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怒道:“沒人跟著嗎?”
“就跟著她的貼身丫環……”
趙大人:“再派人去找,趕緊的,找著了立即帶回來。”
屬下又去找人了。
甘公公甩開趙大人的衣袖,哼著小曲兒走著方步踱出順天府衙門。
屬下又來報:“回大人,小姐還是沒找著。”
甘公公早不見了人影。
順天府管的就是京城治安,順天府衙役哪天街道哪條巷子不清楚,要出個綁架拐賣,隻要他們肯認真查,很快就能得到線索。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得到消息,有人看見一位大家小姐被幾個蒙麵人強拉硬拽上了一條馬車,很快駛離。
這還不清楚麽?趙大人呆在屋裏心急如焚,趙夫人氣得指著趙大人鼻子罵:“若是咱們女兒出了什麽岔子,我跟你拚命,你得罪誰不好,要得罪理親王,得罪長公主,那是連皇上也敢下手的人,你是瘋了嗎?再說了,人家王府的丫頭也敢賣,你不稟公處理,怪人家報複麽?”
趙大人怒道:“這還沒王法了不成?我的女兒可是官宦人家小姐,豈能與那賤奴相比?明目張膽的綁人,我這就去宮裏告禦狀。”
趙夫人罵道:“你還告禦狀,你有證據嗎?那太監說幾句模陵兩可的話你也能當數?能當呈當證供?再者,你去了禦前,說起那丫頭的事,你跟皇帝說,你因為某某人,偏私袒護,皇帝不罷了你的官職你罵我。”
趙大人泄氣坐下,胡**了把頭:“那怎麽辦?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兒……”
趙夫人道:“我不管,你現在就把那丫頭給救出來,送到公主府去。”
趙大人道:“這邊的我也得罪不起啊,烏紗帽會不保的。”
趙夫人道:“你是豬啊,沒了官職,你還能留下清名,若女兒真去了那種地方,就算幹幹淨淨出來,沒被人……那什麽,可隻要進了那種地方,又是被綁進去的,誰會相信?女兒的名聲就毀了,她的名聲一毀,你趙氏一族的女兒都會受牽連,連著兒子議親都成困難,名聲比命還大,你還在呼官職?”
趙夫人一席話如醍醐灌頂,趙大人一拍大腿:“多謝夫人,我這就去救人。”
顧蘭慧回到公主府,阿蓉一看人還是沒救回來,急了:“二小姐,阿芙呢?”
顧蘭慧道:“莫急,很快就會送回來。”
顧明秀正好去年過權叔,雖然還是沒找到三葉蔓荊子,沈逸夏又出去尋藥了,但權叔的氣色比先前好了很多。
隻是還是昏迷不醒。
“姐,甘公公好厲害,道理講了一大籮筐也沒用,他幾句似是而非的威脅,那趙大人就急了,如今正趕去翠紅樓呢。”
顧明秀道:“當然,那可是公主殿下親授的法子,對付非常人,就得以非常的手段,我是想講道理,以法救人,可人家根本不跟我講法,他不講道理,那我也就不必講道理了。”
顧蘭慧道:“還是殿下有法子,不過,這種法子,也就殿下才有底氣。”
顧明秀道:“是了,皇上是尊大佛,任誰再厲害,也拗不過這尊佛,殿下有皇上撐腰,誰也不用怕,再說了,她又不是混帳無理,仗勢欺人的人。”
荊娘見顧蘭慧回了,緊張地過來:“人呢?阿芙人呢?怎麽還沒回來?”
顧明秀安撫她道:“別擔心,會回來的,再等會兒。”
荊娘拍拍胸:“阿彌砣佛,回來就好,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給小姐您惹禍了。”
顧明秀道:“別這樣說,這不怪你,你沒有錯,荊娘,人會力有不逮之時,對兩個兒女,您已經盡力了,是他們自己長歪,不聽管教走了歪路。”
荊娘一聽,就哭了起來:“奴婢有罪啊,他爹……把一對兒女留給奴婢,奴婢……沒好好待他們。”
顧明秀歎息道:“象您這樣的人,別說是京城,便是全大梁國都多了去了,就比如說咱府裏,小慎兒,大寶二寶都有乳娘,不出意外,乳娘會一直跟在他們身邊服侍和教養他們,哪個乳娘又沒有自個的兒女?乳娘的差事就是照顧好主家的孩子,這差事肯定要會出很多,而主家的孩子,但付出肯定就會有回報,比如我,會當您是親人,說起來,您比我自個的娘還要親,您也得到了我的關愛與尊重。
而這麽多人當乳娘,也不是這麽多人的孩子個個都象虎子一樣走歪路,還是看人,重點還是虎子他們自己不學好,想法有問題,所以,您不必太過自責。”
顧明秀語重心長,荊娘也聽明月了,哭道:“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他們畢竟是奴婢的兒女,奴婢身上掉下來的肉,他們對奴婢有怨,奴婢也確實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如今他們犯了錯,奴婢隻求主子……”
一邊說一邊跪下。
顧蘭慧一把將她扶住道:“荊娘,你這樣求人,就是不地道了。”
顧明秀嗔她一眼。
顧蘭慧仍道:“你的兒子犯了事,如今人都沒找回來,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他是關鍵證人,也可能會被滅口,就算回來,他拐買官家仆役,也是重罪,你這樣求阿姐,是希望她以權謀私嗎?你不知道阿姐和姐夫如今在風口浪尖上,好多人看著,正愁找不到他們的錯處拿捏嗎?”
荊娘呆怔在原地,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顧明秀遞給她帕子:“虎子哥是該受點教訓,再這麽由著他來,還不知道將來會犯下多大的過錯。”
荊娘沒接帕子,向顧明秀福了一福,悄聲退下。
顧明秀心裏亂糟糟的,與荊娘十幾年的感情,早就不是普通的主仆之情,尤其她還有前世的記憶,知道荊娘為了維護她死得有多淒涼,就更看不得荊娘痛苦難過。
顧蘭慧道:“姐,一碼歸一碼,你疼荊娘,尊重她當她是長輩,不代表要對她的一雙兒又也姑息,你看看那阿桃,根本就不是個懂得感恩的,你花一千兩贖她回來,她認為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