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國公脖子上還在流血,顧明秀手中一直握著小刀沒扔,一開始,英國公手臂長,將她拎得夠高夠遠,令她無法攻擊,加之扼住了她的喉嚨,處於半死之態,更消除了防備心,哪知,明明她手腳都軟塌下來了,看著昏迷了,哪知,讓她抓住一線機會反擊,刺中了他的喉嚨。
權叔無法,隻能將英國公放下,包紮,為他止血。
侍衛衝進來,將沈逸夏和顧明秀護住,並圍住英國公。
“將他拿下。”沈逸夏氣急,冷喝道。
權叔拔劍護住英國公。
沈逸夏冷聲道:“今天若讓這二人跑了,你們全都去梁都統那兒領罪吧。”
說完,抱著顧明秀進了裏屋。
顧明秀說不出話,喉嚨上如同被烙過一樣,紅腫,辣痛,哪的前世,她被人傷了腰,傷口一直不好,潰爛之時,也沒這麽痛,那是鈍刀割肉似的痛,有心理準備,隻是難熬,這個是突如其來的,生命突然受到巨大的威脅,痛與恐懼俱生,難以名狀的感覺。
她很急,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不能,不能啊,她死了,大寶二寶就沒了娘親,阿夏怎麽辦?阿夏會孤單的……
因為說不出話,她很急,有好多話放在心裏,一直沒來得及跟他說,總以為來日方長,可誰又知道厄運和明天的太陽哪一個會先來?
她張嘴著,卻一個這也吐不出,眼淚滾滾地流。
沈逸夏臉色發白,哆索著為她抹藥,涼血清熱消腫的。
藥抹上去後,感覺很舒服,可喉嚨還是不能說話,痛得象火燒過一樣。
“別怕,別擔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沈逸夏一邊輕哄,一邊為她紮針,看她痛得額頭青筋暴起,手輕揪著他的衣袖,大汗淋淋,一把將她擁進懷裏,不讓她看見自己眼中泛起的濕意,一邊撫著她的頭;“相信我,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
然後,用染了麻藥的布巾子輕捂她的嘴鼻。
顧明秀成功的昏迷過去。
沈逸夏這才開始給她治傷,知道麻藥用多了不好,可不能看她忍痛又呼不出的樣了,簡直在用刀剜他的心,寧願她昏睡著,不看她痛苦又不舍的眼神,他能更專心。
為她包紮好傷口,外麵的打鬥聲仍在。
沈逸夏走出來,藏在袖中的手掌微微起勢,燒著地龍的屋裏平空升起一層霧氣,很快,霧氣變百繼粉般的雪粒,空氣似在凝固,殺氣如千萬鋒利的小刀組成的刀陣,將屋裏的人籠罩其中。
權叔大驚:“王爺,不可!”
護衛長公主府的侍衛因沈逸夏的命令奮力阻止英國公逃走,無奈權叔武功太高,好在權叔不敢造太多殺孽,尤其是公主府的侍衛,手下留情,隻打傷,並不致命。
也因此而被纏住,不得脫身。
他太熟悉沈逸夏的本事了,這是殺招啊,很耗損功力的殺招。
可太晚了,空氣中的雪粉慢慢變大,變粗,雪粒子在宮中飛舞盤旋,如颶風一般,令人如置身巨大的旋窩中。
侍衛凍得瑟瑟發抖,而英國公受傷頸部,傷口瞬間被封凍,隻要他呼吸,熱力就被源源不斷往外泄,生命與活和象在一點一點被販走,再多呆一會兒就會凍成冰棍。
偏還不能運功抵禦,因為喉頭傷口處結了個很大的冰砣,一旦運功,冰砣崩裂,很可能將他的喉管爆開。
權叔:“王爺,王爺,快停手啊,國公爺是您的父親啊,您不能這樣。”
一邊說,一邊迎著旋窩向沈逸夏跪下。
沈逸夏冷笑著,掌心仍在發力,如一尊殺神,冷酷無情。
英國公的頭被封在了冰中,成了一塊大冰砣!
權叔目瞪口呆,侍衛們扔了劍抱成一團,沒人有再撕打,先禦寒再說,不然會凍死。
沈逸夏終於收了掌,權叔啞聲道:“王爺,不可啊,國公爺真是您的親生父親。”
沈逸夏冷喝:“住口!敢傷阿秀,便是天王老子也該死!”
說罷,不再多看英國公一眼,大步進了內室。
掌心的冰運功化去,顧明秀躺在軟軟的棉被中,雖然屋裏氣溫也驟降,但不至於凍著。
他走過去,抱起她,一腳踢開門,揚長而去。
英國公死生不知,他的頭封凍成了冰砣,誰也不敢動他,若敢敲,這顆腦袋絕對會隨著冰塊一齊碎裂,乃至粉碎成渣。
可由著頭這樣封凍,腦部的血也會死吧,還有,呼吸呢?
權叔快急成熱鍋上的螞蟻,沈逸夏的脾氣他太清楚了,很少見他如此暴怒,顧明秀真是他的逆麟,英國公傷誰都不該傷顧明秀,還是當著他的麵,簡直就是找死。
權叔試圖用內力將冰熔化,但剛一會兒,就感覺有人在他的衣角,低頭,竟是英國公的手,似乎要將他推開。
不能運功化冰。
這是冰魄掌的威力所在!除了施掌的人,別人很難除冰。
可沈逸夏在盛怒中,求也沒用。
難道眼睜睜看著英國公死嗎?
權叔拉住一名正要離開的侍衛:“守著國公爺,我去找公主殿下求救。”
侍衛與他方才雖然撕殺得厲害,卻也明白,這其實是王府的家事,父子不睦是暫時的,今天吵,或許明天就和睦了。
“是,您快去吧。”雖然屋裏冷得要死,但侍衛還是答應了。
權叔向福康院裏奔去。
沈逸夏則抱著顧明秀先一步到了福康屋裏。
福康一臉驚訝:“怎麽回事?怎麽鬧到這步田地?”
沈逸夏道:“母親不知嗎?還是母親要繼續坐壁上觀看熱鬧?”
福康道;“你這是什麽話,氣撒為娘身上?”
沈逸夏將顧明秀放在**,福康看見她的傷處,倒吸一口涼氣:“你父親……英國公傷的?”
沈逸夏道:“母親滿意了嗎?”
福康眼圈一紅:“阿夏,母親從未想過傷害阿秀,母親同你一樣,喜歡阿秀,愛著阿秀,她是我的家人,是我一雙孫兒孫女的母親,我怎麽舍得看她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