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章 血流成河,置之死地而後生!
善親王突然拔高的語調,讓現場的氣氛更加顯得劍拔弩張,幾乎是所有人聽了這話,心中都是明白,既然他說蒼翟占了他的位置,那麽他的意思,是篡位了!
“你不要忘了,鳳家皇後所生的兒子,時候沒有繼承權的,這是北燕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你便是讓這些人用武力搶占了整個皇宮,坐上了皇後,東秦國的朝臣服你,百姓也不會服!”銅爵利眼微眯著,在這個時候,有些皇上不便問出的話,便由他的口中說出來。
“哈哈……”銅爵的話,卻是讓善親王再一次瘋狂的大笑出聲,笑聲之中溢滿了不屑,“這點就不勞你這個小侍衛操心了,你們以為本王會像那個蒼焱一樣,哼,祖宗的規矩是亂不得,可是,誰說本王非要亂了祖宗的規矩,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善親王得意的看著蒼翟,不錯,坐上皇位嗎?他是想坐上皇位,可是,北燕的規矩是根深蒂固的,他若是在這一點上犯了眾怒,那麽,他的根基便動搖了,他自然知道百姓的力量,所以他不會這麽傻。
想到自己的安排,善親王利眼眯了眯,在這個時候,一切都已經開誠布公,他不介意,讓蒼翟和他的這個護衛做個明白鬼,拍了拍掌,掌聲一落,禦書房外便走進一個侍衛,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在那個侍衛的身上,而是在侍衛手中所抱著的東西上,等到那侍衛走近,蒼翟看清那侍衛手中的東西是什麽,眸子一眯,那分明就是一個嬰兒。
善親王將嬰兒從侍衛的手中接過來,抱在自己的懷中,抬手輕撫著他的臉頰,滿臉的笑意,嗬嗬的道,“皇上,今夜還要勞煩你,些一紙詔書,將皇位傳與本王手中的孩子,來人,筆墨伺候。”
善親王吩咐著,此時此刻,好似他才是皇帝一邊,發號施令,眾人不敢違背。
“如此一個來曆不明的嬰兒,妄想坐上皇位,白日做夢!”蒼翟冷聲道,精明的他,此刻算是明白了,善親王之所以將“鳳家皇後之子不能為帝”的規矩不放在眼裏,原因,是他根本一直都是計劃著,挾天子以令諸侯!
而他懷中的這個男嬰……又是誰?
不僅僅是蒼翟疑惑,在場的所有人,就算是善親王帶來的人,都在懷疑這個孩子的身份。
善親王倒是很滿意所有人的反應,冷哼一聲,“錯了,他可不是什麽來曆不明的嬰兒,你很想知道他是誰嗎?嗬嗬,不妨告訴你,按理說,他可還要稱皇上一聲皇兄才對,先帝死的時候,都怕是想不到,他還留有一個遺腹子吧!”
“怎麽可能?”銅爵微露吃驚,“世人都知道,先帝臨死之前,早已下令,所有被寵幸過的妃子,一律為先帝陪葬,怎麽可能還有遺腹子的存在?”
銅爵的話一落,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誰說不可能有遺腹子的存在?誰又說所有被寵幸過的妃子都陪了葬?”
眾人聞聲看過去,注意力不在那個說話之人的身上,而是在她所攙扶著的那個老婦人的身上,此刻,走進禦書房的人,一身華貴的宮裝,雍容貴氣,不是太皇太後又是誰?不,不知內情的人,自然認為這是太皇太後,不過,知道內情的,當在那太皇太後四個字前麵,加上一個“假”字。
安蘭馨在眾人的目光中,朝著人群越來越近,感受到眾人的視線,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就是她想要的,萬眾矚目,誰都不敢忽視她的存在。
安蘭馨到了善親王的身旁,看到他懷中的那個嬰兒,神色難掩激動,立即上前,將那嬰兒抱在懷中,看著那張小小的臉,安蘭馨臉上的笑意更濃,這就是她的兒子,從他出生之時見過,這還是那之後她第一次見到他,隻是一眼,就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原來血濃於水,便是這般微妙麽。
安蘭馨流露出的母愛,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善親王眼底劃過一抹不悅,這個女人,可不要壞了他的大事,輕咳了聲,故意開口道,“太皇太後娘娘,您是看著小殿下出生的,自然是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可否請太皇太後告訴皇上,這是否是先帝的遺腹子?”
