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橫插一手
大夫人帶著常姑姑走近，麵色有些沉，小丫鬟過來報信，說蓉姐兒要對?兒動手，她便覺得蹊蹺。不說其它，就憑蓉姐兒在麵對太夫人時那股子清楚的條理，也不可能隨意落這樣的把柄到人手中。更何況，這個孩子自己清楚自己的狀態，又怎麽可能做這等可笑的事情。
當看到在場，除了柳蓉，四姐兒，六姐兒，還有柳璿在時，大夫人麵色更加難看。
“究竟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梅園內都能聽到你們這邊的爭執了？”大夫人皺著眉看向柳璿：“你雖未出閣，卻也是長輩，你來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柳璿看到大夫人的麵色，便知道這關不好過，不過她也不擔心，這次事情她做的有理有據，不怕大夫人數落自己，想著麵上擠出委屈：“娘，女兒也不想的。隻是這次蓉姐兒實在過分。”
柳璿說著微微一頓，待得常姑姑也仔細聽時，才繼續開口：“六姐兒不過是不小心將蓉姐兒的衣服弄髒了，可蓉姐兒竟是不依不饒，還對……還對六姐兒動起了手。”
柳蓉眼觀鼻鼻觀心，直到柳璿說到這裏才抬頭看向大夫人：“祖母，我並沒有對六姐兒動手。”
“你若沒有動手，四姐兒還能冤枉了你不成！”柳璿狠狠的看向柳蓉，仿佛為這件事情萬分氣憤，可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你逃不掉懲罰，到哪裏，都逃不掉！
柳蓉淡淡的對上柳璿的眼睛，眼底沒有一絲緊張，比之之前對上柳璿更加鎮定：“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曾做過就是不曾做過。至於四姐兒為什麽這麽說，我也不知道，隻是您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要懲罰我，卻也不讓我解釋，這一點，卻是叫做侄女兒的傷心！”
常姑姑看著柳蓉眼前一亮，這般情況，不僅應對自若，還一句話就將矛頭引回對手自己身上，她之前對這姑娘的評價，恐怕還低了一些。
柳璿麵色瞬間難看：“你犯了錯誤，自然該懲罰，難不成以後府邸裏的姑娘犯了錯，隻要來一句，和自己無關，便可躲過不成？”
“蓉兒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既然說不是我做的，那九姑姑是不是也應該仔細詢問一番，了解一下我究竟為什麽這麽說，到得最後確認這件事情真是我做的，到時候再懲罰也不晚不是嗎？”
柳蓉說完微微一頓，轉頭看向大夫人：“祖母，孫女隻是覺得，九姑姑為六姐兒擔心是應當的，卻不應隻聽四姐兒一麵之詞，就要懲罰，懲罰不成，又要去母親處處理。好歹也應該問一句六姐兒，又或者仔細聽我將事情說清楚，若是萬一錯罰，到時候又是母親下的決定，下人們看在眼裏，覺得我們這些人好騙好欺，有樣學樣，這家，豈不就亂了！”
柳璿瞬間氣結！
冬兒卻是舉得解氣，忍不住心底叫好，一雙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家主子，隻覺得自家主子從沒這麽帥氣過。條理清晰，子句明了，竟是將九姑娘都給駁的說不出話來！
大夫人看看自己的女兒，又看看柳璿，忍不住歎氣，好一會才對著柳璿開口：“璿兒，是這樣嗎？”
“母親，四姐兒同我說這件事情，我如何能不心驚，發怒！自家侄女沒有規矩，一點小事就對年幼的妹妹動手，以後還了得？因此，才會想要懲罰蓉姐兒！”柳璿看著大夫人說著，心底卻是想著太夫人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來！
柳蓉冷笑：“九姑姑的規矩便是一聽到這樣的事情，上前便要親自直接摑掌嗎？”
“什麽？”大夫人震驚！
見大夫人表情不對，柳璿才有些焦急起來：“母親，我這也是怒火攻心才這樣的，更何況長輩懲罰晚輩，這不是應該的嗎？”
