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章 眾叛親離,徹底瘋狂一個不留!

蒼翟的話一落,安寧瞬間便徹底的明白了蒼翟的用意,抱著女兒的她,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那個小男孩,隻見那小男孩純淨的眸子中,似乎閃爍著些微其他的東西,安寧嘴角一揚,心中禁不住暗自讚歎蒼翟的高明,他是要讓詹灝眾叛親離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詹灝在蒼翟的引導下,卻是說出了那樣絕情的一段話,他是自己絕了他自己的後路啊!

嗬嗬,蒼翟竟然這麽不按常理出牌,這一下,怕是要讓詹灝這老匹夫跌破眼鏡了吧!

果然,在那銳利的羽箭指向詹灝之時,詹灝硬是片刻沒有回過神來,等到聽了蒼翟的話,詹灝方才還滿臉不屑的臉色更是鐵青得不像話,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蒼翟,口中喃喃,“不,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蒼翟似乎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眼底的諷刺更濃,卻是沒有理會詹灝的求饒,銳利的目光依舊落在閣樓之下的那個小男孩的身上,再一次開口道,“他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選擇得到權狀,讓你爹受這一箭,還是放棄權狀,若是放棄……”

“我……要權狀!”蒼翟還沒說完,小男孩便吼出了聲,此刻的他,在經曆了方才爹爹對他的遺棄之後,他還能怎麽選擇呢?擺在他麵前的就隻有兩條路,要麽得到權狀,看著爹爹受那一箭,要麽自己去承受那一箭,看了看那鋒利的泛著寒光的箭端,小男孩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那一箭若是刺進自己的身體裏,應該會要了他的命吧!

不,他不要死!想到爹爹方才的無情,小男孩終究是狠下了心來,做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小男孩的話一落,徹底的摧毀了詹灝的希望,詹灝似乎是早有預感,抬眼對上蒼翟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詹灝徹底的明白了過來,蒼翟所謂的遊戲,並不是要拿他的家眷來威脅他啊!而是……而是……而是將自己推向眾叛親離的境地,而現在……詹灝緊咬著牙,蒼翟無疑是得逞了啊!

蒼翟大方的接受詹灝那淩厲的目光,心中的暢快又高漲了幾分,詹灝啊詹灝,他那樣薄情的性子,自己又怎麽會利用他的家眷來威脅呢?

在詹灝的眼裏,怕隻有他認定的接班人詹玨才有資格和一張所有權狀做比較吧,隻可惜,目光落在閣樓之下那依舊睜著眼,死不瞑目的詹玨,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過,可惜,詹玨終究還是死了,不是嗎?詹玨一死,詹灝的希望就等於是掉了一大半啊!

“詹老爺,你聽見了嗎?你的兒子要權狀,那麽,本王就多有得罪了。”蒼翟好看的眉毛微挑,將手中的弓箭拉得更滿,眼底冷光一閃,羽箭的尖端正對著詹灝的眉心。

詹灝心中咯噔一下,臉色更是慘白無色,方才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死神的召喚。

咻的一聲,羽箭劃破空氣,伴隨著一聲利器沒入皮肉的聲音,隨即便聽得詹灝那淒慘的痛呼聲,那一箭竟沒有要了他的命,而是直接插在他的右腿上,整個人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尤其是詹家人,他們幾乎無法想象,若是他們來承受那一箭,那又會是怎樣的痛?

“詹老爺,這滋味兒如何?”蒼翟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恣意的欣賞著詹灝臉上痛得猙獰的表情,哼,玩遊戲?想到方才寧兒和女兒在詹灝的手中,詹灝所做的事情,蒼翟心中的怒氣,便蹭的一下,赫然竄了出來,他要玩遊戲嗎?他喜歡玩遊戲嗎?那麽他蒼翟就陪他玩,不過,這一次詹灝卻沒有資格喊停,這是詹灝的報應,不是嗎?

