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章 揭穿秘密,剜肉之痛沉重打擊!

“原來……哈哈,竟然……竟然是這樣,你……”詹灝口中喃喃著,那瘋狂的笑聲在整個院子裏回**,讓大多數人都摸不著頭腦。

但精明如蒼翟和安寧二人,看到詹灝目光所及之處,心中皆是猛地一怔,頓時明白了過來,安寧下意識的將女兒暴露在別人視線中的後腰給遮了起來,不過,她卻沒有多少慌亂。

詹灝他發現自己是鳳家女兒的秘密了嗎?可那又怎樣?她隻是因著安平侯爺的關係,才和鳳家有些聯係,但實際上,她和鳳家沒有任何瓜葛,她所在意的是蒼翟的看法,蒼翟不介意她是有鳳家的血脈,就夠了,不是嗎?

隻是,詹灝發現了這個秘密,怕是要大做文章了,安寧如是想著,眼裏劃過一抹狠意。

蒼翟亦是皺了皺眉,嫌惡的看了詹灝一眼,隨即卻聽得詹灝在瘋狂的大笑聲倏然停住。

詹灝心中依舊有無數的疑問,安寧十有**是鳳家的人,那蒼翟又知道她的真是身份嗎?安寧替女兒遮掩的舉動,落入詹灝的眼裏,更是讓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蒼翟定是不知道吧,不然,安寧又怎會有那般心虛的動作呢?

不然以蒼翟對當年他娘親的死的在乎,他又怎會娶鳳家的女子做王妃?又怎會為了這安寧將他手中的產業拱手相讓?又怎會在方才的那一刻,率先去救安寧?

詹灝如是想著,好,很好啊!沒想到,老天還送給他這麽一個驚人的消息,若是蒼翟不知道的話,那麽……瘋狂的眼底劃過一抹算計,心中的陰狠迅速的凝聚在一起,想到方才那讓他痛不欲生的一幕,詹灝眸子緊了緊,蒼翟啊蒼翟,你竟將我詹灝唯一的兒子,這般置於死地,就休想讓他手下留情了!

他詹灝倒是要看看,這宸王在得知他娶了仇家的女兒之後,並和仇家的女兒生下子嗣之後,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痛不欲生嗎?肯定會的吧!他對鳳家的仇恨有多大,那麽,他怕就該有多悔恨吧!他甚至可能會立馬後悔方才那般為這兩個流有仇家血脈的女子,甚至奮不顧身,甘願自殘。

詹灝越是想,心裏就更是激動了起來,看向這一家三口的目光,更是充滿了不懷好意,他在這裏經受著喪子之痛,而他們卻是一家三口享受著甜蜜喜悅,他怎能讓他們如意?

甜蜜嗎?喜得貴女嗎?那麽,就讓他詹灝來親自打破這讓他看著極為刺眼的溫馨。

“宸王啊宸王,你那般對付我們詹家,不就是因為詹家當年和你娘親的死有關嗎?可鳳家,嗬嗬,鳳家在你娘親死的這件事情上,所起的作用,比我們詹家可是大得多了,那七星海棠,就是出自鳳家,哈哈……你應該是沒有聽說過吧,鳳家的女子,後腰上,會有一個紅色的月牙形胎記,這是鳳家女子的標誌,你看看你的女兒,她的身上也有屬於鳳家女子的標誌呢,哈哈……難不成宸王殿下也有鳳家的血統?”詹灝猖狂的朗聲笑著,目光一一瞬不轉的緊鎖著麵前的宸王和宸王妃,他想看到蒼翟的震撼,悔恨,痛苦,可是,他所看到的蒼翟,臉色卻是極其平靜。

詹灝眉心微皺,以蒼翟的精明,經過他這麽一點,定是會懷疑這其中的端倪,可是,他怎能如此平靜?詹灝心中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但他卻不願相信從心底冒出來的那個可能性,頓了頓,繼續說道,“宸王殿下當然不可能有鳳家的血統,那麽,就隻有宸王妃有鳳家的血統,才能夠讓你們的女兒身上有這個屬於鳳家女子的標誌了,宸王啊宸王,你的王妃是鳳家的女子,和你本就該是仇敵,你竟娶了她,和她生了一女,哈哈……還真是諷刺得很啊,你就不怕你那娘親在天之靈不能安息嗎?你就不怕你死了之後,無顏去見你的娘親嗎?”

