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愣住:“餓了?”

顧明秀不由意思地摸著肚子:“有點兒。”

除了餓,她還倦怠得很,神情疲憊,福康心疼地探了探她的額:“阿夏這會子應該醒了,要不,讓荊娘給你弄碗雞湯喝?”

顧明秀搖頭:“不喝了,全是水,一會兒總要如廁。”

正說著話,鼻間聞到了陣陣誘人的香味兒,顧明秀立即坐直了:“好香啊。”

福康也餓了:“是啊,好香,有人做了吃的?”

阿芙笑吟吟地提著食盒進來:“餓了吧,爺做了四菜一湯,都是您愛吃的。”

顧明秀道:“可有開胃的?”

阿芙搖頭:“爺說了,您不能吃辣,等滿了月子再給您做更好吃的。”

好吧,月子裏活動少,腸胃蠕動不夠,不能吃得口味太重,否則會便秘,生火。

福康道:“誰說女生外相?兒子才是,我這兒子可從來沒好生給我做頓飯過,今天也是托你的福了,難得吃到他做的。”

婆媳二人吃過飯後,福康一夜未眠,顧明秀勸她回去睡個回籠覺,福康見沈逸夏進來,有他陪著,便依言離開,回屋歇息去了。

吃過飯顧明秀的眼皮不提不起,沉沉的非要睡,沈逸夏坐在一旁看書,將強撐著的她塞回被子裏:“睡吧,一會子我去看兩個孩子。”

顧明秀拉了拉他的手,觸感不再那麽冰涼,手溫比以前高多了,大喜:“相公,你的蠱毒……真的全好了嗎?”

沈逸夏點頭:“嗯,全好了,多虧了阿秋。”

顧明秀道:“咱們以後對阿秋好一點兒。”

沈逸夏:“好,聽你的,對他好一點兒。”

“也不知阿秋如何了,水蛭有沒有用,阿慧她……”

話還沒說完,歪頭便呼呼睡了。

沈逸夏心疼地將她放在外麵的放塞回被裏,吻了吻她的額,柔聲道:“再也不讓你生了,太危險,放心吧,以後的日子,隻會越過越好的。”

顧明秀似乎聽見,閉著眼睛嘴角微微上翹,笑容甜甜的。

醒來一睜眼,看到的不是沈逸夏,而是沈驚鳳和沈四明。

“二嫂……”沈四明撲上前來,被沈驚鳳拎住耳朵:“自己多重心裏沒數嗎?二嫂身子虛弱,受得住你這一撲?”

沈四明委屈巴巴地眨了眨上:“人家哪裏胖了,瘦了七八斤好不好,倒是你,就這幾日,雙下巴都出來了。”

沈驚鳳一臉驚嚇:“哪裏出雙下巴了,你胡說。”

“二嫂,我看見小寶寶了,好可愛,可以送一個給我玩嗎?”沈四明懶得理她,興奮地對顧明秀道。

耳朵又被揪住:“長公主的嫡孫是給你玩的嗎?你的玩具還蠻特別的,皮子癢了是嗎?”

沈四明:“姐,你再揪我耳朵!”

沈驚鳳眼睛一瞪:“就揪了咋地?”

沈四明蔫了下來:“不咋地,看在你就要嫁人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

沈驚鳳的眼神立即軟了,摸著他的頭道:“我走後,你就跟著二哥二嫂吧,以後別再調皮了,要好好聽哥哥嫂嫂的話。”

沈四明道:“用你說,我不知道麽?”

顧明秀問:“你的婚事定在十五,那天我……”

沈驚鳳道:“你還在月子裏呢,我明白的,不過,等出了月子,你可要記得接我回娘家。”

顧明秀道:“好,當然,我跟你二哥親自去。”

沈驚鳳紅著眼道:“我娘……她不肯同我一去柳家,說是要去西京,她這麽大年紀了,又是一個人,我真的不放心。”

剛才福康也是這麽說。

顧明秀道:“西京太遠,你怕照顧到是嗎?”

沈驚鳳點頭:“我寧願她就在京城,有點風吹草動我也知道,若是一個人跑那麽遠去住著,生死都沒有曉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帶沈四明可以,但楊氏也要跟著一起嗎?尤其在知道她與英國公的真正關係之後,楊氏再跟著福康與英國公,就更不象了。

顧明秀遲疑了片刻道:“你是怎麽想的?”

沈驚鳳含著淚道:“我娘她……性子固執又悶,留在府裏恐怕……也不知大嫂是什麽性子,能不能容人,二娘如今又……”

她也沒想好該把楊氏怎麽辦,回西京若是福康的主意……

“你不想三姨娘離開你太遠,可有更妥當的法子?”顧明秀問。

沈驚鳳有點六神無主:“我若有法子,就不能煩憂二嫂了。”

“等母親來了,我與她商議商議吧。”顧明秀道。

沒個確切的答複,沈驚鳳還是憂心忡忡,估計也是知道了福康和英國公的打算,楊氏又是個老實不會爭的,若二房都走了,留在府裏,就隻能由著謝氏將她搓圓搓扁了,自己是出嫁之女,又不能太過問娘家的事,而且,新娘家,在婆家還未站穩腳跟呢,總不好立即就麻煩婆家為親娘出頭。

但顧明秀也有顧明秀的難處,她明白不好強求,隻好失望地走了。

沈四明道:“二嫂,姐姐為何擔心三娘?她過得不是很好麽?獨自在自個的小院裏,原本就很少出來,不與人交道的。”

顧明秀眼睛一亮,是啊,國公府這麽大,完全可以辟個小院出來,不與大院裏的人搭理,自過自己的日子便是了,銀錢方麵不是問題,有福康這個大財主在,留多多的銀倆夠楊氏後半輩子就可。

如此一想,心裏鬆活了些,括了括小胖子的鼻梁:“蠻聰明的嘛,要不也給你辟個院子一個人住?”

沈四明道:“那怎麽成?我是一定要跟著二嫂你的,我可以幫你帶小寶寶,還可以聽你使喚,讓我幹啥都行,我跑得很快的,以後……以後還可以少吃些,最近真的有點胖了。”

這孩子,眼底透著驚慌與不安,是害怕被遺下吧。

顧明秀道:“好啊,以後你就多費心幫我照看小寶寶,不過,還是得以課業為重,習文練武,一樣都不能落下,得給兩個小侄兒做好傍樣,可做得到?”

沈四明大喜:“做得到,做得到,從明兒起,我就開始背詩書,等小侄兒大一些,我便教他們念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