安蘭馨這才回過神來,想到今日,她要扮演的角色,心中雖然不舍自己的兒子,但還是將他交到了一旁宮女的手中,雙唇開合,說著什麽,話說完,身旁的宮女便傳遞著她的意思,“太皇太後娘娘說,這確實是先帝的遺腹子,當時,先帝下詔,可蕙妃娘娘正身懷六甲,太皇太後不忍見皇家的血脈就此葬送,所以,便暗中做了手腳,讓蕙妃娘娘活了下來,而這個孩子,便是蕙妃娘娘為先帝所生。”
宮女如是說道,這是他們一早就準備好了的說辭,無懈可擊。
蒼翟心中浮出一絲諷刺,已然知道很多事情的他,卻是沒有將他們的謊言拆穿,不是不拆穿,而是時候未到罷了,戲還要繼續唱下去。
“皇上,你可聽明白了,太皇太後的話總不會有假吧!”善親王挑眉道,得意之色更濃,給托著筆墨紙硯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還不快伺候皇上寫下詔書。”
話語之間,催促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蒼翟後退一步,堅定的道,“休想,朕不會寫,你們這是逼宮,天下人,人人得而誅之。”
“哈哈……”善親王大笑著,“你覺得,人們會繼續接受你這個性情大變了的,要瘋不瘋的皇帝?哈哈……堂堂北燕,四國大陸中最強大的國家,怎能在一個瘋子的統治之下?”
“朕沒瘋!”蒼翟堅定的道,隻是,他此時的話,善親王又怎麽會相信?可是,他要的就是他的不相信。
善親王笑得更是猖狂,沒瘋嗎?哪個瘋子會承認自己瘋了?
如果沒瘋的話,那麽他喝下的那些藥,豈不是沒了作用?想到什麽,善親王眸中的光亮更甚,“不寫也罷,那本王來代替皇上寫,皇上隻需要蓋上印璽便好,來人,將筆墨拿過來。”
善親王朗聲吩咐,高大的身軀在說話之間,已經走到書桌旁,侍衛如他所命令的那般,將筆墨送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善親王提起筆,在明黃的錦緞上,揮筆疾書著,僅僅是片刻,便寫好了詔書,結束了最後一筆,善親王看著上麵的內容,滿意的一笑,一抬眼,詭譎的對上蒼翟的目光,那一刻,他竟然發現,蒼翟的眼神依舊那般有神,完全不似一個瘋了的人,但是,那銳利的眼神,隻是轉瞬即逝,讓善親王一度以為那是他的幻覺。
再次仔細看之時,蒼翟眼中卻已然多了細微複雜的東西,善親王眸子一緊,心中做的決定,更是堅定了幾分,無論蒼翟是否真的瘋了,他都不會讓他活著,所謂斬草除根,他絕對不可能為自己留下任何後患。
不過在那之前,蒼翟對他來說還有用!
挑了挑眉,善親王拿起方才寫下的詔書,當著所有人的麵兒,朗聲讀道:“皇後殯天,朕深感痛心,鬱鬱成疾,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近日,朕常夢見和皇後相會,深覺自己時日無多,未免朕死後,皇位空虛,突生動亂,朕擬下詔書,傳位於朕的皇弟,先帝之幼子蒼鬱,念其年紀尚小,故賜封善親王為攝政王,享有輔政大權,欽此!”
善親王宣讀了上麵的內容,滿臉笑容的看著蒼翟,挑眉道,“皇上應該是沒有異議吧,既然沒有異議,那便請皇上,按下印璽!”
“你們……你們休想逼迫皇上!”銅爵猛地拔出刀劍,怒目瞪視著善親王,心中暗自諷刺,這個善親王所打的主意,還真是高端,攝政?扶持一個不滿一歲的嬰兒為皇帝,他來攝政,這不是等於是他自己坐上了皇位嗎?