詹灝的聲音大得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自然隱藏在暗處的一抹身影聽到了,除此之外,剛剛到了院門口的某人也是聽到了。

皆是因為這個消息而震驚著,詹灝說了什麽?宸王妃安寧是鳳家的女兒?這怎麽可能?她明明是東秦國的人,不是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就連飛翩和追電也是吃驚於這個消息,王妃她竟然……不,怎麽可能呢?沒有誰比他們更加知道王爺對鳳家的仇恨有多深,除卻鳳家,還有那個鳳皇後啊!可是……

眾人的注意力頓時都集中在蒼翟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他對詹灝所說的話的回應。

詹灝的話越是說道後麵,他的臉色便越是難看,原因無他,隻因為自始至終,蒼翟依舊是平靜的,好似他根本就沒有聽見他說什麽一般,可是,他這麽大的聲音,蒼翟又怎會聽不見呢?

此時,詹灝依舊不相信蒼翟竟對這件事情毫無反應,不甘心放棄的他,再次開口,眼神更是急切瘋狂,“蒼翟,你被這個女人騙了,她是鳳家的女兒,是你的仇人,她騙了你啊!”

蒼翟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諷刺的看著詹灝這般瘋狂的舉動,他以為自己不知道寧兒的身世,所以妄圖利用這一點來打擊自己嗎?可是,他又怎會打擊得到他?

不僅如此,這詹灝如此的不懷好意,他又怎能放過他?

蒼翟斂眉,眼底有一絲詭譎一閃而過,再次抬眼之時,蒼翟的銳利的目光落在詹灝那早已經變了的臉色上,朗聲一字一句的道,“勞煩詹老爺你為本王操心了,不過,無論本王的王妃是否是你口中所說的那樣,擁有鳳家的血脈,本王隻認她這個人,哦,對了,無論安寧成親之前,是誰家的女兒,到底是姓什麽,從她嫁給本王的那一天起,她就隻是本王的人,她所生的女兒,也就隻和本王有關係,詹老爺可不要再說誰誰誰是誰家的人了!宸王妃和宸王府的小郡主,自然是本王的人!”

原本安寧在看到蒼翟絲毫不受詹灝影響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詹灝的挑撥休想得逞了,早知道蒼翟態度的她,此刻聽到他這番話,心中依舊抑製不住暖意的四竄,牢牢的將女兒抱著,懷中的女兒竟然揮舞著手,還沒有多長的小手努力讓兩掌相碰,似乎是在為爹爹說的話鼓掌叫好,這模樣,又引得蒼翟嘴角裂開了慈愛的笑容,下意識的抬手,似獎勵一般,輕撫著女兒的小手,父女二人的親密互動,饒是安寧看了,都禁不住嫉妒。

這邊一家三口嘴角都帶著笑容,眾人聽到宸王蒼翟的回應,皆是神色各異,宸王並沒有否認宸王妃是如詹灝所說的那樣,是鳳家的女兒,那麽宸王妃真的是嗎?

這個消息,在各自不同人的心裏,產生了不同的化學反應,躲在暗處的身影,目光落在安寧的身上,眼中若有所思。

唯獨飛翩和追電在緊緊一瞬間的驚詫之後,臉上皆是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王爺又怎會不恨鳳家的人呢?可是,王妃對王爺來說,卻是另外不同的存在,王爺對王妃的愛,已然超出了一切,對於中了愛情的毒,中了王妃的毒的王爺,又怎會被王爺對鳳家人的恨所遷怒?王爺疼王妃都來不及呢,不是嗎?

既然王爺都說,王妃自嫁給王爺之時起,就隻是他宸王的人,那麽,對他們來說,又去計較王妃的身世做什麽?追電想到那日和王妃的較量,自己的慘敗,高大的身體怔了怔,再次提醒自己,可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對王妃表現出什麽異樣啊,不然,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而反觀詹灝,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詹灝身形一晃,臉色更是慘白得嚇人,他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這樣看來,蒼翟是一早就知道了啊!可是,蒼翟怎能有這樣的反應?不對,這不對啊!蒼翟知道這安寧的身世,為什麽還要娶她?!

狠狠的瞪了安寧一眼,似乎是將他此次沒有如願以償的所有怨恨,都歸咎到了安寧的身上,這個安寧,還真是有些本事的,竟然能夠將這蒼翟迷得忘記了仇恨嗎?

