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夠狠
蕭夫人離開以後,蕭懷暢還是有些驚魂未定,隻拉了蕭懷素的手喃喃地問道:“這真是她做的嗎?她當真想要害死我……”
蕭懷素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目前來看也就她的可能性最大,四妹雖然與咱們不親近,可同是蕭家人,相信她也不會下這樣的毒手,外人就更不可能了,無怨無仇的……”
“她的心怎麽那麽狠啊?!”
蕭懷暢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縣主的事本是咎由自取,而她的親事也不是咱們能夠掌控的,為什麽要怪到我們的頭上?”說罷還是有些不信,隻攥緊了蕭懷素的手,感激地道:“若不是三妹在這裏,隻怕我難逃劫數!”
“二姐言重了,隻這人心誰也說不準。”
蕭懷素也跟著感歎了一聲,將小墨猴收入了袖袋裏,也幸好她隨身帶著這小家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二姐你也別想多了,橫豎大伯母已經過去了,你還是安心坐著,迎親的人隻怕馬上就要進來了。”
蕭懷素說完後便又招了丫環進來收拾屋裏的狼藉,又請了喜娘過來。
喜娘還算鎮定,也沒有刨根問底,許是常常進出於這種高門大戶,知道有些見不得人的陰私不希望別人知曉,便隻關注著蕭懷暢哪裏妝花了沒,需要不需要再梳梳頭發,打理了一番後,等著蕭夫人回屋親自為蕭懷暢蓋上了喜帕。
“母親……”
蕭懷暢攥緊了蕭夫人的手有些欲言又止,蕭夫人會意過來隻輕輕捏了捏她的手,道:“你安心出嫁,家裏的事情不用擔心,一切有母親在!”說著轉頭看向蕭懷素,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碧蘭氣喘籲籲地跑回來,說是方法都使盡了,再攔不住迎親的人。
蕭夫人這才氣定神閑地扶了蕭懷暢出門,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如常地笑道:“如今也正是時候了。”
蕭懷素站在一旁看著也有些佩服蕭夫人的不動如山,如今也隻盼著蕭懷暢順利出嫁,安安穩穩地過她自己的日子。
一通忙活下來,從京城趕回的蕭家二爺蕭懷慶親自送了妹妹蕭懷暢出嫁,蕭逸濤與蕭懷牧卻因公務繁忙無法回轉,連蕭懷柔也隻是托人帶了添妝禮回蘭陵,人卻並沒有一道來道賀。
蕭懷暢雖然有些失望,但心裏也知道原由,便沒有多做他想,如今蕭家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此刻她一顆心都定不下來,隻想著等三日回門之時再好好地問問,弄清楚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婚宴這一日也算是喜慶,除了蕭家宗族裏的人來喝喜酒,平日裏有來往的親朋好友們都來躥門,一是對蕭家近來發生的事情感到好奇想來探個究竟,二是因著蕭家如今幾個女兒都嫁得不差,借機套套近乎也是正理。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賓客陸續也離開了,蕭夫人這才收起了笑臉,轉向一旁的蕭懷素,沉聲道:“我要去董嫣的院子裏審她,你去是不去?”
“自然是要去的。”
蕭懷素也點了點頭,倆人便帶著丫環悄無聲息地往董嫣住著的院子行去。
守門的婆子早得了蕭夫人的吩咐誰都不讓進出,裏麵還有蕭夫人派來的幾個厲害的媳婦子守著,保準連蟲子都飛不進去一個。
此刻見著蕭夫人來了,忙上前殷勤地行了一禮,又道:“適才二小姐來過想要去見嫣小姐,奴婢給攔下了。”
“你做得對。”
蕭夫人點了點頭,那婆子立馬像得了什麽寶似的,如今高邑縣主倒台了,誰不知道這蕭家如今是蕭夫人管事,就算進了個童姨娘,這地皮還沒踩熱呢,能抵什麽事,所以大半從前忠心於高邑縣主的人都立馬轉了風向標,向蕭夫人靠攏而去。
當然還有少數不識抬舉的還念著高邑縣主,等著有一日縣主能夠重返蕭家,所以便著力親近於董嫣與蕭懷秀姐妹。
蕭懷素默不作聲地跟著蕭夫人進了院子,院子裏好幾處都點著燈火,有人分別看守在不同的房門外,透過窗紙可以隱約見著裏麵晃動不安的人影,蕭夫人便道:“我讓人把她們分開拘著,大丫環、小丫環、辦事的婆子……”
這便是不給她們串供的可能了,蕭懷素暗暗點了點頭,“大伯母想得周到。”
到了董嫣房裏,隻見她正不動聲色地坐在椅子上,身旁還有兩個年紀大點的媳婦子,當真是寸步不離地看著她,見了蕭夫人與蕭懷素到來,這才蹲身行了一禮。
便聽蕭夫人問道:“嫣小姐這陣子可有什麽不妥?”
