小是個少年老成的孩子,十一二歲就是一副君子如玉彬彬有禮的紳士摸樣,十三四歲就有小女孩送情書,送禮物,主動表白,他對女生從來都是疏離淡漠的,沒想到,這次病了,倒像忽然成了孩子似的,有了童稚的心,張涓對兒子的前所未有的活潑充滿了喜悅,覺得兒子這會非常可愛,這才是一個十七歲男孩該有的樣子,認定嶽沉婉就是自己的小兒媳,幹脆上街大肆購買了一堆十幾歲少女的衣衫鞋襪留著給嶽沉婉備用。薑向東持保留態度,他總覺得嶽沉婉有些說不出的不對勁,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她有些超出年齡的勇敢和能幹了。薑向陽倒很喜歡這個小弟媳婦,每每見到了都要逗上幾句,尤其看到弟弟被畫的比女人還精致嬌媚的模樣,笑的前仰後合,薑向晚滿臉通紅,咬牙切齒的看著嶽沉婉:“你好樣的!”
嶽沉婉笑嘻嘻的仿照英國紳士,將右手放在左胸前,淺淺的鞠躬:“美麗的天使啊,你是從哪裏降落的,你的光彩簡直照耀了我的心靈,你看到了嗎?黑夜因為你的到來而煥發了光彩,歐,親愛的美人兒啊,請來我的懷裏吧”
全家人都在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