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怎麽好意思讓她陪錢,隻是很奇怪:“這大冷的天,您怎麽在這裏呆著,這是東宮的後門,和靜王府隔著一個巷子。”

“這是東宮的後門嗎?我不知道啊,太子妃著人召我過來,說是要見我,有個小太監把我引來這裏的,說是讓在這裏等,快兩個時辰了,一直不見開門,我也是太冷了……”

一邊說,一邊聲音就弱了下去,人也慢慢軟倒在地上。

仆人嚇壞了:“快來人,快來人啊,快,快扶世子妃進屋去。”

顧明秀是真暈了,她是累暈的,又因為打濕了衣服,感冒了,輕微的咳。

醒來時沈逸夏陰沉著臉,如同冰山一般。

靜王站在床側,見她醒來,鬆了一口氣:“菩薩保佑,幸虧你醒了,要不然,你家阿夏要折了東宮了。”

顧明秀握住沈逸夏的手:“你去拆了嗎?”

沈逸夏道:“這就去。”

顧明秀道:“不用了。”

“我不能讓人白白欺負了我家娘子。”沈逸夏道。

“不用,拆東宮做什麽?拆了又要內務府的銀子修緝,還是我家的錢。”顧明秀道。

靜王撫額:“還是弟妹會勸人,你家相公誰都勸不住,隻你能勸。”

顧明秀打了個噴嚏道:“你給我看診沒?我身體可還好?”

沈逸夏心疼地撫著她的臉:“還好,隻有一點受涼,比阿蓉好多了。”

“阿蓉怎麽樣了?”顧明秀問。

“送回府了,有荊娘和阿芙照顧著,我給她開了藥,喝幾副藥就沒事了。”沈逸夏道。

沈逸夏的醫術顧明秀很放心。

“我破壞東宮和靜王府窗子的事,有沒有人斥責?”顧明秀問。

“誰敢!”沈逸夏道。

顧明秀道:“那就好,咱們回去吧,打攪王爺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還有啊,損壞的窗子,記得補償。”

靜王忙道:“補償什麽?本王還少了這點銀子?莫說是幾個舊窗,便是你要拆了本王這棟樓燒了,本王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顧明秀道:“才不呢,拆了王爺的樓燒了,又要給您修新的,相公,咱們可不能上當。”

靜王哈哈大笑:“是是是,弟妹會過日子,賢妻呀。”

顧明秀非讓沈逸夏送她回來,也不許他去找東宮的麻煩。

沈逸夏麵上應了,內裏卻有打算。

顧明秀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懶得阻止。

她就是要做個被相公寵得無法無天的女人,前世沒享受到的,今世一樣都不能落下。

皇後很快知道了這天發生的事,很奇怪沈逸夏夫妻竟然沒有半點動靜。

對靜王妃道:“這不象是阿夏的風格啊。”

靜王妃才生了三胎,又是個男孩兒,正得寵,養得也是白淨豐腴,笑道:“靜安先生可不是肯吃虧的主,保不齊正憋著壞呢,咱們就等著看戲好了。”

皇後道:“太子妃不象是這麽沉不住氣的啊,這一手,低級得很,她是想著,如果顧明秀進宮告狀,她可以一推三不知,說根本就沒召見顧氏,那幾個太監肯定早就清理了,人是找不著的,顧氏就算哭死,也拿不到證據,到時候,貴妃還能反咬一口,說顧氏自苦以陷害太子妃,顧氏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靜王妃道:“所以,顧氏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不聲不響的,吃了這個暗虧。”

但是隻過了兩天,秦家在粵州的一批貨就被查封了,那是從海上走私來的,聽說是一大船玻璃器皿,值五百萬兩。

大梁國的海防是開放的,但海外商隊隻給了幾個家族經營,都是皇商,秦家也是皇商,卻無權經營海上商隊,這麽一大般的玻璃器皿,賣到大梁和鄰近的大楚大齊,可以賺一千萬兩,這麽大一筆買賣,不是一般的人,哪裏敢做,秦家人等於是搶了別人的碗裏的肉,早就有人心存怨恨,隻是忌憚秦家與太子的關係,所以才敢怒不敢言,也無人敢報,這一次,是沈逸夏派人去抓的。

而且,直接動用的粵州指揮使的兵。

秦家猝不及防,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那船玻璃器皿裏,還夾著兩大箱火器,西洋最先進的火槍,能連發的。

這結東西,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直接從粵州送到京城。

呈現在皇帝麵前。

上回樊家有火藥庫,皇帝裝傻充愣,沒怎麽當一回事,但這一次,沈逸夏當場試過了那種連發的火槍,五百米之內,可以連發,殺人隻需一瞬。

皇帝的臉色很難看,甩袖離開校場。

太子和貴妃跪在乾清宮外,大氣不敢出。

貴妃恨極了太子妃:“蠢貨,用那麽低極的手段對付顧氏,得了什麽好兒?”

太子皺眉,那日的事,他並不知道,如果知道,肯定會阻止,太子妃對顧明秀有怨意,太子最清楚,因為,自天心閣被救之後,顧明秀的身影就象紮了根似的,留在了太子的心裏、腦海裏,常常會想起,那日的情形,明明就很危險,每每回憶時,卻是少有的甜蜜。

這份感情,太子埋得很深,卻被太子妃察覺了,原本,太子妃對顧明秀的印象是好的,後來,女人的嫉妒燒灼著她的心,讓她變得有點不可理喻了。

貴妃與太子足足跪了兩個時辰,皇帝才讓李公公過來道:“皇上說了,您二位本事大,背景深,就別在這裏候著了,回吧,皇上可沒功夫見您。”

貴妃大驚,她不怕皇上罵,不怕皇上罰,哪怕禁足都沒關係,就怕皇上不再見她。

她太了解皇帝了,隻要能見著,總有辦法子哄這個男人開心,哄得他不再生氣,而且,之所以大膽跋扈,是因為知道皇帝離不開她,不管有多少新人進宮,受寵,皇帝最後還是會回到她的翊坤宮,在她懷裏歇息休養,不見,就是要棄了嗎?

貴妃不甘心:“李公公,皇上還生氣嗎?”

李公公道:“皇上呀,他正在自罰,抄經書呢。”

貴妃怔住:“抄經書?”沒有白,皇上從不抄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