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生氣,為個下人不值當。”顧明秀拉著他的手,手冰涼冰涼的讓人心疼,放在嘴邊嗬氣。

“我從前沒當她是下人待,所以慣著她,是我不好,如果早跟她說清你對我重要性,她也許不會……”

顧明秀捂他的嘴:“沒有也許,我知道你與她們姐妹自小一起長大,你待她們如友如親也沒錯,你人好,待下不嚴苛,隻怪她們不知足,想要的更多。”

“她們待我忠心,可是……”

“我知道你在給我立威,你借玲蘭告訴其他人,我是你的妻,待我要如同待你一樣,可是這事得慢慢來,急不得,而且,我也會努力讓他們認可我。”顧明秀道。

“你曉得就好,阿秀,還生我氣麽?”沈逸夏將她攬入懷裏,嗡聲嗡氣的如同撒嬌。

他呼出的氣息讓她癢癢的想縮脖子,嗔道:“當然,一碼歸一碼,有的事做錯了,傷害造成,在心裏留了疤呢。”

沈逸夏歎氣道:“我知道,還好我是學醫的,一定會醫好你心上的這道疤痕。”

“外麵風大,咱們回屋吧。”顧明秀將他的手揣在懷裏道。

沈逸夏道:“阿秀,以後對著夏紫鳶離遠一點,這一次是她沒著防才著了你的道,這樣的事,可一不可再,她是有手段的人。”

顧明秀點頭:“曉得了,隻要她不能再用蠱蟲控製你,我也懶得再理她。”

“她是個很極端的人,從小到大,隻要她想要的,不論用什麽法子,不達目的不罷休,所以阿秀,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姐姐別怕,我會幫你。”顧蘭慧突然道。也不知她站在那邊看了多久了。

說完,她上前規規矩矩給沈逸夏行了個禮:“給姐夫請安,多謝姐夫相助,阿慧才能脫離靖國公府。”

沈逸夏對她口口聲聲叫姐夫很滿意,笑道:“你的事情我並不清楚,全是你姐姐拿的主意。”

顧明秀道:“阿夏,玲蘭就別打殺了吧,送莊子上去。”

顧蘭慧道:“那也得看一會子她的態度,若還是對你有敵意,還是按姐夫的,打殺了好,殺一儆百,有時該下狠手時就得下狠手。”

沈逸夏道:“你們姐妹慢慢聊,我去剝板栗子。”

顧明秀道:“到屋裏剝,不許在外頭,風大,冷!”

沈逸夏笑道:“好,娘子。”

顧明秀被他一聲娘子弄得臉紅,低頭快步走。

顧蘭慧追上來:“姐夫待你可真好。”

顧明秀道:“哪兒好了,他就嘴甜。”

顧蘭慧歎氣道:“嘴甜也好啊,不象我,進了靖國公府,葉康成就沒拿正眼看過,還一副嫌棄的樣子。”

顧明秀道:“你還年輕,人生還才開始,以後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正經,要知道,高門大戶有高門大戶的麻煩,小門小戶有小門小戶的快樂簡單,要怎麽過,過什麽樣的日子,在乎你自己選擇。”

顧蘭慧道:“姐,你不記恨我了嗎?我……”

“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我隻看以後,若以後你還盡出妖蛾子,那我也不是吃素的。”顧明秀道。

顧蘭慧道:“我倒不怕你,隻是姐夫待你如珠似玉,我還是消停點吧,再說了,我又不傻,有你這麽個當世子妃的姐姐靠著,比當敵人好多啦,如今我是爹不疼,娘不愛,再與你對敵,豈不是自尋死路。”

顧明秀學著沈逸夏揉了把她的額發:“你能想明白就好,反正我從來都沒有要害你的心,你消停我自然也消停,能幫你都會幫你,我也隻你一個妹妹。”

顧蘭慧眼圈一紅,拉著顧明秀的衣袖:“阿秀……”

姐妹二人說著回到正堂,春紅正拉著玲蘭的手哭得傷心傷地,兩個婆子要拖玲蘭下去,春紅哭道:“再等等,我跟姐姐再說兩句話。”

兩個婆子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姑娘莫要拖太久,別讓我等為難。”

春紅抱緊玲蘭:“怎麽這麽傻,方才奶奶在這兒,怎麽就不求求她,她是個好相與的……”

玲蘭冷冷地推開她:“別說了,死就死吧,我如今這副模樣,不如死了幹淨。”

春紅哭道:“你說得容易,你死了爹娘怎麽辦?哥哥又是不爭氣的,你

這是要把人都扔給我嗎?太不負責任了。”

正好顧明秀姐妹進來,顧蘭慧道:“喲,好一副姐妹情深呢,嘖嘖,妹妹長得不錯,有幾分姿色,這姐姐嘛……哪個鬼一樣,也不知在傲個什麽勁兒。”

“你一個湖州來野蠻人,憑什麽說我?”玲蘭從水牢出來後,隻照過一次鏡子,當時嚇得把鏡子砸了,所以最在乎人家說這個。

“湖州來的野蠻人?”顧蘭慧抬手就是一巴掌,玲蘭本就瘦,這一巴掌下去,打得她轉了個圈才站穩。

春紅:“你……”

顧蘭慧兩手一插腰:“怎麽?你也想挨幾巴掌?”

春紅垂眸低頭,難掩憤怒。

顧蘭慧道:“我就沒見過比你們兩姐妹更蠢的,你們世子爺向來待你們寬容,為何今日如此不講情麵?還不就是因為你們對我姐姐不敬,他如珠似寶待著的人,被你們兩個賤奴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慢待,下套陷害,沒直接剁碎你們是看在多年的情份上,到了這種地步還不知悔該,就該直接打殺了。”

春紅也不是傻子,顧明秀並不是個心惡之人,聞言拉著玲蘭撲通跪下:“奶奶,奴婢錯了,奴婢的姐姐是豬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別跟她計較,您幫著求求爺,饒姐姐一命吧。”

顧蘭慧道:“你求有什麽用?又不是要打殺你,我姐姐讓你把人從水牢接出來,就是給你麵子,如今是她不想活,難不成我姐姐還要求著她一個奴才活下去?”

春紅頓時推玲蘭一把:“姐,你啞巴啦,快說話呀。”

沒有人不想活隻想死的,生命隻有一次,死了就不會再來。

可她確實被沈逸夏慣壞了,在暖閣裏除了沈逸夏,自來就說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