“再如何，也輪不到你動手，這事情，有她母親教導就好，你怎可這樣插手！”大夫人氣的麵色鐵青，她一直以為自己這個女兒就是被嬌寵壞了，卻沒想到是這麽的不懂規矩：“你可知道，若是你在宮中，越權做了這樣的事情，結果會如何？”
柳蓉疑惑，之前大夫人都能平靜，為何到了這一段會如此動怒。
柳璿卻是被嚇得不敢說話，她自小怕母親，所有人疼寵她的時候，就唯獨母親會為了一些小事情狠狠懲罰她。祖母，您為什麽還沒來！
“常姑姑，還請你替我將宮中過去妃嬪越權的事情的結果告訴她！”大夫人看向一旁一直靜靜觀察的常姑姑。
“好，既然夫人這麽說，我正好這個時候說一說宮中的事情。”常姑姑微微一頓，見所有人都注意仔細，才再次開口：“當年太後在世時，有妃嬪越了權，要懲罰比自己稍低一階的妃嬪，這事被皇後知道了，直接賞了一丈紅，活活打斷了腿，沒幾日便去了。”
柳蓉聽到這事，也忍不住一陣發寒。
柳璿卻是咬著下唇，好一會才低聲喃喃：“我本來可以不去那麽可怕的地方的，明明可以不去的！”喃喃到最後，竟是再次狠狠的看向柳蓉。
“都住嘴！”太夫人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隻見陳媽媽扶著她，緩緩的向這邊走來，每一步都顫顫巍巍的，而那通報這件事情的夏荷則是一邊念著小心，一邊退著向她們的方向來。
太夫人麵色難看：“誰允許你們這麽嚇我家璿兒了！”
“這兩件事情，能是一件事情嗎？”太夫人拄著的拐杖狠狠的在地上一錘：“蓉姐兒因為衣服被髒汙了，就敢對六姐兒動手，為何作為長輩的九姑娘就不能教訓了！”
太夫人說著看向柳璿：“別怕，有祖母在，誰也不敢動你！”
柳璿眼睛一紅，快步走到太夫人身旁：“祖母！”
“誒，我可憐的孩子。”太夫人心疼的看著柳璿：“不哭，不是什麽大事！”
說著話，太夫人看向大夫人，麵帶不喜的開口：“真正該罰的人，你不懲罰，卻在這裏嚇璿兒，還讓宮裏出來的教養姑姑在此看我們府裏的笑話，你是如何做母親的！”
這話卻是說的有些重了，隻見大夫人麵色難看至極，卻因著孝道無法開口多說什麽。
“還有這蓉姐兒，自己家的妹妹弄髒了衣服而已，就敢這麽動手，以後還怎麽了得！”太夫人說著微微一頓：“就罰到佛堂麵壁一個月，這一個月內不許踏出佛堂半步！”
太夫人的話一出，柳璿和柳芙麵上一喜。
大夫人麵色一沉，冬兒更是笑臉瞬間變成哭喪臉！至於一旁的常姑姑，卻是看著太夫人微微搖頭，略微同情的望向大夫人。
柳蓉眉頭一蹙，抬頭看向太夫人，她知道太夫人不講理，隻偏幫柳璿，卻沒想到是這樣完全不分青紅皂白！
她不怕麵壁，更何況去佛堂也是和鍾氏一起，隻是，這樣的情況有一就會有二，以柳璿對自己的怨恨，以後就是沒完沒了，更何況，沒做就是沒做！她絕不在這個地方退步！
“太祖母，我並沒有對六姐兒動手，您不該這麽懲罰我！”
柳蓉的話一出，全場寂靜，就是見慣世麵的常姑姑也忍不住對柳蓉目瞪口呆，到了這樣的情況，罰在佛堂麵壁，也還好，懂些人情世故的，都會默默承受了，這個倒好，竟是一絲虧都不出！
不得不說，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大夫人也是一愣，即便柳蓉已經不是第一次反駁太夫人的話，之前卻都不是這般正麵直擊，這不是逼著太夫人懲罰的更重嗎？這個孩子看來，真的要完了，便是她想幫忙，也恐怕不行了！
可惜了，難得有一個麵對璿兒毫不退讓的孩子，就這麽廢了。
冬兒卻是麵色慘白，伸手想要拽住柳蓉，阻止柳蓉，卻沉重的抬不起來。
一張櫻桃小嘴張了張口，小姐兩字噎在嗓子眼，怎麽也叫不出來。
小姐完了，小姐的未來，這回全毀了，這般和太夫人說話，太夫人肯定不會放過小姐的！可憐鍾姨娘，為了小姐搬至佛堂，若是知道這件事情，恐怕……
柳璿柳芙對視一眼，同時露出得意的笑容。
繼續吧，敢不替我入宮，就要承受不入宮的後果！
“好！好！好！”太夫人怒極反笑：“連我的話，你也敢反駁，反了你！看來根本就不該姑息你！來人！”
“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我未曾對六姐兒動過手！”柳蓉抬頭，打斷太夫人的話，堅定的看向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