好,很好,既然她對蒼翟來說這麽重要,等會兒,他就讓這宸王妃先死,讓宸王親眼看到,他的女人在他的麵前死去!想到此,詹灝的眼神又越發的淩厲了起來,努力揮開心中的那一絲挫敗與不甘。

經過了方才詹玨的突然慘死,詹灝再也無法保持最開始的那種笑麵虎的姿態,目光瞥了一眼閣樓之下,地上躺著的那兩截屍體,胸中的恨意肆意的激**著,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的兒子竟然死得這般淒慘,連全屍都無法保住啊!

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目光掃向正和女兒玩弄著小手的宸王蒼翟,眼裏激射出一道厲光,“蒼翟,你殺了我的兒子,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聽著他突如其來的宣告,蒼翟濃墨的眉峰擰了擰,眼底劃過一抹不屑,眉毛微挑,卻是連看也沒有看詹灝一眼,淡淡的道,“是嗎?可本王記得,將貴公子攔腰斬斷的那把劍,是詹老爺你的啊!那殺死貴公子的罪魁禍首……嗬嗬……”

蒼翟意有所指的道,卻是故意沒有把話說完,話落,詹灝果然身體一怔,隨即臉上的表情更是異常的猙獰,詹灝想到方才自己將劍給蒼翟的目的,他是要看著這把劍吃蒼翟的血,卻沒有想到,這把劍卻是要了他兒子的命,而反觀蒼翟,方才硬硬生生的受了那兩劍,便是衣服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但他卻依舊好似沒事人一樣,讓人經不住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痛覺。

蒼翟沒有痛覺嗎?自然不是這樣的,他痛,隻是此時此刻,在妻子女兒麵前,在喜得貴女的情況下,他哪裏還有心思顧得上身體的痛,所有的痛,都好似被懷中的這兩個女子給安撫了。

似乎是樂於看到詹灝那不甘與悲痛的神情,蒼翟想到這個詹灝方才的狠毒,頓了頓,繼續道,“詹老爺,你莫要忘了,本王隻不過是推了貴公子一把,誰知道,好巧不巧的,貴公子會落在劍上?嘖嘖……”

蒼翟一邊說著一邊搖頭,似憐惜,又似在幸災樂禍,目光掃過閣樓下的那一具淒慘的屍體,“貴公子的運氣,還真是不好!”

至於詹灝想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嗬嗬……這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你……”詹灝眼裏的淩厲更甚,這個蒼翟,竟然能如此推卸,方才明明……詹灝心中憤恨,再一次被蒼翟給刺激了,詹灝猛地感受到胸中一怔抽痛,就如方才的那樣,甚至比方才還要強烈幾分,詹灝眉心猛地緊緊的皺在一起,手下意識的揪住胸口,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蒼翟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特意在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詹灝之手的那一疊產業的所有權狀上停留了片刻,眼底的諷刺更濃。

“快,快來人!”詹灝一顆心頓時慌亂了起來,心底的那一股不安,越來越濃烈,牢牢的將他籠罩住,甚至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下人立即一擁而上,不過,還沒有來得及靠近詹灝,便聽得宸王殿下一吼,“站住!”

那些本來是詹灝的屬下,此刻卻因為蒼翟的這一吼,鬼使神差的頓住了腳步,原因無他,隻因為宸王殿下語氣裏所蘊含的淩厲氣勢,讓不敢違抗,好似違抗了他的命令,下一瞬,他們就會落得和方才大少爺一般的下場。

方才大少爺慘死的那一幕,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的回**,好似紮了根一般,怎麽也揮之不去。

雖然宸王說這事情和他無關,但是,宸王方才眼裏閃爍著的邪惡光彩,那般的濃烈,就算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忽視,宸王怕是事先就精確的計算到大少爺這一掉下去,會是怎樣的下場,這個想法,更是讓他們心裏不斷的冒出一股寒意。

詹灝的眉心皺得更緊,抬眼看向蒼翟,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龐,異常的猙獰,“來人,你們聽他的做什麽,誰是你們的主子?”

那些被訓斥的人滿臉的為難,看了看自家的主子,再看了看宸王殿下,雖然此刻他俊美的臉上是笑著的,可是,那笑容總是讓人覺得不安,一時之間,他們竟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蒼翟自然十分滿意自己對這些人造成的威懾力,看來,方才詹家大少爺的死,給大家帶來了不小的威懾啊,好,如此甚好啊!

