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內傷還是外傷,都很好,你傷我之後,我本忘了這套功法,但遠叔送了塊玉給我,這塊玉與我體內的天蠱功相得益彰,此功法在我體內自行運轉,不知不覺間,我的傷,就慢慢修複了。”
英國公聽得很認真,但還是覺得有點像聽天書一樣,喃喃道:“世間竟有如此功法?你娘可練過?”
看他眼神熱切,沈逸夏臉色一沉:“你傷了我娘?”
英國公竟愧疚地垂眸,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呐呐道:”我……我……她……是她逼我的,她……你娘她,對我不忠,當初她嫁給我,隻是因為懷了你,不得不嫁,你……你不是我兒子,為什麽要讓我當你爹?”
沈逸夏沉聲道:“所以你傷我娘?你傷了她是不是?”
英國公踉蹌著後退兩步,傷口處仍在流血不止,明明臉色發白了嘴唇發烏了,卻仍未倒下,走火入魔後,激發全身的精氣,功力大增的同時,身體也似乎不知疼痛與疲倦,隻是,到底年紀大了,又受了這麽重的傷,流了許多血,也是強弩之末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傷了她,我隻是……隻是想殺皇帝,可她非要護著他,為什麽她要護著皇帝?我當皇帝,她不就是皇後了嗎?她怎麽那麽傻?胳膊肘往外拐。”英國公喃喃道。
沈逸夏道:“當皇帝?當皇帝有什麽好?還是你想要有三千後宮供你享樂?或者有滿朝文武臣服?權傾天下?那些真的就那麽重要嗎?娘對你有多好,你隻要長了顆心就不該體會不到,她這一輩子都在遷就你,為什麽你隻盯著過去的一點小誤會糾纏不清,忘了她這二十多年的陪伴與悉心照顧呢?”
英國公眼神一橫:“哪裏好?你明明就是她與別的男人生的,你不是我兒子……”
“我不是你兒子嗎?你捫心自問,我真的不是你兒子嗎?我這輩子隻叫過你爹,你卻從未真心拿我當親兒子待,你但凡長了顆心,也不會如此。”沈逸夏緊逼一步,冷聲喝問。
英國公煩躁地一揮手:“不是,你不是,你問她,當初那一切都是她設計的,你是皇帝的兒子,她為了自己的地位,故意設計皇帝,你娘,還有我,讓你娘在無知的情況下與皇帝……有苟且,又把我迷暈,醒來隻說那個人是我,讓我背鍋,若非如此,你娘怎麽會嫁給我?”
沈逸夏道:“你隻是外臣,太後誘你去梅林,你為何沒有半點警惕?你進了梅林之後,看見我娘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為何你不立刻退出,而是繼續留在屋裏,但凡你隻看一眼便退出,你又如何會中招?還是你根本就想要自己中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宮裏收買了多少人。”
英國公囁嚅著往後又退了幾步,一揮手,似乎想把令自己動搖的想法甩開:“你胡說,我……我不知道,我當時就是中計了,被算計了。”
沈逸夏道:“你不是被算計了,而是你真的要了我娘的身子,而皇上才是那個被算計的冤大頭,因為你進屋時,我娘的衣衫雖有不整,卻還是完璧之身,皇上在另外一間屋裏,他的身邊躺著另一個女子,那就是已故的王皇後。”
“而奪了我娘身子的人,就是你。”沈逸夏厲聲道。
英國公懵了,瞪大眼睛:“不可能,你在胡說八道,當時都沒有你,你這些都是編的,杜撰的。騙我的。”
沈逸夏突然拂起衣袖:“看清楚了嗎?你的右臂此處,與我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痣,這是遺傳,父子遺傳,爺爺手臂上也有。”
英國公大聲道:“皇帝手臂上也有,他的左腰處也有顆指甲蓋大的印記,你也有,我也有,因為皇帝是我的親哥哥。”
沈逸夏愣住,看了太後一眼。
英國公早放開了太後,不知為何,從沈逸夏上樓起,他就不知不覺的放開了太後,還一步步後退。
太後道:“哀家……唬弄他的,想讓他放開你娘……”
“你騙我?那你也是騙我的!”英國公大怒,再次運起掌力。
沈逸夏道:“我是誰的兒子,我娘最清楚,剛才的過程全是娘告訴我,她當時並失去知覺,隻是渾身無力,無法反抗,而且,從開始起,她想要嫁的就是你,她對老舅隻有姐弟情,從未有過私情,她很早就喜歡你了,可你自己蠢,你不自信,不相信娘會喜歡你,當初娘看見進來的是你,真的很高興,而王皇後……她喜歡皇上,娘成全了她,也成全了自己,隻有太後以為,我是皇帝的兒子,你一直說我是皇帝的兒子,娘也沒解釋,將錯就錯的緣故是為了救你,也是為了救我和英國公全族,隻要我在,皇帝就不會對沈氏一族下手,可你被嫉妒衝昏了頭,你想當皇帝就是因為,你以為,母親喜歡權勢,以為自己當了皇帝,母親就會喜歡你了。”
英國公如當頭棒喝,委頓在地,半晌才道:“你……說的,全是真的?”
“你身受重傷,我不用與你比武功強弱,就給你下毒,一樣能救下太後,也能殺了你,我跟你說這麽多,就是想讓你明白,這一世,你最不該傷害的就是我娘。”
“可你娘她……她離開我了,拋棄我了,她移情別戀了。”英國公像個孩子似的一屁股攤坐在地,嗚嗚哭道。
“還不是被你逼的?你還記得當初怎麽罵母親的嗎?你傷透了她的心,也寒透了她的心,你們夫妻這麽多年,她真心待你,你卻一直不信任她,一直用懷疑的眼光看她,而且又是如何待我的?你真當我是親生兒子過嗎?”沈逸夏怒道。
“二手貨——”是了,那次吵架,自己罵了阿芸一聲二手貨,從那以後,她再也不用正眼看自己,堅決要和離,帶著阿夏離開英國公府……
“我……我隻是一句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