“蒼翟,我和你勢不兩立!”詹灝咬牙切齒的道,目光狠狠的等著蒼翟,那裏麵激射出來的銳利,似乎要將蒼翟給灼穿,不過,蒼翟卻不怕他,如今,詹灝已經是他手中待宰的羔羊,何懼之有?

“好啊!本王等著詹老爺和本王勢不兩立,不過,那前提是,詹老爺還能夠有能力,讓我蒼翟付出代價啊!”蒼翟眸光閃動著,雲淡風情的姿態,好似要讓詹灝死,不過是輕鬆得如捏死一隻螞蟻,這更是讓詹灝氣得牙癢癢。

隻是,詹灝這脹在胸中的怒氣,卻沒有能夠持續太久,因為,蒼翟可不會給太多的時間,讓他休息,僅僅是過了片刻的時間,蒼翟的聲音再次響起,“下一個!”

別人或許不懂蒼翟的這一聲“下一個”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和他默契如安寧,還有八駿,卻是不可能不明白,蒼翟話落,銅爵便將另外一個詹家的人推上了前,那是詹夫人。

詹夫人此刻斷然沒有了往日貴婦人的優雅,狼狽的跪在地上,還沒有待蒼翟開口,便聽得詹夫人戰戰兢兢的道,“宸王饒命,宸王饒命,我……我選權狀!我選權狀!”

轟的一聲,詹灝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似乎無法相信,這個女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他推上絕路,而蒼翟安寧等人的嘴角,卻是揚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夾雜著些微的諷刺,詹灝啊詹灝,你對你的家人無情,你的家人又何嚐不會對你無情呢?

瞧,這還沒開口下令呢,這詹夫人就迫不及待了起來了。

“你……你這賤人!”詹灝厲喝出聲。

詹夫人瑟縮了一下,但還是直了直身子,“老爺,休要怪妾身,妾身也是迫不得已。”

她不想挨那一箭,更加不願意拿生命去做賭注!是老爺激怒了宸王,便由他親自償還!

“哈哈……詹老爺,詹夫人,你們還真是夫妻情深啊!”蒼翟絲毫不掩飾他心中的諷刺,目光掃向其他的詹家人,眸底精光乍現,“你們呢?你們會作何選擇?”

被蒼翟那雙銳利的眸子盯著,就已經如坐針氈了,再被蒼翟這一問,幾乎是所有的詹家人,心裏都是咯噔一下,他們作何選擇?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詹灝,對上他帶著淩厲的警告視線,眾人神色各異。

如今詹家已經被沒收了,就算是老爺回來了,那麽,他們也回不去往日的榮耀,不僅如此,怕還會因為老爺而受到牽連,他們是被趕出了詹家大院兒,什麽東西都沒帶出來,若是有了一張權狀,那麽……

“老爺,對不起,妾身是有苦衷的。”詹府的一個小妾率先開口,正是那個方才向詹老爺哭訴的妾室。

詹灝臉色一凜,其他人看好戲的興味兒,越發的濃烈了幾分,有苦衷?有什麽苦衷?不就是不想挨那一箭嗎?

說罷,那小妾便自發的站到了詹夫人的身邊,有一個開口,餘下的人便沒了顧忌。

“老爺……”

“爹……”

“大哥……”

每一個稱呼,帶給詹灝的都是更深一層的打擊,知道最後,所有人都走到了詹夫人的身邊,表明了他們的選擇,詹灝看著這些人,猛地瘋狂的大笑出聲來,“好,你們好啊!這麽多年,我詹灝你們吃,給你們住,給你們顯赫的身份地位,到最後,你們竟是這樣回報我的?”

眾人聽了不禁皺眉,心中暗道:可你也不顧我們的生死啊!若是你處於我們的位置,定也會和我們做一樣的選擇!

