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宮女道:“對不住,我家少奶奶說,她沒做錯什麽,用不著道歉,至於打傷親戚?那也算不得是哪門子的親戚,沒有親戚在大年節下闖到人家屋裏鬧事的,若是打傷了也是該打,若他們想告,請便,順天府大理寺的門等十五過後就會開,反正這個月少奶奶都在坐月子,跑是跑不了的。”
老太君怒道:“好,果真是福康的兒媳婦,仗勢欺人這件事做得順溜溜的,我也不管你們了,等英國公回來再理論,再怎麽寵著你們,也沒有不講家規的道理,除非不想再在這個家裏過下去。”
大宮女一福康:“老太君好走,不送。”
老太君氣得臉色發黑,一擺手,讓人將她又抬了回去。
謝家人也跟著走了。
昭和問:“你家老太君怎麽這樣?太糊塗了,明明英國公更重視二房啊,這麽做,除了讓長公主和你們討厭她,能得什麽好兒?”
顧明秀道:“不知道,從我進門起,她就不待見我,反正總找茬兒,今兒過來也就是要給我難堪,嗯,刷存在感吧,她不來,我都快忘了有這麽個人了。”
老太君走後,昭和在府裏呆了一下午,見沒人再給顧明秀找茬,這才回去,而第二天,終於有了好消息,因為二皇子救助及時,沈逸秋的命總算救回了,但還要好生將養,要複元還需不少時日。
顧明秀得了消息大喜,沈逸夏也很欣慰:“阿秋的命真大,若二皇子晚去一個時辰,恐怕他就會……”
顧明秀雙手合十:“阿彌砣佛,好人有好報,以後阿秋都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她並沒有跟沈逸夏聽昨日的事,也不許大宮女與荊娘幾個說,免得他心煩難過。
顧明秀將養了兩日,氣色也好多了,但生孩子真是力氣活,全身骨頭架子都跟散了式的,一時還未恢複元氣,卻不肯一直躺在**:“骨頭會發黴的,我還是下來走走吧。”
荊娘幾個極力反對,倒是沈逸夏支持:“走動走動也好,增進腸胃蠕動,也要多吃青菜水果。”
荊娘立即反對:“那如何能行,月子裏不以吃青菜,不能出門,不能吹風,更不能洗手腳臉和頭發。”
可顧明秀生孩子那天,不僅大出血,也出了好一身汗,雖然沈逸夏替她擦洗過,可擦洗得再細致也比不得洗澡舒服,便拉著沈逸夏的衣角央求:“相公,讓我洗澡,一身粘粘糊糊的,感覺自己都是臭的,很難受。”
荊娘堅決反對:“月子沒將養好,會影響下半輩子的,會落下病根,不行,這事我一定不同意,阿芙阿蓉,你們倆好生守著,不許少奶發胡來。”
沈逸夏笑道:“那我也沒辦法了,娘子,你就……”
顧明秀向他拚命使眼色,一臉委屈。
沈逸夏隻當沒看見,等荊娘出去後才在她耳邊道:“一會我給她們用得安息香。”
顧明秀瞪大眼睛。
沈逸夏道:“沒法子,為了娘子,我豁出去了,荊娘醒來,我一力承擔。”
顧明秀道:“那你掌握好劑量,荊娘身體不太好……”
沈逸夏道:“放心吧,你相公我下藥的本事,可比治人的本事還強呢,保管她無知無覺,不會發現半點端倪。”
阿芙突然鑽進來,苦著臉:“奴婢聽見了。”
顧明秀吃吃地笑。
阿芙道:“爺,到時候奴婢可以裝暈麽?”
沈逸夏:“你也可以選對投誠。”
阿芙道:“爺和奶奶可以引誘奴婢投誠啊,比如說,給點賞錢?”
顧明秀:“嗯,給你許個小子。”
阿芙道:“那還是算了吧,不過,總要人燒水吧。”
幾人正說著話,福康回來了,過來探望顧明秀:“你氣色比昨兒好。”
顧明秀點頭:“可您好象不高興,太後身體可好?”
福康有點心不在焉:“還行,老1毛病了,時不時的犯,你好生養著,我回去睡會兒。”
眼下一圈都是黑的,可見昨晚在宮裏沒怎麽好睡,顧明秀忙道:“您去吧,我這裏一切都好,兩個寶寶也好。”
下好乳娘抱了寶寶過來,福康臉上守才有了喜色,抱著寶寶逗弄了一陣這才離開。
沒多久,禦使大夫就上門了,那位被打的謝夫人真的去狀告了顧明秀,按說還是年節,官員都在休假,但這位禦使大夫是出了名的好官閑事,做事一根軸,心眼小愛記仇,又與王守仁是親戚,王守仁因為沈逸夏的緣故被罷官,過完年後就要回老家晉陽去,這位正是王大人的堂兄。
沈逸秋被抬回府裏休養,英國公回府後就被老太君叫了去,又說了一個時辰的話,福康回來後,老太君也著人請她過去,福康隻當沒聽見,自顧自的過來看望兒媳孫兒後,便因了自個的屋休息。
王禦使一來,便去見了英國公。
英國公先在齊老太君那邊就聽了一遍,說是顧明秀不敬長輩,將前來探訪賀喜的謝家人打傷了,英國公將信將疑,礙於母親的麵子,隻說會好好訓斥兒媳,便出來了,剛出來便遇上禦使王大人,一陣頭痛。
但還是將人請到了茶廳。
王大人還算客氣:“下官親自登門,也是看在令媳正在月之其間的份上,不然,是要請她上公堂的。”
英國公俊眉一挑:“公堂?哪裏的公堂?監察府衙門?我兒媳非官非爵,便是犯了事,也與你禦使衙門無關啊,要來,也該是順天府或者大理寺。”
禦使道:“令媳雖非官爵,但她是您的兒媳,您可是英國公,此事非刑罪,卻關乎門庭風尚,苦主也是念在與貴府乃親眷關係,這才隻告到禦使衙門,而非刑事衙門。”
英國公冷笑:“如此說來,本國公還要感謝這位親戚?”
王禦使臉一沉道:“英國公,貴媳不尊尊長,不睦親友,還仗勢行凶乃是事實,苦主下官也見過了,鼻青臉腫,她原有心疾,如今心疾加劇,臥床不起,大夫診斷,可能會有性命之憂,你為何如此冷漠,不見半點愧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