“逼迫?本王這怎麽會是逼迫?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說是逼迫,那本王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是逼迫。”善親王眼底激射出一道淩厲的光芒,“來人,給本王殺!”
善親王一聲令下,原本將蒼翟和銅爵二人團團圍住的人,赫然拔出刀劍,朝著蒼翟和銅爵攻去……
一時之間,禦書房內刀劍相交的聲音彌漫了一室,善親王看著這一切,自然的退到了身後那群侍衛的保護圈之中,而鮮少有人發現,方才跟隨著太皇太後一起進來的那個男子,此刻默默的站在太皇太後的身旁,護衛的姿態,別人沒有察覺,但是,安蘭馨卻是看到了。
他是在保護她!
要說方才廉親王衝到太皇太後寢宮是為了保護“太皇太後”,那麽,在現在他知道自己並非太皇太後而是安蘭馨的情況下,他依舊在保護著她,這意味著什麽,安蘭馨自然心知肚明,心中的甜蜜彌散開來,安蘭馨下意識的揚起嘴角,在心裏暗自發誓,這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不顧一切的抓住眼前這個男人,以及眼前這份幸福。
她要在善親王造反的事情當中護著廉親王,而她的手中也有籌碼。
目光瞥了一眼宮女手中的小男嬰,安蘭馨眼底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這廂安蘭馨盤算著的當口,那廂蒼翟和銅爵在一群侍衛的圍攻之下,打得異常激烈,陸續有侍衛的屍體擺在地上,而蒼翟和銅爵二人,卻好似沒事人一樣。
善親王利眼眯了眯,他不得不承認蒼翟的身手是極高的,這個叫銅爵的侍衛也不遜色,尤其是二人之間的默契,好得沒有絲毫空子可以鑽,好一個蒼翟,便是要瘋不瘋的,武功倒是沒有減弱。
可是,那又怎樣?他可不相信,蒼翟和銅爵二人敵得過千軍萬馬!
眼看著方才那一群侍衛已經剩下隻有幾個了,善親王眸子一凜,厲聲喝道,“繼續上,誰要了他們二人的命,本王重重有賞。”
聽說有重賞,那些將士也都躍躍欲試起來,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將士也是看明白了現在的形勢,皇上根本就是孤軍奮戰,孤立無援,最後的勝負,他們不用想也猜得出來是誰,這個時候,誰若是真的殺了皇上,必定是立了大功,那麽隨之而來的好處就不用說了。
一群侍衛一擁而上,加入了戰局之中,禦書房內,一具又一具的屍體,一具疊著一具,鮮血彌漫了整個房間,房間裏,幾乎是血流成河。
而被圍在中間的蒼翟和銅爵二人,身上也已經漸漸的浮現出些許傷痕,這場混戰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能用慘烈兩個字來形容,而這慘烈,還是善親王這一方的慘烈。
善親王眼中冒出了厲光越發的淩厲,這蒼翟和銅爵當真是鐵打的不成?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頭,而正此時,他的目光所及之處,一把鋒利的劍,朝著蒼翟刺去,善親王心中一喜,可是,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另外一抹黑色的勁裝身影,卻是擋在了蒼翟的麵前,那一把利劍,準確無誤的插入了那人的身體,隻聽得一聲悶哼,隨即傳來蒼翟聲嘶力竭的呼喊,“銅爵……”
善親王利眼眯了眯,也好,解決了一個是一個!
