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坤寧宮怎麽會有死老鼠?”
守在一旁的宮女看見也嚇了一跳:“怎麽會有死老鼠?總管大人曉得了肯定會責罰。”
梁都統道:“來人,把老鼠撿起查驗。”
能在坤寧宮活下來的老鼠都修成精了的,要知道,皇後素來愛潔,又豈會有老鼠這種生物存活在她的住所裏?聽聞以前發現過一隻老鼠,掌管太監挨了三十板子,差點落了氣。
很快查出結果,梁都統感覺事態嚴重,命人稟報皇帝,皇帝正煩躁,聞言坤寧宮裏有死老鼠,也覺奇怪,原本便有點懷疑,冷著臉讓人請了黃丞相極皇後娘家伯父晉都侯一道過來,大家一起聽聽事情由來去脈。
死的是一隻碩大的老鼠,足有半斤重的那種,可見它在坤寧宮呆的時日不短了,平素也知道去哪裏能偷到東西吃,這種油滑的老鼠是吃了含砒霜的點心殘渣才死的。
而這砒霜……
餘懷托著一塊帕子道:“皇上,這塊帕子是臣在凝香姑娘的房裏裏搜出來的,是麵沾有點心渣子,而太醫方才做過驗證,這上麵的點心渣子裏,含有砒霜。”
凝香聞言大驚:“不可能,我從未用帕子包過點心。”
餘懷道:“不錯,這塊帕子並不是姑娘的,而是服侍姑娘的小宮女香蓮的,而帕子,正是在宮女香蓮1房裏的垃圾桶裏找著的。”
皇後臉色很難看,以前姚貴妃鼎盛時,皇帝也曾動過廢後的念頭,黃孫相極力反對,不僅因為他與鄭家關係極好,更因為他認為皇後賢良,乃母儀天下的不二之人,姚氏跋扈,雖然得寵,品行卻不及皇後半分。
皇帝冷冷看向黃丞相,黃丞相皺眉道:“這其間,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或許小宮女香蓮與人有隙,私下藏了砒霜想做點不軌之事?坤寧宮裏侍女眾多,皇後娘娘也未必顧及得了。”
鄭侯爺也點頭道:“不錯,下麵的人做的事,娘娘未必知曉。”
梁都統道:“二位大人所言極事,末將也不敢妄加揣測,更不敢有辱娘娘聲譽,不過……餘將軍,你接著說。”
餘懷道:“傳香蓮。”
小宮女香蓮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圓圓臉,長相很普通,看著呆傻呆傻的,並非機靈乖巧之輩,讓人一見便覺得憨厚老實的那種。
她戰兢兢地跪下,手中還絞著一方帕子,鄭侯爺冷喝道:“大膽香蓮,為何在屋裏私藏砒霜?”
香蓮嚇得渾身一抖,跪趴在地上:“奴婢……奴婢不敢,奴婢沒有私藏砒……砒霜。”
鄭侯爺鬆了一口氣,對皇帝和黃丞相道:“皇上,丞相大人,這孩子說她沒私藏。”
餘懷拿著那塊帕子遞到香蓮麵前:“這可是你的帕子?”
香蓮點頭道:“是……是奴婢的。”
餘懷將她手中快絞成麻花狀的帕子一並拿過去,抖開:“這兩塊帕子一模一樣,都繡著個蓮字,可是你親手所繡?”
香蓮點頭。
“那這塊帕子,可是你親眼見到本將軍從你房中垃圾裏找到?”餘懷又問。
香蓮又點頭。
梁將軍冷喝:“那你還說沒有私藏砒霜?這塊帕子上不僅有點心殘渣,還有老鼠咬的破洞,正是你用帕子包了有砒霜的點心,讓老鼠吃了,老鼠才死的,而你的房間,離發現死老鼠的花盆不過幾步之遙,你還不承認?”
香蓮道:“奴婢……奴婢是用帕子包了點心,那是……那是……凝香姐姐給的,奴婢飯量大,常常半夜餓,凝香姐姐心疼奴婢,會包些點心給奴婢留著。”
鄭侯爺道:“你是說,凝香想要毒害你?那裏麵的點心你可都吃了?為何你沒死?”
香蓮苦著臉道:“奴婢是想吃來著,可是……可是被老鼠咬破了帕子,想來點心也髒了,便沒吃,扔進了垃圾桶。”
梁都統道:“皇上,丞相大人,侯爺,太醫驗過,小皇了的唇邊便有點心渣子,正是與這塊帕子裏包的點心一樣,都是綠豆糕。”
太醫道:“是了,因為小皇子殿下感染熱風寒,口中有瘡,臣便讓貴人娘娘喂些清火的食物,想來綠豆糕既清火解熱,小孩子又愛吃,還不會卡住,貴人娘娘這才喂食的。”
“難道張貴人會親手毒死自己的孩子?”皇帝大怒,一擺手:“將凝香與這丫頭一起拖下去,施以重刑,讓打到她們說實話為止。”
香蓮臉色大變,一臉莫明所以:“皇上……皇上,為什麽呀,為什麽呀,奴婢……奴婢沒做過什麽呀?”
鄭侯爺更急:“你說,這包點心,你可曾拿到別處去過?”
香蓮愣住,拚命想:“奴婢……奴婢不記得了呀,奴婢得了點心就用帕子包著,揣懷裏……”
“你平素愛去哪裏玩?與何人交好?”梁都統問。
“奴婢就是在宮裏玩兒,不敢亂跑。”
“那你昨日去過何處?與何人一起玩耍?”
“昨日……”香蓮歪頭回憶:“去過長寧宮,找小慶子說話來著,後來……又去了春嬉宮與綠荷玩兒……”
“慢著,你說你昨日去過春嬉宮?綠荷又是誰?”餘懷道。
“綠荷是奴婢的老鄉,她比奴婢大兩歲,是春嬉宮服侍小下乳娘的,奴婢與她素日交好。”香蓮道。
“所以你把帕子裏包著的綠豆糕給小殿下吃了?”
香蓮愣住:“奴婢不記得給過小殿下吃了,奴婢私藏的這種東西,怎麽能給貴人主子吃呢。”
鄭侯爺聞言提溜的心才放下來了些,問道:“也就是說,你帶的綠豆糕在去了春嬉宮後,並沒有拿出來,更沒有給小殿下吃?”
香蓮點頭:“奴婢怎麽可能把自己吃的東西給小殿下吃呢?自是沒有的,不過……不過當時奴婢肚子疼,“去了一趟茅房,因著怕把點心給壓碎了,便讓綠荷幫忙拿著……”
“帶綠荷!”梁都統大聲道。
綠荷很快過來,待看見那塊帕子時,當時臉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