詹灝的笑聲在空氣中回**,經久不息,蒼翟等人看著這一切,猛地,蒼翟的聲音再次響起,“抱歉,各位,本王的手上,可沒有那麽多的權狀,不過……”

蒼翟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詹家人各自的神色,嘴角似笑非笑,果然看到他們皆是怔了怔,似乎有些惋惜與不悅,眼底劃過一抹不屑,果然是詹家人,潛移默化中,還是自發自的追求著利益!

蒼翟更加明了他們的心思,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一百兩銀子,本王還是拿得出來!”

一百兩銀子?一百兩銀子和一張權狀比起來,那可是砂礫比巨石,一時之間,詹家人都麵麵相覷,聽得蒼翟的聲音再次回**在耳邊,“各位如果不滿意,不接受的,本王也不勉強,你們可以重新做選擇!”

蒼翟話落,嘴角的似笑非笑更是濃鬱,重新選擇麽?嗬嗬……

詹灝一聽,頓時生出了希望,強忍著胸口的痛,大腿的痛,詹灝努力的支起身子,滿臉祈求的看著閣樓之下的詹家人,“對,你們重新選,一百兩銀子太低了,你們快重新選啊!”

到最後,詹灝幾乎是聲嘶力竭的狂吼出聲,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想死,可是,這麽多人,這麽多箭,他如何承受得住?

不過,他卻沒有料到,他的吼聲更是堅定了那些人的決定,老爺的性子,他們又如何會不知道?就憑著方才他們對他的背叛,若是老爺活下來,那麽,他們的日子怕是會更加難過!

一百兩嗎?確實是太低了,不過,加上他們自己的命,他們也是賺了啊!

所以,就算是隻有一百兩,他們也要堅持這個選擇!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低垂著頭,詹灝見眾人沒有反應,神色更是慌亂了起來,如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揮動著那張牙舞爪的手,“你們……我殺了你們!”

隻是,他還沒所動作,便被追電給製服住,除了奮力掙紮,別無他法,掙紮的痛,讓他嗷嗷大叫,此時的詹灝,雙目通紅,裏麵似燒著火焰,臉上的青筋淩厲的暴跳著,異常駭人。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在整個院子中回**,“殺了你們……蒼翟……哈哈……我詹灝才是贏家……”

語無倫次的聲音,傳進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眾人隻有一反應,那便是:他瘋了!詹灝徹底的瘋了!

“我是贏家……我沒有輸,我詹家是最顯赫的……哈哈……”詹灝瘋狂的大叫著,似乎想要每一個人都聽見。

蒼翟在嘴角揚起一抹諷刺,夾雜著幾分冷意,瘋了嗎?便是瘋了,他也不會放過詹灝!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詭異之極,所有人所看向的,不是瘋了的詹灝,而是手中拿著弓箭,真正掌控著全局的宸王蒼翟,對於這個宸王,他們傳聞中聽過不少,但今日一見,他確實是一個相當棘手的主啊!

他站在閣樓上,負手而立,錦衣飄飄,竟然有幾分俾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他們在等,等待宸王殿下對這詹灝的處置,甚至詹家的人,還不停的在心裏祈禱著,宸王殿下能夠殺了詹灝,以絕了他們的後患,不然,那瘋了的老爺,怕也會殺了他們啊!

終於,在所有人的等待之中,蒼翟朗聲開口,“詹老爺,隻怕是要勞煩詹老爺到地底下去享受你那顯赫的身份了。”

一句話,判了詹灝的死刑,隻是,瘋狂了的詹灝,卻是聽不進去了,依然在那裏瘋狂的張牙舞爪,拳打腳踢,口中狂亂的叫囂著,誰能夠想到,三大望門排名第二的詹灝,在商場上那個呼風喚雨,心思縝密的笑麵虎裏,此刻竟是這般下場!

