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她從未見過沈逸夏動用過武功,但這種徹骨的寒太熟悉了,曾經……他們初見時,她觸到他手一瞬,就是這種感覺。

“阿夏……”沒來由的,心口一顫,慌得很。

隨著她的呼喚,權叔抱著個冰人出來,正是沈逸夏,他把自己也凍成了冰人。

“阿夏……”顧明秀鼻子酸澀無比,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叫他阿夏,前兩日還覺得跟他沒那麽熟,既便相信了他是丈夫,可還是有點陌生感,可方才,在那徹骨的冰寒一透來時,她的腦子象是一相子通透了,很多記憶蜂湧著撲麵而來。

權叔抱著沈逸夏一路飛奔,顧明秀根本追不上。

“他……他要把阿夏抱去哪裏?”謝氏忙過來扶住她,顧明秀握著謝氏的手哭問。

“別怕,別怕,是去找修遠先生,有修遠在,阿夏會沒事的。”謝氏安慰她道。

“可是……可是你看他……你看他都成了冰人,都成了冰人,他怎麽馬自己變成了冰人。”顧明秀六神無主,又慌又懼,感覺自己的心要被人挖走了似的。

“嗯,不是冰人,隻是……隻是被冰魄掌反噬了,修遠有法子的,以前阿夏就這樣過,修遠能救他”謝氏道。

“是嗎?修遠先生能救他嗎?”

“能的能的,別怕,阿夏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謝氏道。

屋裏,二皇子吩咐自己的侍衛護好昭和,自己也出了府。

顧明秀道:“郡主怎麽樣了?我要去看看。”

謝氏同她一道進了屋,赫然發現昭和被籠在一層冰裏,氣色好多了,再也不是先前的青紫色,麵色似乎還有一絲紅暈,如同睡著一似的。

“她……她怎麽會是這樣?”顧明秀驚異道。

“阿夏動用了冰魄掌,應該是將她用冰封住了,隻有微弱的心跳,封住了她的血脈,也就冰凍了她體內的蠱蟲,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頂多七天,超過七天再不解封,郡主的心髒就會停止跳動。”謝氏道。

“姨娘知道得可真多。”顧明秀由衷道。

謝氏歎了口氣道:“見得多了,當然也就知道得多,阿夏自小就受蠱毒之苦,國公爺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暗地裏教他冰魄掌,為的就是他能自封心脈救命,時常蠱毒發作時,他便會動用一次冰魄掌,把自己封住,但也頂多隻能保七天,七天之類若找不到緩解的藥物,很可能不會有性命之憂。”

“阿夏他……受了好多苦,那個給他下蠱之人,真是惡毒之極。”顧明秀恨恨道。

大楚北靖王很快便上了門,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又氣又恨,不能搬動,又找不到驅蠱的法子,北靖王轉身往皇宮去了

好在沈逸夏身上的冰很快就被修遠融了,修遠熟悉他的病症,早就有醫治他的法子,但卻無法驅除昭和身上的蠱毒,畢竟他不是練蠱之人,也不會驅蠱。

在上書房,北靖王暴跳如雷:“……我女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議和也不必繼續了,本王現在就回去,領兵十萬,踏破你大梁都城。”

他說得狂妄,皇帝和黃丞相還有梁都統臉色都變了,皇帝道:“北靖王說話請注意分寸。”

北靖王道:“什麽分寸?本王就這麽一個女兒,原是想在大梁找個心儀的男子嫁了,一心想為兩國友誼做貢獻,看看你們南梁人都做了什麽?竟民謀害她,本王不為她討公道,難就這個虧就白吃了嗎?”

“皇帝道,事發突然,此事明顯不是針對郡主的,隻是郡主為他人擋了刀,朕保證七天之內必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皇帝道。

“三天!”北靖王道。

“六天。”皇帝討價還價。

“頂多五天,再不可拖了,昭和的體質與他人不同,最是怕冷,冰會損傷她的心脈。”靖靖王道。

皇帝隻好答應。

北靖王走後,皇帝便去了修遠的住處,一間偏避的宮殿。

沈逸夏氣色好多了,但嘴唇還是烏紫烏紫的,福康坐在床邊掉眼淚,皇帝看著就心痛:“阿姐,阿夏他又不是第一回了,你別著急,有修遠在呐。”

福康道:“我知道他會醒,可是,太醫早就說過,他每動用一次冰魄掌,就會衰老快幾年,去年就運過一次,今年又是一次,再這麽下去,用不了十年,旁人沒死,他先英年早逝了。”

皇帝道:“何人如陰險狠毒,這是想讓大梁與北楚雙生戰事麽?”

正說著話,姚阿純被押來,她懷著身孕,一臉驚恐,一進殿就跪下哭。

“你母親犯下抄加滅門之重罪,朕看在貴妃的份上,並沒動你們這些小輩,可你竟然敢暗藏下心,說罷,你是要害英國公世子嗎?”

阿純哭著搖頭:“回……回皇上話,臣女一概不知啊,臣女送的錦盒裏,是一顆夜明珠,當年太祖爺賞給臣女曾祖父的,這顆夜明珠是我姚家的傳家寶,臣女念世子妃相助之恩,這才瞞了家中兄長,將此錦盒拿來,送給她,臣女也不知道為何盒中夜明珠會變成蠱毒。”

“阿秀幫過你?幫你什麽了?”皇帝好奇地問。

阿純一臉尷尬,臉色羞紅。

皇帝冷聲:“還不快說!”

阿純嚇得一縮脖子,將自己與葉玉軒苟且,受他所騙懷孕,因體質問題不得不強行嫁入靖國公府的事情說了一遍:“……若不是世子妃,那靖國公夫人怎麽都不會點頭,臣女也是萬般無奈,這這才求了世子妃,逼迫靖國公夫人答應,世子妃救了臣女母子兩條命,臣女甚是感激,又知她什麽也不缺,禮輕了未必放在眼裏,這才大膽包天,偷拿了家中寶物饋贈。”

她氣質單純,表情真誠,看不出半點作偽,皇帝倒是信了幾分。

福康道:“若不是她,會是何人呢?”

皇帝道:“聽聞郡主所中之蠱很是古怪,並非北楚一脈的蠱術,是苗蠱,又比先前阿秀身上的蠱蟲厲害幾倍,所以,北靖王與二皇子都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