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章 血濺當場,刺殺皇上用命祭奠!

“皇……皇上……臣妾……臣妾……”章皇後被北燕皇帝突如其來的怒吼與舉動,嚇得臉色蒼白,整個人依舊在恍惚之中,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皇上為何發怒?她做錯了什麽?解釋?皇上要什麽解釋?

同樣的,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北燕皇帝,不過,很快的,他們便隱隱明白,定是那文牒出了什麽差錯,才會讓皇上如此憤怒。

“皇上,臣妾覺得,臣妾……臣妾覺得,昭陽貴妃才德兼備,追封為皇後,是實至名歸,臣妾……臣妾非常讚同皇上的做法。”章皇後斂了斂心神,將她方才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決定說出來,以表明心跡。

“哼,這就是你所謂的讚同?!”北燕皇帝怒聲吼道,狠狠的將文牒摔在了章皇後的麵前。

文牒落在地上,幾乎是所有人都看著那文牒,頓時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文牒外麵雖然完好無損,但是裏麵卻好似被尖銳的東西劃傷過,尤其是上麵的“趙氏昭陽”和“德昭瑞賢”幾個字,幾乎是無法辨認過來。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皇上方才如此憤怒,這文牒此番模樣,無疑是已經毀了。

很顯然的,是誰毀了這文牒,阻止皇上追封趙氏昭陽為皇後對誰最有利?他們仔細一想,便很快的鎖定到了某一人的身上,如今鳳皇後被廢,原本的東西宮皇後,隻剩下西宮皇後章皇後一人,雖然追封趙氏昭陽為皇後,對她現在的權力沒有什麽直接的影響,但是,他們都知道,原本屬於東宮皇後和西宮皇後的德昭,瑞賢兩個諡號,都被北燕皇帝賜給了趙昭陽,她又怎會甘心?

難怪會將文牒毀了!

文牒雖毀,但是重新準備便可,但是,皇上似乎是不願將這件事情就此放下,明顯就是想揪著不放啊!

對於追封趙昭陽為皇後的事情,詹灝以及墨家家主乃至是許多大臣,都不讚成,但是,皇上的態度,他們都是看得清楚,鳳皇後方才的反對,所得到的結果是怎樣的,他們也都心知肚明。

這件事情,誰若是反對,誰就必定會遭殃。

詹灝和墨家家主想到當年關於趙昭陽的死,皆是皺著眉頭,這個時候,他們隻能靜觀其變了。

“不,怎麽會這樣?”章皇後看到文牒,也是明白了皇上憤怒的原因,這是怎麽回事,隻是一瞬,她就知道,自己似乎是被人算計了,而那算計她的人……章皇後猛地看向曾經的鳳皇後——鳳舞,眸中滿是責備。

是她,一定是她,方才就是她將這文牒遞給自己的,想到方才她對自己說的話,章皇後的眼神更是淩厲了幾分,風舞這賤人不甘心麽?她的命運已經被定了下來,逃不了被廢後的下場,可是,她卻也不讓自己好過,所以,她就利用這件事情嫁禍於她。

好一個鳳舞!她竟然如此算計於她!

胸中凝聚起一股濃烈的怒火,章皇後那灼熱的眸光,似乎想要將鳳舞給灼穿。

曾經的鳳皇後鳳舞承受著她的視線,若是這裏隻有她們兩人在,她一定會好好的諷刺章皇後一番,告訴章皇後,她鳳舞能夠和她明爭暗鬥這麽多年,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若是不是自己的身體……想到什麽,鳳舞的心中加深了愁緒,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章皇後一定不會是她的對手!

可是,這個時候,這麽多人在場,鳳舞應該怎樣表現,她還是知道的。

依舊跪在地上的她,依舊跪在地上,頭埋得極低,就好似一個安分得不能再安分的,與世無爭的女子,就好似應了她方才的那句話,願意古佛青燈,了此殘生。

隻是,她的舉動卻是更加刺激了章皇後的瘋狂,目光閃爍著,神色激動的對上北燕皇帝的目光,“皇上,不是臣妾,這不是臣妾幹的,是她,是鳳舞,是鳳舞這個賤女人,是她要嫁禍於臣妾……”

北燕皇帝眸子緊了緊,銳利的目光一掃鳳舞,精明如北燕皇帝,又如何不知道這兩個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眉心微蹙,方才的怒意稍減,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深沉。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北燕皇帝的沉默,讓章皇後的臉色更是慌亂了起來,心中忐忑不安。

“皇上,臣妾沒有嫁禍章皇後,請皇上明察。”鳳舞斂眉道。

北燕皇帝利眼微眯著,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北燕皇帝終究是開口,“你似乎真的沒有嫁禍章皇後的必要。”

北燕皇帝此話一出,更好似將章皇後推到了懸崖的邊緣。

章皇後心中一怔,皇上不相信她!

