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說,阿夏,有件很重要的事,你……你先別激動……”那些都可以容後,阿秀的事才是最要緊的。

正愁不知如何開口,沈逸夏道:“是不是阿秀?兒子回去過,阿秀不在家,我以為她去娘家了,可是阿慧在這裏。”

顧蘭慧道:“姐夫,姐姐她……不見了。”

沈逸夏臉一沉:“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顧蘭慧急得快哭了:“她去找哥哥,然後就不見了,滿宮都找遍了,就是找不著人。”

沈逸夏:“怎麽回事?你把話說清楚。”

顧蘭慧便將當時情況粗略說了一遍。

沈逸夏聽完轉身就走。

福康追上前兩步:“阿夏,我同你一起去。”

太後道:“阿芸,你還是……問問世勳吧,依阿慧說的,怕是與世勳脫不了幹係。”

沈逸夏一轉身,冷笑著問:“他是不是認為,我不是他親兒子?”

福康與皇帝的臉同時一變,皇帝大喜,呐呐就要上前:“阿夏,朕才是……”

沈逸夏喝道:“你走開。”

拉著福康就走,皇帝很沒麵子,但卻一點也不生氣,望著那對母子離去的背影,一邊搓著手一邊喃喃自語:“他隻是不能接受,母後,阿夏自就就跟朕親,他隻是不能接受,暫時的,暫時的,等過一陣子,他明白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就會認朕這個父親。”

太後悠悠的歎了口氣:“阿秀,可憐的阿秀,皇帝,若是阿秀有個三長兩短……你知道阿夏的性子,他會恨你的。”

皇帝愣住:“為何恨朕?這一次,朕真的沒對阿秀如何,朕也是才知道阿秀不見了的事實。”

太後道:“可是,阿秀是在宮裏走失的,他不怪你能怪誰?英國公不常進宮,便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難在宮人與侍衛的眼皮子底下將阿秀私藏起來,所以,皇帝,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緊著人找阿秀。”

皇帝點頭:“是,母後說得是,可是您的身體……兒子不放心,兒子已經讓人去找了,李得歡在宮裏,比朕還有法子,所以,您也別太擔心,隻要人還在宮裏,就不會有事。”

太後無奈的搖搖頭,閉目休息。

皇帝讓得喜搬了把繡凳放床邊,他挨著太後坐了,拉著太後的手:“母後,您可一定要快些好起來,阿夏的孩子,朕粗粗見過一麵,大的與阿秀長得極象,眼睛大,肉嘟嘟的小嘴,脾氣好得很,不哭也不鬧,小的象極了阿夏,嬌氣得很,一個不好就哭,長得肯定是個大美人兒。”

太後嗔道:“你又派了眼線在公主府?”

皇帝訕訕道:“哪有,看您把兒子說得……”

太後道:“沒有眼線見天的跟你匯報,粗粗看一眼,你如何知道兩個小寶寶的個性?一個安靜一個愛哭,這麽小的孩子,大多時間都在睡覺,若不是成天守著,如何知曉得這麽仔細?”

被揭穿,皇帝也不臉紅:“兒子關心阿姐嘛,您也知道,兒子最在意的是什麽,這麽多年,兒子最大的心結就是未能與阿姐白頭偕老,好不容易沈世勳那混蛋杵了阿姐的逆麟,兒子都快老了,才有機會和償所願,所以,兒子不得不加倍小心……”

簡直就是入魔了。

太後知道勸也沒用,隻能由他。

“你想跟阿芸好,便是做做樣子,也該去尋阿秀啊,尋給阿芸看也是好的。”太後一邊說一邊閉上眼睛:“哀家累了,你忙你的去吧。”

皇帝從慈寧宮出來,李得歡正好趕過來:“皇上……”

皇帝問:“如何?”

李得歡道:“奴才快把整個宮裏都翻遍了,就是沒找著二少奶奶,奇怪的是,這麽大個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了呢?侍衛和宮人都說沒看她。”

皇帝道:“這可如何是好?阿姐這個年過得……可真是不順,接二連三的出事,不行,朕同你一起去找。”

沈逸夏並未在宮裏尋人,而是同福康還有顧蘭慧一道出了宮。

顧蘭慧道:“姐夫,我覺得,英國公很可疑,大哥明明就在乾清宮受刑,他卻說在這裏的刑房,可我們找去時,刑房連門都是鎖著的,一直就沒人進出過,他是故意指錯方向的。”

沈逸夏道:“娘,他可承認?”

福康搖頭:“他很生氣,堅持說自己沒有。”

沈逸夏道:“走,咱們去找他,把該辦的事都辦了再說。”

福康愣住:“不去找阿秀?”

沈逸夏道:“您不是說,宮裏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嗎?連李得歡和梁都統都找不著,那就不會在宮裏,他既然存了心要挾持阿秀,兒子就隻能找他要人。”

福康道:“好,我陪你。”

沈逸夏道:“他是不是認為,我不是他兒子?”這個問題剛才就問過一次,但福康沒有正麵回答。

福康眼眶泛紅,眸中有無奈與屈辱之色,顧蘭慧看著心疼,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殿下,不是您的錯,咱們女兒家,總是受害者,可往往,明明是男人做錯事,男人無恥,錯處與罵名卻都讓我們背,這不公平,您別難過,您要明白,真的不是您的錯。”

沒料到她竟然能說出這樣開明的道理,福康感動地望著顧蘭慧:“難怪阿秀說你能幹通透,你確實是好孩子。”

又對沈逸夏道:“娘沒什麽不能與人言的,當年的事,別人不清楚,娘自己當然清楚,他要這麽認為,那最好,我與他和離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沈逸夏道:“好,兒子要的就是您這句話,既然他自己不認我這個兒子,那我也不必再免強當他是父親,兒子更不會死皮賴臉跟他姓,包括您的孫子孫女。”

英國公怒氣衝衝回了英國公府,沈逸春正在門前焦急地走來走去,一見他回來,忙迎上:“父親,母親她……”

英國公道:“她死了?死了就埋,別煩我。”

沈逸春怎麽也沒想到,父親竟是如此無情,一股冷流浸入內心,寒沏心肺,母親當初究竟是為什麽,為了這男人遠赴邊疆,落到一生不幸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