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書有些同情的旁敲側擊:“老侯爺今日在殿上,不會又打磕睡了吧。”

中山侯哈哈大笑:“金大人眼睛真厲害,本侯隻是稍稍走了會兒神罷了,並不算打磕睡,不算啊。”

“走神?好啊,走神好,對了,下官還有差事要辦,就不陪侯爺了,先走一步,丞相大人,可與侯爺去喝一杯啊。”

黃丞相瞪他,這時候誰敢與中山侯在一起啊,顧家二小姐的事情,到處都在傳,名聲盡毀,中山侯府為何還沒有退親,還真不得而知,莫非怕得罪了理王?

可中山侯府不是這樣捧高踩底落井下石的人家呀。

毫不介意?能做到這一點的仕族世家,少之又少,除非不要名聲,給祖宗蒙羞也不在乎,隻要兒子喜歡,比什麽都好。

黃丞相也想告辭。

中山侯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許說沒時間,也不許用別的七七八八的借口搪塞,走,去我家。”

黃丞相道:“侯爺,本相確實有事,下回,下回可好?”

中山侯鬆開手,一臉不高興:“你們這些文人就是,名堂多得很,又不是不喝酒的。”

黃丞相忍不住問:“今日殿上所議之事,本相想聽聽侯爺的高見。”

中山侯道:“高見個屁呀,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哪那麽多囉嗦,既然做了不訪做的事,負責就好了。”

黃丞相苦笑:“世事都如侯爺想的這麽簡單就好了。”

中山侯不屑道:“若真都如本侯想的這樣,才是簡單呢,世間早太平了。”

黃丞相一想也是,大家都若中山侯如此率直,確實世界太平了,莫非這老侯爺並不糊塗,在朝堂上也非全然什麽都沒聽進去,什麽都不管?

“如今謠言四起,不知侯爺對令公子的婚事有何看法?”

中山侯道:“本侯有什麽看法?丞相大人總是問可笑的問題,又不是本侯娶妻,這種事情,當然得是犬子說了算啊,他在乎,那就退親,他不在乎,想要繼續成親,把人娶回來,那就娶便是了,人無完人,自己也有欠缺,為何對別人挑三揀四?”

黃丞相向中山侯一輯:“侯爺高論,本相受教了。”

沈逸夏往慈寧宮去,皇帝在後麵追上來:“阿夏,阿夏,一同去,一同去。”

沈逸夏皺眉,站住等。

皇帝道:“走這麽急做什麽?你皇祖母身子這兩日好得很,隻是好久不見你了,很是想念。”

沈逸夏道:“臣是去見靜王,怕去得遲,他走了。”

皇帝道:“靜王在慈寧宮?這個逆子,進宮了卻不來見朕,說明問題,又去向太後討饒尋求庇護嗎?”

沈逸夏道:“皇上肯聽他說麽?”

皇帝愣住:“朕為何不肯聽他解釋?不過,他最應該是向你解釋,真正受害的是你呀,阿夏。”

沈逸夏道:“皇上就是這樣看靜王的?”

說罷,大步往前去。

皇帝跟在後麵追。

太後正與靜王說話。

靜王很煩躁:“皇祖母一定要相信孩兒,孩兒真的什麽也沒做,莫明其妙,屎盆子就扣頭上了,天降大禍啊,王妃的性子您最清楚,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心機手段啊?她向來很欣賞阿夏媳婦兒,好端端的怎麽會去害她,再說了,那靖國公夫人……與靜王妃本無多大交集,她怎麽會知道,隻是說了嘴,那靖國公夫人就會前去呢?”

太後道:“好孩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也別怪阿夏,他和阿秀兩個也是深受其煩,從阿秀生了孩子後,各種麻煩事就不斷,還差點害了小孩兒,異地而處,你也會煩躁的。”

靜王道:“是,孫兒也沒怪阿夏,隻是恨其中玩手段之人,害孫兒與阿夏反目,不知他有何目的。”

太後道:“一會阿夏過來,你好好與他解釋,好生言語,莫要越鬧越僵。”

說話間,沈逸夏就到了。

他進來向太後行了一禮,然後坐下,象是沒看見靜王這個人。

靜王臉黑如鍋底:“沈逸夏,本王並不虧欠你什麽。”

沈逸夏道:“本王說過你虧欠我什麽了嗎?”

靜王道:“那你罷臉子給誰看?好歹本王也是兄長。”

沈逸夏道:“兄長?你做的事可不太象兄長能做出的。”

靜王道:“皇祖母,您聽聽,他就是怪孫兒,孫兒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逸夏道:“權叔身上的毒至今未完全解掉,還有,讓越使汙蔑英國公,逼清河退婚,這些不都是你的手筆嗎?”

靜王愣了愣:“你有證據嗎?”

沈逸夏道:“真要我拿證據嗎?那方才在朝堂上,隻要拿出一樁事件的證據,你便是有百口也難辯清了。”

靜王道:“虛張聲勢,本王未做過的事,為何要擔心,你便是在朝堂上說又如何?本王不怕。”

沈逸夏冷哼一聲,將一物扔給他。

靜王猝不及防,差點以為是暗器,抬手一擋,那紙卷散落,裏麵包著的一物也隨之顯露。

靜王臉色大變,忙將那物撿起收於袖中。

太後搖頭道:“真的是你,靜王?方才那番說詞,哀家還真以為是冤枉你了。”

靜王皺眉道:“不是啊,皇祖母,孫兒真的沒有讓人下毒害死靖國公夫人。”

“令符是你靜王府的東西,而持這塊令符之人,正是給擄走董虎之人,如今董虎還關在順天府大牢裏,要不要我讓董虎與持符之人對質?”沈逸夏道。

靜王扭過臉去道:“是,本王承認,是動了些小手段,不過是警告之意罷了,但毒殺靖國公夫人之事,真不是本王所為,也不是靜王妃所為,你別冤枉她,她是個愛鑽牛角尖的,最是受不得冤屈。”

沈逸夏冷笑:“小手段,就害得阿秀在家裏哭了好幾場,害得權叔一直躺在病**,還害得清河差點與果王叔父女成仇,你鬧這麽多夭蛾子有什麽用?好玩嗎?想什麽,直接跟我說,我未必不會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