目光閃爍著,從皇上的神色之間,她感受到的怒氣,讓她駭然,她知道,若是皇上真的相信那文牒是她毀了的,那麽,皇上定不會饒過自己。

“皇上,不是這樣的,你不要被她騙了,她說的是假的,方才,她在屏風內,將這文牒給了臣妾,文牒在她的手中就已經變成這樣了,臣妾發誓,臣妾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她陷害臣妾。”章皇後更是慌張了起來,此刻,她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便是無論如何都要說服皇上相信自己。

“夠了!”北燕皇帝眼裏劃過一抹嫌惡,他最討厭的便是這些女人的勾心鬥角,想到什麽,北燕皇帝眼底隱隱有一抹異樣閃爍著,既然她們要鬥,那麽,就讓她們鬥得徹底吧!

“這事情還不明顯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文牒是從你的手上交給朕的,是你毀了文牒,還想怎麽狡辯?”北燕皇帝眸子收緊,渾身的威嚴之氣,毫不掩飾的散發出來,讓人望而生畏。

章皇後的神色更是一僵,一顆心猛然沉了下去,皇上這無疑是給她下了判決了啊!

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辦?章皇後更加慌張了起來,自己本想表明對皇上的支持,可是,卻沒有料到,事情竟然發展成現在這副境況,已經到了她無法收拾的地步。

尤其是方才鳳皇後被廢給她帶來的警醒,更加讓她心生忐忑。

她又如何不明白,鳳皇後之所以會被廢了,追其根由,還是她在追封趙昭陽為皇後的事情上對皇上的反對,如果不是她的反對,皇上又怎會乘此機會,有意將她的秘密揭示出來?

皇上真的相信自己毀了文牒,那麽,他又會怎麽處置自己?

章皇後心中憤恨,心中不甘,都是那個趙昭陽,她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麽好,為什麽死了這麽多年,依舊讓皇上念念不忘,到了這個時候,都還是她們心中的刺。

章皇後於是想,心中越是狂亂。

猛地,她的視線無意間掃過了鳳舞,正好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從她的眼裏,她看到了濃烈的嘲諷,以及得逞的笑意,想到方才在屏風之後,自己對鳳舞的嘲諷,此刻,更是讓她心裏不是滋味兒。

這個女人,她還真是小瞧了她了。

“不,她不能讓鳳舞這賤人得意。”

腦中一個想法赫然浮現出來,章皇後的眸子緊了緊,好似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趁著北燕皇帝拉扯著他的手鬆了鬆,猛地掙脫開北燕皇帝,整個人迅速的衝向了鳳舞。

饒是鳳舞也沒有想到,章皇後竟然會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這般瘋狂,看到章皇後朝著她衝過來,那速度,讓她根本就沒有來得及防備,正驚攝的抬頭,原本跪在地上的她,竟在那一瞬間,被章皇後給按在了地上,章皇後整個人坐在鳳舞的身上,無名指和小指上佩戴著銳利的指甲套,毫不猶豫的朝著鳳舞的臉上劃去。

“啊……”鳳舞驚呼出聲,在瘋狂的章皇後的身下,她明顯落了下風,章皇後有好幾次,都抓到了她的臉上,她幾乎感受得到原本的皮膚被抓破了。

“你這個賤女人,你為什麽陷害本宮!叫你陷害……”章皇後的攻勢淩厲而迅猛,全然沒有了平日裏身為皇後的她的那份端莊優雅,亦是沒有去顧忌此時的場合,今日可是遊園會,皇帝所舉辦的宴會之中,每一個前來赴宴的人,哪一個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此刻,堂堂的一國皇後,竟然在地上,猶如罵街的潑婦,抓扯著另外一個人。

一時之間,眾人都傻了眼,鳳舞被章皇後壓在身下,臉上被抓破了好幾道痕跡,若是按照她的性子,她定會以牙還牙,章皇後抓了她一道痕跡,她定會還給章皇後兩道,更或者是三道。