“來人,送箭!”蒼翟沉聲吩咐,僅僅是片刻,便有人將一筒箭送到了蒼翟的手邊,蒼翟隨手抓了一把,足足六支,全數架在弓與弦上,銳利的箭端異常鋒芒,目標直指詹灝,饒是旁人看了,都不禁心驚膽戰。

“哈哈……”詹灝依舊瘋狂的大笑著,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而他卻絲毫也沒有察覺到,這足以要他性命的危險,正在一步步的朝著他靠近,蒼翟緊咬著牙,腦中浮現出娘親死時的畫麵,浮現出方才詹灝這老匹夫將寧兒和女兒推下去的那一幕,眼神一緊,一道厲光激射而出。

而和這厲光一同激射而出的,還有蒼翟手中的六支羽箭。

蒼翟是什麽人?!該狠辣無情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手軟,而麵對眼前的這個敵人,蒼翟更是不會留情,硬生生的將弓拉滿,再倏地一鬆手,早已經瞄準目標的羽箭,如風一般疾馳過去。

“哈哈……啊……”伴隨著噗的幾聲,原本瘋狂大笑著的詹灝,此刻卻是倏然怔住,雙目大睜著,口中慢慢的溢出一股鮮血,詹灝最後的目光落在蒼翟的身上,他似乎是在看著他,輸了,他徹底的輸了!

蒼翟,是他這輩子遇到過最大的敵手,但願……但願下輩子,不要遇見他!

詹灝身體一斜,身體上插著箭的他,如刺蝟一般,從閣樓的欄杆處轟然落下,稍早的他,又怎會想到,他選擇這個地方作為蒼翟一家人的墳墓,此刻倒是要成了他自己的墳墓啊!

砰地一聲,重物落地,在場的人皆是身體一怔,而詹家的女眷們更是別開了眼,不敢去看詹灝掉在閣樓之下,摔得血肉模糊的畫麵。

死了,詹灝已經死了!而他屍體的旁邊,赫然躺著的是屬於詹玨的上半身,父子二人皆是雙眼睜著,死不瞑目,可以,這何嚐不是他們自作自受呢?

安寧掃了那地上的父子二人一眼,沒有絲毫同情,方才,差一點兒,死的就是她和女兒了,一想到那個畫麵,安寧就覺得心驚膽戰,對於詹灝,他死了活該!

從此之後,這個北燕不再有詹灝這號人物,不會再有三大望門之一的詹家!

安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抱著懷中的女兒,心裏異常的舒坦,詹灝死了,可是事情卻沒有完,閣樓之下,還有那麽多被禦林軍圍住的詹灝的人以及詹家人。

眾人皆還沉浸在詹灝的死中,那從閣樓跌下,被箭穿心的畫麵,怎麽也無法從他們的腦海中揮去,有些人甚是臉色已經慘白,身體甚至都在顫抖著。

現在他們老爺死了,他們該怎麽辦?宸王殿下,又會如何處置他們?

詹家人這麽想,詹灝的那些個屬下亦是這麽想,就連詹灝從五皇子那裏借來的一些人馬,腦中都是這個想法。

空氣靜得幾乎讓人窒息,唯獨小女娃咿咿呀呀的聲音,顯得尤為清脆悅耳,不過,這正好讓當場形成一種非常強烈的反差,更是讓那些心驚膽戰的人的心,揪得更緊。

“銅爵……”終於,在這詭異的氣氛當中,宸王蒼翟開口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氣氛,但是,卻並沒有一個人因此而鬆一口氣,反倒是更加提心吊膽了起來。

宸王他要做什麽?會怎麽處置他們?

這些問題,在他們腦海中,揮不開,也找不到答案,不過,很快的,蒼翟便親口給了他們答案。

“吩咐禦林軍的兄弟們,凡是帶刀劍的人,一個不留。”蒼翟一開口,便決定了那些原本埋伏著,等著伏擊他的詹灝爪牙們,蒼翟本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這些人必須除掉!

