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抓起桌上的折子就砸。

沈逸夏一貓腰,躲過:“看看,又打我,娘哎,你再不回來,你兒子就要沒命了。”

“再胡說,信不信我抽你。”皇帝沒好氣道。

靜王一攬沈逸夏的肩:“你呀,差不多得啦,顧及顧及我與皇兄兩個親兒子的心情吧,父皇對我們兩兄弟,可是從來都不苟言笑,還許你這樣鬧騰,沒大沒小。”

“怎麽?我就是顯擺如何?你嫉妒啊?老舅,你兒子怪你不疼他。”

一邊說,一邊收拾奏折起身走。

一出上書房,靜王就拍沈逸夏的肩:“本王此番助攻如何?”

“還行,值得表揚,再接再厲。”沈逸夏道。

太子冷冷道:“這事就該你去,為何要落我和阿幫頭上。”

“你家的事,當然你去,我娘可不許我參合翼州之事。”

“還是母後深明大義,不象我娘……”太子歎氣。

“我們的娘都是為我們好,可惜,她們也不知道我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靜王道。

太子拍了拍靜王的肩:“好好幹吧。”

靜王微笑著,笑意並未達眼底。

聽聞皇帝讓沈逸夏當拙置使,去翼州征糧救災,貴妃大怒,指著太子的鼻子罵:“你怎麽不阻止?這是在挖你的老底知道嗎?樊家對你的助益有多大,你心裏不清楚嗎?”

太子道:“兒子也沒辦法,靜王提出讓壟西李氏一族出錢出糧救災,父皇不肯,兒子看,這是父皇給姚家和樊家的一次機會,若樊家能主動拿出錢糧來救災,父皇肯定會很高興的,阿夏也從中得不到什麽好處。”

貴妃一摔茶碗道:“他不用得到好處,讓姚家和樊家出血,就是他最大的好處。”

太子道:“母妃此言差矣,樊家和姚家出點血,也是為朝庭,為翼州百姓,樊家在翼州經營多年,翼州百姓是他們的衣食父母,現在到了反哺的時候,怎麽就能算出血呢?”

貴妃氣得直瞪眼,卻也覺得太子的話有道理:“好,你現在就修書一封給樊家當家,讓他們主動拿五十萬兩銀子出來救災,帶個好頭,讓翼州的其他商賈富戶也不要摳摳索索的,這麽些年,得了姚家的保護,是他們效忠的時候了。”

顧明秀做了不少點心零嘴兒,送進宮裏孝敬太後與皇後娘娘,當然也不會少了皇帝那一份。

貴妃那邊,卻連麵上的意思也沒表示,明擺著與她不和。

這事太後和皇後知道了直搖頭:“這孩子,也太愣直了吧。”

皇後道:“這樣也好,擺明態度,簡單明了,不象宮裏那些人,表麵上兩邊不得罪,內裏卻不知在想什麽,天天對著這些人,臣妾也覺得累。”

太後道:“是這麽個理,難怪福康喜歡她,說這孩子簡單卻不笨,該有的心思都有,隻是不喜歡彎彎繞繞。”

皇後道:“若是臣妾也有這麽個兒媳婦,臣妾也喜歡。”

這話正好讓進宮請安的靜王妃聽見。

“母後,臣媳可不依,您喜歡別人家的兒媳,不喜歡臣媳,臣媳很傷心。”

皇後笑道:“你呀,就別挑本宮的刺了,快過來,大著肚子,可不能久站。”

太後也笑道:“靜王隻比阿夏大半歲,兒子都有兩個了,這是第三個,希望是個小公主才好呢。”

皇後也笑道:“是啊,臣妾也想要個孫女兒了。”

太後就歎了口氣道:“太子妃怎麽一直沒有動靜,上回不是說,懷上了嗎?怎麽又沒聲息了。”

這話皇後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隻好道:“反正還年輕,孩子還怕沒有麽?”

太後道:“問題是,太子宮裏人不少,懷孕倒是聽說有,就是一直沒一個好好長大的。”

這話皇後更不好接了,靜王妃也低頭垂眉,不知如何回答。

太後歎了口氣道:“太子那孩子其實心地不壞,隻是……”

皇後還是不知道怎麽接話。

清河的聲音遠遠傳來:“太後老祖宗,清河來看您啦。”

太後頓時有了笑意:“這小猴子,多久沒來看哀家了?快讓她進來。”

清河一陣風似的跑進來,給在坐的行了一圈兒禮。

皇後笑道:“哎喲,這在哪兒拜過高香來的?這禮行得,可規矩了,難得啊。”

清河不好意思道:“娘娘又笑我,皇家的禮數,清河是打小就說著的,不學好,可是要挨板子的,王妃姐姐,你說是不是?”

靜王妃家中,自小就拿她當王妃養,宮規是必修之課,小時候就學起,受過的苦比清河之多不少。

“別拉著我,我可不是猴子。”

“你還不是猴子?懷裏揣個大西瓜,明明就是隻猴子。”清河摸著靜王妃的肚子道。

“拿開!”靜王妃佯怒道。

“說吧,你進宮來幹嘛?你爹又放你自由了?”太後道。

清河因上次英國公府為顧明秀出頭的事,讓果郡王給禁了足,果郡王不想摻合朝庭中的堂爭,一慣明哲保身。

“太後,您最疼清河了,清河呆在京城無聊得很,想出去走走。”

“快過年了,又想去哪裏瘋?哀家可不給你做這個惡人。”太後板著臉道。

清河滾在太後懷裏撒嬌:“人家想跟阿夏哥哥去翼州嘛,您就讓人家去嘛,人家喜歡跟阿夏哥哥在一起……”

“快住嘴,阿夏都已經成親了,你就死了這份心吧。”太後急道。

“知道啊,人家也喜歡阿秀呀,好吧,人家就是想跟阿夏和阿秀兩個一道去翼州。”清河道。

“阿秀也去?阿夏身子不爽利,皇上怎麽派他去那麽遠的地方,還冷。”太後不高興道。

靜王妃笑道:“皇祖母,翼州可真不遠,算最近的差事了。”

“可阿夏身子骨不好,阿秀年紀又小,唉,這算什麽事啊,那邊遭災荒呢,福康回來看不見兒子媳婦怎麽辦?”太後道。

“您就允了吧,臣妾瞧著,阿夏媳婦離開京城也好,最近風頭也太盛了些,憐妃到現在還病著呢,聽說當心那一腳,傷了心脈。果親王天天在榻前侍候著。”皇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