“詹老爺,你不用急,不過是有些痛罷了,又要不了你的命!”蒼翟將安寧和寶貝女兒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但卻讓那椅子一直都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他想就如方才那樣,一直抱著寧兒和女兒,可是,現在,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做。

這個詹灝,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方才竟然利用寧兒母女來威脅他,他又怎麽輕易的放過!

輕邁著步伐,蒼翟優雅的走到詹灝的麵前,詹灝努力讓自己站穩,強忍著痛,他不笨,此刻亦是猜出,他突然而來的疼痛,定是和蒼翟脫不了幹係。

“你對我做了什麽?”詹灝努力想著方才的一幕幕,哪怕是丁點兒的蛛絲馬跡,他都沒有放過,可是,他終究是沒有找到絲毫端倪,方才一切都在他的控製當中,而反觀蒼翟,卻是受製於他,可麽可能有機會對他怎樣?

可是,他忘記了蒼翟並非尋常的人,他的精明,是連他詹灝也自歎弗如的。

蒼翟挑眉,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本王能對你做什麽呢?本王不過是按照你的要求,將你要的東西給了你罷了,現在,詹老爺這般質問的口氣,實在是有些讓人生氣啊!”

蒼翟這輩子,從來都不曾畏懼過誰,就算是方才,他也是因為寧兒和女兒掌握在詹灝的手中,讓他有些投鼠忌器,可是,現在,寧兒和女兒已經在他的羽翼之下,他可不介意觸怒詹灝這老匹夫。

方才詹灝所做的一切,他都必須讓他十倍百倍的償還!

眼底的幽光閃爍著,嘴角含笑的蒼翟,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樣的蒼翟,往往是最危險的蒼翟!

詹灝跟著蒼翟的引導,將他要的東西給了他?他要了什麽?答案很快再腦袋裏麵清晰起來,詹灝因為疼痛而猙獰著的臉,更是難看至極,目光從蒼翟的身上往下,最後落在自己手中的這一疊所有權狀上,神色不斷地變化著,怎麽會?是這個東西嗎?蒼翟僅僅是給了他這個東西啊!

可是,這些所有權狀,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此刻,他饒是知道這些權狀是導致了自己的胸口疼痛的原因,可是,他卻依然緊緊的攥著,舍不得放開。

“詹老爺,你是在想,這權狀哪裏出了問題嗎?”蒼翟目光冷冷的落在詹灝的身上,眼底的諷刺更濃了些,這詹灝,還真是為了利益,什麽都不顧,現在還緊抓著權狀不放嗎?

“你忘了,本王方才送出去的那封信嗎?”蒼翟滿意的看著詹灝的神色有了些微異常的撥動,嘴角微揚,卻依舊是不動聲色。

詹灝目光微閃,回想著那封信上的內容,可是怎麽也想不出什麽問題,他是檢查了的呀,上麵蒼翟明明隻寫著,讓裘公子將名下全部的所有權狀帶來的話啊,可是……

看著詹灝的疑惑,蒼翟這一次卻沒有吝於替詹灝解惑,清朗且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本王以為詹老爺是聰明人,看來是本王高看了你了,你該不會沒有聽說過暗語嗎?本王方才所寫的內容,在詹老爺你看來,那隻是傳遞了讓裘公子帶權狀來的消息,但是,對裘公子來說,那封信中,卻還隱藏著第二個信息。”

詹灝緊咬著牙,心中滿是不甘,早在那個時候,蒼翟就已經開始慢慢的反擊了嗎?這個蒼翟還真是讓他吃驚不小,“什麽信息?”

他知道,這信息定和他此刻胸口發疼有關!

蒼翟眉毛一揚,眼裏的興致越發的濃鬱,“沒有人告訴你,裘公子是一個用毒高手嗎?本王給他的信息,自然是對你下毒了,什麽東西能夠讓你毫無防備?答案似乎不難想到,你這麽想要本王的那些產業,這些所有權狀,便是那毒藥的最好的載體,將毒下在這些所有權狀上,你不是滿心歡喜,壓抑不住激動,甚至自從這所有權狀到了你手上的那一刻起,你就從來都沒有一刻放下過,就連方才你兒子死,你也是緊緊的抓著它們,嗬嗬……你可知道,你越是接觸這些權狀越久,你所中的毒,就隻會越深!”蒼翟一字一句的說著,而他的話卻好似晴天霹靂,狠狠的劈在詹灝的身上,整個人僵在那裏,呆愣了片刻,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詹灝身體一晃,似乎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比起方才親眼目睹兒子的死,更加衝擊著他的身心與靈魂,怎麽會是這樣?

