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秀愣住:“你怎麽就難嫁了?臉上沒麻子,有鼻子有眼睛的,四肢也沒廢……”

“你就這麽看我的?”清河大怒:“本郡主雖比不得夏紫鳶那妖精,好歹也是美人一個好吧,皇室中的女兒,有幾個是長得難看的?”

顧明秀點頭:“那倒是,爹選娘時都選好看的,你們當然不會醜。”

又問:“你可有相中的?要不要殿下幫你說媒?”

清河白她一眼:“有啊,相中了阿夏哥哥,被你搶走了。”

顧明秀道:“表兄妹結親不好的,生的孩子都傻呼呼的。”

清河瞪她:“我爹和我娘就是姨表兄妹,我又不傻?”

“你還不傻?傻成你這樣子差不多了,再傻就給皇家丟臉了。”

清河氣得要打她,顧蘭慧實在忍不住,在一旁吃吃地笑。

清河道:“不跟你鬧了,說正事。”

問顧蘭慧:“你在靖國公府可還有東西沒拿?”

顧蘭慧道:“沒啦?昨兒個得虧郡主幫忙,兩馬車全拉回了。”

“沒拉回,沒拉回,你不是與葉康成和離的嗎?那他屋裏的東西你就該分一半回。”清河道。

顧明秀瞪她:“不帶你這樣的,是嫌熱鬧不大沒戲看嗎?”

清河眨巴眨巴眼睛:“蘭慧,別怕,我與你姐姐一道去給你撐腰,安夫人那廝看著就討人厭,我不去鬧鬧她晚上睡不著覺。”

顧蘭慧眼眸一轉:“郡主說得沒錯,既是和離,葉康成的財產我就有資格分些回來,奶奶的,在家裏不受待見,多弄點銀子在上手也是好的。”

“蘭慧!”顧明秀一臉驚愕,向來以文學女閨秀自居的顧蘭慧竟然說粗話。

清河卻喜歡:“就是,他奶奶的,走,咱們一起去。”

安氏這兩日氣得心口疼,請太醫開了藥,正在屋裏煎呢,宮裏來人,貴妃下了道懿旨,靖國公世子葉康成壞人閨名,責令靖國公府聘娶藥師穀穀主長女夏紫鳶為妻。

安氏接了旨,當時就頓坐在地,氣得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丫環婆子忙把人扶了回去,喝了口黃芪茶才緩了緩。

心情怎麽也不得平複,讓人抬了滑蔸來,抬著去了徐老太君院裏。

“母親,貴妃欺人太甚,那個破落貨,憑什麽要讓康兒受著?”一進門,安氏就哭道。

徐老太君當然也聽到了消息,方才宮裏來人,也沒說要驚動她,所以才沒接旨,這會子也正愁呢。

“那還能怎麽辦?你敢去宮裏跟她理論?她如今聖寵正隆,連皇後娘娘都要讓她三分。”徐老太君道。

“那怎麽辦?旨意是讓咱們即日便要請媒下聘,咱們家總不能真聘這麽個女人回來做兒媳吧,阿康什麽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日後還不知會被她拿捏成什麽樣兒呢。”

徐老太君沉吟著,正不知如何是好,安氏的貼身丫環來稟:“夫人,清河郡主與英國公世子妃顧氏帶著顧姨娘來了。”

徐老太君更覺頭痛:“你去見客吧。”

安氏道:“那顧氏不是已經打發了麽?怎地又來了?和離書的事我還沒找她算帳呢,她還敢來!”

徐老太君眼睛一亮:“就這麽著,就說阿康與顧氏的婚事還未了結,請貴妃寬限些時日,總不能讓夏姑娘嫁進來做小吧。”

安氏道:“不錯,顧氏是拿和離書走的,隻有妻才能有和離書,顧氏如今找上門來麻煩,正好可以推托,雖說推不了多久,但推一天是一天,得趕緊送信給國公爺,請他想法子。”

安氏到正廳時,清河大喇喇坐在堂中,顧明秀帶著顧蘭慧坐一旁,安氏進來,顧蘭慧坐著沒動,沒有要行禮的意思,倒是顧明秀起身向她行了上晚輩禮,還被清河瞪了一眼:“做什麽?你可是長公主的兒媳婦,不比她等級低。”

顧明秀道:“她以前是蘭慧的婆婆,我是蘭慧的姐姐,行個晚輩禮還是妥當的。”

安氏板著臉坐在主位上:“給郡主和世子妃沏茶。”

言下之意,這杯茶顧蘭慧是沒資格喝的。

顧半慧也不生氣,老實地坐著,等清河和顧明秀開口。

清河道:“今兒來,是為了蘭慧的事,她托本郡主為中間人,與夫人商議商議,昨兒個和離書拿了後,回去時,她隻帶了些隨身用品,還有不少東西落在了世子屋裏。”

安氏皺眉:“她不住世子處,怎麽可能有東西落下?”

清河拿出和離書:“夫人應該知道,按大梁律,夫妻和離,女方是有權分得一部分財產的,顧家妹也不是貪心之人,她來府裏也不到半年,小產後身子一直就不大好,得要營養補補吧,還有,一個女人和離後一個人,蠻可憐的,作為曾經的丈夫,得給點贍養費吧,顧家也不是缺錢的,隻是女兒就這麽悄麽兮兮的回去,沒臉不說,也太窩囊了,夫人也是女人,就別為難同樣是女人的顧家妹妹了,好歹給點安家銀子吧。”

“她原本就沒資格拿和離書,她自個兒是什麽樣的人心裏沒數麽?肚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夫人!”顧明秀大喝一聲:“這種時候還說這樣的話,不怕傷和氣麽?和離書是老太君著人寫的,如今我妹妹要的也不多,一萬兩銀子而已,對於國公府來說,真算不得什麽,聽說世子好事將近,蘭慧也不想當他前程的攔路石,給了銀子就走人,若不是不給,您當知道,我妹妹到這個地步,隻我肯替她出頭,父母決計是不管了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明白這個道理吧。”

安氏怒道:“你這是在威協我?”

顧明秀道:“您可以這麽想。”

安氏氣得又要犯病,顧明秀知道她的毛病,又道:“聽說貴妃娘娘給國公府下了道懿旨,勒令葉世子娶夏姑娘為正妻,我妹妹雖說出身不太好,但比起那夏家姑娘來,可不知強了多少倍,我顧家好歹是湖州大族,雙有盧家與催家這兩門姻親,夏家……說好聽點,是藥師穀穀主的女兒,說難聽就是個走方郎中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