一個瘦些的著蔥綠色夾襖的媳婦子上前來回道:“稟夫人,嫣小姐隻如廁了三次,用過一碗小米粥,喝了一杯清茶,其他的便什麽也沒吃過,奴婢們一直守著嫣小姐,哪裏都沒去過。”
“好!”
蕭夫人揮了揮手,“你們且在屋外守著,有事再聽我吩咐!”
兩個媳婦子領命退下。
董嫣一臉冷笑地掃向倆人,“怎麽著,今日二小姐出嫁,沒想到夫人與三小姐還有空來我的院子裏坐坐,是想要請我喝一杯喜酒嗎?”
“嫣兒,你當真不知道我們所為何來?”
蕭夫人端坐在上首,蕭懷素也自去找椅子坐在一邊,隻拿一雙沉默的眼打量著董嫣,她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還是早已經成竹在胸,所以有恃無恐?
“夫人說笑了,嫣兒怎麽會知道?”
董嫣嘲諷一笑,又撫了撫胸口道:“不過夫人今兒個一早做的事倒是嚇壞我了,帶了人來不管不顧封了我的院子拘了我的人,還到處翻找……”說著眼波一轉,“可是我院子裏有誰手腳不幹淨偷了什麽東西,夫人盡管告訴我就是,若是找不出來,就算我搗騰了自己的嫁妝也定賠給你們就是。”
“倒是生了張好口舌,就是這心眼太惡毒了!”
蕭夫人扯了扯唇角,麵容一肅,直接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蓋都斜了斜,“你當我不知道是你害的懷暢?”又轉向蕭懷素,“懷素,拿給她看看!”
蕭懷素點了點頭,這才從繡袋裏掏出一張藏藍色的布巾,攤開了放在桌上,那上麵有一些白色的粉末,在燈光下折射出點點細碎的光芒,“董嫣,這些東西你不會不認得吧?”
董嫣隻是微微一怔,旋即便如常笑了,“三小姐說得是什麽,這些我自然是不認得的。”
“那這麽說你也不會承認讓人在我二姐的吃食裏下了這些東西了?”
蕭懷素緊緊地盯著董嫣,不放過她麵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董嫣緩緩斂了麵色,一臉悲憤道:“我知道你們害了我母親不夠,眼下嫌我礙眼了,所以想盡辦法尋我的錯處,想要將我送回董家是吧?”
“那本就是你的本家,你回去不也應當?”
蕭懷素笑了笑,董嫣這樣的欲蓋彌彰轉移話題,本來就說明了問題,隻是蕭夫人派了人一番搜找,竟是找不出一點金鋼石的粉末,究竟是被她藏到哪裏去了呢?
董嫣忿忿地咬牙,麵色漲得通紅,一雙拳頭都在袖中握緊了,“我在蕭家住了那麽些年,董家人早就對我不管不顧了,如今我母親出了事,你們便想盡辦法趕我走,也不怕世人知曉背地裏戳你們的脊梁骨!”
蕭夫人一聽就火了,“咱們蕭家養你那麽多年,反倒還成了我們的不是了?你一個外姓人也好賴在別人家裏不走,這又是什麽道理?就是說到官府衙門評理也沒有人會說咱們蕭家的不是。”
“夫人既然說得這般篤定,那眼下還氣惱什麽?”
董嫣卻是鎮定了下來,唇角還緩緩拉開一抹笑容,就算她害蕭懷暢的事情敗露了,又有誰找得到證據?沒有,所以她接下來還有得搏。
“你……”
蕭夫人被董嫣一番話堵得夠嗆,隻冷笑連連,“好啊,枉你平日裏裝得一臉柔弱的模樣,想不到竟是這樣一張伶牙俐齒,怪不得懷暢處處受製,我還念著你是小輩不與你計較,沒想到你反而還不領情,蕭家這麽多年竟是養了隻白眼狼!”
董嫣隻淡笑不語,顯然看著蕭夫人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她很有成就感,而看向蕭懷素的眼神便更加挑釁了,那意思大抵是在說,我就做了這事又怎麽樣,可惜你們什麽證據都找不到。
蕭懷素默了默,目光在四處轉了轉,沉吟道:“既然要下毒,定是有幫手的……”又看向蕭夫人道:“大伯母再命人查查,今日一早到底有誰去過廚房,或者接近過這鍋湯圓的,有涉及的人員先拘起來問話,一一排查看看是否與這邊有關。”
蕭懷素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董嫣的表情,卻見她並無慌亂之色,是自信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麽?還是確信幫她的人對她是十足的忠誠?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金鋼石粉……
蕭懷素眼神一黯,又看向蕭夫人,“大伯母當真是讓人搜了這個院子,沒有找到一點金鋼石粉末麽?”
