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心裏比誰都清楚,您方才說那些話,無非是想打消我心中的恨意,希望我不要怪罪二娘,二娘做了這樣的事,您還在為她擔著,為她消除後患。” 英國公無奈地苦笑:“阿夏,你二娘她……做事有點極端。”
沈逸夏道:“她豈止極端?她因嫉妒而狂!隻因玉佩是娘送給你的,而您又十幾年如一日一直隨身戴著,足見您對娘的情意,她早就瞧這塊玉佩礙眼,所以趁您不備拿走,還將其送給這麽一個齷齪的下人,既能冤枉您與皇帝合謀,讓兒子懷疑您,又貶損了母親的東西,她自己則出了一口惡氣,同時,還害了阿秀,付家小姐節後就會娶進門來,阿秀若常期臥床不起,那付家小姐就是當二不讓的大少奶奶,無人可與她爭鋒,一石幾鳥,姨娘好計策。”
英國公道:“阿夏,事已至此,你……你打算怎麽辦?你二娘到底是你大哥與三弟的親生母親,我去能不能……”
沈逸夏:“不能!我不能原諒她,不管她是誰的母親,誰的女兒都不能,誰的妻子都不能,我答應過阿秀,會護她一生一世,任何傷害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包括父親你!”
福康忙道:“你不是說,不是你爹嗎?”
沈逸夏道:“他確實沒與皇上合謀,但是,二娘卻得到了他的默許。”
福康道:“這話怎麽說的?你爹難不成還眼睜睜看著你二娘害阿秀?”
沈逸夏道:“皇上早就與他提過,要想辦法驅除我體內的蠱蟲,而若驅身體的蠱蟲是皇上親自所種,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本命蠱取給我救命,那便隻有一個法子,就是養同脈蠱,趁我子女出身時,在產婦體內種下同脈蠱,等蠱蟲養大再取出,是可以驅除我體內蠱毒的,父親沒有與皇帝合謀,但心下是讚同的,不然,以他的能力,怎麽可能讓二娘偷走這麽重要的玉佩?所以,父親不是合謀,卻是共犯!”
福康臉色蒼白。
英國公一臉愧色喚道:“阿芸……”
福康扯了扯嘴角,卻怎麽也笑不出來:“我知你一直有愧於她,因為你的愧意,這麽多年,我對她多有忍讓,你卻將我的忍讓和對你的感情當成籌碼,一再縱容她。”
英國公:“阿芸,我沒有……”
福康一把將他甩開:“夠了,你既容不得我們母子,那我們走就是,這個家是你的,你留下來陪她好了。”
皇帝:“早就跟你說過,這個男人靠不住,你偏要跟他,你看,害了阿夏,還害了阿秀,現在連孫子都有了,又鬧和離,唉,和離以,朕讚同,朕給你重修公主府。”
“你住口,他不好,當你又是什麽好東西!”福康大喝道。
將堂堂皇帝罵成不是個好東西……
徐院首劉太醫感覺幾個真的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或者變成隱形人,萬望皇帝不要在這個時候記得他們的存在就好。
“阿姐,當年……是朕不對,朕認錯。”哪知皇帝不但不生氣,而涎著臉央求。
“來人,把閑雜人等全都趕出去!”福康大怒道。
權叔進來趕人,徐院首和劉太醫跑得比兔子還快,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不想遭殃。
“怎麽連朕也趕?”皇帝罵罵咧咧:“大膽,豈有此理,你不要命了嗎?朕抄你全家。”
福康道:“他的家就在這裏,你是要抄我的家嗎?”
皇帝:“不是,不是,朕就說說,說說而已,哎呀,阿姐,別趕朕啊,朕還想看看兩個孫兒呢。”
“滾蛋,我這裏不歡迎你。”
“阿芸,這裏是我家呀,你怎麽連我也趕……”英國公也被荊娘推向外,一臉無奈。
“從今往後,以暖閣院門為界,你英國公府的人不許踏進半步,等阿秀修養幾天,我們便搬離此地,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一邊說一邊親自將英國公往外推。
人都走了,沈逸夏仍坐在堂中,並沒有進屋裏去看望顧明秀。
福康道:“阿夏,阿秀她……情況究竟如何?是不是……”
沈逸夏:“會半死不活。”
福康大驚:“這麽嚴重?”
“她本就才生產完,身體本就虛弱,同脈蠱最是下作殘忍,要……總之,對她的身體損傷很大。”沈逸夏沉聲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可還有別的法了救她?”福康問。
“有,但娘怕是不希望我用。”沈逸夏道。
福康愕然:“阿夏,你怎麽連娘也懷疑了?”
沈逸夏道:“娘這麽快把皇上與父親趕走,難道不是希望我繼續追問下去?”
福康語詰:“我……”
“父親對二娘有愧,娘是不是也有?”沈逸夏問。
福康難過地垂眸。
“母親當年生兒子,很辛苦吧。”沈逸夏道。
福康眼角垂淚:“阿夏,當年若……無謝將軍,娘或許就死在北疆。”
沈逸夏:“是二娘的父親?”
福康點頭:“謝將軍老國公的部下,對沈家忠心耿耿,當年老國公爺曾口頭許諾,與謝家結為秦1晉之好,謝家小姐對你父親也是一往情深,若沒有我的出現,你二娘就是英國公世子妃,後來的英國公夫人。”
“母親與父親是何是相識的?”沈逸夏問。
“自小便相識,我與他,曾同在書院讀書,你父親也曾是天心閣常客,常與好幾個誌同道合的同窗一道在天心閣談論天下態勢,談治國理論,談治軍策略,我與你父親本就有情意,隻是後來,先皇駕崩,朝中局勢動**,我不得不全力以赴學著處理政事,無暇他顧,而那時北楚有侵犯邊境,你爹奔赴邊疆禦敵,我們便沒再在一起,後來的兩年多,我們也沒法見麵,反倒是時英……她可能知道我與你爹之間的情意,竟偷偷離開家去了邊疆……”
沈逸夏道:“她倒癡心。”
福康道:“可她在去的途中,遭遇了不測,到底隻是深閨女子,自小很少出門,一心隻想著情郎,沒考慮周全便跑了出去,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