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自辯解道:“奴婢……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麽?”

沈逸夏道:“不知道?那好,本王會讓你知道。”

他還沒動,靖國公上前一步道:“王爺在幹什麽?刑訊逼供嗎?”

沈逸夏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對一旁的阿蓉道:“搜她的身。”

先前冷侍郎搜查整個公主府,卻漏掉了前來做客的顧蘭慧及珠兒的房間,當然也不會搜查同是受害者的金媽媽。

“王爺,還是讓大理寺的人來吧。”盧雲楓上前阻止道。

冷侍郎讚許是看了盧雲楓一眼,這個是候搜身,看著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但要做小動作也是可以的,就算查出什麽,也很難讓人信服。

沈逸夏點頭,阿蓉讓開,大理寺衙役上前搜查,但沒查到什麽,沈逸夏道:“查她的衣角。”

衙役依言翻看金媽媽的衣角,果然發現一些粉末狀物品,放在鼻下細聞,有淡淡的氣味,不仔細,很難聞到。

盧雲楓:“王爺……”

沈逸夏道:“本王不查驗,請劉太醫來。”

劉太醫查驗過後道:“此藥中含有蔓砣蘿花,有致幻效果。”

冷侍郎臉一肅:“她的衣解為何藏有蔓砣蘿花粉?王爺又如何知曉的?”

劉太醫道:“大人有所不知,王爺自小受蠱毒侵害,身體虛弱,五官卻特別靈敏,這種藥粉所含蔓砣蘿花並不多,若不細聞,根本難以發現,金媽媽定是事先服過解藥,所以對這種花粉有抵禦力,並不真的會致癲。”

盧雲楓道:“她一直貼身與安夫人站在一起,安夫人又未服解藥,所以,她中毒最深是嗎?”

劉太醫道:“論理,是這樣。”

冷侍郎道:“可安夫人與二位王妃及黃大家一同用膳,金媽媽當是也在廳裏吧,為何隻有安夫人一人中毒,二位王妃卻沒受半點影響呢,何況黃大家還是個孕婦,她似乎也沒中毒,這又如何解釋?”

劉太醫道:“不是沒受影響,而是影響不大。”

靜王妃道:“是呢,安夫人離席許久,本妃與理親王妃都在廳裏敘話,再者,這位媽媽離安夫人最近,自是安夫人受影響是深。”

黃大家道:“我記得,出府門時,金媽媽就穿著這身衣服,可見,還在府裏時,婆婆就在吸食蔓砣蘿之毒,難怪她今天行事說話都不太合常理,怕是早就受藥物控製所致。”

“原本,理親王妃回請春客,隻請了我,沒請婆婆,但婆婆自己堅持要來,她……是想與理親王妃交好的,但從進公主府開始,說話就夾搶帶棒,與她來時的初衷要配不符,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原來,是中毒的緣故。”

靖國公一腳踹向金媽媽:“快說,誰給你的藥粉,你為何要害夫人。”

金媽媽吃痛,佝僂著倦縮在一起,艱難道:“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沒想過害安夫人,從未想過。”

靖國公道將安氏的屍體重新安放好,拔出劍指著金媽媽:“賤人,夫人對你還不好嗎?為何要害她?快說!”

金媽媽抬眸看向靜王妃。

靜王妃皺眉:“是啊,你快說實話啊,真的是你與珠兒合謀害死安夫人的嗎?”

金媽媽對著靜王妃詭異地一笑,喃喃道:“王妃……”然後,嘴角流血,倒地而亡。

劉太醫立即上前探她頸脈,搖頭道:“沒救了,她服毒自盡了。”

冷侍郎立即讓人搜查珠兒,還點了珠兒的穴道,以防她也自盡。

盧雲楓道:“真是匪夷所思,珠兒是阿慧的貼身丫環,金媽媽是靖國公府的,她們是如何串聯在一起,還合謀害死安夫人的,這兩人,看著怎麽也聯係不到一起啊。”

“珠兒,金媽媽死了,你還不肯說實話嗎?”冷侍郎道。

珠兒麵如死灰,咬著唇一句話也不肯說。

顧明秀一直在安撫顧蘭慧,見她情緒好些了,這才走到珠兒身邊:“你的老子娘確實病亡,但不是在靖國公府被金媽媽打死的,而是在湖洲死於心疾,她終其一生,從未來過京城,而你弟弟……你就這麽想他死嗎?明明就還活是好好兒的。”

珠兒抿了抿嘴,垂著頭,仍是什麽也不肯說。

顧明秀又道:“你根本不是恨金媽媽,也不恨安夫人,你恨的是阿慧。”

“因為你娘當年病危時,你向林姨娘和阿慧求救,想討些錢去請醫,可她們並未同意,你娘不治而亡,而阿慧之所以與葉玉軒熟識,本就是你牽的線,但阿慧她……”

珠兒突然大聲道:“她就是賤,下賤,最先是想勾引理親王,想做英國公世子妃,可惜,理親王看不上她,後來,又看中了靖國公世子,靖國公世子也看不上她,她一心想與王妃你爭,卻命薄,爭不過,隻有用手段,借種汙蔑靖國公世子,逼靖國公世子……”

“別說了,你住口,別再說了。”顧蘭慧衝過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大吼:“我沒讓你害人,從沒讓你害人!”

珠兒奮力掙脫,大聲道:“就是你,就是你害的,全是你害的。”

顧蘭慧連連後退,淚流滿麵:“我……自問待你不薄,鋪子裏賺了錢,沒少打賞你……”

珠兒:“打賞?你從來隻當我是狗,不過是高興了扔一聲骨頭,生氣時就拿我當出氣筒,向來是非打即罵……”

顧蘭慧搖頭:“開鋪子以來,我何時……打罵過你?”

珠兒道:“開鋪子之後很少打罵,不代表以前的打罵就可以一筆勾銷,拿刀子在人的心上捅了一刀,後麵再對你好,能說明那一刀不存在嗎?就算你再想彌補,傷口還是在,何況,有的傷害,是你用任何法子也難以彌補的,王妃說我小弟沒死,是,他是沒死,可因為那場病,高燒太久,他腦子燒壞了,傻傻呆呆的,跟死了有什麽區別,到現在連個媳婦兒也娶不到,此番回湖洲,我想把他帶到京城來,怎麽求你,你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