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被押走後,太後攔不住,讓人準備儀駕,離宮去公主府。

很快有人稟報皇帝,皇帝隻說注意安全,多派人守守住。

卻說沈逸夏進宮後,顧明秀不得顧蘭慧的消息,急得團團轉,又不敢派人回顧家,怕齊氏擔心,盧氏和顧知遠知道了也沒多大用處,保不齊還會罵顧蘭慧丟了顧家的顏麵,隻盼著沈逸夏能早點尋到顧蘭慧,勸她回來。

但沈逸夏還未回來,中山侯府來人了。

中山侯夫人親自過來了。

顧明秀忙整裝相迎。

中山侯夫人約麽五十歲左右,養得富態得很,白白胖胖的,眉目卻清秀。

見了顧明秀要行禮,顧明秀忙托住:“侯夫人無需多禮,快請上坐。”

中山侯夫人道:“久聞理親王妃大名,今日才得一見,果然賢良淑德,是女子中典範。”

顧明秀忙道:“侯夫人謬讚,不敢當,不敢當,侯夫人請喝茶。”

侯夫人也不囉嗦,提起顧蘭慧的事。

“臣婦聽聞,二小姐以前曾失足做過一些不堪之事,可真有其事?”

顧明秀沒想到中山侯夫人竟如此直率坦白,還真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中山侯夫人道:“臣婦也是接到了顧二小姐退親的信息,這才登門拜訪的,之所以未去顧府,是因為臣婦認為,王妃應該比令堂大人更清楚內情。”

顧明秀道:“不知侯夫人知道內情後會如何處置?”

中山侯夫人臉色平靜:“在臣婦家中,子婦的婚姻,做父母的幹涉不多,雖說婚因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幾十年,要相互看對言,相互理解愛慕才行,父母隻是從家世,家境和對方可能的前途來判斷,卻不能確定他二人是否合適,是否情投意合,故而,臣婦與侯爺看重的是犬子自己的意願,他喜歡了,臣婦就同意,要不然,以顧二小姐的過往及出身年紀,是萬萬不能成為侯府嫡妻的,所以,王妃問臣婦,知道內情後會如何處置,要看,要看內情是什麽。”

顧明秀不想說內情了,因為從侯夫人的言語中,聽出了她對顧蘭慧的不滿,她瞧不上阿慧,既便那日珠兒幾個沒有揭穿阿慧的過往,阿慧嫁進中山侯府,也得不到侯夫人的喜愛與尊重。

雖然侯夫人會有這種看法並不為過,畢竟世俗便是如此,侯夫人算開明通達的。

但顧明秀不願意,不願意阿慧今後的日子會有半點委屈。

而且,她相信,以顧蘭慧的驕傲,也不願意自己將她那塊傷疤顯露在侯夫人麵前,她情願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光鮮的顧老板。

沒有很好的出生,又有下堂的經曆,但至少她能幹的,堅強而又自立的。

“你不用問了,阿慧是我妹妹,在我的眼裏,她就是最善良最能幹又最賢惠的女子。”

顧明秀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杯。

這是不願多說,並送客的意思。

中山侯夫人臉色沉了沉,起身道:“行,臣婦明白了,王妃也不看好這樁婚事對嗎?”

顧明秀道:“夫人既然用了個也字,想來是不看好的,本妃以前是看好的,現在嘛,難說了,畢竟人非聖人,外麵的流言誹語很難不影響夫人及令公子的判斷,而本妃呢,是個極護短的,阿慧雖為下堂婦,但本妃也不願意她出嫁後不招人待見,女人家嘛,雖然婚姻是終身大事,但不嫁,也未必不能養活自己,未必活不下去,與其在諾大人詫府中處處低人一待,抬不起頭,不如自己一個人過,輕鬆自在。”

中山侯夫人皺眉道:“沒想到王妃會這樣的心胸和氣魄,想法也與眾不同,不過,臣婦是欣賞的,難怪顧二小姐自下堂之後,便能改過自新,發揮自己的優勢與長處,將小小的胭脂鋪經營的風聲水起,想來定是得了王妃的指點與幫助,今日話說到這裏,臣婦先回了,至於這樁婚事最後如何,王妃不能做主,臣婦也不能做主,還是要看當事人自己。”

顧明秀點頭:“侯夫人所言及是。”

中山侯夫人走後,顧明秀坐在廳裏發呆,阿蓉過來稟道:“王爺去上朝還沒回,好象朝事早散了。”

顧明秀道:“他許久未進宮,定是去慈寧宮看望太後了。”

阿蓉想了想點頭:“可是主子,有件事還得告訴您。”

顧明秀問:“何事?”

阿蓉道:“權叔,奴婢覺得他怪怪的。”

顧明秀愣住:“怎麽怪怪的?對了,權叔在沒在屋裏?昨兒我去探望竟是未見人,今日可在?”

阿蓉道:“就是因為昨兒主子過去後未見到人,所以奴婢才著人仔細了一回,權叔好象……早就好了,行走自如,飯也能吃不少,但有人去的時候,他又躺在**,好象病得有多嚴重似的。”

顧明秀道:“竟有這種事情?不應該啊。”

她的印象裏,權叔敬業,勤勞,忠誠。

難道是有什麽內情?

顧明秀道:“你著人繼續觀察,許是弄錯了。”

阿蓉點頭,又道:“您這兩日為著二小姐的事煩憂,奴婢沒敢說,荊娘那邊……”

顧明秀道:“荊娘的傷好點了沒?”

阿蓉道:“好是好點了,但不怎麽吃飯,問她也不肯應聲,象是……沒了魂一樣。”

顧明秀又問:“阿桃呢?”

阿蓉道:“那日二小姐套阿桃的話,證實荊娘不是自己跳的車,而是阿桃推下馬車的,怕是還沒來得及跟主子您說吧。”

顧明秀怒火中燒:“真是阿桃推的?”

阿蓉點頭:“二小姐早瞧出不對勁,便去套阿桃的話,阿桃頂不住,承認了,確實是她把荊娘從馬車上推下去摔傷的,目地就是為了能繼續留在府裏,留在主子們的身邊過好日子。”

顧明秀起身:“走,去見荊娘。”

荊娘的屋裏暗昏昏的,血腥與藥味交雜在一起,很是難聞,阿蓉進去後將門窗打開。

“別,別開……”荊娘驚起反對,甚至掙紮著要下床去關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