蕭夫人肯定地點頭,“讓人搜了兩遍,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查了,甚至連地磚縫都翻了過來,就是沒有。”對於這一點她也很納悶,難不成是隻有那麽多分量,其他的都被董嫣給扔了或是用了?
難道董嫣是專門來害蕭懷暢的?
可蕭夫人想不通啊,按理說與董嫣仇恨最深的應該是蕭懷素,要害也應該先害她。
或者說董嫣要害的其他人已經先行下過手了,隻是別人沒有察覺出來而已,如今看著蕭懷暢要出嫁了,便逮著這個機會害她,這是怕今後蕭懷暢嫁到文家去她便再沒有了機會。
一時之間蕭夫人腦中的思緒紛繁複雜,各種可能都想盡了。
蕭懷素眯了眯眼,目光又轉回了董嫣身上,看著她淡定悠閑的模樣,難道真是沒有一點破綻了?
袖袋中的小墨猴突然動了動,這也提醒了蕭懷素,既然人的肉眼看不到,但動物的嗅覺卻是異常靈敏,如果沒有小墨猴在那裏搗蛋打翻了湯碗,她們也不可能找到那一些化不開的金剛石粉末。
想到這裏,蕭懷素眼神一閃,對著董嫣猛地一揮衣袖,隻見一個黑影彈射而出,片刻便攀在了蕭嫣身上。
董嫣驚了一下,趕忙起身亂拍,慌張地喊道:“這是什麽東西,快給我弄開!”話一說完便感覺到一陣嗖嗖的涼風躥起,小墨猴已是攀上了她的頭頂,就高坐在她的發髻上。
蕭夫人也站起了身來,她瞧見了那隻小墨猴,再看一眼蕭懷素緊張注視著董嫣的神情,她立馬便明白了過來。
既然小墨猴能夠發現金剛石的粉末一次,又怎麽不能發現第二次?
剛才是她們糊塗了。
蕭懷素又對著小墨猴吹了吹口哨,小家夥在董嫣頭上轉悠了一圈,突然往下一滑,吊在了她左耳上的耳墜上,然後吱吱地叫個不停。
蕭懷素這才著意看去,今日的董嫣帶著一雙豆夾式樣的金銀雙色的耳墜,金與銀界線分明,肉眼看去都有一條合攏的細縫,這應該是中空的,而中間的容量恰巧能放下金剛石的粉末。
電光火石之間,蕭懷素立馬轉向蕭夫人道:“大伯母,她的耳墜有問題,快取下來看看!”
蕭夫人反應過來,兩步上前劈手就扯下了董嫣的耳墜子,痛得她驚呼一聲,一手撫上了耳垂,滿滿的都是血,她卻也顧不得這些,隻驚惶地看向蕭夫人,“夫人這是要幹什麽?”一雙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那隻帶血的耳墜。
蕭懷素又吹了聲口哨,小墨猴這才重新回到了她的掌中,蕭懷素不由伸出手指輕輕撫了撫它的絨毛,“小家夥,若是真找對了,回去獎勵你吃核桃酥!”
小墨猴頓時吱吱地歡呼著,手舞足蹈地蹦個不停。
蕭夫人用帕子擦幹了耳墜上的血跡,心急地掰了開來,便有白色的粉末漏了出來,沾在她的掌心上,借著燈火的微光折射出閃爍的光芒,就像銀色的沙礫一般。
“看看,證據都在這裏,容不得你狡辯!”
握著那隻金銀豆夾做成的耳墜,蕭夫人這下顯得底氣十足。
“你……你們……”
董嫣臉色鐵青,整個身體隱隱顫抖,一邊耳朵更是火辣辣的痛,眼見著蕭夫人迅速地掰開了耳墜,她竟然都來不及阻止。
金鋼石的粉末還有拇指大小的分量,若是將這劑量分攤,足以害死好幾人了,蕭夫人不由一臉憤恨地看向董嫣,咬牙道:“好惡毒的女娃,你準備了那麽多的金鋼石粉,是準備害死咱們是不是?其他人你是不是也動手了?”
董嫣緊緊地抿著唇,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卻沒有回答蕭夫人的話。
蕭懷素看了董嫣一眼,沉聲道:“眼下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抵賴的?”說著轉向了蕭夫人,“大伯母,這事關係著人命,要不還是將她送官查辦吧!”
對董嫣她沒有半點的同情,這人心狠手辣,或許比高邑縣主更甚,就像那躲在一旁伺機而動的毒蛇,想想就讓人腳底發涼。
“不,你們憑什麽把我送官?!”
董嫣慌忙退後了兩步,麵上充滿了戒備之色,眸中卻隱隱燃燒起瘋狂的火苗,“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那你又是怎麽對我二姐的?”
