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殺死所有說過她醜,見證丈夫羞辱她的人。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管家慌慌張張進來稟報。

侯夫人正一肝子火,抓起茶碗就砸過去。

管家莫明挨了一下,額頭上全是血。

可還是盡職地喊道:“夫人,官兵圍府了。”

侯夫人怔住,“你說什麽?”

“官兵圍府了。”

侯夫人去扶樊念思:“起來,官兵圍府了。”

樊念恩頭昏昏沉沉的,眼睛都睜不開。

沈逸夏與趙大人領著官兵一路衝進正堂,樊念恩雲天霧裏,還沒弄清狀況,侯夫人卻衝進裏屋,拿出一麵聖旨來:“這是皇上對樊家的嘉善,我樊家享皇恩,你們怎敢擅闖侯府?”

趙大人在翼州為官多年,對這個女人早有耳聞,冷笑道:“本官也是奉旨查辦樊家,夫人有話,可以當麵去問皇上。”

沈逸夏道:“我老舅忙得很,哪有時間見這麽醜的女人,別嚇著他了。”

被人當從羞辱,侯夫人如同發瘋的母獅撲向沈逸夏。

侍衛一個抬手,賞她一記大巴掌,打暈過去。

樊念恩雖封錦鄉侯,卻也隻是個名份,並無實權,樊家在翼州家大業大,斂財甚巨,又加之私存糧食幾十萬石,再加上又查抄了幾個與樊家關係甚密的大家族,錢糧一起,足夠翼州百姓渡過寒冬,挨到明年春播。

樊家所有一百多人口全部看押,人證物證包括樊百錘一道押送京城。

回京的路上,清河與盧雲楓已經不顧眾人眼光的卿卿我我,顧明秀最近總是乏力,胃口也不是很好,不肯騎馬,懶怠地窩在馬車裏。

好在沈逸夏的馬車裏向來應有盡有,又暖和,零嘴好茶從來不少,他也是個怕冷的,也沒騎馬,陪著她一道坐車。

顧明秀就窩在他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磕著瓜籽。

“你說樊家犯了這麽大的事,姚家這回跑不掉了吧。”顧明秀問道。

沈逸夏道:“難!”

顧明秀坐起:“為什麽?樊家可是私造火器。”

“樊家的火器都偷偷賣了,並不能表明就由姚家私藏了,現在還沒有確切據。”沈逸夏道。

“切,忙活了半天,姚家還是打不垮啊,沒意思。”顧明秀道。

“貴妃經營多年,樊家隻是她的一條狗,一條狗出事,並不代表主人就會跟著出事,頂多挨下申斥,管教不嚴什麽的。”沈逸夏道。

“你那老舅是個糊塗的麽?”顧明秀咕噥道。

沈逸夏有一下沒一下撫著她的背:“不是要睡了麽?還有幾個時辰才能回京,睡吧。”

顧明秀確實倦了,懶懶翻了個身:“唔,到了叫我,嗯,回家需要的禮物可準備好了?”

“放心吧,都有。”

顧明秀笑得安心,這個男人比她還周到,臨回時,在翼州買了不少土儀,帶回去送給顧家眾人。

“大姐姐,你怎麽又磕睡了?”馬車裏還有個小家夥,原本暈車,在外頭吐了一路,顧明秀看著心疼,便讓她進來了,馬車裏暖和,沈逸夏也有藥,她進來沒多久,就窩在角落裏睡了,這會子正好醒來,就問。

顧明秀將她攬進懷裏:“乖,再睡會兒,英寶。”

英寶糾著腦袋:“不,我不困了,我要被大哥哥聊天。”

英寶特別喜歡沈逸夏,一見他就眉開眼笑,旁人逗她也笑,卻很粘沈逸夏,直覺裏,顧明秀感覺有威脅,因為沈逸夏也很喜歡她。

“英寶,姐姐吃山楂糖。”沈逸夏將英把從被窩裏挖出來道。

“好,哥哥的糖最好吃。”英寶乖巧地笑著,不時的爬一把偷塞蔸裏。

沈逸夏將她藏著的糧全都翻出來,又放回小幾上。

英寶很不好意思,小臉通紅。

沈逸夏道:“我知道你是惦記二毛哥哥,但你應該相信我們,你有的,二毛哥哥也會有,我們不會短了他的吃穿。而且,你這樣偷偷塞糖果的行為不是很好,在家裏還可以,若去了別人家做客,會給人貪心的感覺。”

他聲線溫柔,表情嚴肅認真,英寶有點害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顧明秀看著不忍,卻被他一記眼神製止。

英寶望著他半晌,認真的點頭:“阿夏哥哥,我錯了。”

沈逸夏揉了揉她的頂發:“乖,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大人也會犯,最重要的是,知錯要改,明白嗎?”

英寶點頭,吸著鼻子可憐兮兮的。

沈逸夏為她擦去眼淚抱在懷裏:“好了,放心吧,以後不會再餓肚子,你不會,二毛哥哥也不會。”

孩子是餓怕了,養成了吃什麽都想要偷留一點的習慣,生怕吃過這一頓就沒下一頓,又惦記哥哥,心地柔軟而善良,顧明秀很喜歡她。

回到京城,清河與與盧雲楓的感情升溫,有點依依不舍,離分別時,清河怎麽也不願意先走,目光粘在盧雲楓臉上不肯錯開。

盧雲楓道:“放心,我會去提親的。”

清河的眼睛一下紅了,卻搖頭:“不急。”

盧雲楓捉住她的手腕:“很急。”

清河哇地一聲哭出來,旁若無人,放聲大哭。

盧雲楓眼神一黯,半熱地將她擁入懷裏:“我知道你有難處,但能不能別軟弱,大膽一點。”

清河在他懷裏哭夠後,仰起滿是淚花的小臉,唇角是幸福的笑:“隻要你勇敢,我什麽都不怕。”

顧明秀在一旁歎氣,扯著沈逸夏的衣袖問:“你不能幫她麽?”

沈逸夏道:“北楚大使就要到京了。”

這話信息量很大,很有可能清河會被和親。

因為皇室宗親中,最適齡和親的郡主就是她了,皇帝有兩個女兒,年歲也相仿,但大多和親,皇帝並不會真的把自己的女兒遠嫁,大多用宗親女兒,當然,要看對方國家的重要成度,清河隻在和親之列,並不一定會是她。

所以沈逸夏隻說,外使快到了,隻這一點,清河現在的婚事就很難定下,既便果郡王同意,皇帝也未必同意。

顧明秀想起了太後娘娘,她是崔家人,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