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娘也忙拿著帕子為她擦試,顧明秀臉色發白,記憶中上演過的一幕又要上演一次嗎?當年顧蘭慧也曾這樣坐在對麵與自己談判,明目張臉的讓她與葉康成和離,給她騰位子。

是沈逸夏嗎?沈逸夏也會在外麵惹了不該惹的女人,然後現在這個女人找上門來了嗎?

顧明秀起身,她不想再坐下去了,曾經受過的傷害,她不想再受一次,當顧蘭慧走後,顧明秀去質問葉康成,問他為何那樣羞辱自己,他譏笑著說道:“你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你是樣貌比阿慧好,還是品性才華比她強?除了個嫡出的身份,一樣都比不上她,你就是應該給她讓位。”

雖然下意識裏覺得沈逸夏不是這種人,但男人這種生物本就多變,而且不誠實,他們可以把同樣的情話當著很多不同的女人說一遍,今天說的話,明天就會忘了,今天許下的諾言,明天就不會當真,或者對別人再許一遍。

“阿秀……”謝氏看出顧明秀臉色很差,也起了身,對姚家大小姐道:“對不住,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若你的事與我家世子妃無關,請你回去,莫要在此危言聳聽。”

“我沒有危言聳聽,我隻是想讓她幫我,我肚子大了,因為體質的原因不能打胎,所以,我必須趕緊嫁人,我想嫁的人他不肯娶我,我沒法子了隻好來求世子妃,世子妃,請你看在我如此孤苦無助的份上,幫我一把吧。”

阿純說著跑過來拉住顧明秀的衣擺跪了下去。

不能嫁,所以讓她來幫一把,怎麽幫?讓位嗎?

還是同意與她一起共侍一夫?

顧明秀的臉色更差,心跳也急劇加快,胸口隱作痛。

“世子妃,你都沒聽我說完,你在害怕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個男人心裏裝的是你,我不要別的,就是想讓你幫我勸勸他,讓他娶我,除了讓他娶,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麽別的法子,我也是沒辦法了,所有的人都求過了,隻能來求你,或許你的話,他會聽一聽。”阿純仍然不肯放棄,大聲道。

我在害怕什麽?就算真是……他惹來的麻煩逃有什麽用?逃得過嗎?

如此一想,她的心平靜了些,深吸一口氣:“好,你說說,你說的這個男人是誰?”

阿純見她回轉,大喜,大聲道:“是葉大公子。”

顧明秀愣住,葉康成?是葉康成惹下的麻煩,葉康成的女人,她肚裏的孩子是葉康成的?

竟是鬆了一口氣。

不是該更傷心的嗎?

葉康成才是自己的丈夫,可為何聽說是他而不是沈逸夏時,竟會鬆一口氣,心情瞬間大好?

是因為如今的丈夫是沈逸夏嗎?

“姚小姐好生古怪,你想葉家大公子娶你,大可去找黃大家,隻要她答應了,想來你進葉家不是問題,為何來找我家世子妃幫忙,好沒道理啊。”謝氏怒道。

阿純垂眸不好意思道:“我也是沒法子了,自然是去找過黃大家,可人家不答應,我家大嫂也去找過靖國公夫人,那位夫人更不講道理,我隻是想進葉家的門,她根本不聽,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所以呢?你的事與我家世子妃有何關係?”謝氏很不客氣道。

“是沒關係,但是,因為我聽說葉公子成親前,一心想娶的是你英國公世子妃,所以,你們的交情應該很不錯,所以……”

交情?那日她哭著求葉康成帶自己走,那廝名媒正娶的妻子就來了,是的,記憶中,自己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知為何就變成了旁人。

“所以你讓我家世子妃找罵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世子妃真與葉公子有何瓜葛呢。”謝氏道。

怎麽會沒有瓜葛?至不以前是有的。

顧明秀突然很想見葉康成,問她為何在離開自己另娶之後,又要惹別的女人,還弄大她的肚子死不人帳,這種始亂終棄的無恥行徑,就該被譴責和唾棄。

“好,我幫你。”顧明秀道。

謝氏和荊娘訝然,謝氏很不讚同:“阿秀,這事你不能摻合,這是葉家的家事,你用什麽身份去問葉家大公子?再者,黃大家會怎麽想?你們非親非故,以前來往就很少。”

是啊,用什麽身份去問?醒來後,幾乎所有的人都說,她的丈夫是沈逸夏,不是葉康成,而且,葉康成也已然成了親,妻子是黃丞相的女兒,他們……好象確實沒有瓜葛啊。

可為何就是不甘心呢?

再見到阿純楚楚可憐的淒涼樣時,心中怒氣更盛。

“我可以不去葉家,隻問葉康成,姚小姐,你能幫我約他出來嗎?”顧明秀道。

“你……”荊娘恨鐵不成鋼,隻差沒捂住顧明秀的嘴了。

謝氏是既驚訝又不理解:“阿秀,這事若讓公主殿下知曉,她會怎麽想?”

顧明秀又猶豫起來,是啊,既然現在的丈夫是沈逸夏,自己去約葉康成,這事說不過去啊,人家會怎麽看怎麽說?

“讓她去。”沈逸夏突然出現在門口,淡淡地說道。

顧明秀臉色刷白,就如同與人**初當場抓包一樣,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把自己埋了。

顧明秀,你在做什麽?

“讓她去。”沈逸夏走過來,深深地注視著顧明秀:“是不是不去,你會覺得很難受,會覺得不甘心?”

顧明秀猛地抬起頭:“嗯。”

她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沒有猶豫,很肯定。

“那就去吧,我幫你約,我陪人還有姚大小姐一道去。”沈逸夏認真道。

“可是……我……我可以不去的。”顧明秀大感慚愧,顧明秀,你在幹嘛?這個男人待你真心實意,體貼周到,你竟然……

“不是什麽大事情,我知道你隻是想幫姚小姐。”沈逸夏溫柔地執起她的手道,他的手有點冰涼,天氣不是很冷,他從外麵回來,手卻沒有溫度,她不止一次被他牽手了,他的手溫……好象一直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