隻是,在經過了剛才被廢一事,此刻的鳳舞已經無數次的提醒自己要冷靜以對,尤其是在麵對如此發瘋撒潑的章皇後時,她更加要扮演那一個弱者。

她都已經如此淒慘了,還害怕身上多幾道傷痕嗎?多幾道傷痕又如何?隻要能夠讓章皇後受到一些教訓,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方才章皇後在自己的麵前的那副嘴臉,鳳舞在承受著她一下又一下的抓扯之時,心中浮出一絲幸災樂禍,她知道,這章皇後越是瘋狂,隻會對她自己有害。

隻是,章皇後這個時候,理智早已經因為各種恐懼與擔憂以及對鳳舞的憤恨,而湮沒了,哪裏還會考慮到,她自己的舉動會給她帶來怎樣的負麵影響。

“啊……饒命啊!皇後娘娘,求你饒命,臣妾……臣妾真的沒有陷害你,那文牒……分明就是你方才在屏風之後從臣妾的手中搶過去的……你……啊……臣妾親眼看著你用拔下簪子,毀了文牒……啊……”鳳舞淒厲的叫喊聲在大殿之中回**,哀怨又楚楚可憐的控訴著章皇後。

在場的大部分人聽了,心中自然就將天平偏向了鳳舞,他們又怎知道,這根本就是鳳舞的設計?!

而此時,鳳舞的控訴,更是如火上澆油一般,讓章皇後的怒氣更是濃烈了不少,拉扯之間,隱隱有扇耳光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那淩厲清脆的聲音,足以讓在場的許多女子駭然,不用想,她們也隱隱猜測得到,那巴掌所帶來的疼痛,會是怎樣的感受。

都是兩個做了皇後的人,扭打在一起,讓人驚詫之餘,卻也帶給他們不少的樂趣,看皇後這麽撒潑打人,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今日他們卻見識到了。

安寧亦是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嘴角隱隱勾起一抹諷刺,北燕國的皇後也不過如此,瘋狂撒潑的模樣,倒是和普通的婦人,沒有什麽兩樣。

不過,對於二人所說,到底孰是孰非,安寧卻不似其他賓客的想法。

鳳皇後被廢,有鳳皇後這個先例在,鳳皇後又怎會再反對北燕皇帝追封昭陽長公主為皇後的事情?便是她的心中再不甘願,怕也不會表現出來,反而會熱絡的迎合著皇上的意願。

將文牒毀了,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章皇後說的沒錯,那麽,錯的就是鳳皇後了,深邃的眸光若有所思的掃了二人一眼,安寧嘴角的諷刺越發的濃鬱。

這鳳皇後果真不愧是鳳家人,即便是自己落得如此下場,也還不忘在最佳的時間內,將對手也拉下水。

安寧再看向北燕皇帝,暗自琢磨著他的心思,沉吟片刻,好似想到什麽,眼睛倏地一亮,眸光流轉中,神采奕奕。

皇帝怕也是和她一眼看出了這其中的端倪吧,不過,他卻是將罪責怪在章皇後的頭上,這意味著什麽?安寧腦中一轉,便明白了過來,這其中意味著什麽還不是顯而易見的麽?

皇上廢了鳳皇後,怕是連章皇後,他也容不下啊!

看來,北燕皇帝這一次,是認真了,在大刀闊斧的修理她們啊!

安寧眸光閃了閃,這兩個女人都是害了昭陽長公主的罪魁禍首之一,這麽好的機會,她又如何能夠不利用起來呢?

也許,這其中還要加一把火!

安寧斂眉,神色微斂,快速的在腦中思索著,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這一點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勢。

大殿中,章皇後依舊騎在鳳舞的身上,抓扯似乎比方才還要激烈得多,而鳳舞早已經受了傷,雖然隱忍不發,卻終究是將章皇後對她所做的事情記在了心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倒是要看看,在這麽多人麵前對她大打出手的章皇後,等會兒又會是怎樣的下場。

隻是,她沒有料到,章皇後更加變本加厲,竟然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尖銳的簪子被她緊緊的握在手中,配著她那瘋狂駭人的神色,更是讓人心中生寒。

簪子被章皇後握在手中,高高的舉起,眾人看到這一幕,皆是倒抽一口涼氣,這章皇後是真的瘋了不成?竟然……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要殺了鳳舞不成?