蒼翟一劍揮向刺中銅爵的那人,那人一聲痛呼,赫然倒地,劍就這樣插在銅爵的身體裏,蒼翟扶著就要倒地銅爵,麵容因為憤怒而變得異常的猙獰。
“主……主子,屬下……屬下不能保護你了。”銅爵斷斷續續的道,生命似乎以在看得見的速度在流逝,說話之間,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噴灑而出,扯了扯嘴角,那張平日裏便鮮少笑的臉,浮出一抹笑容,但那笑容卻好似將他的生命定格在那一刻。
好似那個笑容將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一般,手一晃,落了下去。
死了,銅爵死了!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神色各異,不過,大多數人卻是在想著,如今是已經死了一個強大的敵手,那麽,隻剩下這個已然瘋了的皇帝,沒有了銅爵侍衛的保護,想必更好對付了,他們依舊記得方才善親王發的話,誰若是殺了蒼翟,便是立了大功,等待他們的將是重賞。
隻是,他們在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們即將要對付的蒼翟的身上的時候,卻是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所驚嚇。
“啊……該死的你們!”蒼翟瘋狂的大吼出聲,眼裏燒紅了怒火,殺意迸現,讓人無法分辨出,他眼中的瘋狂,到底是他本身的瘋癲,還是因為方才銅爵的死所帶給他的刺激,而產生的瘋魔。
總之,在那一刻,幾乎是所有想要攻上去,手刃了皇上,好邀功的人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皇上那模樣,好似要將他們撕碎吞下肚一般。
蒼翟如一隻狂怒的獅子,那一聲怒吼,饒是善親王的身體都不由得怔了怔,不過,他卻是十分的鎮定,即便是憤怒的狂獅又如何?就算蒼翟他還有體力來持續這場以一敵多的車輪戰,他也會慢慢消磨掉他的體力與精力,讓他成為強弩之末。
蒼翟握著手中的劍,銳利如劍的目光,狠狠地瞪向善親王,善親王素來小心謹慎,這個滿含著殺意的視線,讓他眉心一凜,立即開口道,“給本王纏住他,快上!”
蒼翟握著劍的手緊了緊,淩厲的氣勢,正要迎向那些衝向他的人,就在此時,他的身體卻是一窒,好似所有的動作都在此停了下來,腰腹某處的疼痛傳來,蒼翟利眼眯了眯,而此時,正看著這一幕的其他人,也是驚呆了,停止了向前衝的動作。
這……他們看到了什麽?
那個如凶猛的狂獅一般的男人,此刻不可思議的睜大著眼,順著他的目光,他們看到了插入他身體的劍,那把劍被一隻有力的手握著,而那手的主人……所有人都看著那一個人,神色各異。
“你……老四……你……”蒼翟看著眼前的人,滿臉不可思議,好似痛徹心扉,“朕賜封你為廉親王,對你委以重任,你……你竟然……背叛……背叛朕……你……”
“皇上,微臣隻是順應天命,微臣不想死。”赤驥開口道,眸中一片冰冷,漸漸的鬆開了手中的劍柄,隨著他的這一鬆手,蒼翟的身體便如疾風掃落葉一般,飄搖落得。
他看著赤驥,看著善親王,看著房間內的一切,好似深覺諷刺一般,哈哈的大笑出聲,那笑聲在房間內回**,直到越來越虛弱,最後直至消失。
赤驥麵無表情的走到蒼翟倒地的身旁,蹲下身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探了探他的鼻息,嘴角劃過一抹冷笑,隨即走到善親王麵前,拱手道,“皇叔,蒼翟已經斷氣,皇上駕崩了。”
赤驥的這一聲確定的宣告,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將皇上刺死得廉親王,誰也沒有說話。
善親王倒是打量著這個侄兒,一直一來,先帝的這個老四,是最不起眼的,沒有任何派係,也是不參與任何朝堂上的事情,不過,自從蒼翟即位以後,他倒是活躍了起來,他還以為這個老四是蒼翟的人,沒想到……
“哈哈……這一劍刺得好,不過……”善親王眸子微微收緊,眼底劃過一道銳利,頓了頓,繼續道,“你為何要動手?”
赤驥還無畏懼的對上他的雙眼,朗朗開口,“皇叔,侄兒方才說過,侄兒是順應天命,既然要順應天命,那就該有侄兒的誠意,方才那一劍,便是侄兒的誠意。”
善親王挑眉,十分滿意他的這個回答,這個老四,當真是一個識時務的,這叫什麽,見風轉舵嗎?管他什麽見風轉舵,他要的是蒼翟死,現在,多了一個投靠他,為他效力的人,他自然不會拒絕。
“好,老四,你身為廉親王,可要繼續好好為咱們北燕效力啊。”善親王語重心長的道,已然表明了他對赤驥這個“誠意”的滿意。
赤驥赫然單膝跪地,堅定的道,“侄兒謹遵皇叔……不,謹遵攝政王懿旨!”
