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難產
見蓉姐兒向產房走去，李媽媽一呆，忍不住開口問道：“蓉姐兒，你要做什麽？”
蓉姐兒轉頭對著李媽媽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去二嬸嬸那邊看看，看看我能不能幫你救二嬸嬸。”
聲音不大，但大約是因為大家都比較重視這件事情，竟是叫院子裏的人都是一靜。
“侯府果真是人才輩出，連個未及笄的少女都能救治禦醫都治不了的病。”因為太夫人情緒激動，擔心太夫人出事留下的史禦醫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對太夫人也沒有了之前的熱情。
太夫人臉色也跟著變得十分難看：“蓉姐兒，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你怎麽可能有辦法救二奶奶，趕緊回自己的院子呆著去，不要再在這裏丟人了。”
柳蓉也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想要安撫一下李媽媽，竟變成現在的局麵，隻是這會若是乖乖回去，以這些人的說法和性格，恐怕真的就是一屍兩命了。
不說李媽媽對自己不錯，就是醫者父母心這一點，她也做不到自己看到了的事情，不去嚐試救助。
這般想著，柳蓉一時之間沒有回話，卻是叫整個場麵冷下來，太夫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一旁的劉大奶奶看到這一幕麵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蓉姐兒，發什麽愣，還不快回去，小孩子家家的，什麽都不懂還亂說，趕緊回鍾姨娘那邊吧，你也出來挺久的了，免得鍾姨娘擔心。”見柳蓉沒有回答太夫人的話，大夫人趕忙對著柳蓉開口道。
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孫女的，知事明理，若是同璿兒一起在教養嬤嬤跟前，說不定還能影響璿兒的性子，讓璿兒不再總是受劉大奶奶慫恿，一再做出出格的事情。
柳蓉眉頭緊皺，又看了一眼怔怔望著自己的李媽媽，深吸一口氣，對著眾人說道：“我想去看看二嬸嬸，看看二嬸嬸的情況。”
“祖母，既然蓉姐兒這麽想去看看二奶奶，便叫她去看看吧，說不定她真的有什麽辦法救二奶奶，還能保住我們柳家的玄孫子。”劉大奶奶突然一改之前對柳蓉的嚴厲，竟是一臉認真幫著柳蓉對著太夫人說道，仿佛真的對柳蓉有信心一般，可實際上劉大奶奶根本看不上柳蓉。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不知道，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侯門女兒絕不可能懂得穩婆禦醫都救治不了的難產的救治方法，劉大奶奶如此熱心的幫著柳蓉勸說太夫人，分明是想要借此將太夫人對柳蓉的印象徹底毀掉。
大夫人聽得眉頭瞬間皺起，看著劉大奶奶的麵上露出一絲厭惡，這個媳婦實在是上不了台麵，如今這麽多外人在，竟還將自己對付庶女的態度和手段這麽明顯的暴露出來。
沒有母家好好照養教導的女兒果然就是不行，這麽一對比，雖然柳蓉有些不知進退，卻也比劉大奶奶好太多了，鍾氏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女兒，對孩子的教導就不是劉大奶奶這樣寄居別人家裏的人能比的。
隻可惜鍾家牽扯這樣的事情，若不然……
柳蓉不知道大夫人的想法，卻也在劉大奶奶開口幫著她說話的瞬間，看出劉大奶奶的想法。雖然知道劉大奶奶這會抬高自己是在害自己，可這個坑是自己挖出來的，她卻是明知道對自己有害，還是要跳下去。
這種感覺，還真是不讓人喜歡。不過無論如何，還是要抓住這個機會。如此一想，柳蓉抬頭看向太夫人：“祖母，我平日最喜歡的事情，便是看些醫書，雖然不一定有用，可二嬸嬸對我有恩，蓉兒求祖母讓我去看看二嬸嬸，即便沒有辦法救治，讓我出一份綿薄之力也好。”
太夫人對蓉兒的麵上更加不喜，別人隻是客氣安撫的說法，竟然就這麽順著下來，還真要進產房，產房這樣的地方是一個未出嫁姑娘該去的嗎？如此不知進退，鍾氏如何教導的。
“柳太夫人，貴府小姐既然都如此不信任我的判斷，便讓她看看好了，正好叫我見識見識貴府小姐的醫術。”一旁的史禦醫插口道。
禦醫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判斷被人質疑，雖然柳蓉隻是個侯府女兒，並非同行，卻也已經犯了史禦醫的機會。
太夫人眉頭一皺，瞬間下定決心：“這怎麽能成，府中但凡有些病痛，便會請史禦醫到府中診斷，我們怎麽可能會不信任史禦醫的判斷。”
說著話，太夫人對著身旁的陳媽媽吩咐道：“陳媽媽，蓉姐兒累了，趕緊帶她回去休息。”
柳蓉眉頭皺緊，沒想到太夫人竟會如此選擇。看著陳媽媽帶著人走近，要強製帶她離開，柳蓉不禁咬住下唇，真的不能管二奶奶的事情了嗎？
“不好了，不好了，二奶奶，二奶奶不行了！”產房裏一個丫鬟慌亂的衝出。
柳蓉一驚，趁著陳媽媽愣住的瞬間，快步上前：“怎麽了？”
“二奶奶，二奶奶昏厥過去了！穩婆說，羊水已經破了三個時辰，孩子已經保不住了，二奶奶可能也不行了！”
柳蓉再不管旁人說話，快步的衝進產房。
太夫人麵色一黑：“還不快將蓉姐兒抓出來帶走！”
“三小姐這究竟是怎麽了？得失心瘋了嗎，竟敢如此忤逆太夫人！”
“我聽說三小姐自落水後醒來就不正常了……”
“這樣得罪了太夫人，以後恐怕……”
卻說柳蓉快速進入產房，見幾個穩婆圍著二奶奶，竟是完全不作為。眉頭一皺，快步擠到二奶奶跟前。
“你是什麽人，做什麽？二奶奶就要不行了，你要做什麽？”
柳蓉卻是充耳不聞，快速的翻開二奶奶的眼睛，見瞳孔迅速收縮，才輸出一口氣，轉頭看向說話的：“有什麽東西能夠給二奶奶補充力氣的？”
“補充力氣？”
“沒有體力怎麽繼續生孩子？”柳蓉快速的說道，一邊說，又走向二奶奶下身，伸手向裏麵探查，看究竟是什麽問題。
突然，柳蓉的表情凝固住，她終於知道為什麽禦醫會束手無策，胎兒根本不可能以古代這樣常規的手段接生出來，因為孩子之所以一直生不出來，是因為腹中嬰兒被臍帶纏住了！