眾人都是瞪大了眼,目光緊緊的鎖著那被高高舉起的簪子,頓時,當場一片安靜,而隨之而來的驚呼聲在這安靜之中,更加的明顯。

“啊……救命……皇上……救命!”鳳舞幾乎是下意識的驚叫出口,看著那尖銳的利器,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章皇後竟然還會心生殺意。

這一點,她是料錯了!

她接受被廢的事實,甚至是以退為進的放低自己的姿態,就是為了能夠在這皇宮之中待下去,等待著機會,可是,若是死了,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

此刻,鳳舞心中被強烈的恐懼籠罩著,不再如方才那般佯裝弱者,假意抵抗,現在,她努力的想要掙脫開章皇後,可是,二人此時的這個姿勢,鳳舞幾乎是被章皇後攔腰壓著,她又如何能夠掙脫得出來?

章皇後看到鳳舞眼中的恐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此時的她,眼中好似就隻有鳳舞,隻想著將鳳舞碎屍萬段。

握著手中的簪子緊了緊,狠狠的朝著鳳舞刺下去……

大部分人都看著這一幕,不過,有些人卻是將目光轉移到了北燕皇帝的身上,似乎是在探尋著他的心思,他們本以為北燕皇帝定會出聲阻止,畢竟,這樣的場合,若是鬧出了人命,又該如何是好?

隻是,他們所見到的北燕皇帝,卻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甚至那嘴角還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似樂意看到此刻有人血濺當場一般。

眾人心中微微吃驚,皇上竟然會有這樣的意圖!

不過,詹灝卻是明白皇上為何會如此,一雙老練的眸子斂了斂,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皇上接二連三的舉動,已經昭示了他的意圖,當年昭陽貴妃之死的事情,終究是還在皇上的心中蟄伏著。

想到他們詹家也曾參與過這件事情,詹灝的心中更是一緊,希望詹家不要出什麽亂子才好了。

原本一個蒼翟,就已經讓他夠揪心的了,若是再多一個皇帝……

不,不行,不管如何,他都要小心防備了。

而此時蒼翟和安寧看到章皇後滿眼的殺意,嘴角皆是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

安寧的心中更是浮出一絲邪惡的想法,既然北燕皇帝今天堅持要追封昭陽長公主為皇後,自然得有什麽祭奠才行,用不著殺豬宰牛,人血倒是一個不錯的東西。

不過,若是有更好的,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安寧此刻依舊在等,她在等待一個很好的時機,她的腦中,終究是沒有放棄要添油加醋,火上澆油的想法啊。

“噗”的一聲,利器沒入皮肉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女人淒慘的痛呼聲,幾乎是響遍了整個大殿。

眾人都是愣了片刻,在他們的視線當中,那一支銳利的簪子,就刺在鳳舞的手臂上,這一刺下去,幾乎是要將鳳舞的整個手臂給貫穿,鮮紅的血液隨即滲透了出來,那畫麵,單單是用“駭人”二字,怕都不足以形容。

章皇後將刺入鳳舞身體取出來,這一下,更是引得鳳舞痛呼,鮮血從滲透變成了噴灑,看著那刺目的鮮紅,章皇後她好似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樣,眼中似乎被激起了更多的殺意。

這麽多年了,二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章皇後不滿鳳皇後的事情多了去了,都好似在這一刻被激發了出來,章皇後心中將鳳舞踩在腳底下的快感一波又一波的襲來,而她的理智,也在一層又一層的消弭。

似乎都因為這一幕而驚呆了,沒有人出聲阻止章皇後,章皇後又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帶著血的簪子,那簪子上殘留的血跡,甚至一滴一滴的從上麵滴下來,落在鳳舞的臉上,可想而知,章皇後這一次的目標到底是哪裏。

鳳舞驚恐得無以複加,看著章皇後,她似乎看到了來勾她魂魄的地獄小鬼,“不……不要……”

鳳舞根本無法顧及被刺穿的手臂的痛,隻剩下下意識的呢喃,不停的搖頭,想要避開,可是,卻避無所避。

“去死吧!”章皇後大吼一聲,神色更是瘋狂,鳳舞這賤人不是要冤枉她麽?不是要和她鬥嗎?好,她讓她和她鬥,她讓她沒有機會再和她鬥!

嗬嗬,命都沒了,還能鬥麽?