“哈哈……好,好啊!”善親王被這“懿旨”兩個字,大大的取悅了,攝政王,從今之後,他便是攝政王,所謂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北燕的天下,就是他的了!
不過,想到什麽,善親王微微皺了皺眉,目光落在手中方才寫下的這一張聖旨上,眸子一凜,朗聲吩咐,“給本王搜,搜出傳國玉璽!”
先帝的習慣,玉璽一直都是放在禦書房內,隻要蒼翟這小子,沒有轉移到別處就好,哼,即便是轉移到了別處又怎樣?現在整個皇宮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算是掘地三尺,他都要將玉璽給找出來。
“是!”眾將士領命,方才沒能夠殺得了皇上,功勞被廉親王搶了去,現在,他們也就隻能指望著找到傳國玉璽,來博得善親王的賞賜了。
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四處翻找,原本就被弄亂了的房間,更加的淩亂不堪。
“找到了!”有人驚呼道,所有人都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滿臉興奮的侍衛手中,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明黃綢緞包裹著的東西,朝著善親王這邊走來,“王爺,找到了!”
善親王從那個將士的手中拿過東西,展開綢緞一看,裏麵果然是他要找的傳國玉璽,當下便大笑出聲,“好,好,本王會重重有賞!”
不過,賞賜那些事情都要放在以後,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將眼前的一切給善後了,善親王手中拿著傳國玉璽,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走到一旁的書桌前,萬分謹慎的將方才寫好的聖旨放在桌子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將印璽按了上去。
看著這張決定了一切勝負的聖旨,善親王眉宇之間,皆是笑容。
“恭賀攝政王,恭賀皇上,攝政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萬歲萬萬歲。”將士們齊齊跪了一地,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皇上不過是名義上的罷了,而攝政王將會是掌握大權的那個人,所以,在這一點上,他們絲毫不含糊,聖旨不惜對皇上以外的人高呼萬歲,更不惜將攝政王放在皇上的前麵。
善親王滿意的點頭,高大的身軀坐在了那個屬於皇帝的位置上,心情異常的興奮,隻是,他想到什麽,眸子裏卻是倏然變得冰冷如霜,讓在場的人都禁不住心中一寒。
善親王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朗聲道,“所有的人都給本王聽著,今日發生在這裏的事情,誰都不能亂說!”
“是,屬下們絕不多言。”將士們立即承諾到,他們可不想惹怒了攝政王啊,畢竟,方才攝政王逼宮的事情,可並不是什麽光彩的,若是傳了出去,隻會對他的威望產生不利的影響,即便是善親王不吩咐他們封口,他們也是不敢那這件事情去亂嚼舌根子的啊!他們又不是不要命了。
“那你們倒是說說,方才禦書房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善親王眸光微斂,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所有人皆是一愣,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善親王他是什麽意思?
眾人麵麵相覷了起來,終於有一人道,“王爺,屬下們愚鈍,還請王爺示下。”
善親王臉上的笑容又大了幾分,“今夜,皇上宣本王進宮,商議大事,皇上深知他的身體支持不了多久,故讓本王代擬詔書,宣布傳位於先帝之幼子蒼鬱,可誰料,突然有人行刺皇上,本王帶人護駕,怎奈,那刺客陰險狡詐,皇上不幸中劍,刺客也死在亂刀之下,皇上臨駕崩之前,特意交代本王,新帝必須盡快即位,好穩固北燕之天下……在場的人,你們都可以作證,是嗎?”