話落,禦林軍頓時領命,不知為何,對於這個宸王的吩咐,他們竟有一種潛意識想追隨的感覺。

一時之間,院子裏刀劍相交,詹灝爪牙們的屍體一個有一個的倒下,幾乎是血流成河,濃重的血腥味兒在整個院子中飄**,讓還活著的看著這一幕的詹家人,心中更是膽寒。

而暗處那一抹黑影,下意識的抓住了麵前遮擋住自己的假山,手不斷的用力,指骨泛白,看著閣樓之上的那一抹勁裝身影,黑影眼底劃過一抹濃烈的不甘。

蒼翟啊蒼翟,這樣都沒法讓你死麽?你的命還真是大!不過……黑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依舊掩飾不掉他眼底的那刺目的火紅。

“蒼翟,我在此發誓,下一次,定要讓你死在我的手上!”黑影緊咬著牙,低聲呢喃,好似恨不得將人活生生的撕碎,這聲宣告之後,黑影再次看了閣樓上的那幾個身影,神色複雜的消失在假山之後。

而院子外,另外一抹身影,也是悄然離開,臨走之時,眸中異常的陰沉。

僅僅是片刻的時間,詹灝的爪牙就全數死在了禦林軍的劍下,方才那一刀刀淩厲的攻勢,幾乎是手起刀落,人命隕落,這倒是讓詹家的人人人自危,但是,卻讓安寧懷中的小女嬰異常的興奮,揮舞著雙手,那雙眸子中,竟似熱血沸騰。

等到所有人都解決掉了,院子裏,除了禦林軍和蒼翟的人,便隻剩下詹家人了。

此時,他們還沒有從詹老爺的死中回過神來,又麵對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幕,他們自然是受驚不小的。

蒼翟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微微斂眉,“本王方才說過,一百兩銀子本王會兌現,不過,你們既是詹家的餘孽,便隻能被流放到更北的苦寒之地,這一點,本王可是改變不了。”

蒼翟徐徐開口,有人一聽流放,竟一下子昏厥了過去,可有些人倒是鬆了一口氣,流放總比如方才這些人一樣,被殺了好啊!況且,他們的手上還有一百兩銀子,雖然不多,但稍微為自己打點一下,說不定還能了此殘生。

頓時,眾人跪在地上,朝著閣樓之上,不停的磕頭,感謝蒼翟的饒命之恩。

可是,安寧的眼底卻是劃過一抹冷冽,但又很快斂去,讓人根本就來不及察覺到分毫,一抬眼,蒼翟便再次走向自己,這一次,他卻是將她拉起,一把打橫抱著,緩緩步下閣樓。

一路暢通無阻,碧珠也被飛翩找到,早已經出了院子,被安置上了馬車,不過,碧珠卻是在馬車之中,等待著安寧,她要親眼看著姐姐安然無恙,終於看到安寧和懷中剛出生的小嬰兒被宸王抱著走了出來,正要下馬車,飛翩卻強行將她攔住,碧珠抬眼對上飛翩眼中的擔憂,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隨即放下了車簾,她已經看到了小姐,已經安心了!

安寧被蒼翟安置到馬車上之後,安寧卻是撩開了簾子,招來了追電,一邊逗弄著懷中的小女嬰,一邊開口道,“一個不留,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們不能為自己留下禍患!”

蒼翟和追電皆是一怔,他們又怎會不明白安寧的意思,她不能讓詹家的那些人活下來啊!

“你會用毒,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應該不是一件難事。”蒼翟沉吟片刻,亦是同意安寧的決定,安寧說得不錯,一旦留下來,將會是禍患無窮,寧兒這是在為他們的以後考慮啊!

反正,他手上的人命多了去了,不在乎多詹家一門!

蒼翟眼底劃過一抹冷冽,都說殺業多了,將會不得好死,但他卻不在乎,他隻要今生和妻子女兒安安穩穩的就好,除掉那些禍害,是對寧兒母女的保護,為此,他將不惜一切代價!

安寧河蒼翟相視一眼,蒼翟卻不知道,此時安寧心中也是有和他一樣的想法,對她心愛的人造成威脅的,她都會毫不猶豫的除掉!