利眼一眯,章皇後狠狠的朝著身下的鳳舞刺去,目標正是她的頭部。

大殿之中,依舊沒有人出聲阻止,不知道是還陷入在方才的震驚當中,還是都希望章皇後能夠一下子刺死鳳舞,眼看著那尖銳的帶著血的簪子,就要朝著鳳舞刺下去,卻猛地響起兩個驚呼聲。

一個自然是出自鳳舞之口,麵的著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危險,幾乎是本能的,她驚恐的呼叫。

而另外一個,竟是出自另外一個女人之口,那人可不就是握著簪子,險些掌控著鳳舞的命運的章皇後麽?不過,此刻的章皇後卻已經沒有坐在了鳳舞的身上,而是整個人撲倒在地板上,似乎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以及撞擊到地板時的疼痛而呼叫出聲。

突如其來的變故,正是因為大殿之上突然出現的某一個身影,而產生。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二皇子蒼焱。

二皇子蒼焱和五皇子蒼瀾安置好了皇太後,便立即趕回這裏,今日是遊園會,再加上方才在父皇寢宮中,他們所聽到的消息,他們都知道,不能在皇太後的寢宮多待,必須盡早的出現在宴會上,不然錯失了什麽,就是他們的損失了。

二皇子蒼焱沒有想到,他剛到門口,就看到這樣的一幕,章皇後竟然坐在他母後的身上,他的母後手臂染血,而那章皇後手中的簪子,顯然就是想要他母後的命。

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二皇子蒼焱幾乎是無暇去多想些什麽,整個人便衝了過來,即便是上次因為鳳皇後讓他失望,他也依舊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處於這樣的危險之下。

況且,他再對他的母後失望,也明白一點,母後東宮皇後的位置,會一直都是他的保障,他不能讓這層保障有絲毫的閃失,可是,此時的他又怎知道,在方才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原本那個高高在上的東宮皇後,早已經不複存在了。

“母後……你沒事吧?”蒼焱將鳳舞的上半身扶起來,讓她靠在他的肩上,關切的問道。

鳳舞看著來人,意識到方才她幾乎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在場的這麽多人,都看著章皇後那賤人對自己下毒手,卻沒有一個肯出麵阻止,到最後……看著自己的兒子,鳳舞想到那一次蒼焱受罰,自己的作為,心中一陣愧疚,到最後竟然還是她的兒子救了她一命。

方才所受的驚嚇,似乎在這一刻徹底的轉化為淚水,發泄了出來,鳳舞哭倒在蒼焱的懷中,“皇兒,你再來得晚一步,母後……母後就死了!”

她依舊自稱著母後,好似忘記了她方才被廢的事實。

蒼焱的眸子緊了緊,銳利的視線瞪向章皇後,此刻,章皇後也是皺著眉,滿臉淩厲,因為沒有殺了鳳舞而失望。方才,她的動作應該快點兒的。

蒼焱心中浮出濃烈的不悅,甚至是埋怨,目光轉向北燕皇帝,蒼焱叫道,“父皇……母後她做了什麽,章皇後竟然如此想要置母後於死地?”

蒼焱的聲音幾乎響徹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略顯質問的語氣,讓很多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就連北燕皇帝也是皺了皺眉,似乎是因為聽到這樣的語氣而不悅。

鳳舞她做了什麽麽?這個怕就隻有鳳舞她自己和章皇後知道了。

北燕皇帝倒是沒有回答蒼焱的問題,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隨即,閉上眼,不悅的斥責道,“你們方才是在幹什麽?身為皇後,在這樣的場合撒野發瘋,成何體統?”

北燕皇帝擲地有聲,頓時,在場的在官員們也都開始對章皇後和鳳舞二人指指點點,不過,從他們神色之間表現出來的責備,似乎都落在了章皇後的身上。

此時的章皇後趴在地上,好似猛然驚醒一般,意識到什麽,神色更是慌張,立即艱難的爬起來,看著鳳舞那被她撕扯得淩亂的頭發與衣裳,以及臉上那好幾道淩厲的抓痕,尤其是那手臂上觸目心驚的鮮紅,心中浮出得意之時,也同時陷入了更深的不安之中。

她方才是怎麽了?她恨鳳舞這賤人不錯,但是,怎麽能如此失了理智?她是想殺了鳳舞,但是,卻不能夠在這樣的場合下啊,這分明就是將她自己推向了刀鋒浪口。

都是鳳舞這賤人,要不是她刺激她,她也不會如此失態。

眸光閃了閃,爬起來的章皇後立即跪在地上,“皇上,臣妾方才……臣妾……”