蒼翟還是不願意放過他,繼續說道,“詹老爺,說到底,還是一個貪字將你自己給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詹老爺現在可知道了,這蛇要吞下象,也要看那蛇有沒有本事消化得了!消化得了還好,若是消化不良,那所產生的後果,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不僅如此,會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也說不定啊!”

詹灝消化得了嗎?哼,他蒼翟的東西,又怎是那麽容易消化的?!

詹灝被蒼翟的話拉回神思,人心不足蛇吞象嗎?可是,他不過是想要壯大詹家的勢力罷了,是的,也許是他太想要達到這個目標了,甚至近乎一種病態,能夠有這麽好的機會吞噬掉蒼翟的這些產業,他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自己方才的興奮,他以為下一步,就是詹家最負榮耀的時候來,以後的北燕國,將會是他詹灝的時代,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沒有了幻想的資本!

這毒,等於是他自己送到自己手上的啊!

詹灝緊咬著牙,他自然不會怪自己,他要怪的人,他要恨的人,都是眼前這個,宸王蒼翟!

此刻,他比什麽時候都更加體會到當年沒有斬草除根的悔恨,若是當年殺了這個蒼翟,今日,就不會有這麽強大的一個敵人了!

“你們給我下了什麽毒?”詹灝隱隱猜測,這毒定不會這麽簡單,以蒼翟以往對詹家的恨,他不會輕易放過他,再加上方才,他用宸王妃和小郡主作威脅,甚至還差一點兒讓她們二人命喪於此,現在,他甚是後悔,不是後悔利用她們二人來牽製蒼翟,而是後悔他方才沒有一下子狠下心來,將這兩個被蒼翟萬分珍視著的女子一刀殺了,他想慢慢的折磨著蒼翟,可是,卻沒有料到,到最後,倒是給了蒼翟機會!

詹家和蒼翟的仇恨,這一輩子,怕是永遠也休想解開了!

蒼翟微微皺眉,什麽毒?什麽毒他倒是真的不知道,不過,聽聞追電這段時間又研製了新的毒藥,想必該是那一款吧!

蒼翟看了閣樓下麵的追電一眼,追電立即意會,朗聲開口,“詹老爺,不得不說,你是幸運的,權狀上淬的毒藥,可是本公子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研製出來的,混合了好幾種稀世的毒草毒物,僅僅是一點兒都價值連城啊。”

追電的語氣滿是自豪,上一次,他在王妃麵前慘敗之後,就一直更加用心研製這一中毒藥,終於啊,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在前不久成功了,眼前都是在動物的身上做實驗,今日,還是第一次用到人的身上呢!

詹灝越是聽,心裏越是憤恨,這不是他想知道的,他想知道,中了這個毒,會有怎樣的下場!

正如是想著,胸口處的疼痛,竟然多了些微的灼熱,並且,他幾乎感覺得到那灼熱的程度在慢慢的上漲,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行了,你就少炫耀了,詹老爺還等著你回話呢!”蒼翟驟然開口,雖然是斥責,但卻沒有半分斥責的語氣。

追電立即住了口,轉念說道,“這毒藥名喚‘噬心’,不是什麽一碰就斃命的毒藥,但可別小看它的作用,它真的就它的名字一樣,一步一步的啃噬著中毒之人的心,這疼痛,詹老爺已經見識過了,不是嗎?不過,這隻是初始階段,越是中毒至深,越是疼痛難忍,哦,對了,詹老爺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看看,你的胸口上是不是有一團黑點。”

話說到此,詹灝果然一點兒都不敢怠慢,立即扯開了自己的錦衣,看到胸口上的肌膚上,赫然印著一個黑點,竟然已經有了一顆棋子般大小,詹灝臉色一沉,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此時的他,才意識到什麽,猛地將手中的所有權狀丟在地上,好似那是洪水猛獸一般。

這舉動,成功的取悅了蒼翟安寧,以及飛翩等人,眼底的看好戲的意味兒越發的濃烈,終於舍得講那些所有權狀個放手了嗎?