蕭懷素冷笑一聲,步步緊逼,“我二姐沒有害過你,你卻要害她的性命,蕭家人裏你最想對付的不是我嗎,為什麽不衝著我來?!”
“我……”
看著蕭懷素一步步走了過來,董嫣有些慌了神,再往後退,背後已經抵上了靠牆的博古架,不由咬牙恨恨道:“是,我是想害你,隻是找不到機會罷了,蕭家人裏我最恨的就是你了,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眼下我什麽都沒有了,都是你害的!”說著又轉向了蕭夫人,眸中閃過一陣急促的火苗,“還有你,麵上看著慈悲,實際上就是個口蜜腹劍的賤人,你想送我回董家,那是要逼死我,董家的下人都敢任意羞辱我,你送我回董家就是要我去死,所以你們統統都該死!”
“這金鋼石粉就隻有那麽多了嗎,你都給誰下過?想來應該沒有成功吧!”
不管董嫣如何瘋狂,蕭懷素此刻卻是鎮定著一步一步給她下套,勢必要問出自己想知道的情況。
“哈哈哈……”
董嫣仰天大笑幾聲,狀似瘋癲,雙眼幾近赤紅,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神掃過蕭夫人與蕭懷素,“你們問得太晚了,至少老夫人那裏我已是侍候過了……哈哈哈……”
蕭老夫人那裏是最沒有防備的,董嫣第一個下手的對象便是她,也算是試驗一下,這幾天下來蕭老夫人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不過她本就癱在了**,離死也不遠了。
“我這樣做還是救了老夫人呢!”
董嫣笑得癲狂,眸中恨意連轉,“倒是可惜了我給蕭逸海做的糕點,還親自送到了書房去,他竟然一口也沒吃過,可惜了……還有那童清蓮,這女人果然謹慎,什麽都不假手於人,我根本找不到下毒的時機。”說著話頭一轉,又看向眼前的蕭夫人與蕭懷素,“倒是你們,我原來留待最後的,竟是沒有下手的機會了!”說著充滿懊悔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立時便弄亂了那本已梳得整齊的發鬢,垂落下的黑發籠在額前與兩頰上,狀若女鬼。
“真是喪心病狂,喪心病狂!”
蕭夫人氣得都快吐血了,沒想到董嫣是想毒死蕭家的所有人,這心思太過歹毒,說著轉身喚了丫環進屋,“快,去請大夫,去看看老夫人那裏,還有三老爺那裏,快!”
雖然董嫣說的話並不一定可信,但還是謹慎起見為好,蕭家的主子們最好都查一查,若是提前知曉了,或許還有補救的可能性。
丫環快步離去,蕭夫人卻猶不解恨,那射向董嫣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給盯出幾個窟窿來,“來人啊,拿我的名帖,趁夜便將她給押送到衙門裏去,與這樣惡毒心腸的人再住在一塊,我想想都發寒!”
“你敢!”
聽到蕭夫人的吩咐,董嫣尖叫一聲便上前與蕭夫人廝打了起來,趁勢還想奪取她手中的耳墜,倆人頓時扭打成了一團。
蕭懷素躲開幾步,又喚了屋外的媳婦子進來幫忙。
兩個媳婦子力大,不一會兒便將董嫣給扯了開來,蕭夫人的脖頸上卻被她劃出了兩道血口子,頓時氣急敗壞地上前狠狠地煽了董嫣兩個大耳光,打得她臉頰紅腫,嘴角都滲出了血絲,整個人幾乎軟倒在了地上。
“放開她!”
聽到蕭夫人的吩咐,兩個媳婦子立時又站到了一邊,沒有人扯著拉著,董嫣已是臉色灰白地癱倒在地,隻撐著手仰頭含恨地掃過在場之人,“我要記住你們的樣子,你們這些人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又猛地瞪向蕭夫人,“想要將我送官,你休想!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說著狠狠地一咬牙,嘴裏頓時湧出一片鮮血來。
蕭夫人驚駭地往後一退,這才急聲道:“快掰開她的嘴,她咬舌自盡了!”但這話已經說得晚了,兩個媳婦子用力地掰開董嫣的嘴,從那湧出來的鮮血中扯出了被咬斷的半截舌頭,嚇得都結巴了,“夫人……她舌……舌頭斷了……”
蕭懷素有些不忍地撇過了頭去,董嫣的確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其實人生有很多選擇,董嫣卻是走了極端,原本她的人生不一定會是這樣的。
看著屋內忙碌驚慌的一群人,蕭懷素卻是緩緩地退出了屋子,董嫣傷勢這般嚴重,蕭夫人若是不想她死在這裏定會叫大夫來救治,但救不救得回來就是另一說了。
夜涼如水,天邊還掛著一輪將滿的圓月,有風吹來,蕭懷素隻覺得一陣涼意從背脊躥了上來,忍不住緊了緊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