“夠了!”北燕皇帝的利眼一眯,似乎不願聽她的任何解釋,隻要多看著兩個女人一眼,他就覺得心煩,不過,方才那一出好戲,卻是讓他看得極為喜歡。

這些年,他素來鮮少管這兩個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但是,卻也想過利用這二人的對立,讓她們狗咬狗。

事實證明,效果是極佳的,方才要不是蒼焱及時趕到,鳳舞怕是早已經死在了章皇後的手下,現在,蒼焱到了,章皇後要再對付鳳舞,怕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不過……北燕皇帝的眸光閃了閃,這並不代表他會就此罷休。

好不容易遇到這麽一個機會,他自然得好好利用了。

此時,北燕皇帝竟有著和安寧一樣的想法,今日是追封昭陽為皇後的日子,總歸是要有些什麽祭奠的才好。

心中盤算著,北燕皇帝的眸光沉了沉,若有所思。

北燕皇帝的反應讓章皇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神色慌張得想著辦法,她該怎麽辦?方才因為文牒的事情,皇上就已經將罪責加注在她的身上了,如今,自己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鬧出這樣的事情,皇上怒上加怒,而她也怕是要罪上加罪啊。

越是想,章皇後的越是慌亂,心中越是沒了章法,而皇上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整個人好似被雷劈中。

“皇後章氏,沒有皇後威儀,德行欠佳,身為一國之後,丟盡我北燕國的顏麵,傳朕旨意,撤掉章皇後西宮皇後的頭銜,搬出西宮,和鳳氏一起,貶入冷宮。”北燕皇帝清朗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今日,他本來隻是僅僅要追封昭陽為皇後的,倒是沒有想到,這兩個女人竟然自動送上門來。

這兩個女人戀戰權力與地位,那麽,就讓這二人一同從權力的頂端跌落。

將她們二人同時貶入冷宮,這倒是出自北燕皇帝心中的惡意,她們兩人不是愛鬥爭嗎?那麽就讓她們搬到冷宮去繼續爾虞我詐。

他幾乎可以料想得到,二人一起在冷宮會是這樣的畫麵。

北燕皇帝的話一出,當場再次嘩然,皆是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皇上這是幹什麽?方才才把鳳皇後給廢了,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又將另外一個皇後給廢了,這……

“皇上,國不能一日無後。”其中一個大臣進言道,廢除一個已經是極限了,斷然不能再讓皇上廢除另外一個。

北燕皇帝斂眉,淡淡的道,“怎麽沒有皇後?趙氏昭陽便是皇後。”

眾人的眉峰擰得更緊,都想說,趙氏昭陽已經死了啊,可是,他們去不敢將這一句話說出口,他們知道,若是說出口了,無疑是給他們自己找麻煩。

皇帝終究是皇帝,饒是三大望門對皇室有製約作用,但比起皇室,終究是少了什麽。

眾人皆是神色各異,而依舊沉浸在皇上方才廢後的旨意上的章皇後,此刻依舊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裏。

方才,章皇後隻聽到轟的一聲,腦袋頓時就一片空白了,愣了片刻,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想到皇上方才所說的話,他說什麽?撤掉她皇後的頭銜,將她和鳳舞那賤人一起貶入冷宮?

不,這怎麽可能?一定是她聽錯了,方才她還得意的看著鳳舞的好戲,沒想到,僅僅是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她竟然走上了和她同樣的路。

冷宮?章皇後搖了搖頭,臉上慘白無色,她可不像鳳舞方才所說的那樣,甘願古佛青燈,了此殘生,冷宮意味著什麽,她在後宮生存了這麽多年,自然是知曉的。

住進冷宮的妃子,要不了幾年,都是莫名死去,就更別提在冷宮那偏遠孤寂,沒有絲毫希望的地方生活,是怎樣的悲慘了。

“哈哈……哈哈……”鳳舞猛地笑出聲來,帶著得意與嘲諷,似乎是將方才章皇後加注在她的身上的東西都還給她一般。

看此刻章皇後的模樣,她覺得甚是暢快,她沒有想到,章皇後自己怕是更加沒有想到吧!

