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鳳道:“可不是嗎?我爹還沒回來呢,都沒見過阿秀嫂嫂。”

清河:“不行,我得回去找我父王,再要不去找盧夫人。”

沈驚鳳:“找哪個盧夫人?我跟你說,這事還沒確定呢,可不能去顧家。”

“什麽事不能去顧家?”多日不見的顧蘭慧從外走了進來。

沈驚鳳大喜:“阿慧,你終於來啦。”

顧蘭慧瞪大眼睛:“你很想我?”

清河道:“嗯,我也很想你,尤其現在想,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沈驚鳳:“是啊,我也很想你,對了,你是不是很久沒見嫂嫂了?我去幫你叫。”

顧蘭慧莫明其妙,受寵若驚,咕噥:“我不就是去了老家一趟嘛,本來就是要來看姐姐的呀,正好帶了好多土儀回來,你們兩個分一點去吧,我祖母做的醃菜真的很好吃。”

清河驚訝道:“什麽醃菜呀?我家乳娘說,那是……那個下人才吃的……”

沈驚鳳將她撞到一邊:“那你別要了,反正我二嫂娘家帶來的東西,我隻嫌少,從不嫌多,你那份給我吧。”

清河呐呐地沒說話,一會子顧蘭慧的丫環將醃蘿卜條拿出來,一揭開蓋,滿屋子都是酸辣味兒,清河立即流口水,沈驚鳳已經顧不得淑女形象用手捏了塊扔嘴裏了:“好辣啊,辣得爽,好吃。”

看她吃得那麽津津有味,又滿屋都是酸辣氣,清河實在沒忍住,拿牙簽挑了一根吃了,頓時眼睛睜得溜圓,也不作聲,又挑了一根,一小罐眼看見底,清河合罐子抱走,沈驚鳳還要吃:“哎,你幹嘛呀!”

清河不滿地嚷嚷:“你都吃那麽多了,也不怕生火。”

沈驚鳳輕嗤:“剛才誰說是賤物來著?”

清河懶得理她,自顧自吃,很快沒了,端起冷茶狠灌了一口:“嗯,爽,就是辣了些。”

顧蘭慧道:“祖母親自醃的,聽說阿秀懷了身孕,老人家不知有多高興,特地讓帶來,你們兩位也分些回去吧。”

清河由衷道:“你家祖母還會親自做小菜呢,真好。”

顧蘭慧隨口問:“你家祖母不會?”

沈驚鳳笑道:“自然不會,郡主的祖母可是太妃娘娘。”

顧蘭慧吐吐舌頭,略帶驕傲道:“我家家祖母是催家嫡女,卻是愛自個兒動手做些農活,這次回去,她竟在園子裏種了幾畦菜,有蔥有蒜,還有些青菜,這會子南方正吃菜台,水靈靈的,新鮮得很,祖母又曬了些幹菜苔過來,若是燒排骨吃,最下飯了。”

“阿慧……”正說著話,顧明秀自裏屋出來,大喜。

顧蘭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臉色紅潤,似乎又胖了一圈,笑道:“回去的路上就擔心,如今見你氣色不錯,總算放下心來,祖母過得很好,隻是很想你和大哥,也不知你們幾時能回去見上一見。”

昭和病重時,整個英國公府裏籠罩著一層陰霾,正好崔老太太派人送了信來,說身體不太好,顧炫暉自是不得空,不能回去,顧知遠也不能請假,顧明秀就更不用說了,懷站身子不宜長塗跋涉,顧蘭慧便自告奮勇回湖州一趟,臨走時怕顧明秀擔心,沒知會,自個走了,這一走,二十多天的樣子,回來昭和的蠱毒解了,顧明秀的記憶似乎也恢複了,祖母也不是什麽大病,就是想念遠方的親人,蘭慧將家中人的情況撿好的說了,老人家自是為幾個孫兒高興,隻是擔心顧蘭慧。

顧明秀大驚:“你回去過了?”

顧蘭慧道:“是啊,所以給你帶了好些醬菜來,都是你小時愛吃的。”

荊娘早過來看了,一包又一包的,都是家鄉常吃的小菜,喜得眼圈都紅了:“可真難得,老太太有心了。”

顧明秀也高興:“好想回湖州啊,這裏氣候太幹燥了,喜歡吃洞庭湖裏的桂魚。”

顧蘭慧道:“等你生了,咱們一道回去便是,奶奶一個人在家裏呆著,著實寂寞。”

顧明秀點頭:“嗯,是該回去,祖母看見我的孩兒,不知會有多高興呢。”

清河和沈驚鳳就鬆了一口氣。

聽這語氣竟是要回湖州,雖然還是要走,遠也是遠了些,可到底還是在大梁,隻要不真的跟昭和走去北楚就行了。

看大家臉色有異,顧蘭慧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沈驚鳳欲言又止。

清河也不知該怎麽說好,拍了拍顧蘭慧的肩:“阿慧啊,你不在的日子裏,本郡主很久沒去你的胭脂鋪了,出沒出新款啊?前次買的那套補水潤膚的快用完了,對了,我母妃還要一套,可得給本郡主打個最好的折扣。”

顧蘭慧一臉莫明,她堂堂郡主,想要買胭脂,隻需派個丫環上門,鋪子裏的人還能不給她打折?

又見清河眨了眨眼,看著很可愛,可也有點詭異。

顧明秀道:“阿慧,以後我不在京城,你要多孝敬爹爹娘親。”

顧蘭慧愣住:“你不在京城?那你去哪裏?姐夫不是英國公世子嗎?”

幾人正說著話,宮裏來人宣旨,顧明秀不得不請沈逸夏起來,去前院接旨。

竟是皇帝許了沈逸夏奏折上所有的要求,一切官職皆免,也沒了世子之位,也沒說封哪個為世子,英國公世子之位就這麽懸著。

清河大驚:“皇上怎麽能……”眼圈都紅了,憤憤不平:“阿夏哥哥還要怎麽樣?建了多少功勳啊,打小受那麽多苦,皇上沒說處置害人的罪魁禍首,卻變相懲罰阿夏哥哥。”

拿掉沈逸夏的世子之位,府外的圍兵又一直沒撤,接完旨,英國公府更是人心惶惶,皇帝是連親情也不顧了嗎?

福康沒出去,聽完稟報神色平靜,嘴角勾起一抹譏誚:“修遠,這下子有空了,想想有何處風景好,咱們一道遊曆去?”

修遠淺淺一笑,他本容顏極好,這一笑,滿室生輝:“殿下想去何處,阿遠陪你便是。”

福康道:“我也不是什麽殿下了,隻怕要拖家帶口,會鬧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