追電眼底劃過一抹詭譎,繼續開口道,“那黑點可是會長大的哦,隨著你胸口上黑點的長大,你的痛苦就會越嚴重,直到這黑點長到了碗般大小,詹老爺的命,嗬嗬……怕就不保了,便是有妙手公子在,也是無力回天!哎……在下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追電看著詹老爺那難看至極的臉色,眉毛微皺,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滿臉詫異,這個時候了,這裘公子對詹老爺有不情之請?這是什麽情況?應該是詹老爺求著裘公子要解藥,這才正常,不是嗎?這裘公子是不是顛倒了什麽?

可是,他們不知道,這個裘公子若是追風,他倒是會穩妥沉穩一些,眼前的追電,素來就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啊!

詹灝自然是沒有回答他,蒼翟,安寧,以及飛翩,倒是有些了解這個追電的性子,皆是饒有興致的挑眉,似乎是在等著看,這個追電對詹灝到底是有什麽所求?!

追電沉吟了片刻,便重新開了口,“詹老爺,你是第一個中此毒的人,作為對在下的感謝,你若是痛得更加厲害了,就和在下說說吧,也便於在下更好的了解這毒藥的特性啊!”

追電此話一落,蒼翟,安寧,飛翩等人明了他的意思,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追電竟然……他是將堂堂的詹家老爺當成了小白鼠來做實驗嗎?

詹灝不對他恨之入骨也就不錯了,又怎會幫助他了解毒藥的特性?這追電,還真是異想天開!以為詹灝這老匹夫,如此大公無私麽?

追電異想天開嗎?這怕就隻有他自己才能決斷了,不過,他們卻知道,在追電說了這句話之後,詹灝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好似恨不得上前,立即將他碎屍萬段一樣!

可不是嗎?此時此刻,要說詹灝最想殺的人是誰,那斷然不是蒼翟和安寧了,而是這個一臉無辜,實則腹黑的裘公子!

他當他是什麽?這個追電,還真是知道如何在別人的傷口上再捅上一刀!

追電不笨,他自然是知道,詹老爺恨他還來不及,又怎會幫助他了解這“噬心”的特性?他不過是故意的罷了,故意在詹灝中毒的身子上,在補上無形的一刀,此刻,看他臉上那憤怒的好似整個人要燃燒起來了的模樣,追電心中異常的興奮。

暗地裏冷哼一聲,追電斂眉之間,眼底劃過一抹濃烈的狠意,方才他就說過,定要讓詹灝這老匹夫嚐嚐他的厲害!

現在,希望詹灝他好好享受他追電帶給他的禮物!

“來人!將這些人給我圍住!”詹灝赫然開口,此時的他慌了,他想在想要解藥,必須要解藥,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黑點在身上擴大,他不會笨得不相信這裘公子的話,碗般大小嗎?不知道這黑點擴散的速度,到底是快是慢啊!

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因為,他不能冒險!

詹灝一聲令下,原本還僅僅隻有很少的幾個人的院子裏,赫然出現了黑壓壓的一大片人,他們分別從房頂上,假山後等隱蔽的地方出來,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弓箭,背後配著長劍,單是一看,就知道,詹灝為了伏殺蒼翟,費了多大的心思準備!

蒼翟凝聚起一抹深邃,麵對著這突然而來的圍攻,他卻依舊是麵不改色。

等到他的人都出現,幾乎是團團的將蒼翟等人圍住,詹灝的心裏才稍微安了些許,強撐著身子,強忍著痛,詹灝冷冽的目光看向的目標正是追電,“把解藥交出來,不然,今天你們所有人都休想走出這個院子!”

追電臉色一沉,麵露驚恐,神色慌亂至極,“等等,等等,詹老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讓你的人可要仔細著點兒,別一不小心,真傷到了人,可就不好了呀!”

詹灝滿意的一笑,果然是怕了嗎?

“裘公子,那就快些交出解藥,不然,說不定我的人,可就真的不小心手一抖,刀劍可是無眼的,傷到你,你或許倒不介意,若是你們的王妃和小郡主……”詹灝冷哼一聲,那氣勢,似乎在那一瞬間又漲了起來,可是,他的得意,卻沒有持續得太久。

因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個聲音打斷,那打斷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給他下毒的追電!

追電哭喪著一張臉,搖了搖頭,惋惜的道,“這……這沒有解藥啊!這藥剛研製出來不久,方才我還在府上研製解藥呢,可怎料,你讓宸王殿下一封信,就讓在下將所有權狀都送過來,在下可是立馬放下了研製解藥的事情,將這權狀給你送過來啊,要是方才不是你的人催促得太急,說不定,那解藥也就成了!”