轉眼一月過去,自那日從詹灝的手中脫身之後,蒼翟便一月沒有再出門,硬是要在昭陽殿中陪著她們母女二人,一月的時間,小餘兒長大了不少,甚至還能自己坐起來,到處找玩的。

安寧沒有養過小孩兒,但從別人那裏聽說,小餘兒一月便能自己坐著找東西,確實是讓安寧吃驚不小。

這段時間,蒼翟親自伺候著母女二人,不過,有一點兒,卻是讓安寧哭笑不得,女兒和蒼翟甚是親近,平日裏都是一臉的笑容的待在蒼翟的懷中,任憑父親抱著,可是,每次到了要替小餘兒洗身子之時,隻要是蒼翟動手,小餘兒便會哭個不停,一直到蒼翟離開,小餘兒才會停止哭泣。

安寧偷偷的在一旁看著,竟覺得分外怪異,小餘兒哭泣掙紮的畫麵,讓她禁不住聯想到一個女子喊非禮的畫麵。

想到這個,安寧還禁不住暗自怪自己多想,小餘兒才多大?明日才到一月,又怎會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況且,蒼翟是她的親爹爹,小餘兒又不是大姑娘,又有什麽瞧不得的?

安寧雖是如是想著,可終究還是讓茵茵親自替小餘兒洗身子。

不過,倒是蒼翟失去了這個差事,心情低落的很,總是跟安寧抱怨,都說女兒長大了,要離開爹的懷抱,但他們的女兒,還這般大小,就跟爹爹生疏起來了,不知道長大了還認不認他這個爹。

又說,早聽聞女兒和爹親近,可誰知,他想多照顧女兒,替女兒洗個澡,都被當賊一樣防著,還不如生個兒子……

又說,等她身體恢複了,得趕緊再生一個兒子,要讓那小丫頭片子後悔!

一想到此,安寧就禁不住笑出聲來,蒼翟很疼他們的女兒呢!

安寧發現,自從有了女兒後,蒼翟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多了。

“什麽事情這麽高興?說來讓我也高興高興。”蒼翟渾厚且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性感,說話間,修長的雙臂從身後環住安寧纖細的腰身,下顎抵在她的頭上,胸膛緊貼著她的背脊,夫妻二人,仿似一體!

熟悉的溫度與感覺,讓安寧的心好似被一隻溫柔的大掌輕撫著,思及自己方才心中所想的內容,眸光微斂,她自然不會告訴蒼翟,她方才想的這些內容,將身體的重量都放在蒼翟的胸膛上,輕靠著他,手也跟覆上蒼翟放在她腰腹間的大掌上,柔聲開口,“明日就是小餘兒滿月的日子裏,皇上方才找人來傳話,說是,他已經發了邀請帖,邀請所有的達官貴人,明日到宮中來參加小餘兒的滿月宴。”

說到北燕皇帝,安寧也要禁不住要多提一下了,這段時間,北燕皇帝用了無數的借口,想要見得小餘兒一麵,可是,怎奈蒼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昭陽殿內,蒼翟又怎會讓北燕皇帝見女兒呢?

這一月,北燕皇帝不知道吃了多少的閉門羹了!一想到那憋屈的臉,安寧便禁不住想笑,但她卻不會同情,當年昭陽長公主的經曆,又豈是能夠以同情為借口原諒的?

眼底劃過一抹冷意,她知道,蒼翟和北燕皇帝的仇恨,終究有一天會有一個了解,而那一天……安寧總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一天,似乎不太遙遠!

“誰讓他辦滿月宴的?我們的女兒,他辦哪門子的滿月宴?”蒼翟沉聲道,眼底劃過一抹濃烈的不悅,之前,二人雖然有合作的關係,但卻絲毫消弭不了自己對他的仇恨,若不是那北燕皇帝,娘親也不會流落到這滿是豺狼虎豹的北燕國來。

他想插手自己女兒的事情?門兒都沒有!

