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品不是更重要嗎?您要知道,靖國公府的葉良娣可是嫁進東宮了的,她現在過得怎樣?”

“她怎麽不好了?不是還懷了孩子嗎?隻是可惜沒生下來,隻要她小心些,為皇室誕下子嗣,將來很可能母儀天下,如此女子也能光宗耀祖,不好嗎?”楊氏道。

這天聊不下去了。

顧明秀歎了口氣道:“人各有誌,姨娘還是等母親和國公爺回來後再行定奪吧。”

楊氏立即起身:“好,說話算話,隻要你不再摻合,阿鳳的婚事就還有救,總歸不能隨便嫁個軍中小子。”

說著便走,顧明秀也懶得送。

就聽楊氏一邊走一邊嘀嘀咕咕自言自語:“最討厭嫁給軍中之人了,有什麽好,就算當了大將軍,官位高又如何?長年分隔,天天提心吊膽,誰知道哪天就成了孤兒寡母?有什麽好?阿鳳,怎麽就是不聽為娘的話呢?”

顧明秀愣住,這話不算瘋,還有幾分道理,她嫁的就是國公爺,國公爺常年在外征戰,此番差點還帶來大災,圍府之人現在都還沒走,怕嚇壞了,所以……

隻是,為何說孤兒寡母?

顧明秀也沒往心裏去。

肚子餓得咕咕叫,荊娘煮了餃子,配了鹹菜,服侍她坐下用飯。

不多時,沈驚鳳來了,顧明秀自顧自地吃著飯,沒理她,沈驚鳳訕訕地上前:“嫂嫂怎麽才用早膳?吃的什麽?餃子?什麽餡的?荊娘,可還有多的?”

她自問自答,荊娘隻好去廚房她也端了一碗出來,顧明秀道:“你怎麽才用早膳?”

沈驚鳳:“別提了,我娘一大早就把我趕到老太君屋裏,讓我盡孝。”

“老太君跟前不是有人嗎?幹嘛讓人大小姐過去?”

“是啊,還不管飯,真餓。”

顧明秀皺眉:“你娘如今在服侍老太君?”

“是啊,最近她一直往老太君屋裏跑,很盡心盡力。”沈驚鳳道。

“我記得以前你娘很怕二姨娘的。”顧明秀道。

“二姨娘如今不似過往,脾氣好了很多,基本很少管我娘,沒了管束,我娘反倒無所適從,便天天去服侍老太君。”

顧明秀想了想道:“也許是想老太君為你的婚事做主吧,我看她對你的婚事極不滿意。”

“我不管,反正此生我非柳生不嫁,她逼急了,我做姑子去。”沈驚鳳紅著眼道。

她走後不多時,權叔回來稟報:那幾個救回的宮人都安全送走了。

阿蓉很是不平,但顧明秀麵色平靜,也就沒說什麽。

但權叔卻拿了封信交給顧明秀:“小安子給的,說也許有一點,世子妃用得著。”

顧明秀打開信封,上麵字數不多,她隻匆匆瀏覽了一遍便將信封收起。

國舅府,姚樊氏聽聞太子妃自殺而亡,不由對天狂笑:“報應,報應啊,她也有今天。”

女兒阿純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娘,您小聲點,隔牆有耳。”

“那女人怎麽樣了?她的兒媳假孕,她這個做貴妃的就沒一點責任?保不齊就是她指使的。”姚樊氏問。

“姑姑沒什麽,皇上連喝責都沒有,應該毫發無傷。”阿純道。

姚樊氏突然一把拽住女兒的手腕:“此事肯定會下封口令,最近我又很少進宮,你如何知曉的?”

阿純眼神一慌,掙紮著:“娘,您弄疼我了,放開……”

姚樊氏麵色凶狠:“說,你怎麽知道的?”

阿純掙不過,哭道:“我……我是聽人說的。”

“聽誰說的?你是不是又跑出去與那人偷偷幽會了?”姚樊氏怒道。

“娘……”阿純終於掙脫了姚樊氏的手,一邊摸著紅腫的手腕一邊哭道:“娘,他待我是真心的,如今又升了副統領……”

“住口,葉玉軒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庶出的賤種,除了會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還會什麽?想娶我國舅府的嫡長女?沒門!”姚樊氏大吼道。

阿純見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不敢再刺激她,求道:“好,娘,您別生氣,坐下歇會兒吧,別生氣,女兒也隻是想找他套些話,宮裏的事,現在也很難傳到府裏了,咱們一抹黑,外祖父的案子還沒判……”

阿純成功地轉移了話題,姚樊氏果然麵色悲淒地坐下,突然放聲大哭:“娘,您死得好慘啊。”

錦鄉侯夫人隻剩一堆白骨,尚未安葬,姚樊氏想等姚國舅回來,親眼看那具屍骨,看看他的親妹妹有多殘忍狠毒。

“娘,您讓外祖母入土為安吧。”阿純勸道。

“不,決不,我樊家為了她已經家破人亡了,豈能就這樣算了?當初好多事情,都是她指使的,如果不是她,我樊家還在翼地好好的做生意過日是子,怎麽會弄到如今這步田地?貪髒,枉法,殺人,害命,一樁樁一件件,哪件不是為了她和她兒子?我們得到了什麽?滿門抄斬?她還不肯放過,樊家最後一點家業也要盤剝幹淨,不依,便殺人……”

“娘,別哭了,真的隔牆有耳啊,再說了,您認為,父親會站在您這邊嗎?父親會為樊家報仇出氣嗎?那可是他的親妹妹,您可別忘了,二房虎視耽耽啊。”阿純勸道。

姚樊氏如同觸電一般避開,瞪大眼睛,喃喃道:“是啊,他向來……隻有姚家,哪裏有樊家?樊家不過是他們兄妹利用的工具……不行……”

似乎想到了什麽,姚樊氏往外走去。

阿純忙將她拖住:“娘,夜深了,您要去哪裏?”

姚樊氏很平靜地說道:“太子妃歿了,我這個做嫂嫂的,理應進宮安慰安慰她。”

“那也等明天吧,這會子去,宮門早關了。”

阿純的話音剛落,管家匆匆進來稟報:“夫人,秦家的案子判了。”

姚樊氏問:“如何?也是男子斬首,女子流放或入教坊嗎?”

管家搖頭:“不是,秦家隻二房被罰,大房的秦老爺罰了一年俸祿,其他一切還好。”

“隻罰二房不罰大房?那二房如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