追電煞有其事的說著,別說是飛翩,就連蒼翟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麵皮微抽,沒有誰比他們更加知道追電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這個追電,演戲的功夫,竟然這般爐火純青,若不是他們知道他方才根本就沒有研製勞什子的解藥,怕這的會跟著相信了。

詹灝眼底劃過一抹怒意,“怎麽會?怎麽可能沒有解藥?!”

“抱歉,就是沒有解藥,就算是你將在下扒皮抽筋,在下也交不出解藥啊!”追電聳了聳肩,眼底有一抹詭譎閃爍著,解藥嗎?他就算是有解藥,也不會給詹灝,他還要看著他,慢慢的被這疼痛折磨,看著他慘死的下場呢!

哼,詹灝他是自尋死路,不是嗎?敢動王妃和小郡主,敢打王爺的主意,他真的是不要命了!

詹灝眸子一凜,緊咬著牙,一張臉,比起方才還要猙獰幾分,目光下落,看到自己的胸前,那黑點,似乎是在以他看得見的速度長大著,一顆心更是慌了起來,快速的思索著救命的辦法,沒有解藥,他不就隻有死路一條嗎?

不,他不能死啊!

猛地,他好似想到了什麽,詹灝眸子一緊,猛地朝著安寧走去,在他看來,控製住了安寧在,就等於是控製住了所有人,此時,沒有別的辦法的他,隻能將主意再一次打在宸王妃安寧的身上。

可是,有蒼翟在,又怎會讓詹灝如願?幾乎是在詹灝有所動作的瞬間,蒼翟的身形便是輕閃到了安寧母女的麵前,連抱著女兒逗弄著的安寧,都沒有察覺到詹灝的舉動,詹灝便被蒼翟給擋住,而與此同時,一把將赫然架在了詹灝的脖子上。

僅僅是一瞬間,甚至沒人看到蒼翟手中的那一把劍是從何而來,隻是,此刻他們才看到,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劍,卻是已經不見了。

“詹老爺,你覺得本王在這裏,還能讓你接近本王的寶貝嗎?”蒼翟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諷刺的意味兒甚濃,眼底更是有淩厲一閃而過,這個詹灝,還真是不自量力!

詹灝怔了怔,心裏的不甘襲來,想到什麽,“蒼翟,今天,就算是我得不到解藥,就算是我要死,我也要拉著你們陪葬!你以為你們還能出得了這裏嗎?”

蒼翟不以為意的挑眉,“是嗎?本王還以為詹老爺不會這麽容易認命等死,卻沒想到,你已經做好死的打算了啊!”

詹灝眉毛緊皺,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聽得蒼翟的聲音再次響起。

“裘公子說你中這毒沒有解藥,本王還想著,雖然沒有解藥,不過,卻有方法解掉詹老爺的毒。”蒼翟歎息了一口氣,一臉的惋惜,“既然詹老爺都已經做好了要死的準備,那我就不多這一事了。”

詹灝心中一怔,蒼翟有方法解掉他的毒?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萬一是真的呢?詹灝下意識的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可是,蒼翟又怎會幫他呢?

內心掙紮著,蒼翟嘴角微揚,不動聲色的看著詹灝的表情,終於,詹灝終究是開口了,“什麽方法?”

蒼翟濃墨的眉毛一挑,這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嘴角揚起的笑意越發的燦爛,目光對著詹灝的雙眸,一字一句,朗聲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道,“方才裘公子也是說了,這毒性會從心口的這個小黑點擴散,那麽,如果詹老爺將這個小黑點給去了,那不就好了嗎?”

眾人一聽,皆是一怔,去了?怎麽去了?

聰明人僅僅是一想就明白了過來,到底要怎樣去了呢?那還不簡單麽?

但詹灝卻因為這句話而震驚呆愣著,蒼翟眼裏劃過一抹邪惡,繼續說得更是明白,“用刀子,將那黑點給剜掉,這不就去了嗎?隻要詹老爺狠得下心來,挖掉了心口的這一塊肉,那麽就可以逃過一死,詹老爺是精明人,自然知道這買賣到底劃不劃得來!”

“咯咯……呀呀……”安寧懷中的小女嬰再次發出燦爛的笑聲,似在表達著她的興奮。

安寧亦是饒有興致的挑眉,嗬,她倒是要看看,這詹灝如何承受這剜肉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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