蒼翟的反應,似乎是在安寧的預料之中,扯了扯嘴角,安寧轉過身體,將臉靠近蒼翟的懷中,“我們若不願,那便讓他的滿月宴落了空便是。”

寧兒溫柔的語調,讓蒼翟心中的怒氣慢慢的平息了下來,“不說他了,小餘兒今日許是玩得太累了,剛剛睡下了,我陪你說說話。”

蒼翟放柔了目光,拉著安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讓她側身坐在他的腿上,雙手依舊將安寧的要圈著,那模樣,甚是眷戀。

提到小餘兒,安寧想到什麽,卻是欲言又止,想著想著,還是不說好,可是,蒼翟已然看出了她有話要說,又怎麽會讓她逃避?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心中盤算著到底該如何讓寧兒開口,猛地,他好似想到什麽,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鬱。

安寧正揮開腦中所想,準備開口說另一個話題,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蒼翟便轉過她的臉,安寧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麽,那張俊美的臉便瞬間放大,意識到什麽,那雙性感的唇便已經壓了下來,封住了她的口,靈活的舌撬開貝齒,安寧的腦袋便已經暈頭轉向了。

這一月,蒼翟不止一次吻她,但是,每一次都不弱此刻這般激烈,這段時間,他的親吻都好似春雨一般,細無聲息,卻讓她感覺得到自己是被眷戀著的。

事實上,蒼翟不敢激烈的吻她,寧兒的身子還沒恢複,又怎承受得住他的索需?所以,每一次他都刻意的壓抑著,免得到時候一發而不可收拾,傷到了寧兒。

蒼翟的本來目的,是想將安寧吻得暈頭轉向,好探出她方才在想什麽,說是美男計嗎?或許算是吧!對寧兒,他可不介意使用美男計,況且,寧兒若是中了他的美男計,他還要謝天謝地,畢竟,這能證明,自己對寧兒來說,還是有魅力的,不是嗎?

不過,這一次,蒼翟在吻住了安寧之時,卻也在同時陷入了暈頭轉向之中,這段時間,壓抑著的渴望,好似因為方才那一瞬的熱烈而點燃,蒼翟的吻立即變得激狂。

空氣中的氣溫明顯升高,不知道過了多久,蒼翟終於鬆開了安寧,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若是繼續,首先投降的怕是他內心的渴望啊!可是寧兒的身子還未完全恢複,還真不是一個好時機!

蒼翟禁不住暗自苦笑,他這是在幹什麽?自找苦吃嗎?現在,他竟然後悔用這個方法來套寧兒的話了,什麽美男計?到最後怕是美人計吧!

“你方才想說什麽?”蒼翟將安寧摟在懷中,試探的問道,此刻他倒還真沒有把握,能夠探得出寧兒的話。

隻是,他卻不知道,此刻意亂情迷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啊,安寧又何嚐不是呢?

方才那一吻,霸道,繾綣,猶如烈火將她席卷,那熱情讓她……讓她……臉上紅了紅,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是,她在心裏不得不承認,她愛極了他的這一個吻!

安寧隻想著方才的那一吻,哪有心思去辨別蒼翟問這句話的意圖,當下就暈頭轉向的將方才所想的事情說了出來,“我發現小餘兒有些奇怪,好像……好像不是一個小孩兒……”

蒼翟微怔,沒想到這美男計終究還是起到了作用,不過想到寧兒的話,蒼翟下意識的變得嚴肅起來,“什麽叫做不是一個小孩兒?她分明就是我們剛出生一月的女兒啊!”