“是,是是是,屬下們都可以作證。”眾人齊聲附和道,這才明白了善親王的意思,他們知道,今日之事,怕是必須永遠的爛在他們的肚子裏,不然,必定會有殺身之禍。
善親王滿意的點頭,目光落在赤驥的身上,眸光閃了閃,“那刺客……”
赤驥和安蘭馨皆是一怔,意識到什麽,安蘭馨立即上前,對著善親王雙唇開合道,“善親王,他是自己人,這個時候,在場的人當中,沒有誰比他的話更具可信度,至於那刺客……這裏死了這麽多人,隨便拉一個,便可以頂替過去。”
安蘭馨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絕對不會允許善親王將刺客的罪名加在廉親王的身上,她說了要護著她,而她以後,身為這北燕國的皇太後,她應該有這個能力才對,她知道自己是善親王的一顆棋子,可是,她這個棋子,善親王還丟不得,隻要她還有利用價值,那麽,善親王就會顧忌著她,而她,也會有更多的時間,來為她的未來謀劃。
棋子嗎?棋子雖然是低賤的,可是,一旦那棋子放在了不凡的位置上,誰說棋子不能反噬呢?
當然,安蘭馨現下不能將這份心思表現出來,她要做的,依舊隻有順從。
善親王利眼眯了眯,目光落在安蘭馨的身上,又轉移到赤驥的身上,沉思片刻,安蘭馨說得不無道理,在場的人中,廉親王說出的話,確實是最有說服力的,眸光微斂,善親王倏然嗬嗬的笑出聲來,“那刺客方才就被殺死了,所有人都看著的,你們說是也不是?”
眾人忙不迭的點頭稱是,安蘭馨的心裏則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還好,終於保下了廉。
而正此時,赤驥卻是想著其他的事情,目光落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上,眸光閃了閃,“皇叔,侄兒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善親王淡淡的開口道。
“皇叔,皇上的屍體……該如何處置?”赤驥試探的問道,“要不隨著這些將士的屍體,一起棄了!神不知鬼不覺。”
“不,不行!皇上的龍體,怎能和這些人一起?”善親王立即否決了赤驥的提議,卻是沒有察覺到,赤驥眼底一閃而過的得逞。
善親王果然是個有腦子的,他這一賭,還真是賭對了,也果然如皇上所料啊!
“那皇叔認為,當如何處置?”赤驥小心翼翼的看著善親王,等待著他的決定。
善親王眸子凜了凜,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皇上駕崩,當然要按照皇家的禮儀安葬了,吩咐下去,立即設靈堂,皇上需要安歇!至於……至於皇上那貼身侍衛,哼,就和其他人一起丟到亂葬崗去吧!”
善親王心中自然是明白,他如今對外宣稱皇上遇刺駕崩,若是沒有一個葬禮,一定是說不過去的,反正蒼翟死都了死了,他也就不吝嗇的施舍給他一個葬禮了。
眾中聽了善親王的吩咐,立即開始動作起來,將禦書房中這些死了的將士們,以及銅爵粗暴的拖出了禦書房,放在馬車上,隨後馬車載著這些堆積如山的屍體,連夜出了皇宮,朝著皇城外的亂葬崗快速的奔去……
而在皇宮裏,其他的人也是如善親王所吩咐的那般,連夜設好了靈堂,將他們的皇上按照皇家的規矩,入了棺……
皇宮之中,依舊喧鬧著,善親王幾乎將皇宮裏原本所有的侍衛都換了下來,換上了他的親信,禦書房中的血流成河,決定了善親王的勝利,不過……
在這深夜的皇宮之中,沒有人發現,那寧謐得近乎詭異的靈堂裏,似乎有著不尋常的動靜……
亂葬崗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堆積如山的屍體中,有了些微的動靜,在這陰森的地方,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窸窣的聲音過了許久,在那屍體堆中,一雙手慢慢伸了出來,似乎是費力的推著上麵的屍體,終於,一個頭露了出來,緊接著是身子……
“該死的善親王,這一劍,我記住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咒道,從屍體堆中出來的,竟赫然就是方才在禦書房中為蒼翟擋劍而亡的銅爵。
銅爵捂著傷口處,利眼猛地收緊,再次低咒了一聲,銅爵想到了皇上,不知道自己“死後”,一切是否按著皇上預計的軌道在發展?
眸子凜了凜,他現在要想方法得到裏麵的消息才行,如是想著,銅爵從屍體堆上跳下來,在這夜色之中,依舊矯捷的身形漸漸隱沒……
而在片刻之後的皇宮裏,靈堂中,本來已經入了棺材的“死人”,卻是赫然睜開了雙眼,眼裏的銳利,異常的詭譎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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