她也和自己走上了一樣的路,幾乎忘卻了身上的痛,忘卻了她的身上依舊在流著鮮血,鳳舞朗聲道,“章姐姐,有你在冷宮陪著我,我也有一個伴了,這真是太好了。”

鳳舞笑得近乎瘋狂,她要感謝方才章皇後的自作自受啊,等到了冷宮,她一定會好好的感謝感謝這個姓章的女人的!

章皇後狠狠的瞪了鳳舞一眼,二人的目光交匯這,這也讓在場的人感受到這兩人的互不相讓。

“母後……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會去冷宮?”蒼焱倒是因為他們幾人的話中的一些信息而糾結,疑惑著,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好好的,母後為什麽也要去冷宮?

鳳舞怔了怔,扯了扯嘴角,“以後,母後就不再是皇後了。”

不再是皇後?看著自己的兒子,她現在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她或許無法再重登皇後之位,但是,她有兒子,她的兒子野心不小,終有一天,隻要她的兒子當上了皇帝,她一定會讓自己再次成為那高高在上的存在。

蒼焱身體一怔,消化著鳳舞所說的話的意思,不再是皇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過這個時候,他在想追究這是怎麽回事的同時,卻想到了什麽,他的母後若是沒了皇後的身份,那麽,他這個二皇子的地位是否又會受到影響?

凝眉,蒼焱在心裏暗自思索著什麽,深邃的眸底,看不清他的思緒。

而此時,另外一邊的章皇後在鳳皇後得意的挑釁之下,心中雖然憤恨,不甘,但是,她卻知道,為了讓自己不淪為鳳舞那樣的下場,她必須做些什麽才對。

對,做些什麽,要讓皇上息怒,收回成命。

心中盤算著,章皇後努力讓她自己平靜下來,該怎麽辦呢?腦中轉動著,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麽,眼神之中迸發出一絲濃烈的希望。

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章皇後突然起身,朝著北燕皇帝的位置跑去,她要求情,她要讓他想起他們之間的夫妻情誼,曾經,有一段時間,皇上也是寵愛過她的啊。

她希望讓皇上記起那一段時間,他對自己的寵愛,哪怕是因為憐惜而收回方才的命令也好啊。

所有人都看著章皇後,心中猜測著她要做什麽,不過,安寧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某一處,那雙深邃的眸子隱隱有光亮閃爍著,好似抓到了什麽東西一般。

身旁的蒼翟感受到安寧在他大掌中的手似乎緊了緊,疑惑的看著安寧,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落在了一個沾滿了鮮血的簪子上。

不錯,是那個簪子,正是章皇後方才刺殺鳳舞的那一個簪子,此時,簪子依舊被章皇後握在手上,不知道她是緊張過度忘記了,還是怎的。

不過,安寧卻沒有心思去探尋那簪子為何還在她的手上,她隻是很滿意這個結果。

簪子麽?安寧看著朝著北燕皇帝跑過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章皇後和北燕皇帝的身上,除了蒼翟,沒有人看到安寧眸中所閃現著的詭譎。

同樣,除了蒼翟,沒有人注意到安寧手腕兒翻轉間,突然多出來的東西。

兩根銀針,在安寧的兩指之間停留了片刻,便從手中激射而出,而在同一時間,蒼翟則是眼疾手快的將安寧拉入了懷中,讓她小鳥依人的靠在他的懷裏,即便是有人查出某些不尋常,也不會懷疑到安寧的頭上。

一時之間,大殿之中,眾人目光中的章皇後身體往前以傾,而這個時候,她幾乎是本能的想要攀住離她不遠的北燕皇帝,而此時的她,哪裏又注意得到她手中依舊握著的簪子。

她的人連帶著她手中的簪子,一起朝著北燕皇帝撲去。

眾人看著這一幕,皆是震驚的瞪大著眼。

“快救駕,她要刺殺皇上!”將安寧攬入懷中之後,蒼翟朗聲叫道,聲音足以響徹整個大殿,與此同時,也定下了章皇後的罪名:刺殺皇上,這罪名,足以殺頭了!

安寧靠在蒼翟的懷中,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鬱,蒼翟還真是知道她的心思,已然將她要做的事情給做了,不錯,她就是要做成章皇後要刺殺北燕皇帝的樣子,這一下,就不僅僅是廢後而已了。怕是連小命丟休想保下。

這章皇後可是害了昭陽長公主的罪魁禍首之一,安寧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況且,今日追封他們的娘親為皇後,自然得有人用命來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