安寧這才徹底的意識到什麽,完全回過神來,看著蒼翟嚴肅的俊臉,此刻既然已經說了出來了,那麽,就沒有什麽好忌諱的了,安寧斂眉,將自己的發現一一告訴了蒼翟,蒼翟越是聽,越是覺得不可思議,將寧兒拉入懷中,如方才那樣抱著,呢喃道,“怎麽會?你一定是多想了,一個小女娃,怎麽可能有那種眼神?她還什麽都不懂。”

安寧沉默,她又何嚐不理解蒼翟此刻的心情,扯了扯嘴角,安寧安撫的道,“嗯,許是我想得太多了,小餘兒她那麽可愛,她定是比其他嬰兒聰明罷了。”

蒼翟點頭,附和著,夫妻二人各有所思,但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料到,明日的滿月宴,終歸是躲不過,不僅如此,他們也沒有料到,小餘兒在滿月宴上,竟是給大家帶來那樣的震撼!

而此時,北燕許多達官貴族的府上都收到了皇上的邀請,邀請函上,清楚的注明了,是宸王蒼翟的小郡主的滿月宴,眾人也都納悶兒,皇上是以什麽身份,來替宸王殿下的小郡主辦滿月宴?

收到了邀請函的人,都是各有所思。

二皇子府內,同樣也擺著一張邀請函,但那充滿了喜慶的邀請函,對他來說,卻好似鋒芒一樣,讓他如鯁在喉。

蒼翟愛女的滿月宴?

“哼!”蒼焱冷哼一聲,大手一掃,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邀請函,便被蒼焱狠狠的摔在地上,飛出了老遠,落在剛好走進來的一人的腳邊。

來人皺了皺好看的眉毛,彎身將地上的邀請函撿起來,展開一看,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殿下,你也受到了嗎?皇上的邀請函,被殿下這般對待,也幸虧撿到的人是雨兒,不然的話……嗬嗬……”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雨霏霏,雨霏霏一襲藍色衣裳,拿著邀請函,緩步走到蒼焱的麵前,將邀請函遞到他的麵前,“殿下,何必如此愁眉不展,不過是一個滿月宴罷了。”

“滿月宴罷了?你知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父皇親自替蒼翟的女兒舉辦滿月宴,他是有心讓他們真正的認祖歸宗啊!以他對蒼翟的這番態度,皇位遲早還不得落入蒼翟的手中嗎?”蒼焱緊咬著牙,此刻倒是少了往日的平靜,父皇啊父皇,你竟這般著急了嗎?

詹家和墨家剛覆滅不久,現在鳳家也等於是被蒼翟的人掌控著,三大望門早已經不存在了,如今北燕的局勢,還真是讓他有些膽戰心驚。

“殿下……”雨霏霏皺眉,她很少看到這樣的二皇子,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心情到底是多麽的惡劣了。

雨霏霏眸微斂,“殿下,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

蒼焱眸子一凜,狠狠的瞪了雨霏霏一眼,“你以為是那麽好下手的嗎?還虧得你是在蘭婷閣中打探消息,難道不知道詹家是怎麽沒的嗎?”

雖然對於詹家的事情,百姓們不怎麽敢談論,但是,他們這些人心裏都有數,詹灝正是利用安寧和那小郡主,觸怒了蒼翟,才落得那般下場。

詹灝的能耐,他又不是不清楚,能夠掌管著整整一個詹家,就算是差死,也有三成,可擁有那麽好的籌碼,都栽在了蒼翟的手中,這無疑是給人一個很好的警醒啊。

“那……那該怎麽辦?”雨霏霏瑟縮了一下,看向蒼焱,自始至終,那雙濃墨的眉峰都是緊緊的擰著的,似乎都沒有舒展開來過。

怎麽辦?蒼焱心中也在不斷的問自己,現在這個情況,他該怎麽辦?

閉上眼,蒼焱遮住眼裏的複雜的情緒,努力的思考著辦法,沉吟片刻,終於是開口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若是蒼翟掌權,那麽,他蒼焱便不會有好下場,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做些什麽才行!

“殿下,您有主意了?”雨霏霏心中一喜,開口問道。

蒼焱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從雨霏霏的手中拿過明日滿月宴的邀請帖,一字一句的道,“明日,宸王千金的滿月宴,我蒼焱,自然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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